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口是心非
徐飞鸢趁离他远了点儿,双眼冷漠的看向燕长雍,她声音清淡,不含半点儿情愫:“你先回去吧。”她现在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男人啊,好听话的时候是一个脸,其他时候又是一个脸!她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她想要的是甜蜜,幸福,彼此无条件信任的爱情。而如今的燕长雍,显然给不了她这样的爱。
既如此,便放吧。
长痛不如短痛,他也不用再纠结为难的想法子去和左相府周旋了。她也不用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总要先考虑他的感受!
这样的爱太累,她承担不起。
夜明珠柔和的光在她眼中闪烁,把她的那双眼睛映衬的更加熠熠。她的眼周红通通的,眼波微微泛着水光,那样的她,柔弱中带着坚强。
燕长雍下意识的攥紧了,轻闭下眼睛,他声音带着几分缥缈的悠悠,问道:“你到底是想怎样?”他要解释,她不给;他带她走,她不愿!甚至还对他越来越淡漠。这样的情况,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满心的无力感升起,燕长雍望着徐飞鸢的眸底也带了一抹伤痛。
似是他眸底的伤刺痛徐飞鸢的眼,她脑子里又突的想起他为救他而奋不顾身的画面来。一样的月光,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却只有心境而已。
是她太贪心了吗?爱了,便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的温柔相待。
徐灵儿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又举着拳头虎虎生风的凑到了燕长雍跟前:“让你走你听不懂吗?”
“灵儿!”徐飞鸢却突然喊了她一声,随即,她语调淡淡的道:“你和齐逸完话后,记得回去逍遥山庄,不要在郡王府逗留太长时间。”她抬脚跨出门槛,面无表情的往前继续走。
燕长雍薄唇使劲抿着,转身跟上。
月光淡淡的透过树梢,斑驳的落在两人的身上。两人浅浅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徐飞鸢低头看着眼前重叠的影子,突的停下了脚步。
“燕长雍。”她扭头,眸光直直的看向燕长雍的侧脸,问道:“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是个不守妇道,放浪形骸,从不把感情当回事情的坏女人?”
若不然,他不会那般暴躁的!
她的话像是一枚沉重的石头砸进了心湖。燕长雍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更是掀起了一阵巨浪。是他太在意了吗?在意到无意间刺伤了徐飞鸢的自尊心?
唇瓣微微翕动下,燕长雍缓缓转头,眸光真挚的看向徐飞鸢:“你若是给我个解释,我会相信你。徐飞鸢,我承认我最初有些气恼,可后来我更气的是你的态度。”
“你相爱的人该彼此坦荡,我听到齐逸府中的侍卫禀报你夜半来访,发怒不是正常反应吗?”燕长雍不觉得今日之事是他的错。
徐飞鸢低眸,轻轻的挽起了她的袖口。月色下,那道被他攥紧而留在腕上的红痕异常显眼。
那清楚的显现着五个指印的痕迹,让徐飞鸢看得苦笑不已。她把腕缓缓伸到燕长雍跟前:“所以呢,你生气就可以这样对我吗?燕长雍,你扪心自问过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吗?你根本就没有完全相信过我!因为不信,所以才会被人轻易挑拨,因为不信,所以才会这样暴怒。”
她清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燕长雍的眼睛,言辞间却充满失望。
燕长雍的神经一凛,下意识的反驳:“不是,我没不信你。”他向前走两步,低头轻轻执起了她的。
动作温柔的用指腹在她腕上轻摩挲一下,他用嘴轻轻吹。
热气缭绕过腕,驱走这深秋夜里的所有寒意,然而却驱不走她心底的阴霾。她把往回缩了缩:“给个巴掌再赏个枣,这种事情旁人可能会受用,但对我不管用。燕长雍,你骨子里潜藏着的暴力让我害怕,我没勇气再和你继续走下去了。”
总算开诚布公的出了她的心底话吗?燕长雍一晚上的担心得到证实,他却唯剩下苦笑:“若是你非要把这定义为暴力,我无话可。徐飞鸢,我不勉强你,我过,这次我会给你充分的尊重,如你所愿。”他心情沉重的出最后四个字。
话出口,他眸底的哀伤便隐藏不住,转身,他不想让徐飞鸢看到他此刻的脆弱。
喉结上下滚动两番,把所有的涩意悉数咽下,他垂在身侧的紧紧成拳,勉强用正常的语调道:“做不成恋人,便退回到朋友。徐飞鸢,我送你回去总是可以的吧?”
徐飞鸢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想到燕长雍会这样。
心底的涩意泛了酸,像是酿好的纯奶在发酵。徐飞鸢的眼泪险些忍不住,她想要她后悔了,可发白的唇瓣微微翕动两下,她在思虑一番后却是轻点了头:“好,谢谢。”她客气的过分。
完,她便率先坐到了郡王府门口停着的马车中。
她的身影依旧妖娆,可那份妖娆却不再独属于他。燕长雍面无表情的跟着她坐上马车。
马车内的气氛压抑而又沉重,燕长雍抬轻扯扯领口,开口打破这份沉默:“齐逸先前给我送信让我过去的,太子在斗绣会那天就会回来。飞鸢,我们的计划需要做一下调整。”
“怎么会这么快?”徐飞鸢大感惊讶。也顾不得还和燕长雍在赌气,她连忙正襟危坐的坐好,问燕长雍,“这事儿章远知道吗?他会不会提前行动?”她言语之间掩饰不住的心焦。
她这会儿倒是清醒的很!燕长雍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但正事儿面前,他也不可能因私废公。放在膝盖上的指轻轻蜷缩起来,他淡淡道:“太子应该会私下和章远联络,但这次他回来的有些匆忙,大概章远也需要重新做安排。”
“这倒是个能抓他个现行的好时。”人在匆忙之中免不了要出乱子!徐飞鸢眉眼间都染了一抹光彩,“那你和齐逸商量好对策了吗?”
“没商量好。”燕长雍闷闷的睨她一眼,“你过去了。”
敢情她还坏了事儿?徐飞鸢摸摸鼻尖,有些讪然:“我哪知道你会在那里?”
“如果我今晚不在那儿,你会怎么做?”燕长雍脱口而问。问出口,他便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徐飞鸢都提出分开了,他再问又能挽回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