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话中人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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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天驰只身进到太阳幼儿园,慕唧唧和慕吒吒看见他如同见到了救星,异口同声的高喊了一声“家主”。

    慕天驰看清慕唧唧和慕吒吒姐弟二人各种阵眼的位置,突然跳到一块折断的树枝上,对着操场两边的阵眼各自掷出一把桃木剑,桃木剑飞入阵眼上插入地缝中,幼儿园的上空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光,又很快消失。

    慕唧唧和慕吒吒维持着看守阵眼的工作一动不动几个时,此刻阵眼被慕天驰接受,他们姐弟两人立刻瘫软了身体,坐在地上捶腰揉肩。

    慕天驰远远的看见一棵参天榕树通身烧的焦黑,树干还有几个地方燃着诡异的血色火束,没有完全熄灭,神情有些不上来。

    慕唧唧和慕吒吒提着自己的随身剑赶到慕天驰身后,慕唧唧指着不远处的黑洞,道:“地野哥就是从那里掉进去了!”

    慕天驰顺着慕唧唧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话锋一转:“这棵榕树精是谁解决的?”

    慕唧唧和慕吒吒都不敢贪功,慕吒吒下巴朝慕唧唧努了努,“我那边的位置被危楼挡了看不清楚,你那边有没有看到什么?”

    慕唧唧点头道:“是从外面的结界里突然跑进来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谁?”慕天驰追问,“他们又是怎么破开结界进来的?”

    “我也不清楚。”慕唧唧:“就眨了下眼的功夫,将个人就突然从幼儿园外面的进来了……”

    慕天驰若有所思,道:“两个人分别长什么样?”

    慕唧唧边回忆两人的样子边,“两个都是男的,一个脸长得雅致气质挺冷的。另一个头发有点长,大概到肩的位置,脸的话就……”

    他到关键的地方停下,让慕天驰不由得拧了拧眉,“脸怎么了?”

    慕唧唧吞咽了下口水,“家主,我实话的话,您得保证不用族法惩戒我……”

    慕天驰严色道:“。”

    慕唧唧想了想,有些吞吐的道:“不是我脸盲,是那个长头发男人的脸和我们老祖宗的画像,大概有七八分相似。”

    慕天驰还没话,一旁的慕吒吒便倏的睁大了眼,她伸出脚在慕唧唧的后腿上踢了踢,“真这么像?”

    慕唧唧认真的:“挺像的。”

    “那你怎么不叫我看?”慕吒吒痛心疾首,“现实版的老祖宗得有多俊,你竟然没喊我看……”

    慕唧唧语塞,正想点什么为自己辩解,慕天驰便突然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慕唧唧立刻正色,回答道:“他用很奇怪的火一把燃了榕树精后,就快速的跳进了地底。”

    “施主。”

    额汗滴入发间,容话缓慢睁开眼。

    一颗泛着金芒的佛珠从远处滚落回来,啪嗒啪嗒,戒刀张开手掌,佛珠回到他手中。他拿过珠子在手中轻捻一瞬,目光定在左侧的路。

    “施主,为何来到此地?”戒刀忽然发问。

    容话按着头从地上坐起,“是谁?”

    戒刀道:“僧乃出家人。”

    容话一愣,四周黑沉,离他半米远的位置有一道黑影。容话盯着这道黑影的轮廓片刻,嗓音干涩道:“……大师是否在青灯寺修行?”

    戒刀沉默两秒,“施主是如何知道的?”

    “我……是我朋友告诉我的。”容话喉结滑动,“我来找我的朋友,你白天和他见过,是男生。”

    戒刀挽袖,珠入袖中,“他在哪里?”

    容话道:“上面有人看见他掉下来了。”

    戒刀撩开袈裟从地上站起,“施主就在此地等候,僧前去找赠馍施主。寻到之后,再回来接应施主。”

    “请等一下!”容话忙从地上爬起,“我和你一起去。”不料却牵动了从洞口掉下来时造成的伤,脚踝刺痛,容话身形一晃跌坐回原地,头晕目眩,耳鸣阵阵。

    戒刀拿起黑刀,道:“施主脚伤不轻,还是在原地等候的好,僧会尽快找到赠馍施主的。”

    容话甩了一下头,强迫自己起精神,“我朋友生死未卜,我不能待在这里。大师可以先走不用管我,我在后面跟着大师一起走就好……”

    戒刀没有动作,容话以为是对方在等他一起前行,左手借着地面的力颤颤巍巍站起来,对着黑影:“我可以了。”

    戒刀将手中的黑刀熟稔的放回背后,“施主朝左前方一直前行,跟紧贫僧。”

    容话“好”,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左前方行径,走的异常缓慢。戒刀在前方距容话三四米远的地方,每走一步,步伐掷地有声,像是在指引容话。

    地底下的空气流动迟缓,温度也很低。容话穿的不少,但还是逐渐感到冷,刚聚起的神智又变得有些恍惚。

    他眼帘眨了几下,脚往前跨了一步后忽然倒在了地上,一只血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悄无声息的停在他的指尖,无声的煽动翅膀。

    戒刀转过身,一道厉风袭面而来,翻他头上戴着的斗笠,掉在地上。

    群蝶环绕,漆黑的地底瞬间被一片血红的光幕印亮,慕别站在群蝶之间,脚下躺着昏迷不醒的容话。

    “出家人都讲究慈悲为怀。”慕别俯下身,将容话从地上横抱起,“人倒了,怎么也不扶一把?”

    戒刀脸上的刀疤在红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怖,他紧盯着慕别,忽然反手握上了刀柄。

    慕别没有察觉到戒刀的动作,垂着眼,望着容话。他指尖微动,一只蝶飞到容话的额头上,替容话扫去残留的泥沙,变得干净。

    戒刀在这时猛地抽出刀,单手插入地缝中,疾风从刀身的正中汹涌而出,地上的沙石被卷至半空,风沙声充斥在整个地底。

    “你不该来这里。”戒刀忽然。

    蝶群挡在慕别身前,犹如支起一道屏障,阻隔了戒刀的攻势。慕别感受到怀里的容话动了一下,将容话的头往自己胸口上贴近几分,他轻飘飘道:“我倒觉得不该来的是你……”

    刀刃猛地往地底又陷进一寸,附近的沙石开始往下滑陷。不多时,一条浸满的毒素的榕树根从泥沙里显露出来,戒刀的刀尖贯穿进整个根身,榕树根仿佛失去了生机,在他的刀下一动不动。

    戒刀再次收刀背回身后,捡起地上的斗笠重新戴在头上,“何处有妖,戒刀便在何处。”

    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

    慕别抱着容话不紧不慢的跟在后方,容话被他行走时轻微的摇晃惊动,眼帘抬了抬,触及到的视野却是一片昏花。

    容话还当自己是被那名讳不详的和尚重新背在了身后,张嘴吐出两个气音的“谢谢”。

    慕别看清了他的嘴型,温声问:“除了脚和手,还有什么地方疼?”

    传进容话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混音,大概是真的意识不清,容话一反常态的伸出手,虚虚的抓住慕别的一片衣襟,开合了唇几次,凭着本心道:“和尚哥哥,是你吗……”

    他这句话的声音很,但架不住四周寂静,除了脚步声外,再就是他几不可闻的呢喃。

    慕别的目光在容话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忽然转到了前方的戒刀身上,好整以暇的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换。”

    戒刀步伐平稳,:“这位施主是又梦呓了。”

    “就算梦呓又如何。”慕别:“他叫的人可是你,你难道不算应答一声?”

    又一颗佛珠从远处滚来,回到戒刀的手中。戒刀将佛珠捻回珠串上,“梦中言语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可当真。”

    慕别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回容话捏着他衣服的手指上,忽然道:“是我。”

    容话等到回答,抓住慕别的力气无意识变得重了几分,“你来找我了……”

    “是。”慕别答的流利,“我来找你了。”

    容话的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藏在里面的苦和涩从被刺开的口子里慢慢的淌了出来,流入心底。

    “我找了你很久……”容话的声音低到听不清,“我也等了你很久……”

    “我现在来了。”慕别的语气有些难辨,“你不用再等了。”

    他完低下头,在容话耳旁轻轻的道:“睡吧,乖。”

    容话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玉宇……”

    “我会帮你找回他的。”慕别。

    容话蹙着的眉又慢慢变得平展,沉重的眼帘逐渐阖上,彻底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