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甚开心的徐飞鸢看着他那张吃翔似的脸，嘴角微漾：“那也是我的本事儿！不过太子殿下也挺不错，竟然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让我们无暇查找更多指认你的证据。”

    猜出来了？他并不意外。不过没有证据，她便是猜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是他让人做的又能如何？太子心里得意，脸上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抬捂着心口，他温声细语的道：“你这样我，我真是伤心，徐飞鸢，好歹我们也有过交情，你就非要这么怀疑我的人品吗？”

    都快要把他的狼心狗肺挖出来了，他装这一副翩翩君子样儿给谁看？徐飞鸢眸光掠过最后走出来的宋河，恍然大悟。

    他也就只能在其他人面前装装样子了！

    不过同为讼师，徐飞鸢还是冲着宋河打了声招呼：“宋大讼师是吧？您老可别把您的招牌砸喽。”

    “能替太子做诉讼师，是我的荣幸。宋河定然会好好收集证据，早日当堂指认齐逸的。”

    “呵呵，大话谁都会，还希望到时候你别自打脸颊。”徐飞鸢放缓脚步，等着宋河走过来，冲着他道：“我真不明白，宋大讼师怎么会当太子的诉讼师？你倒也不怕助纣为虐，残害天下百姓？”

    “谁在残害百姓尚未明确定论，徐讼师此话言之过早。”宋河从善如流的，把徐飞鸢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徐飞鸢气的双紧握成了拳头，咬咬牙，她没好气道：“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马丹的，这皇上怎么就非要现在授予她女官职位？他这不是让她束束脚的，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么？

    她要是帮着燕长雍处理顺天府的事情，还怎么替齐逸证清白？而且更让她发愁的是，如今燕长雍也是自身难保！

    皇上这看似是在信任燕长雍，让他出任顺天府尹，还自行查案，实际上这是下放，是让他没工夫再针对太子！太子难不成就要优哉游哉的一直逍遥？徐飞鸢气的磨牙。

    燕长雍却镇定的让她恨不得踹他一脚。

    跟着不言不语的燕长雍坐进马车，徐飞鸢没好气的“喂！”了声：“刚才太子那样你，你怎么半句都不反驳？你就不能灭灭他的嚣张气焰吗？”

    燕长雍淡淡的掀着眼皮看她一眼，闷声闷气的问：“我反驳什么？他所言有些本就是事实，我确实是因你而拒婚左倩倩，也确实是为你上谏开这女官先河的。”

    “你”听他的好似还带了委屈？徐飞鸢愤愤的抿唇，伸从袖口里摸出一方帕子来，她使劲拧了拧，这才扭头去撩马车的车帘，“你别把我的像是红颜祸水。”

    燕长雍低笑了声：“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当祸水的潜质，徐飞鸢，我愿意让你当我的祸水。”他的声音蓦地压低，磁性的像是有低音炮在她耳边奏响。

    徐飞鸢满腔的燥意陡然消散，扭头，她呆呆的看向燕长雍。

    燕长雍正定定的望着她，眸底微微漾笑，唇角微微勾起，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笑容多了几许柔和，他神情间带着几许宠溺与深情。

    见徐飞鸢望向他，他伸出长臂把人拉到了他身边。双捧着她的脑袋，他直视她的双眼：“我燕长雍认定的人，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轻易做出改变。此生，我愿意陪你去做一切不可能之事，我愿意陪你去打破这昭明王朝的固有规矩，所以即便太子冤枉，我也认，只因我确实有动。”

    他眼睛珠子轻转了下，眸底的笑意更显恣意：“不过有动不代表我就会做那种事情，所以我无需赘言，也无需强自辩解，我只要找出真凶，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所以他不是不反驳太子，而是他不屑于用言语去反驳，他要反驳，也只会用证据，用事实真相去反驳。

    他的话并没有多煽情，可徐飞鸢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心底有感动在发酵，以汹涌澎湃之势，速度的席卷她浑身每个细胞。她蓦地伸出双，紧紧搂了燕长雍的脖子：“默认是最长情的告白，燕长雍，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把杀害徐明的真凶找出来，我也定会陪你把左倩倩找到。”不仅仅是为了两人能够在未来长相厮守，更是为了他为她做出的改变，以及他因此而承受的不公。

    “嗯。”燕长雍轻笑出声，“你现在都是我的御用助，你不陪我，难不成还要让我一个人查找所有？”他抬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下。

    指轻轻擦过鼻尖，带来灵魂的颤栗。

    此刻，徐飞鸢突然觉得她和他心灵相契。

    有些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细水长流中有他无声的改变与无声的支持，有他坚定不移的初心以及一往直前的勇气，这些，便已经足够。

    “燕长雍，我从来没想过皇上会这样轻易松口让我当女官。”这背后有燕长雍的不断推波助澜，她清楚。可正因为清楚，她才觉得感慨。

    曾经他有多迂腐，曾经他有多顽固！那些沉浸在岁月长河中的片段，偶然想起还是忍不住让她吐槽，可她没想到，不经意间，燕长雍便改变了。他在用他的行动，切切实实的兑现着他对这份爱的承诺。

    哪怕如今他也没能退了左相府的婚事，可这错，不在他。

    眼睛蒙上一层氤氲，徐飞鸢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头上。

    燕长雍嘴角的笑灿烂几分：“感动了？徐飞鸢，皇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用我，你也清楚吧？他是以太子的声誉，性命为筹码妥协的。我们承了这尊荣，便只能依着他的意思，先行放过太子。”

    “我知道。”徐飞鸢轻轻闭眼，“有所得必要有所失。”她轻抿下唇瓣，“不过自古正义为道，即便宋河替太子当诉讼师辩护，即便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找证据，我也相信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他还真能把坏人漂白成彻头彻尾的好人。”

    她不是滋味的轻晃动了双腿：“拖着吧，这事情拖着拖着，不定就出现转了。”毕竟皇上让她为女官已经是开创先河了，这也能为以后她替长公主争取某些权益而奠定了基础不是？

    “我要努力，让皇上也瞧瞧，我们女子并非不如男！给我们一方大展拳脚的天地，我们照样能撑起一片天。”徐飞鸢坐直身子，使劲攥紧了拳头道：“到时候我就上书让长公主当皇太女，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