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鸢却听得想笑。

    燕长雍这会儿已经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劲儿来，示意燕云赶紧去办正事儿，他则拉过徐飞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在膝盖上弹弹，他伸端起桌上的茶杯：“那你可知，率先提出福利改革的人是谁？”

    “反正不可能会是你。”徐灵儿撇撇嘴，没好气的握紧了腰间的鞭子，道：“你们燕家人只会做那种马后炮的事情。那曾真心真意为人民百姓考虑过？不，你不仅仅是没有替黎民百姓考虑，你还妄想要牺牲我们威远镖局来获取你的利益！”

    他好心好意解救被绑少女倒成不顾人死活了？燕长雍“咕咚”声喝了口凉茶。

    徐飞鸢双眸紧紧的盯着徐灵儿，既心痛，又悲哀：“你还真错了，那是我想要推动农场的销售额才想出来的办法，而后我让燕长雍帮了点忙。”

    她隔着一张桌子伸握着燕长雍的，高高举起，言语自豪的道：“他才是在朝堂上提出福利改革的第一人！朝廷现在还没有全面实施这种福利，也不曾对外这些枝梢末节，是而普通百姓并不知道其中实情，大多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灵儿你怎么能连这种事情也相信呢？”

    “我为什么不信？”徐灵儿耸着肩膀问她，“我可以不相信一个人，可两个人呢，三个人呢？总不能所有的人都你们不好，都章远好吧？”

    她也纳闷呢。他们三人的名声前两个月前可能不好，但如今都已经漂白了呀，怎么可能徐灵儿听到的都是不好之词？

    徐飞鸢和燕长雍相互对视一眼，笃定道：“或许就是有人故意要你听到这些？”章远那人功于心计，善于筹谋，且心思缜密，他既然决定挑拨她们和徐灵儿之间的关系，就一定会挑拨到底！

    只是他这般挑拨，到底想干什么？想要让她和沈素凝少个得力助，还是想要拉拢徐灵儿徐飞鸢脑子里猛地闪过什么，她浑身一绷，坐直了身子：“会不会章远的目的是威远镖局？”他们的计划难道泄露了？不，不应该！

    燕云昨晚上才从密室拿到的证据，可徐灵儿和章远见面是在白天！徐飞鸢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隐隐多了几分急躁，她单扣着桌棱，直视徐灵儿道：“我问你，昨天章远都和你了些什么？”

    “了什么？”徐灵儿拿出九节软鞭卷了一张椅子过来，大喇喇的坐到两人的对面，姿态睥睨，眼神桀骜，饱含讥讽的看向燕长雍，“了当初燕家三叔是怎么玩弄我娘的感情，是怎么让她爱上他，却又在她深爱之后，任凭她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却依旧能绝情的挥让她离开，并把她赶离皇城的！”

    徐灵儿着便忍不住有些动怒，握着九节软鞭的攥的紧紧的，猛地，她扬鞭朝燕长雍挥了过去：“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也要叫他一声三叔的，我找不到他，我看到你心中便不舒服！”

    “心！”徐飞鸢吓得惊呼。

    燕长雍面无表情的飞身跃起，旋转了个圈儿后翩然落地：“章远什么，你便要信什么了吗？”

    “我不是只问了他一个人！”徐灵儿崩溃大喊，她双眸赤红，眼窝发青，脸色却苍白如雪，她咬着唇瓣，死死地盯着跑到燕长雍跟前护着他在身后的徐飞鸢，怒道：“我有听你的话，我也不想冤枉了你们，我跑了一天一夜，饭没吃，觉没睡，我去求证了！”

    “可当初在郊外宅子里伺候我娘的那些人都她是被燕家三叔负了。还可怜我娘怀着孕又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去！”徐灵儿攥着鞭子起身，一步步走到两人的跟前，用因为揭底斯里而发哑了的声音道：“那天下着暴雨，滂沱成河的大暴雨，燕家三叔却连看我娘都没看一眼，直接让人拖拽着把她扔了出去。”

    徐灵儿抬再行扣除使劲捶了两拳，痛哭流涕的：“徐飞鸢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我想的是要把燕家的所有人都杀了，替我娘报仇雪恨！燕家人不是自诩门楣高贵么？不是看不起出身底层的我娘吗？那好啊，他们能逼死我娘，我就能搞的他家破人亡！”

    她扬天大笑，笑声合着眼泪，带出无尽凄凉：“只可惜我哥临死都以为他是个孤儿”

    徐飞鸢听得心中窒息。那一场上辈人的悲剧无可避免，可她真心不愿意徐灵儿变成这样，心中有恨的徐灵儿再不复以往的天真恣意，再没了以前的开怀大笑，明媚眼神。

    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徐灵儿。

    薄唇使劲抿了抿，徐飞鸢想要张口劝。

    却猛地听到一声抽剑声响起，紧接着，燕长雍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挥剑直接从他胳膊上划过。刀锋锐利，泛着冷光。只见那冷光一闪，一截衣袖飘然落地，露出里面燕长雍错综复杂的伤口来。

    那一道血淋淋的剑伤周遭还滴着血，越发把他胳膊上的伤疤衬的触目惊心。

    徐灵儿被骇的往后倒退一步。

    燕长雍却直接把臂伸到了她的面前：“在祁县回皇城的路上，我虽本意不是保护你，可你扪心自问，有两次是不是我把你从绝境中拉出来的？徐灵儿，若是这些还不足以抵消你的恨意，那这一剑，可解气了？”

    他步步往前，徐灵儿步步后退。

    徐飞鸢震惊的捂着唇，眼眶却陡的变成通红。她知道回程途中危险重重，甚至有两次夜里他们都遭到了暗袭。可她和徐灵儿从来没出过马车，因为等她们醒来，燕长雍和燕云就已经把袭击者全部诛杀，并带领她们往下一程走了。

    她以为那些都是战斗，却不想燕长雍这人就是这样，闷嘴葫芦一个！却总是用他的方式在默默保护着她。

    心里的情愫若火山爆发一样，在此刻悉数爆发。徐飞鸢决定了，给两人一个会！她不愿意错过这样真心护她之人。虽然他嘴巴欠了点儿，性子冷傲了点儿，可他是会用生命保护她的人不是吗？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试问，那个男儿能做到这般？

    徐灵儿也震撼的无以复加。

    燕长雍却已经再度开口：“若是这还不够，那我随你处置。但提前清楚了，我只给你这一个会，徐灵儿，今晚发泄过后，你再不许因为你娘亲之事而牵连我燕家满门！”

    “你想要找我三叔，想要为你娘亲复仇，可以！但同为人子，我也绝对不可能再对你肆意妄为连累我燕家其他无辜之人而无动于衷！”

    他字字铿锵，言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