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宁死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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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嘴!”镇远侯怒不可遏的,若不是她在左相面前提及李若兰,事情至于发展到这一步吗?如今,燕长雍这般为难,她还要话?“燕长廷把你娘的嘴封上,再让我听到她一句话,别怪本侯爷直接割了她舌头。”

    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人,他镇远侯怎么就会让她做了妖!

    燕长廷连忙伸把她拽到大厅的角落处,轻声道:“娘亲,大哥定然是被人陷害了,如今牵扯到镇远侯府,你若是还想孩儿有命,还想保着你的命,就别再话了,当是孩儿求你。”他抬眸看向厅中央站着的燕长雍。

    终究燕长雍还是栽了!栽在了徐飞鸢的上!当初两人明明就是打死不相往来的,怎么如今两人反倒情深到这种程度?

    他这至死不渝的爱情来得也太不是时候吧?燕长廷心里百感交集,他静静地望着燕长雍,却见他满眼清霜,脸色黑沉至极。

    “就非要用这个解决办法吗?”燕长雍心底满是无奈。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反驳这个建议,他不想和左相做这样的交易,可看着镇远侯微白的鬓发,看着满目担忧,脸色煞白,坐在那儿直愣愣望着他的侯爷夫人,看看蜷缩在角落里的冯芸蓉他蓦地闭眼。

    他还能如何选?他不能真的因为他的爱而牵扯到所有人吧?心里浓浓的划过一道悲哀,他在心里道:“对不起,徐飞鸢,终究我要失言了。”可他也不能背叛他的誓言。

    燕长雍豁然睁开眼睛,大掌撩起外袍,他挺着上身跪在地上:“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结束。李若兰之事我确实半点不知,左倩倩之事,我也确实冤枉。然,我燕长雍终究是负了左倩倩一片痴心。既如此,我愿以死抵罪!”

    他冷眼睨向左相:“你也别妄想用李若兰来牵扯我镇远侯府满门。李若兰是昨晚出现在清风苑的,而左倩倩也是昨晚上出的事情。左倩倩和人合谋做出的事情,未尝就不会牵扯到左相府满门。左相若是还想您阖府安然,便应了长雍这一要求。我死,换镇远侯府满府无虞。”

    此话一出,满堂寂然。

    谁也没想到,逼到这种程度,燕长雍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来。

    他这样做,倒是把世子位置空出来了,那样的话,燕长廷岂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当世子?冯芸蓉心里微微一松,瘫坐到了地上。

    燕长廷,顾惜筠,侯爷夫人均呆愣愣的望着燕长雍。侯爷重重叹息一声,闭眼。

    左相则傻眼的站在那儿,他看看燕长雍,又看看左倩倩,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直问左倩倩:“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他你和人合谋,你到底和谁合谋?”他双重重搭在左倩倩的肩膀上,语调微凉,“你告诉爹爹,倩倩,你和爹爹实话!”

    她要如何?她恬不知耻的想要得到燕长雍便和太子合谋了做出了一出被绑架的戏码?她拿药想和燕长雍玉成好事却反把自个儿赔了进去吗?她不出口!她只是双眸失神的看向燕长雍。

    他高挺的鼻梁,他紧抿的唇,他坚毅的五官,他帅气的脸庞,他所有的所有,都是让她上瘾的毒药!而她,大概也只能葬送在这毒药之下。

    左倩倩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她走到燕长雍跟前,“噗通”声,她重重的跪到地上。双哆嗦着抬起,她缓缓捧着燕长雍的脸,笑了,笑得凄美不已。“宁愿一死,你都不愿和我在一起吗?”她就这样让他瞧不上眼?

    “燕长雍,你告诉我,既然你瞧不上我,你当初又为何要应下这门婚事?”若是他从最开始便这样坚定的拒绝了她,她又怎么步步深陷其中?若是最初他便没有和她相见,她又如何会对他一往情深,一眼不悔?

    最初见他时候,他的风姿,他的淡然疏离,他的矜贵优雅如今,倒全成了伤她的利器!左倩倩不想哭,可她止不住,那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滚滚,一发不可收拾。

    燕长雍轻抿了下唇,伸去掰她放在他脸上的:“那时不知爱,更不知人情。左倩倩,很抱歉,我们从开始便是一个错误,我尽力了,我想要把这错误纠正过来,可我一个人,无法纠正两个人的错。”他重重的把她的放下。

    左倩倩双臂颓然的垂落身侧,声调凄婉,透着绝望的嘶哑:“好一个当初不知爱。”

    她双眸微微有些涣散,眸光低垂落在她身上的衣裙上,她又“吃吃”笑了两声:“也是,当初我那般风华绝代,你都不曾看得上眼,何况我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一具残骸?你宁死也不愿娶也是应该。”

    她抽噎一声,重重吸了口鼻涕,笑容咧的大大的,她泪水却不断的流淌:“既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死了全都落个清净。”她张嘴就要咬舌。

    燕长雍及时把腕递了过去。

    左倩倩一口咬在他的腕处。双眼是朦胧的水光,她迷离的视线中带着一丝儿意外,她轻笑着,脸色惨白却依旧掩饰不住的秀丽容颜:“你又何必这样?”她被糟践,被拒婚,她活着也不过是痛苦!她的余生,只会是一派暗无天日的泥沼。既然知道未来会是什么,她又何必要再活着?

    “燕长雍,我没脸活下去了。”她胳膊艰难的抬抬,她想要再度抚摸下他的脸,但眸光触及到他眼神里的冷清,她又颓然放下,“放心,我不是要和你死在一起,我葬我的,你埋你的,我活着不放你,死了怎能还不给你一片安然的土地?”

    她的话太过沉重,太过凄凉,左相听得老泪纵横的:“倩倩!”他快步走过去,蹲到他身边,眸底的慌张与无措毕现,“他不爱你,自有爱你的人,我左相府的千金便是被人糟践,也自有人愿意迎娶!走,爹爹不追究了,爹爹什么都不问了,我们回家。”

    他是左相,也是一个父亲,他愤怒镇远侯府的下人糟践人,可他也不愿左倩倩真的没命。有些狠话他是过,可他又怎么能真正做到眼睁睁的瞧着她一心求死?

    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追究了,他逼不动燕长雍,他不舍得再逼左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