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迎亲的队伍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凉州。
延着靠河的道走着,满天的红霞倒影在潺潺流水中波光粼粼,也将另一旁成排的梧桐树映红了。
那河边长满了白色的花和狗尾巴草,在晚风中微微摇摆着,白虎无意中扫了一眼后,金色的瞳眸紧紧盯着。
面对此时美景,苏子青一天的疲惫都消失殆尽,宇文飞望着河床,似回忆起道,“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时候,一到夏季,兄长就带着我与邻家的孩童一起到这河里游泳,如今……”
“将军。”苏子青见他眼眸中多了一丝悲痛,将手抚在他手上。
这时已在前面的城门处,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当地官员和家丁,远远看见了他们的队伍,都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将军回来了。”
点燃了鞭炮后,凉州知府领着一众官跑着迎了上去,躬身拱手道,“将军,下官们等候您多时了。”
宇文飞大手一挥,“我已经辞官,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各位大人无需再给我行礼。”
知府连忙道,“将军虽辞了官,但是威名还在,皇上不是放了话将军想恢复官职也是您点头的事,我等又岂能无礼。”
“哈哈,几位大人真是太过得起我了。”
在知府的一个眼神下,一个官员走出来道,“下官们听将军今日成亲,还是是皇上赐的婚,所以我等想来讨杯喜酒喝,沾沾喜气。”
宇文飞点了点头,“好,既然是要喝喜酒就随我一起去府上吧。”
“是是是,多谢将军。”
随着队伍慢慢地进了城,街道的两边都站满了举花欢迎的老百姓,与京城想比有过之而不及。
终于来到一户老宅门前,只见两旁石狮坐镇,台阶上站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由侍女扶持,听到鞭炮声四起,激动着道,“是我孙儿回来了。”
宇文飞搂着苏子青跳下马,来到她的面前,见她两鬓愈发斑白,脸上的皱纹更深,用无以言表的心情喊道,“祖母。”
老夫人眯起浑浊的眸子,泛出泪水,抬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他的脸,“真是我孙儿回来了,祖母好想你。”
“祖母放心,孙儿以后再也不走了,”
“不走了?真的?”老夫人脸上一喜,但望了望身后的迎亲队伍,突然问道,“今天谁成亲啊这么多人,对了,你兄长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宇文飞一滞,哄着她道,“兄长他……还有事,要过些时间才能回来。”
老夫人嘴巴一撅,像个孩子般,“你的那个兄长就是讨厌,都不想祖母,老是不回来看看我。”
宇文飞拉过苏子青,“祖母,这是子青,今日我俩成亲一同回来了,以后我会与他陪在你身边。”
“祖母。”苏子青喊道,却心知老夫人当年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定是伤心过度才导致有些神智不清。
老夫人看了过来,满意地拉起他的手,露出慈祥的笑意道,“好,长得可真好看,我孙儿的眼光不错。”
一时间苏子青不知如何回应,却觉得被一道目光看着,扭头一望去,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侍女,那女子肤如凝脂,面容秀美,一双杏眸秋波流转,穿着一拢粉色的翠烟纱,气质如兰。
二人对视的瞬间,她移开视线转向宇文飞,唇角勾抹起一丝浅笑,盈盈施礼地道,声若莺啼,“将军。”
“嗯,”宇文飞应着,看到她倒有些熟悉,便问了一声,“你是?”
“奴婢紫嫣。”紫嫣低眉间含着三分羞涩,“奴婢的名字还是将军取的,是取之姹紫嫣红之意。”
“哦……你都这么大了,看来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宇文飞点了点头感叹了下,对她的变化之大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印象里中,紫嫣还是一个黑乎乎,头发蓬乱被一群乞丐欺负的女娃。
一旁的管家马上道,“紫嫣姑娘的确能干,自从将军您也去了战后,老夫人的神智便越发……多亏紫嫣姑娘陪在身边,如今老夫人都离不得她。,”
“管家过奖了,紫嫣也是宇文家的一份子,照顾老夫人自然是份内之事。”紫嫣谦卑地道。
宇文飞望向众家丁,大声道,“这十几年来辛苦你们了。”
众家丁恭敬地回道,“不辛苦。”
紫嫣继续道,“今日是将军成亲,家中什么都已布置好了,该请的客人也都是请了的。”
“嗯。”
司仪看着天色渐晚,不由出声对宇文飞道,“将军,这时辰已到,还是先拜堂吧。”
本来翠儿就觉得那紫嫣还是蓝烟的人十分讨厌,与公子连招呼都不一声,全然一副女人家的姿态,便连忙道,“就是就是,我家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这不快快回新房歇着,若累坏了身体如何入洞房。”
“翠儿!”苏子青满面通红,此时真想拿东西将她的嘴堵住。
宇文飞大笑,“哈哈哈,翠儿得及是。”
“紫嫣姑娘,扶老夫人回府上座吧。”管家见紫嫣不知发着什么呆就提醒道。
“……哦。”紫嫣回神过来,就扶着老夫人转身进去。
宇文飞执着苏子青的手随后踏进门栏,侧首相望,如宣告般,“子青,进了我宇文家,你今生今世可就是我宇文家的人了。”
苏子青浅浅一笑,“自然。”
此时,宇文家老宅偌大的庭院中,摆设了几十桌酒席,山珍海味必不用。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一排排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喜庆之色。
客人纷纷进来入座,围观了这对新人拜堂,苏子青跪地奉上茶,老夫人欢天喜地地接过喝了一口,见他肩膀纤瘦,便向宇文飞道,“孙儿,你找的这个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瘦了点。”
宇文飞应道,“嗯,孙儿会将他养胖些的。”
老夫人眉开眼笑,“对,就是要养得白白胖胖的,为我们宇文家开枝散叶。”
拜过天地后,司仪就扯着嗓子喊道,“礼成,喜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