第五章一战成名
寒竹院中,玄商手里拿着一个账本,一边翻着一边道:“属下已经将酒宴上所用的杯盏都变成了琉璃夜光杯,所用的碗筷也都是玉石所造,定是华美异常……”
冷凌澈没有话,一旁的玄角却是开口道:“这是最基本的,当初那冷凌弘成婚用的就是一色的白玉杯,我们世子哪里能用瓷器呢!”
“冷凌弘与咱们主子怎么比,他虽是大少爷,可我们主子可是嫡公子啊!”玄羽看了冷凌澈一眼,复又补充道:“更何况我们世子妃多美啊,那可是谁也比不得的!”
冷凌澈抬眸看了玄羽一眼,玄羽立刻讨好的笑了起来,就差摇尾巴了,玄角几人诧异的看了玄羽一眼,玄宫却是心中清明,冷笑不语。
玄商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回禀,冷凌澈一直保持着沉默,只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才开口道:“嫁衣可准备好了?”
“属下每日都去查看,约莫这两日就可以了,到时候属下会直接呈给世子妃!”
“属下去吧!”玄羽突然毛遂自荐,主动请命。
众人都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玄羽的身上,所幸玄羽脸皮厚,根本就不在意,“主子,就让属下去保护世子妃吧!
这金陵也挺乱的,主子大婚在即,属下定可保护世子妃无忧!”
“玄羽,你的思想境界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你不是一向有事往后躲吗?”玄角上下量着玄羽,只觉得不可思议。
“为主子分忧是我应该做的!”玄羽义正言辞的道,眼神灼灼的看着冷凌澈。
冷凌澈忽的扬起了嘴角,眼里竟似有光芒流转,“如此甚好……”
玄羽未来得及笑,便只听冷凌澈继续道:“除此之外,我听闻公主身边的安华每日都要整理嫁妆,很是劳累,你一起做了吧。
还有公主每日净面沐浴用的水,自是灵慧山上的泉水好,你每日都去来。还有……”
玄羽愣在原地,他是想与乐华那丫头话,可这么多事都交给他一个人,他哪还有时间了?
“主子,不如让玄宫和属下一起吧!”玄宫得了他一年的饷银,总该为他做点什么!
“你做不来吗?若是如此,玄角……”冷凌澈似是有些诧然的看了玄羽一眼,便开口唤玄角。
玄羽一咬牙,立刻表态道:“主子你就放心吧!属下一定会做好!”
“甚好!”冷凌澈轻轻吐出了两字,便不再多言。
众人都同情的看着玄羽,主子这模样摆明是在整他啊,他到底哪里得罪主子了?
可就连玄羽也想不到,他得罪冷凌澈竟是远在夏国之时,更是因为他的玩火自焚!
“主子,王爷还未归回,不知道能否在您大婚前赶回来……”玄商心翼翼的道,玄宫几人也都屏声静气,不敢言语。
“随他,回不回来都不要紧!”冷凌澈却是淡漠至极,仿若玄商的不过是一个外人,与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可是……”世子大婚,王爷不回,这对世子的名声不好啊。
“玄商,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在意这场婚事,绝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而谁若是敢破坏我的婚事,让我心中不悦,我不介意让所有人为此赎罪……”冷凌澈的眼中有着森然的冷意,出口的字眼更是凝结成冰。
玄商几人都低下头,只觉得有隐隐的威压让他们呼吸艰难,“不管有什么事,我只要五月初八那日一切顺利,你们可懂了?”
“是!属下领命!”几人单膝跪地,一脸肃穆。
冷凌澈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他一人静坐许久,眼睑微垂,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流光。
“云……”他最后只轻叹一声,似乎这两字就是他的救赎,可以抹去他心中所有的昏暗。
云过了两日清静的日子,冷凌澈将玄羽安排在了云的身边,让云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玄羽。
而这玄羽也是个勤快的,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计,将驿站上下点的井井有条,勤快的让安华和喜华都不好意思休息。
乐华对玄羽却是冷冰冰的,玄羽是个热络的性子,对谁都侃侃而谈,可是每次他与乐华话得到的都是一张臭脸。
安华觉得奇怪,因为她们都觉得这个玄羽挺好的,不仅长得清俊,性格也很是开朗,便问乐华为何讨厌玄羽,乐华却只冷淡的了两字——“聒噪!”
此时忙的脚不沾地的玄羽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乐华归为讨厌一类人中了!
嫁衣和凤冠被送了过来,整整装在了两个大箱子里,冷清落一早就候在了驿站,只为得之一见。
看着那件华光溢彩的嫁衣,冷清落不由得感叹道:“我听钰哥哥,这嫁衣是二哥亲自设计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怕二嫂嫂要成为全金陵艳羡的对象了!”
听闻这嫁衣是冷凌澈亲自设计的,云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他为她做的真的是太多了,而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冷凌澈最近不方便天天过来,云明白,他是不想在大婚前引起楚帝的怀疑,免得有什么变故。
云以为在大婚前她就要这样平淡的度过,谁知欧阳皇后却是派来了一位教养嬷嬷,教习云楚国的礼仪。
这本也无可厚非,锦安王是楚帝的亲弟弟,锦安王府地位尊崇,每一个新妇自是都要有学习皇室礼仪。
可是云看着那黄嬷嬷鼻孔朝天,神色倨傲的模样,心里便清楚了,只怕这教习嬷嬷不仅是来教她楚国礼仪,更是来给欧阳若讨公道的!
“长公主殿下!”那黄嬷嬷拉着长音,声音仿佛是从鼻腔中挤出来的,听起来有些刺耳,仿若宦官一般。
“虽然您贵为公主,但是楚国与夏国的礼仪不同,还望您能好生学习!”这嬷嬷一直拉着长音,就像是护甲剐蹭瓷杯,十分难听。
云只略略笑笑,没有怪罪她的无礼,只安心的与她学起了楚国的礼仪。
教着教着黄嬷嬷才发现问题,那就是她根本就挑不出云的毛病,她做了教习嬷嬷多年,不知教了多少大家闺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这长公主一般端正笔直。
她只上一句,这长公主便做的分毫不错,那动作标准的就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
这黄嬷嬷自然不知道,云在夏国就被称为是行走的宫规,她对自己的要求颇为严格,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是太子长姐,容不得有半分错处。
楚夏两国虽然宫规不尽相同,但也都是异曲同工,所以云的礼仪姿态甚至半点不输于皇后,黄嬷嬷便是想挑刺都难!
可黄嬷嬷受了皇后的命令,便只好将矛头对准了安华几人,既然这长公主挑不出毛病,收拾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
云坐在一旁,轻轻的啜了一口茶,因为省去了指点责罚的过程,别人要花几天才能掌握的礼仪,云却是半日便全部学完了。
安华和喜华几人虽然不像云那般,但她们出自夏宫,学的也非常顺利,那黄嬷嬷只觉得无趣,主子这样,奴婢也怎样,夏国的宫规难道比楚国还严?
而正在这时,乐华推门而入,脸上的神色很是阴郁,最近只要乐华一露出这样的表情,云她们就知道定是玄羽又烦她了。
云也很奇怪,玄羽为何对乐华就像一见如故般,没事的时候就非要缠着乐华话,让乐华大为恼火。
乐华气冲冲的走到了云身边,拉着云的袖子便道:“公主!玄羽很烦!”
云有些无奈,正欲话,那黄嬷嬷却是眼睛一亮,仿若看到了希望般,尖着嗓子大声喊道:“大胆!”
这突兀尖锐的声音将云和乐华都吓得一惊,云双眉紧蹙,墨眸中隐现了怒火。
“大胆贱婢!居然敢在主子面前喧哗,竟还敢拉扯主子,该罚!”
乐华茫然的看着那黄嬷嬷,不知道她为何发作。
“公主殿下,这贱婢行为僭越,不可轻饶!”黄嬷嬷有了精气神,抬着下巴,神色倨傲。
“不知她所犯何事?又该如何责罚?”云抬头看着那黄嬷嬷,嘴角泛起轻笑,眼中却无半丝暖意。
只要熟悉云的人都知道,云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真的动怒了。
“此贱婢先是进门未礼,高声喧哗,更是还胆敢拉扯主人,必须要予以重罚!”
黄嬷嬷仍旧拉着长音,冷冷的开口道,虽然今日没有责罚到云,但是罚了她身边的人,也对云名声有损,她也可以与皇后有个交代。
“那该如何来罚呢?”云复又开口问道,眸色更冷了一分。
“此等刁仆必须要跪碎瓷以示惩戒!”黄嬷嬷没有看到云冷戾的神色,只径自开口道,心里只想若是这丫鬟跪了瓷片,这双腿只怕就保不住了,自己也算是不负所托。
“呵呵……”云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笑意更深,看着黄嬷嬷道:“好!本宫就喜欢律法严明,法不严,如何平天下,嬷嬷所想果然合本宫的心意!”
黄嬷嬷一怔,没想到云是这样的态度,便开口道:“公主如此作想甚好!”
云微微抬起下巴,唇边绽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忽然猛地将手中的杯盏摔倒了黄嬷嬷的身前,飞溅的茶水崩在了她的脸上。
黄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对云怒目而视,冷声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你是在瞪本宫吗?”云嘴角笑意不变,只抬头冷冷的看着她。
“老奴不敢!”黄嬷嬷握了握拳,勉强隐忍道。
“既然如此,嬷嬷便跪吧!”云一挥衣袖,姿态雍容绝丽,仿佛这责罚都是她的赏赐。
“公主,您这是何意?”黄嬷嬷彻底懵了,不知道云是什么意思。
“其一,你从一开始便直视本宫,身为奴婢难道不该垂眸而立吗?
其二,你在本宫房内大声叫喊,惊扰主子,使得主子受惊心忧!
其三,你越俎代庖,竟是敢质疑本宫身边之人,甚至喊喊杀,此乃大不敬!
若在夏国,本宫必定杖毙了你,可念及这里是楚国,你又是本宫的教习嬷嬷,所以便只略施惩罚,以儆效尤吧!”
云的十分轻快淡然,仿佛是给了这黄嬷嬷莫大的恩赏。
黄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想要伸手指着云,云瞥见了,淡声道:“敢用手指着本宫的人,本宫定将她的手砍了!”
黄嬷嬷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切仍是不服气的道:“奴婢可是公主的教习嬷嬷,公主没有权利这样做!”
“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对本宫大不敬,甚至是欺辱本宫,本宫也要笑脸相迎了?”云挑眉味道,嘴角的冷笑让黄嬷嬷莫名恐慌。
“乐华,看什么呢,让她跪下!”云完便不再理会,只低头看着自己粉嫩的指甲,淡然随意。
乐华压着黄嬷嬷下跪,黄嬷嬷想要挣扎,却是才发现,这个婢女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力气却是大的惊人,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长公主!你没有权利责罚奴婢,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等等!”云开口道,黄嬷嬷的眼里闪过了一抹亮光,她就知道云不敢,一个世子妃还能大得过皇后吗?
可是她未等开心多久,便被云接下来的话彻底入了地狱。
“安华,喜华,你们没看到那些瓷片有些是反过来的吗?还不把它们立起来?”
黄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她想不到这天仙似的公主竟会有这般毒辣的心肠!
而当她体会到的时候,已经被乐华按在了满是锋利瓷片的地上,顿时惨叫出声,那尖锐的叫声刺耳难听,云却是噙笑望着她,这抹笑就此成了黄嬷嬷心底的噩梦,堪比厉鬼!
派人送走了黄嬷嬷,安华才心觉忧虑,虽然收拾了这个刁奴很是过瘾,可那毕竟是皇后的人,公主这初来乍到便树了敌……
看出了安华的忧虑,云笑着安慰她们:“放心吧,楚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至于这西宁侯府,欧阳皇后和欧阳若都是一样目无旁人的性子,我们若是忍了,她们只会更加的有恃无恐,变本加厉。
如今这样也好,让她们都知道知道我云冷酷的名声,谁若是想与我为难,总是要先考虑考虑的!”
安华闻后也深觉如此,不然这些人都以为她们公主是个好欺负的,反倒是麻烦!
至于这欧阳一家,本就不可能成为盟友,何必还要虚与委蛇让自己委屈呢!
安华重新递上一杯茶,云含笑接过,楚帝不但不会怪罪她,只怕还会很“喜欢”她这乖张暴戾的性格,冷凌澈温润如玉,却是娶了个骄纵傲慢的女子,这日后的生活定然“艰难!”
而事实也正如云预料的一般,当欧阳皇后与楚帝告状之后,楚帝竟是一笑置之,反而劝慰皇后不要与一个姑娘一般计较。
欧阳皇后自是恼怒,楚帝却只是云身为公主,又远离家国,性子难免骄横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只让皇后在冷凌澈两人大婚前都不必再派人去了。
欧阳皇后窝了一肚子火,却是也只好作罢。
此事一传,云的“威名”立刻远扬,有些持观望态度想来探云的纷纷搁置了心思,都不想去招惹这个脾气暴怒的长公主。
连宫里的教习嬷嬷都敢责罚,还用那般的铁血手腕,她们可不愿往上撞!
而金陵已经有人为冷凌澈哀悼了,那般温润俊朗的男子竟是娶了如此“悍妇”,真是可悲可叹啊!
而当事人冷凌澈听闻之后,却是只笑着了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几个暗卫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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