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若伊抬轻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皇城郊外的月老庙和观音庙是两个下的最佳据点。我们的人会混迹其中，引诱貌美少女，等到成功抓到人，再由那些车夫运送到章远的秘密地，之后他会让人在那儿调教那些少女，把她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徐飞鸢神情严肃，秀眉微蹙：“她们该去的地方是那儿？章远到底是在为谁做事儿？”

    “他为谁做事儿，不是朝堂皆之么？”若伊轻笑着反问。

    徐飞鸢愣了下，随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确定？”章远是太子的人，可太子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气质矜贵，身姿清雅的，他怎么可能会是所有少女绑架案的最大幕后人？

    这太不可能了。

    徐飞鸢觉得这比晴天劈雷还要让人震诧。

    若伊斜靠在车厢上，有气无力的，她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像是得了伤寒一样：“我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但章远字里行间曾经多次流露出来，他他要把那些调教好的美人儿进献给他的主子，还反正这天下迟早都是他主子的，哄他家主子开心了，他未来便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会赋予章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那只能是未来的帝王，如今的储君—太子朱明始！

    徐飞鸢被这个消息震的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等她缓过神来后，便见若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浑身发抖，紧捂心口，她这才慌忙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倒了两颗药：“你先前所服用药物有些副作用，把这两颗药丸吃下，你心悸难受，喘不过气来的症状便会消失。”

    敢情她还留了后？若伊苦涩一笑，伸把药接过，干吞着咽下，她问徐飞鸢：“如果我醒来后拒绝回答，是不是不用多久便会心悸而死？”

    “是。”徐飞鸢坦坦荡荡的直视她的眼睛，“你心思缜密，狡猾多疑，我总要以防万一。幸好你了。”她见若伊的脸色逐渐变为红润，双拱了拱：“告辞。”徐飞鸢抬去撩马车的门帘。

    指刚刚碰到车帘的边缘，她却又陡的想到什么，伸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来，她递到了若伊跟前，道：“拿着，好好的生活，保重。”

    徐飞鸢不是恨极了她吗？为什么会在此时给她金子？若伊看着她素白掌心里的金子，有些感动的哽咽：“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为沈素凝报仇，为沈素凝那个未出面的孩子报仇吗？我是个坏人，徐飞鸢，你明明知道的。因我而死的人，或许不仅仅是她的孩子。”

    “你确实罪该万死。”徐飞鸢没给她半点好脸，“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赎罪。若伊，沈素凝是个可怜人，你同样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若伊的心弦猛地被触动，她自嘲的撇撇嘴角，明明在笑，却满目凄凉道：“确实。我爱章远，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我拼尽一切的想要和他站在一起，我想要和他并肩一起度过以后的岁月，所以，我拼命的去讨他的欢心。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只要是他的愿望，我都愿意去满足。”

    “除了在沈素凝这件事情上，我害怕了。我们都是同样的深情，但显然，沈素凝样样都要比我好。她家世好，嫁妆多，性子好，还有忠心耿耿护着她的奴仆，我不甘心。”她深吸一口气，吸入了满腹的凉气，“所以我下了毒。”她轻轻合上眼睛，“徐飞鸢，现在想想我确实挺后悔的。”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我让自己的双染了血。”若伊着，泪水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那些放在心底的深沉的感情，就这样被章远的毒药断送了！她虽然侥幸没有喝下那些毒药，可她的心却已经被毒死了。

    若伊啜泣两声，伸接过了徐飞鸢里的金子：“如你所愿，我会为沈素凝祈福，也会为那些被绑走的女子祈福。希望你和燕长雍能早日破案。”

    “好。”看来她给出的这锭金子挺有价值。能听到一个人的悔过之心，比亲眼看着她死亡要有成就感多了。徐飞鸢总算对若伊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笑容，仿佛是观音大士的宽容仁慈，普度众生，若伊歪了歪脑袋：“笑得真好看，徐飞鸢，谢谢你肯给我这个会。”

    “愿你能把握好这个会。”徐飞鸢扭头跳下马车。

    身后传来若伊的衷心之言：“燕长雍是个好人，但他却并非你的良人。徐飞鸢，你和左倩倩的身份天差地别，就像我和沈素凝一样。爱的太深，最后葬送的是所有人！你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

    刚跳下马车的徐飞鸢后背蓦地一僵，扭头，她冲着若伊笑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她不会让爱情左右她的理智的。

    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爱情和正义，和做人的底线并不冲突。若是燕长雍真会娶其他人，那她愿意退出他的生命，哪怕再不情愿，她也会选择得体的退出。

    轻闭了闭眼睛，徐飞鸢转头坐上另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掉头回了皇城。

    此时已经是辰时中。天空湛蓝，空气清新，空气里隐约有雨后的泥土芬芳。皇城的主干道上一片繁华热闹。

    而在主干道的尽头处，一座高门大宅依旧紧闭。

    “郡王府”三个金字笼罩在廊檐的阴影下，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正厅内，长公主正端坐在上首位子上，凤眸凛冽的看着眼前站着的齐逸和徐灵儿。眸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握的上，她轻咳一声：“我知道你们彼此心悦，我已经给逍遥山庄送去聘礼，但徐灵儿并非名门，也非正统世家女子，并不适合担起郡王妃的重任，逸儿，她最多只能是侧妃，你可明白？”

    意思是让她做妾？她徐灵儿向来都是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会做妾？“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去看她人的眼色而活！”徐灵儿直接反对。

    长公主的脸立马拉了下去：“我让你做逸儿的侧妃已经是高看你了！徐灵儿，你莫要不识好歹！”

    她不做齐逸的侧妃便是不识好歹了？徐灵儿直接甩开齐逸的，俏脸上满是桀骜道：“既然看不起，那就不要成婚好了！长公主，我徐灵儿也不是非要哭着喊着嫁入郡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