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八字风波
徐飞鸢把掌心攥着的红绳收进袖笼之中。
许是她心翼翼收红绳的动作触动了心弦,也似是为了哄她开心,燕长雍突然开口:“庚戌年十月初八,申时三刻。”
啊?徐飞鸢正在拢着袖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燕长雍的意思。
真笨!燕长雍在心底腹谤一句,把话的明白了些:“我的详细生辰,你的呢?是不是也该告诉我?”
他这是想要互换生辰八字,私相授受的意思?徐飞鸢耷拉着的脸立马像是枯木逢春了似的,焕发了无限的活力。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燕长雍好久,她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扬:“我今年十九,六月六的生日。”
那有这么报生辰的?而且徐飞鸢确定她的是她的生辰吗?燕长雍剑眉微微拧了下:“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在深秋初冬吧?上一个生日宴,你因为我迟迟未到而迁怒了不少下人。”
糟糕!一时高兴她竟然把她现代的生日出来了!
现在应该怎么补救呢?她记错了?燕长雍会相信吗?徐飞鸢抓着脑袋,心翼翼的去觑燕长雍的脸色,却正好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她的心一窒,下意识的冲他扯了扯唇角:“那个,你知道的,我那时候就是作么,那并不是我的生辰,我就是想借此见你的。对,你那时候不是天天不着家么,我就是想要让你多陪陪我,所以才想出来的损招。”她眼神乱飘,不敢直视燕长雍的眼睛。
希望这乱扯的借口燕长雍会相信!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燕长雍的眼神沉了沉:“实话。”
“嘿嘿。”徐飞鸢冲他干笑两声,伸轻拽着他的衣袖摇晃两下,“我的就是实话,不信你去问承恩伯府里的人去。哦,不,他们应该也不记得我的正确生日,毕竟,我娘亲骗了他们么。”
“为什么要骗?”燕长雍双眸定定的盯着徐飞鸢,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见徐飞鸢抿着唇不话,他又补充一句:“我虽然不明白长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你别忘了,我虚长你几岁,有些事情我还是听过的。比如承恩伯什么时候添丁,又是什么时候添的千金。”
他怎么就这么八卦?徐飞鸢做扬天长啸状。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她望着天空上那朵像是旋涡似的云朵,豁出去的道:“好吧,我和你实话实。实话就是我并不是我娘亲的女儿,也不是承恩伯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徐飞鸢从生于承恩伯府,长于承恩伯府的,他派出去三拨暗卫查到的消息都是如此!
剑眉拧成一个结,燕长雍郑重其事的道:“徐飞鸢,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她像是在开玩笑吗?她明明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好吗?反正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不介意再多一些。拿指点了自个儿的眼睛,徐飞鸢道:“来,燕长雍,看着我。我很真诚的告诉你,我现在的就是实话。我对承恩伯府不熟,更和那里面的人没有半点儿感情。”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在离开镇远侯府后独自回到逍遥山庄,甚至都没和承恩伯府的人有过半点联络?
燕长雍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的:“可你在初次嫁到镇远侯府那会儿,你和承恩伯府里的人还亲亲热热的。”
要死!她那还记得原主的那么多记忆?笑容僵僵的凝固在脸上,徐飞鸢眼睛快速眨巴两下:“他们那时候给我找了那么好一个夫家,我当然该笑脸相迎了对吧?人嘛,还是该知恩图报的。但我从踏出承恩伯府大门的那刻起,我便和他们没了半点联系。”
这么,总应该能糊弄过去了吧?
那想,燕长雍就是个人精!
不等她话音落下,燕长雍深沉磁性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实不相瞒,我在你苏醒告我之后,我暗中查过你。但查到的结果是,你确确实实就是承恩伯府的女儿,我书房里还放着你从到大的画像,你要过去看看吗?”
苍天啊,饶了她吧!她个谎容易吗?难不成她要坦坦荡荡,直直白白的告诉燕长雍,她就不是昭明国人,她这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的魂灵?
怕是他都能把她当疯子!
疯对了,装疯卖傻呗。反正原主都已经死翘翘这么久了,她应该也可以选择她自己的路了吧?
徐飞鸢轻抿了抿唇,刚想要张口,燕长雍却突然问她:“难不成你是从就被调换过的?”
他还真是替她找了个好理由!徐飞鸢食指拇指碰碰,打了个响指:“对头!我娘亲暂时就还这么叫着哈,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她呢,那时候是怕伯爷埋怨她,进而疏远她,所以才会在真正的伯府千金殁了之后瞒着所有人抱养的我。”
“那时候我还,娃娃模样变化多大是吧?大家即便有疑惑,我娘也能很轻易的糊弄过去的。是而,时间久了,大家就都把我当成是真正的伯府千金了呗,我就一直以伯府千金生活下来了。”
呼,累死她了!要不是怕燕长雍把她当成是怪物奇葩,她早就实话实了。编造个谎话累死人,简直是在浪费她的脑细胞!
希望这样的辞燕长雍能够愉快的接受。
燕长雍倒是接受了,不过他看着她的目光却更多了几层怜悯:“我还道好好的伯府千金怎么会被人教唆成那般离经叛道的样子?原来是连自个儿爹娘都不清楚的孤儿,可怜,可悲。”他抬又在她脑袋上揉弄起来。
轻轻柔柔的动作像是在撸猫一样。
徐飞鸢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爹娘,不过是不能罢了!思及她的在现代的父母,徐飞鸢又蓦地垂头丧脑起来。
不经意的思念,哪怕是隔着时光隧道,哪怕是隔了桑海桑田,却依旧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能瞬间把她的心田湮没。
她想见见她们,想要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哪怕是梦中相见,她也知足。
但可惜,她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她们一次呢。
徐飞鸢浑身散发出来的悲凉侵袭着燕长雍的神经,他不觉伸紧紧拥抱了她一下:“不想了,我没料到你会有那么沉痛的过往,以后我陪着你走余生,绝对不会再多嘴问你的身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