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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玄嘿嘿笑，转身把灯关了，在暗处亲了亲陈林的侧脸，声：“睡吧。”陈林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姜玄先起来，陈林前一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第二天的早餐。他吃光了，又洗了碗。这才拉了行李箱出门。

    到了高铁站，他给陈林发短信：已出发。下车联系。

    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这普通的一次道别，居然是另一段道别的开始。

    二十九（上）

    姜玄他们一行十几人，除了技术员之外，还有财务、销售、人资三个部门的人。此行一则为了与供应商谈新的零件的问题，二则需要去分公司进行一些技术考核，三则是要做企业校招的宣传。

    姜玄作为技术层的新管理层，三件事多少都要参与一些。一到车站，先由着人资的老人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姜玄一一问候过去，此次来的人除了之前和他们合作过的几个之外，就是财务多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姓朱，女的姓张，销售部多了一个男部员过来，姓冯。

    上了高铁，大家都是早起赶车，因此也没有多话，上了车好几个人都掏了颈枕出来补觉。姜玄之前出过这种远差几次，直到接下来的时间睡得可没这么好，因此抓紧机会就想睡。然而他刚想往枕头上倒，旁边那个冯先生却掏了资料出来，在高铁上就看了起来。姜玄抬头看了他一眼，上下量了他一下。这冯年纪轻轻，估计干劲十足，可想法显然和他的年龄一样涉世未深，浅的很。姜玄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冯的胳膊，：“在车上，就别看了吧，眼花。”

    那哥却转头盯着他看了一眼，摇摇头，径自：“没事儿，我不晕车。”姜玄在心里简直要翻个白眼，谁管你会不会晕车。这一个个文件里大半是公司新车的信息，他但凡泄露出去一点，姜玄这半年就算白忙活了。但在高铁上，前面就坐着他们销售的boss，这话哪能直接。姜玄只好忍了脾气，声凑到这冯先生耳朵边上，凑近了轻声：“这文件里，大部分东西可都没上市面呢。”他完，盯着冯瞧了两眼，心想，若是他再听不懂，可就不给他这个面子了。

    可没成想，这位冯先生，听了他这话，别的反应还没，耳朵根倒是先红起来，抬头望了姜玄一眼，耳朵后面的红印就蔓延到脖子和侧脸上了。这下倒不像是姜玄的话刺激了他，而是刚才那句耳语叫他羞赧了。

    姜玄心里有点诧异，这才正眼瞧了这位冯先生的衣着扮：他穿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西装裤，配上皮鞋和商务包，正经的很，面庞虽然稚嫩，但是长的白白净净，眉眼里没什么过分的攻击性，倒也没什么过分的精明气。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捏着两份文件，此刻有点紧张，手指蜷曲着，指尖不知是因为羞还是是因为惭，甚至都有些泛红了。姜玄心里有点明白过来，可又不能确定，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低声：“收起来吧。”

    他话音刚落，前排那俩销售部的就动作起来，冯还没反应过来，姜玄倒是眼疾手快，赶忙把冯面前的桌板放下来，“啪”的一声，把他手挡住了。前面那位boss转过来，轻飘飘地带着笑了句：“冯啊，车上看什么书呢？”冯这才明白过来，咧着嘴一笑，轻轻：“啊，想看看车上放的杂志，掏出来翻了翻。”那boss盯着他们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活像个双髻鲨，姜玄看着心里都颤了颤，那冯先生地心理素质却好得很，硬着头皮顶上，笑得像个绵羊，伸了一只手出来，手上还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的车座上放的杂志，晃了又晃，：“也是不大好看。”那boss点点头，这才转头对姜玄：“姜哥，吵着你了。”姜玄摆摆手，和气地着“没有没有”，又跟他客套了两句，这人才转回去。

    这么一出把姜玄睡意都吓掉一半，他转头看看那冯，倒是个人才，面色与刚才已经不同了，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他又变成了刚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安静、沉默的年轻人，面上虽然还残留点红晕，可神色平静，嘴角还带着点应急的笑意，此刻正慢慢淡下去。姜玄面上虽没什么显露，心里却想着，怪不得干销售磨人呢，这心理素质、这睁眼瞎话的能力、这变脸速度，天天这么工作八时，是不容易。

    他没再话，那年轻人却拿了手提包，把东西迅速整理好，正正方方地摆进去，连个边角都没落下。他手稳得很，动作有条不紊，和方才一惊一乍羞得耳根都红的样子是全然不同的了。这反而更有些证实姜玄的猜想。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那年轻人拉好手提包拉链，这才转过头来，轻轻对姜玄点了点头，又声：“谢谢姜组长。”姜玄也点点头，随即不再看他，闭了眼睛靠在颈枕上。

    等到了上海，姜玄照例还是同自己组员住在一间，对面是销售的人。财务和人资有男有女，因此混着住了。姜玄倒是没多大所谓，反正来了这边也是换个地方尽力做事，从到的当晚开始他们就开始不断开会和磨合。校招那边姜玄倒是管的不多，反正最好的一批早就在实习期提前要进来了，剩下的不过挑挑拣拣，事情不多，他叫了车架和发动机的过去，叮嘱了几句，就没太管。剩下的供应和技术检测才是大头，他得十拿九稳地弄，因此更上心一些。头几天都在开会，忙的好几顿饭都是叫的外卖，几个人在屋里吃完了之后继续拿着资料凑在一起吵来吵去。

    姜玄其实最怕跟着出来出差的时候别的部门争争抢抢，偏偏这次财务不知道发什么疯，处处扣着钱算来算去，导致零件供应的具体方案一直定不下来，谈判的时间越来越近，大家多少都有点急。

    临谈判前两天晚上，姜玄看他们已经讨论到具体的操作问题上，和他这技术上勾连不大了，他这才喘口气，寻了个由头，着出来抽烟，实际上出去跟陈林电话去了。

    姜玄怕有人临时找他，于是也没走太远，就拿着手机靠在酒店回廊边上，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边给陈林电话。那边陈林接起来，还跟他贫：“哎哟，姜大忙人！怎么着，你忙完了？”

    姜玄弹了下烟，才跟他：“差不多吧，后面没我什么事儿了，应该不用跟着熬了。”陈林那边轻轻笑了笑，又问他：“你是不是抽烟呢？”姜玄：“对啊。”陈林那边传来一阵动静，估计是钻进被窝里去了，然后才跟他：“哎呀，都想变了你的烟盒了。”姜玄被他逗乐了，笑着问他：“为什么啊？”陈林：“你这几天肯定捏着烟的时候最多了呗。”姜玄轻笑了一下，把烟掐了，才问他：“这么想我啊？”陈林那边吃吃地笑，跟他：“想呗，数着日子等你回来呢。还有五天了吧？”姜玄：“嗯，对。就快回去了。”

    这时候姜玄离很远看到酒店房门开了，有一个人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看见了他。姜玄一看，是那个冯。他轻轻对着他点了点头，期望这人识趣点，可别走过来。然而事与愿违，这孩子就是这么没眼力见，径直走过来。

    姜玄翻了个白眼，举着电话却还在同陈林聊天，问他：“你在家干什么呢？”陈林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动了两下，才传过来他的两声喘息声。姜玄耳朵尖得要命，立马脑子里想了无数种情况，八成都是黄色的，呼吸都重了。然后他听见陈林：“脱衣服躺床上呗。”姜玄看着那年青走了两步，倒是没往前，心里这块石头放下来一点，才问陈林：“都脱什么了？”陈林在那边拖着长音“嗯”了一声，这声儿到尾音还拐了个弯，姜玄登时就猜到他在干什么了，问他：“你新买的？粗吗？”陈林“哼哼”了两声，声：“你觉得呢？”完又自己在那哼哼唧唧的，姜玄被他那点声音勾得下身都要起火了，半立起来，他只好翘了腿、转过身，掩饰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对陈林：“操得你爽吗？”

    陈林在那边早就进入状态了，含含糊糊地回答他：“没你操得爽……嗯……想你了。”姜玄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把手指头塞嘴巴里，他甚至能想象出陈林下身塞着按摩棒、上面操着自己嘴巴的样子，他眯着眼睛，甚至脑海中都浮现出陈林光泽泛红的嘴唇。姜玄低声问他：“你躺着？”陈林：“唔……没有，我跪着。”姜玄呼吸瞬间就粗了，他问他：“怎么跪的？”陈林“呵”笑了一下，带着气音：“腰被你压着，只能把屁股翘高了给你弄了……好累啊，腰疼……”姜玄低声他：“骚吧你，回去操死你。”陈林又笑了两下，中间嗯哼声还有三两下，然后他似乎是爽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姜玄举着手机、贴着耳朵，猜想那呻吟声绝对是对着手机叫的，一个音拐了好几个调，尾音那一点“啊”淫荡的隔着电话都像在舔舐他的耳朵。姜玄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被陈林这隐秘的撩拨奸了个遍，登时有些受不了，笑着配合他：“你咬得太紧了，放松点。”陈林哑着嗓子：“不行了，太大了……”

    姜玄听着他发骚，半边精神爽的像是磕了药，下身肿胀，另外半边却依然保持着半分理智，迫使他压着嗓子：“林林，我还在酒店大堂呢。”陈林那边听了这话，猛然停下，这才低声骂了句“我靠”，然后对他：“你你！你早啊！”姜玄苦笑：“我这也憋了好几天了啊。”

    陈林声骂了他一句“臭不要脸”，然后又轻声与他寒暄了两下，就把电话挂了。

    姜玄看他羞成这样，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这才把手机收回去，转身想往自己房间走。可一回头，却愣住了，那冯就坐在他身后四五个卡座之后，在另一边，近不近，远不远，此刻这处就他们俩人，但姜玄刚刚声音是压得很低的，又没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他也拿不准这人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