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姐妹谈心

A+A-

    暗夜伤怀,这种事儿完全不像是之前的徐灵儿能做出来的,可如今,她却切切实实的在伤感着。轻抿了抿唇瓣,徐飞鸢缓步走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察觉到有人靠近,徐灵儿恹恹的掀着眼皮看了她一眼:“飞鸢姐姐你忙完了?”她话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徐飞鸢听得泛酸,轻“嗯”一声,她横隔着桌子抬在徐灵儿脑袋上轻揉了揉:“我房间里还有几坛桂花酿,你要喝两杯吗?”借酒消愁,虽不能完全消愁,却能暂时麻痹住所有的神经与感官,给人一个恣意发泄的借口。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不出来,喝醉了,便能一吐为快!

    徐灵儿有气无力的点头:“要,飞鸢姐姐你陪着我喝,咱们一醉方休,喝个痛痛快快的。”喝到酩酊大醉,喝到忘却所有。

    “嗯,我去拿酒。”徐飞鸢重新起身,嘴角的浅笑在夜色下凝结成霜。她望着淡淡月色下摇曳着的疏影,心头怅然:她真希望还能看到以前那个恣意洒脱的徐灵儿!她也真希望还能回到以前,回到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

    虽然相遇没有那么美好,可最起码两人都是酣畅直言。

    可岁月匆匆,时光荏苒,那些过去了的岁月,那些已经横隔在心中的伤痕,岂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抹去的?

    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徐飞鸢加快脚步从房间里拿了两坛子桂花酿出来。

    浓郁的酒香飘散着,融合在空气中的花香中,发酵出一股迷人的味道。

    徐灵儿伸端起一碗酒,轻晃了晃。

    月光粼粼落在其中,泛起层层的柔光。那层柔光,仿佛直接射到了她的心底,徐灵儿的唇角轻翘了翘:“飞鸢姐姐,你我这人是不是就只会找事儿,只会拖后腿?”她嘴里刚问完徐飞鸢,抬,她便把一整碗的酒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咕咚”,“咕咚”连续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如此响亮。

    徐飞鸢听着她喝酒的急促,有一种想要阻止她的冲动。可抬眸,她看向徐灵儿那张落寞的含着隐隐哀伤的脸,她便什么话都不出来。

    喝吧,大醉一场总比伤心来的痛快。

    那想,徐灵儿却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不话就是默认吧?果然,连你都觉得我就是个累赘!”她重新倒了碗酒。

    徐飞鸢连忙赶在她喝酒前道:“没有。”她轻摇了摇头,眸光定定的看着徐灵儿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累赘。灵儿,人都是从少年懵懂成长起来的,谁的人生中都可能会遭遇到欺骗,遭遇道背叛。你该庆幸,你只是被一个章远骗了。”

    “不。”徐灵儿眸底闪烁一抹凄凉,“我还被齐逸那个王八羔子骗了!”她把中的碗放下,拿起酒坛子,再度猛烈灌了几口,直到眼睛发红,唇角的酒水不自觉的溢出,她才重重的把酒坛放下,怒声道:“那王八羔子会对我一辈子负责的,结果呢?本姑娘才闹一场,才一次分,他就受不了的自觉消失了。”

    齐逸好的会纵着她闹,由着她笑呢?这就是他对于爱情的态度吗?不敢和长公主叫板抗娶其他女子,不会放下面子的哄她开心?

    越想越觉得心中悲凉的徐灵儿红着眼冲着徐飞鸢道:“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飞鸢姐姐,我和你,你最好把燕长雍看紧一点儿。你别瞧着他现在对你好着,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变脸?他家那个老太太,就是镇远侯夫人,我见过,那不比长公主好对付!”

    镇远侯夫人可比长公主难对付多了!

    那老太太现在瞧着她,都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呢。徐飞鸢一揉揉眼睛,一也端了酒碗:“不想那么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我若是事事都想,那我就不用向往明天了,我直接醉死在这院子里得了。”

    她笑着饮下一碗酒,站起来,绕到徐灵儿的后背,抬起双重重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也别想那么多。感情的事儿谁都不准的,再,齐逸并非是故意消失不见你。他现在是被禁足了。”

    “为什么?又强抢民女了?还是又跑到百花楼闹事儿了?”徐灵儿言语带刺。

    徐飞鸢轻摇了摇头,半佝偻着身子,把脑袋斜靠在徐灵儿的脑袋上,她伸出右食指点了点徐灵儿的鼻尖:“你呀,比我还要有洁癖。上次齐逸确实是被人捡到百花楼的。你气急败坏的走了,他醉的东倒西歪的找不到家门口,可不就只能睡在外边了?你该庆幸娇娘带走了他,不然,怕是他被人暗杀了都不知道!”

    徐飞鸢着,语气低沉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齐逸在皇城是什么处境。”表面看着是意气风发,可背地里盼着他死的人不计其数呢。

    最起码,章远这一拨人现在就在往死里阴他!

    一个个的人证环环相扣的,不是她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她都能被迷惑住!

    徐灵儿身板僵了僵,拿着酒坛的也蓦地收紧:“他不是皇上的外孙吗,有谁敢杀他的?那些人就不怕掉脑袋吗?”徐飞鸢一定是为了安慰她才这样的!

    “怕,可若是齐逸危及到了他们的生命安全,那他们也只会先下为强。”徐飞鸢的胳膊从她的肩膀头上轻轻划过,带着几分颓然道:“人啊,大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自己的命与旁人的命比起来,当然是自己的重要不是?”

    为了活命,他们当然就要找个替死鬼。

    徐飞鸢恹恹的坐到徐灵儿的身侧。

    风吹动两人头上的朱钗摇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是暗夜混沌中的石破天开,让人懵懂的心突的清明起来。徐灵儿使劲咬着唇瓣,怔怔的看着徐飞鸢。良久,她突然问道:“齐逸挡着了谁的路?是太子对不对?太子的人要杀齐逸?”

    徐灵儿不笨,相反的,她很聪明。正因为这份聪明,她从徐飞鸢的言辞与她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中,得出了一个**不离十的结果。

    徐飞鸢轻点了下头:“是。”她眸光灼灼的看向徐灵儿的双眼,直白的道:“章远就是太子的人,他现在想尽设防的就是想让齐逸担上绑架少女,草菅人命的罪名。”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徐灵儿惊得腕一抖,中的碗直接垂直的摔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