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口若悬河辩,结局已注定
齐逸头疼的把肘抵着在案几上:“谁所言是真,等大夫过来,自然能辩分明。”
话间,衙役已经带了一名老大夫进堂。
老大夫蹲在青梧的身边,把了好一阵脉象,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才笃定的道:“夫人身体极虚,胞宫大寒,气血不足以支撑她怀孕生子。”
“听到了吗?就是青梧和人鬼混才导致的她不能给我生孩子!”牛大嚷嚷起来。青梧想要告他,现在反倒把自个儿送进监狱了吧?简直太痛快了!这种贱人都敢告夫,就该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燕长雍看着他若有所思。
徐飞鸢翻了个白眼,声嘀咕:“没文化真可怕!”谁身体虚,宫寒是因为和人鬼混导致的?“大夫您好好给他们科普下孕期知识。青梧明明就是因为长久饱受虐待,吃不好,睡不好才导致的气血不足,胞宫受寒对不对?”
“是这样的。”老大夫摸着雪白的胡子点了点头。转头,他本想要夸赞徐飞鸢一句的,可在看到她头上梳着的未婚发髻形状时,他又讪讪的住口,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那儿来的姑娘?云英未嫁的,她怎么会懂那么多?若不是看她还是处子身,他都要误会她品行败坏了!
燕长雍剑眉蓦地拢紧,直接逼视向了老大夫:“你把话清楚些。”
老大夫此刻正在看牛大,听到燕长雍的命令,他忙道:“回官爷的话,这位夫人确实是营养不够,但这对夫妻不能有子的根本原因是他常年酗酒,酒大伤身,伤坏了身体底子,自然不可能会有子。”
“听清楚了吗,燕世子?”徐飞鸢看着燕长雍那张吃翔了似的脸,心情不出的好。
牛大却在此刻暴跳起来去打老大夫:“你胡!”
老大夫捂着脑袋忙不迭的乱跑起来。
看着堂下乱糟糟的一团,齐逸重重呵斥一声:“肃静!牛大你藐视公堂,罪加一等!”
“噗通”声,刚才还叫嚣着的男人瞬间焉啦吧唧的跪在了地上。
徐飞鸢看一眼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拱:“大人,如今事实已明。牛大侮妻辱妻,还妄图栽赃嫁祸,模糊事情原委,还请大人您秉公做主。”
“那就”
“大人!”刘亮蓦然出口:“牛大侮辱妻子确实是事实,但这也是因为两人之间误会颇多。若是青梧自重矜持,不曾和牛大相会柴房,他又岂会生出这种种猜测?究根到底,还是青梧的行为给了牛大错误的判断,所以这错并不能全部推到牛大的身上!”
“青梧是被人引过去的!”徐飞鸢据理力争。
刘亮不甘示弱:“可证人看到是她扑向了牛大!”
事情牵扯到往事,青梧脸色越发煞白起来。蜷缩在袖子里的紧紧攥着,任由指甲掐疼了掌心,她唇瓣微微哆嗦的道:“当时是牛大绊了我一脚后,我才扑过去的。那时候牛大撒了一把药粉。”
也就是牛大当初是用了龌龊段才得到的青梧!
徐飞鸢在心中使劲骂了牛大两句。
刘亮却轻笑了声:“你有证人吗?”
她若是有证人,还能嫁给牛大吗?徐飞鸢忍无可忍的冲着刘亮怒道:“我们找不到证人,你找到的那个冯正就算是证人了吗?他连自己的事情都糊涂不清,如何能证明他所的就是事实?”
“再,如今我们的是牛大和青梧的婚后情况。你一直这般揪着青梧的婚前行为不放,到底是何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青梧,让她不断回想起那些沉痛的过往,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盐洒一把就够了,一直洒算什么君子行为?
徐飞鸢往前走两步,和刘亮面对面站立:“若是刘松师想要知道青梧和牛大的真实为人,何不直接等着衙役把他们的左邻右舍都带来,听听他们的辞?”
“届时,到底谁是过错方不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她就没见过这般咬着一点儿就死不撒口的讼师!难不成昭明王朝的讼师都是这般是非不分,善于把责任推诿到女子身上的吗?
徐飞鸢被气得快要跳脚。
燕长雍却看得眼波幽深。
事情发展到这儿,结局其实已经注定。青梧和冯正没有任何奸情,又有老大夫的言辞作证,牛大已经处于败局。
果然,等到那些牛家巷的邻居过来,她们便齐刷刷的为青梧起话,求起情来。
“青梧不容易,养着牛大还要遭他的打,这样的日子,搁谁也过不下去呀。”
“就是,我一个男人都看不下去。”
看来还算有三观很正的男人徐飞鸢隔着乌泱泱的人群冲着刚刚起身的燕长雍投过去一个挑衅加鄙视的目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燕世子,你作何感想?”
“侥幸赢了场官司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燕长雍抬脚往外走去。
徐飞鸢扬眉一笑,明媚灿烂:“是不是侥幸得等到最后才知道。燕世子不再留下来看看后续?”
还有什么后续?
齐逸纳闷的眨巴了下眼睛,拍案宣布最终的判决结果:“牛大所作所为简直非人,判青梧、牛大夫妻和离,牛大家产抵债,入狱五年!”
“退堂!”齐逸高喊一声,伸拿起了惊堂木。
徐飞鸢意味深长的冲燕长雍一笑,扭头朗声道:“大人且慢!民女还有一纸诉状!”她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张诉状来,双捧着摊开在了齐逸面前:“民妇沈素凝状告夫君章远不尽夫责,不进妻房,纵容府中贵妾胡作非为,草菅人命;状告贵妾若伊仗势欺人,迫害主母,毒害无辜。”
“你疯了?”燕长雍刚刚走到县衙大堂门口,闻言,他豁然转身,疾步走向徐飞鸢,伸就去夺她中拿着的诉状。
徐飞鸢先一步把诉状放到齐逸面前的案桌上:“民女头脑清醒,理智分明。燕世子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冲动之事。”
他都和她过和章府对立的下场,她怎么就这般不识好歹的,非要以卵击石呢?
“徐飞鸢你会闯祸的!”燕长雍脸上的冷静在这一刻悉数褪去,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起来。他先前已经查到绑架少女案与章府有些蛛丝马迹,若是这时候徐飞鸢折腾出点事儿来,势必会打草惊蛇!
他之前所有的虚以为蛇,寒暄套话都可能会归功一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