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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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熙听了魏端的话, 似觉得好笑:“文治武功?我可当不得。”

    魏端道:“眼下宗室里,除了公主没人能当得。”

    魏熙将雪团握在掌中, 好似不能察觉它的凉意,她正色看着魏端, 道:“叔父心中真是如此想的?”

    魏端躬身对魏熙一礼:“是。”

    魏熙垂眸盯着他, 过了片刻, 她道:“希望其他人也能如此想。”

    魏端道:“公主对大夏的付出, 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魏家人 ,谁不希望大夏万年永昌。”

    魏熙道:“那便有劳叔父当个话事人了。”

    魏端沉声应是。

    魏熙笑开,伸手将魏端扶起:“叔父放心, 你与我一心,宜王府自然也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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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乃罪人之身, 虽没有被剥夺太后之名,可葬礼依旧一切从简,甚至因她的罪过, 连皇陵都入不得,草草停了几天陵, 便被葬道骊山下的一处丘上了。

    在这几天里,林林总总竟审出了十多个与冯氏有勾结的宗室外臣,魏熙闻言大怒, 皆下令依法处置了,如此一来,牵连也不, 朝廷内外一时空出许多缺来,有调有升的,倒是添了许多新鲜面貌。

    而在获罪之人里,魏琬之兄魏琅赫然在列,不仅如此,当日谋害魏熙的,也是他买通宜王近仆做的。

    魏琅得知事情败露,派人当街行刺魏熙,幸得魏琬提前知悉,快马来报,才免了一场乱事。

    信王得知此事后,当即请命,将魏琅从族谱中剔除,请封魏琬为世子。

    信王府子息单薄,嫡子又早逝,以往魏琅便是下一任的嗣王,如今,魏琅犯罪,按理也应当由信王那些庶出子弟接任,封一个女子为世子,可谓是惊世骇俗。

    若是以往不定宗室那些人还会出来否决,可如今人人自危,自然不敢再出头,因而魏琬这个世子当的也颇为顺风顺水。

    魏琬领了旨意,来魏熙府中谢恩时,魏熙正在调香,各种香料器皿摆了一地,魏熙坐在当中挑拣着,颇为闲适。

    魏琬靠在门边,惊讶道:“真是了不得了,眼下朝中让你闹的人心惶惶的,你竟这在里调香。”

    魏熙见了魏琬,对她招了招手,魏琬见状,提着裙子走过去。

    魏熙将手中配了一半的香递给她:“闻闻,是不是有点腻了?”

    魏琬接过,方才鼻端轻嗅:“腻倒是不腻,就是显得有些轻薄了。”

    魏熙闻言,放在鼻底闻了闻,复又称了些檀香放进去。

    魏琬看着她,问道:“公主怎么突然有闲心配香料了?”

    魏熙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忙的天昏地暗的,连扮都不在意了,今早起来有了些闲心,便当做忙中偷闲吧。”

    魏琬摇头一叹:“公主这日子过的,真累。”

    “你当了世子后,也不会轻松。”魏熙放下手中合香的碟子,用帕子擦了擦手,抬头看向魏窈:“魏琅的事,你没少动手脚吧。”

    魏琬勾唇:“果真什么都瞒不住公主。”

    魏熙探究道:“你不是恋栈之人,为何非要去争那世子之位。”

    “他欠我的。”魏琬着,面上有些恨意:“那个逼奸继母的畜生,连活着都尚且不配,更何况是做宜王世子。”

    听到这种秘辛,魏熙也很是讶然:“你阿娘早逝,是因为他?”

    魏琬点头,眼泪从眼眶中溢出:“阿娘贞烈,不堪受辱,自尽了。”

    魏熙微叹:“难怪他待你不薄,你还要如此。”

    魏琬闻言,神色微顿,继而掏出帕子将眼泪擦干:“行刺之事,虽是我的主意,但当夜那内侍,确实是魏琅吩咐的,他心思不浅,留着他,终究是对大夏无益。”

    魏熙将配好的香递给夷则,起身离开。

    魏琬见状,也跟着起身。

    魏熙坐到席上,对魏琬道:“我本就没想留着他,你不必再这些。”

    魏熙罢,挽袖煮茶:“大夏能站在朝堂上的女子太少了。”

    魏琬看着魏熙莹白的手腕,道:“有公主在,以后就不会少了。”

    魏熙摇头:“不会多,只是让那些人慢慢习惯朝政后有女子的身影罢了,论起魄力心智,大多数女子都还是比不得男子的。”

    “女子比男子终究是柔软了许多。”魏琬罢,抬眸看向魏熙:“公主若是下定决心了,就该好生清理一番了,陛下他……终究是冯氏的儿子。”

    魏熙看着茶壶上升起的袅袅薄雾,轻声道:“他更是六哥的孩子。”

    魏熙罢,伸出食指,轻触水雾,让指尖染上湿润的暖意:“再怎么,他也是爱护着我长大的,我与他注定纠葛不清,我已经夺走了他的一切,若是再夺了他儿子的命……”

    魏熙微顿,将手指收回,捻了捻指尖上的水雾:“我不怕他恨我,可我怕自己会觉得愧疚,明明我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白白内疚,一个孩子罢了,我还制不住他吗。”

    魏琬看向魏熙,心中平添猜测:“公主对……”

    魏琬着,看着魏熙那双清冷的眸子,终是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不论魏熙对魏潋,是不是只有单纯的兄妹之情,都不该是她多嘴的,况且,人都去了,问出来,也不过一句平添烦恼的废话。

    她垂了视线,看向茶壶,笑道:“我还记得公主少时是极不喜饮茶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公主煮茶。”

    魏熙提起茶壶,给魏琬倒了一杯:“人的口味,哪有一辈子不变的。”

    ————

    正逢朔日朝会,魏熙早早进了宫,看了因冯氏之死病的混沌的魏祯后,便脚步不停的往太极殿去了。

    冯氏谋逆之案牵连甚广,眼下正逢朝会,也该要了结了。

    等议完冯氏之事后,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魏熙方问完众臣还有何事要议,便见宗室里辈分最高的信王道:“启禀公主,历来君强而国盛,眼下陛下年幼,不知事事,若是再重蹈冯氏覆辙,便是国之大祸。”

    他罢,跪地道:“眼下宗室之中,唯公主一人有执掌山河之力,还请公主以大夏为重,登基为帝。”

    魏熙眉头一蹙:“叔公这话是何意,陛下尚在,我等臣子如何能行此不忠之举。”

    信王苦声道:“陛下年幼,身子又弱,当初立他为帝,本就是迫不得已,眼下弊端已显,还请公主多为大夏考量。”

    信王罢,便见朝中众人纷纷跪地:“还请公主以大夏为重。”

    魏熙一甩袖子,沉声道:“你们如此,将陛下置于何地?”

    唐宪道:“臣以为可先将陛下封为太子,由公主悉心教导着,等陛下知悉政事后再行理政,如此于大夏,于陛下皆是两全其美。”

    魏熙摇头:“历来没有天子变太子的规矩。”

    魏端沉声道:“事从权宜,陛下年幼体弱,怎能理政,可由公主代劳,又难免有名不正言不顺之嫌,平白多生事端,正所谓国无二主,不论是政权还是皇位,都是集于一人手中,江山才得以稳固。”

    魏熙垂眸看着底下面色诚恳的众人,面上浮起犹豫之色,和他们一同演戏:“六哥生前,将陛下和大夏托付与我,二者我皆不能负,尔等如此,岂不是逼我做背信弃义之人?”

    信王道:“先帝圣明烛照,定是会理解公主的苦心,臣以为,先帝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如今这幅局面。”

    魏熙微微一叹,起身道:“此事容后再议。”

    “还请公主早下决断。”裴斯见状,扬声道:“冬至将至,陛下又重病,若是如此搁置着,祭天之礼该如何办?祭天之礼关乎国运,还请公主以大夏为重,早日登基。”

    裴斯罢,众人齐声道:“请公主以大夏为重,早日登基。”

    太极殿中众人声如洪钟,听的人心中激荡,魏熙仍旧摇头:“此事于礼不合,众卿还是莫要如此了。”

    魏熙罢,转身一路从殿中出去,留下殿中众臣痛心疾首的呼声,好似她不登基,大夏就会亡了一般。

    魏熙如此想着,面上不合时宜露出一抹笑,雍容却淡漠。

    纵是板上钉钉的事,也需得有个遮掩,古来禅让都得来个三请三辞,魏熙身为一个女子,更是不能显得过于主动,虽然方才在朝中,众臣都可以忽略了她的性别。

    魏熙回府不久,朝中众臣便于她府门前述大夏眼下危机,历数她的功勋,跪求魏熙登基。

    魏熙迟迟不应,反倒是许多百姓闻声而来,和众臣一同跪求。

    魏熙差陈敬出来好言相劝,众人不理,依旧跪求,跪了大半日,直到有一老翁跪得昏过去,魏熙才闻声匆忙带着府医出来。

    她不理那些求她登基的臣子,径自向着老翁而去,等老翁醒了后,对老翁行礼告罪:“因魏熙之故,害阿翁受苦了,阿翁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老翁缓过劲来,跪地道:“没有不舒服的,我来跪求,也皆是为着我们百姓,公主执政以来爱民如子,我们的日子也好过,还请公主为了我们这些百姓,早日登基,要不然若是再出来一个冯氏妖妇,岂不是将我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老翁话落,百姓们纷纷响应,各各的,很是嘈杂,甚至连魏熙少时施冰之事都道出来了,可却皆是一个意思。

    就是求魏熙登基。

    大有魏熙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魏熙无奈,对众人行礼:“魏熙才疏,本当不得如此重任,可诸位皆是我大夏子民,民心所向,魏熙不敢推辞,只愿日后,我与各位相辅相成,共创盛世。”

    魏熙话落,众人高呼万岁,其声震动天地。

    魏熙在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含笑四顾,却早已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可真心假意又有何妨,毕竟大夏真的属于她了,而这些人,会一直臣服于她的脚下。

    作者有话要:  论起做戏请群演,公主还没怕过谁~

    玩政治的,都是心机婊……可惜我写的心机太LOW……掩面而泣

    话最近写的好压抑呀,感觉自己抑郁症都要犯了

    好吧,其实我没有抑郁,毕竟抑郁的人都不自己抑郁

    我只是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