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害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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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长雍气的一脚直接把他踹翻:“理由!”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些暗卫。他们都是签了生死令进来的暗卫营,若敢违背他的意志,便要自戕谢罪!

    阿六可是跟着他多年的人,他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恨铁不成钢的燕长雍怒极之下,直接把阿六踹的吐了血。

    看他神情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来,燕长雍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更多的还是带了几分茫然与悲凉。若是连身边的暗卫都不安全了,那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

    他燕长雍生平最恨背叛之人!

    阿六笑了,笑得悲怆。

    抬狠狠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他抬眸看向黑沉着一张脸的燕长雍:“世子这一脚倒是把我踢得会痛快话了。我就是看不惯齐逸那嚣张的样子,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毁在他里的人少吗?凭什么旁人都要去承担那些由他带来的痛苦,他却依旧能逍遥自在的活着?甚至他还能得一个‘悔过自新,可担重任’的美名?”

    “他不就是歪打正着的帮助了几个人吗?至于从皇上到太子,到你,到徐飞鸢,全都觉得他就是个好人?”阿六带血的牙齿看着异常渗人。但他出口的话却更加拷问人的灵魂。

    徐飞鸢眉头紧皱。

    燕长雍一双握成了拳。

    阿六看着两人的表现,苍凉的笑了声:“我就是不相信齐逸能变成个好人!他骨子里就不可能是个好人!”

    “那你也不能这样冤枉他。”徐飞鸢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燕长雍悲痛的闭眼:“阿六。”他低声唤了一句,带着无尽的颓然,“你可知道你这样会让我们走多少弯路?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让章远对我们更起疑心?章远背后之人隐藏的本就严实,你这样,我们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确实的证据,何年何月才能为那些被绑架的少女真正讨回一个公道?”

    章远不动,他背后的人就无法浮出水面。

    他们就只能这样毫无任何证据的疑神疑鬼下去!

    太子,齐逸这两个怀疑对象可都是重量级人物!太子如今身在浚县治理水患,他不能,也不愿在这种关键时候光明正大的去调查他,可齐逸燕长雍睁眼,眼眶里微光浮动:“齐逸即便之前有诸多不是,也是年少轻狂,无畏无知犯下的错。你又何必非要这般害他?”

    “年少无知?”阿六放声大笑。他后背挺得笔直笔直的,话间,口里的血水也四溅而出,“就因为他年纪便可以无法无天吗,就因为他年纪便可以肆意欺辱人吗?”阿六伸指向他的眼睛,“世子可还记得,我有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眼睛受了伤?”

    “记得,我当初还特意求了最好的太医给你配置了最好的药物。”燕长雍实话实。

    阿六有些发怔。

    他并不知道燕长雍是特意去求得药,他还以为那是燕长雍随所给心里掠过一层感动,阿六的眼睛里也浮现一层泪花:“便是好药又如何?我的眼睛不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疼痛?每当疼痛起来,我就恨不得挖了这眼睛。可我不舍得,我如果真挖了,我就再也没资格追随世子了。”

    阿六的语调明显多了哀音:“我想一直追随着世子,除暴安良,为民请愿,为民做主。”

    可这样的愿望也只能是愿望了,阿六着,话的音量又陡的变高,变得悲痛起来:“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变,从嫉恶如仇的人变成一个凡事束束脚,不敢去深究的人。世子,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心!看着你为保护旁人而落一身的伤,我心疼,尤其是想到你竟然会保护齐逸,我就觉得不甘!”

    “我这眼睛不是被歹人所伤的,而是被骑马疾驰着玩弹弓的齐逸所伤!那么大的石棱子砸到我的眼睛里,痛的我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可齐逸却连看我都没看一眼,他的随从,就是那个五,甚至还直接踹了我一脚,我坏了齐逸玩弹弓的兴致!”

    阿六着又笑了起来,血水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滑到他的衣服上,晕染一片刺目。

    徐飞鸢怔怔的看着那血水。脑子里却情不自禁的随着阿六的描述想象到了他被打伤眼睛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的阿六一定很痛苦,很痛恨齐逸吧?

    她倒是从没想过先前的齐逸竟然会是那样的张狂!

    阿六此刻却已经又悲怆出声:“我的眼睛都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们竟然我败坏了他们玩乐的兴致!世子,你我能忍吗?”

    燕长雍握着的颤了颤,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他声音微冷道:“可你当时忍了不是吗?你也从没和我提起过,你是因齐逸而受伤的,而且之后我问过你的眼睛伤势如何,你回复已经好完全了。”

    “是,我是那么回答的。”阿六挺直的脊背猛地垮了下去,“我能怎么回复?我要回复我的眼睛好不了了,它彻底废了,然后让世子你抛弃我吗?我不想当个没用的人,是,我知道眼睛,耳朵,硬功夫都是暗卫的必备条件,可我那时候”阿六重重磕了一头,“我并没有让眼睛影响到任何任务。”

    “你现在已经在影响了!”燕长雍压抑着胸腔的邪火。他不知道现在他该去怪谁,怪齐逸,怪阿六,还是怪他自己?或许,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有错,但阿六不应该让过去的那些事情影响到现在的大局!

    “我若是冲动点儿,齐逸现在都已经被论罪了,你可知道?这样草菅一条生命,是你想要看到的吗?”燕长雍忍不住弯腰质问。质问完,他又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是齐逸一个人,还有天牢中那么多条生命!”

    “可他们都该死!”阿六固执的道。

    燕长雍气急:“那也用不着你替天行道!”他暴躁的怒吼。

    震怒的吼声若雷声滚滚,轰隆隆的从房间上空碾压而过。徐飞鸢只觉得她的耳膜都随之颤了几颤。她赶忙抬捂了捂耳朵。

    阿六也被震慑住,他缩缩脖子,神情呐呐了些:“我就是觉得让齐逸担了这罪名最好!世子你也不用夜夜难眠的想法去找证据了,也不用再为多方考虑,纠结难安了,这是各相欢喜的事情不是吗?长公主深明大义,她也早对齐逸失望了。让他为过往赎罪,为现在那些无辜少女抵命,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