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威远镖局令,翻出旧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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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他走的很慢,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仿佛是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他站到徐灵儿面前,深呼吸口气后,才坐了下去:“之前可能确实是爹爹失职了,才会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心生不满。”

    “”自家亲爹坏话被抓包的徐灵儿咬了咬唇,有点羞恼,“你不是天天出去吗?今天倒有空了?”满满的火气,隐约带着几许控诉。

    徐父抬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语气严厉,眸底却是宠溺:“真是把你惯坏了,那有用这样的口气和爹爹话的?你倒也不怕外人笑话。”

    “谁是外人?”徐灵儿恼上头来,不管不顾的拍掉了他的,“飞鸢姐姐是我的金兰之交,她对我,比你对我都要好!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跟着飞鸢姐姐生活!”

    徐飞鸢才和她认识多久,她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人了?得亏这徐飞鸢是个女人,要不然徐父真要气到拿刀杀人!

    眼睛瞪得若铜铃似的,徐父狠狠的瞪向徐灵儿。

    见父女两剑拔弩张的,徐飞鸢连忙劝和:“都消消气。”她伸给徐父倒了杯茶水,“看徐镖头是从外回来的吧?您忙的不沾家的,怕是很久没和灵儿交心了吧?”

    她话音刚刚落下,徐灵儿就不耐烦的道:“谁稀罕和他交心?他不是见李云泽亲吗?不是要去给他找风水宝地,不是要安葬他吗?他去呀!对一个绑架我,把我扔进鬼屋,想要吓死我的人那么好,他干脆去当李云泽的爹啊。”她不要这样的爹爹!

    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愤怒,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

    徐灵儿肩膀微微颤抖着,眼睛也变成了红通通的兔子眼。

    徐父脸上的愤怒褪去,带了几分颓然。他挺着的脊背微微弯曲,全身的精气神像是在顷刻间被人抽走了似的,他双紧紧握着了中的茶杯,语气悲凉:“灵儿,我确实动过要收李云泽为养子的念头,可碍于你,我没有。”

    他伸从怀中把威远镖局的当家令牌拿了出来:“我一直想着,等你嫁人了,再做决定是把威远镖局给他,还是给你。可我没想到”徐父凉笑了一声,“啪”的声把令牌放到了桌子上,“如今也不用做选择了,我现在就把威远镖局给了你,也不用你日日费尽心的想要从我这里偷拿东西。”

    女不教,父之过!是他没把徐灵儿教养好,也是他对不起徐灵儿母亲的在天之灵!

    古朴的红木令牌上,“威远”两个金字闪闪发光,映在徐父的眼中,却尽显哀凉。

    徐灵儿愤怒的攥紧拳头,拿起桌子上的令牌就朝花藤上砸了过去:“谁稀罕你这破玩意?我是因为这个才要拿你的银票,才想要离家出走的吗?爹!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就是那种只知道花钱玩乐的人?我告诉你,我不是!我只是不想留在家,不想连个可以悄悄话的朋友都没有!”

    她气的唇瓣都哆嗦起来,一双眼睛也似是要沁出血来似的。

    徐父坐在那儿,耳边是她的怒吼,但他的眼睛却已经落在了花藤上。红木令牌在绿色的枝丫间清晰异常,那令牌尾端的流苏随风轻轻吹动,乱了他的心田。

    那是他心头的宝贝,却被徐灵儿如草芥般的丢弃!徐父使劲闭了下眼睛,声音哀沉:“徐灵儿,你我不关注你的心理,那你可关注过爹爹的心理?这威远镖局是我和你娘一块儿创立起来的,那令牌是她亲所刻,我当宝贝似的一直收藏着它,你如今却扔了它?”

    “你觉得你做的对吗?”徐父心里的怒火也蹿升起来。

    眼瞧着父女两的争执又要升级,徐飞鸢连忙示意齐逸把令牌捡了起来。“看这令牌做工精巧,想来徐灵儿的娘亲应该也是一个心灵巧之人吧?”

    “她若在天有灵,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如今这般。”徐飞鸢把令牌轻轻放到两人的中间,语气不解,“为了一个李云泽,值吗?”

    徐父沉默,垂头,好一阵儿,他才低声道:“李云泽是徐灵儿的兄长,因为是她娘亲带过来的孩子,我怕影响她娘亲的声誉,才一直李云泽是孤儿的。”他有些崩溃的埋头,“原本就是我们对不起李云泽。灵儿,我也只是想要让他死后能够常伴他娘亲身边而已。”

    “”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徐灵儿呆住。

    徐飞鸢也震惊的不出话来。

    徐父却已经从悲痛中回神,把令牌再度往徐灵儿身边推推,他道:“如今我年纪也大了,也该为过往赎罪,徐灵儿,令牌给你,别辜负了你娘亲的心意。”

    见徐灵儿咬唇不语,徐父笑了声,那笑声哀凉,缥缈,仿佛是山巅的云雾飘散萦绕,他道:“你不需要,徐飞鸢应该也需要吧?既是金兰之交,相互扶持也是应该。”

    “灵儿年纪,不懂事,以后还请飞鸢姑娘多多费心了。”徐父完,起身就走。

    他微白的鬓角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后背微微佝偻,但他走起路来却显得异常轻松,直到他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燕长雍

    阳光下,燕长雍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像极了一个人那个徐母珍藏在阁楼中从来都不曾拿出来看的画像中的男人!

    徐父的脚步陡然一顿。

    燕长雍也停了下来,客气而又疏离的打招呼:“徐镖头。”

    “你你”徐父差点站立不稳。先前他不曾细看,如今细细看来,这燕长雍和李云泽眉目间倒是有两分相似!

    蓦地,他伸拽着了燕长雍的腕,脸色肃然道:“你跟我来,我让你看个东西。”那男人的画像被压在阁楼中箱子的最底下,若不是他这次过去搬家,还不曾发现那副画像。

    如今李云泽虽然已经去世,但他总要找到那个当年害徐母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

    被猛力拉着的燕长雍肘骤痛,他微拧了剑眉:“放!”声量不大,但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臣服的力度。

    徐父下意识的松开他。似是觉得这样被人震慑住有些没面子,他愤愤然的拂袖,疾步往前而去:“果然就是负心人的嘴脸!”

    “”他怎么得出来的这结论?燕长雍脸“刷”的黑了几度。

    正巧徐飞鸢走过来,他寒眸猛地朝她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