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
听到这番话,南方心里不住地起鼓来。
虽最初自己是被祁萧强逼着留下来继续做南方教主的,可是这些时日下来多少也有了感情。
祁大佬对他的态度不也在变化吗……
仙宁派的确比南方教好太多了,男童走失的案子又了结了,那祁萧……?
“我这样也许不太好,可是那南方教主一看便没有什么真本事,南方先前在浮兰一带也是忽悠信徒的教,我不想看着两位——”张霖之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祁萧眼神往门外瞟了瞟,坦然回道:“多谢张兄美意,不过……”
“我们教主天下无双,我等心悦诚服。”季云杉补道。
张霖之:“……”这都什么眼神。
“红烧肉要凉了,先端出去吧。”季云杉端着菜下了逐客令。
门外的南方一听,掉头就跑,只留给祁萧和季云杉一个仓皇的背影作为尾巴。
祁萧勾起了嘴角。
怂包跑得还挺快。
仙宁派的那名受伤弟子还是没能熬过当晚。正如季云杉先前所言,被血尸啃咬成那样,已经注定救不活了。
张霖之当晚心灰意冷,带着剩下的弟子即刻回了门派。
南方也觉得这地方不太好,想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猪窝,也赶紧离开为好。于是他们天刚黑就坐上了祁萧的宝剑往浮兰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他们四人迎着夏日夜晚温热的风,乘风踏月。南方坐在剑身上,舒了口气,总算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祁萧的剑依旧很快,尤其是快要落地的时候,剑身颠簸得有点厉害,南方在落地的那一刻光荣晕菜了。
祁萧看了看方霖那个头,又看了看没心没肺的季云杉,最终认命地单膝跪地,背起了晕过去的南方。
一边背着他往前走,祁萧还一边琢磨着,等回了教他一定要好好操练一下南方,这家伙实在太弱了。
晕菜的南方还不知道大佬已经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强身计划,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南方一个鲤鱼挺,翻了起来。
“咕噜噜。”
南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准备去厨房摸点东西吃,两位大佬都是辟谷之人,吃不吃都无所谓,但是方霖和阿花总是要吃的吧?
沿着院子里的路,南方独自往厨房溜达,半路上却意外遇到了季云杉。
长夜漫漫,季大佬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一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对月独酌。
不知为什么,南方突然记起了师父曾经在某个月圆之夜教给他的一句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当时师父还抱着考考他的心思问:“这三人是哪三人呀?”
南方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答曰:“孩子,他爹和他娘。”
师父:“……”
毫不意外换来的是师父的一顿爆锤。
季云杉当然早就发现了靠近的南方,还冲他晃了晃酒杯、南方本来是去找吃的,却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季云杉。
“来一杯吗?”季云杉面色微红,似乎是喝了不少。
南方自知酒力不好,还有过发酒疯的黑历史,因而摇了摇头,还劝道:“你也喝了不少了吧?少喝点呀,去睡觉呀。”
季云杉像是醉了一般,笑着道:“你喝一杯,我就不喝了。”
桌上的酒杯唯有一只罢了。
南方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酒杯,最后还是拿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又被季云杉倒了满满一杯。
南方:“……”
无语的南方想道:和醉酒的人生气不值当。
见季云杉一杯接一杯,没有住手的念头,南方只好找个话题来干扰他:“对了,之前听祁萧大概过,你好像是在被人追杀,现在这样在南方教生活不会有问题吗?”
季云杉终于放下了酒杯。
少顷,他开口道:“无所谓,无所谓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季云杉突然抓住了南方放在石桌上的手。
“你害怕我连累南方教?”他的声音清冷一如夏夜庭院中的井水。
南方缩了缩手指,回道:“不…不是啊,如果害怕的话我就不会带你回来啦。”
顺着季云杉的袖口,白从里面钻了出来,慢悠悠地缠上了南方白皙的手腕。
南方现在已经很适应季云杉的这只宠物了,不会再怕它。
“我只是担心你这样抛头露面会不会被人抓走……”
季云杉笑得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你放心,有祁萧在,他不会看着你被我连累的。而且……被抓走就被抓走吧。”
话音刚落,季云杉便从石椅上起来了。
“生本无欢,死又何惧。”
一条人人喊的丧家犬罢了。
季云杉轻声念了一句,便抓起酒壶和酒杯晃悠悠地走远了。
南方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有点担心,追着他跟了一路,直到把他送到房门前。
“幸好大佬的意识还算清醒,要不他连他房间在哪儿都不知道。”南方自言自语道。
这话音刚落,旁边的季云杉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连带着想要扶他的南方也跟着跌了下去。
于是当半夜起来上茅房的左护法阿花睡眼朦胧地拐了个弯,入目所见的便是他敬爱的南方教主与某新来的堂主抱在一起的情景。
阿花:“……!”
那头南方还在试图把季云杉给拽起来,奈何他力气,醉过去的人往往又是死沉死沉的,因此搂搂抱抱扑腾了半天,也没成功。
阿花急忙捂住了嘴巴,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从后面找了条绕远的路火急火燎地回房了。
第二天。
昨晚半宿没睡好觉的南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拉开了房门,迎面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阿花。
“阿花,你不是准备早饭去了吗?”他俩刚才还见过面。
阿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天才道:“……已经准备好了,我是想问您在哪儿吃?”
“房里吃啊。哦不,去饭堂吃也行,好久没跟大家见面了,需要联系一下感情。”南方想了想,回答。
“哦……去饭堂吃啊。”阿花皱了皱眉头,心地试探道,“不去堂主那儿吃?”
“……我为什么要去堂主那儿吃?”南方奇怪地问道。
“呃没什么,您请!”阿花急忙了个岔,终止了这个话题。
南方虽然心里觉得困惑,可也没多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和阿花一起去了饭堂。这时候饭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里面挤了不少来吃早饭的南方教教徒。
然而还没来得及进去,南方就看到了正倚靠在饭堂门口的季大佬。
观察了下大佬的脸色,来者不善啊……南方一脸担忧地挪了过去,并以堂堂教主的身份主动向堂主问好。
“季大……额季堂主,早上好。”南方揣着手道。
季云杉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是不是日光照的,南方竟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精光。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的?”季云杉黑着一张脸问道。
“……”南方顿时宛如受惊的兔子,“没,没有啊。”
在一旁的阿花内心:原来这一对还没成……告白啊教主!上鸭——!我永远支持你!
“今天季云一出现在饭堂,所有的教众都冲上来和他问好。”熟悉的声音自饭堂内侧响起,随之出现的是照常一身黑衣的副教主祁萧。
“那敢情好啊!瞧瞧,我们南方教的教徒多么热情!”南方不禁拍拍手,美滋滋地道。
“问题是……”季云杉的声音越来越冷,“他们都喊我教主夫人?”
作者有话要: 今天被锁外头了。。。没大衣,没钥匙,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