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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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 表哥, 你佳节宴会上,七爷也会来吗?”

    卫章拨弄珠簪的动作一顿, 敛眉,随意笑问道:“怎么, 若儿很希望七爷过来吗?”

    离他最近的宫女无辜了个寒颤,背后阵阵发凉, 将脑袋垂的愈发低。

    殿内一时安静的异常。

    苏映若心生懊恼, 竟是未多做思考就将此话在表哥面前出,实在是不该,只是她心中念着七爷又怎的不多做考虑。可转念一想, 日后还要依仗表哥, 心中又是一阵恶寒。

    眼波流转之下,一点寒芒从眼底浮现,然后又飞速地消散,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纯真中带着点俏皮。

    “表哥的是哪里话。若儿前些时日还听皇兄起,是要请七爷进宫入宴会。再者,表哥又不是不知,七爷手中握有我朝边境重权,皇兄拉拢之心早就有了, 若是七爷此番能够进宫,不定皇兄与七爷之间的关系亦能够亲近些,表哥可不能随便诬赖人。”

    卫章转身, 抬眸凝视着她,嘴角勾起,眼底却无半分笑意,道:“若儿,收起你的心思来,别忘了之前你答应过表哥的事。姑母那里,我不会多,可至于太子如何作想,谁也不得而知。”

    完,不去看苏映若脸色如何,他挥了挥手,转身踏出殿外,“好好伺候公主。”

    苏映若盯着卫章离去的背影,面色渐冷,手中素衣揪成一团,不解气的扔在地上。

    大宫女白芍屏退宫女,拿过桌上的蒲扇为她轻轻扇着凉风,低声道:“公主不必生气,只是,婚事一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属奴婢斗胆句难听的,太子那里恐怕十有八九会答应。”

    苏映若支着脑袋,白净细嫩的手指轻抚过脸颊,眸底点点光芒流转,朱唇轻启,“无妨,此事我心中早有算。”

    表哥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颇得不少大臣颇为看好,等太子登基称帝,自是不会轻易放手,至于她的婚事恐怕也就被当作拉拢的筹码早早送出去。

    可,她苏映若想要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绝对不会让人有半分沾染。

    白芍将她神情看在眼里,收了心思,又了几句方才退下。

    主子的事,做奴婢的不得。

    .

    眼看着宴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宫里派人往古院跑的也愈发频繁,就连相府的大公子三天两头也是往这处跑,只是来了二话不,指着顾子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估计整个皇都胆大的也就这么一位了。

    “七爷,你就是我祖宗!祖宗,您就句话,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就亲自把这事给了了,别三番五次的折腾我,你瞅瞅你瞅瞅我这风寒,从前几天起就没好过,你狠得下心么!”

    顾子傅屈指,松开,桌上的布老虎栽了个跟头。

    “舍得。”

    迟睿也彻底恼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人半晌,可那人连个眼神都不给。

    没有办法,他甩袖骂道:“你爱去不去!”

    顾子傅懒懒应了声,又继续逗弄他的布老虎。

    迟睿气的直磨牙。

    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认识如此厚脸皮的玩意儿,简直是连他多年的修养都破了功。

    就好比上次,大半夜他搂着娇妻睡的正香,“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来人尚是谁都未看清,就被人提溜着领子战战兢兢上了屋顶。

    谁知七爷比他还委屈,噼里啪啦就是甩出一堆问题。

    这人不听他好言相劝也就罢了,还愣是让他陪着在屋顶冻了一晚上,可是连着灌了好几天药。

    待冷静下来,迟大公子抿了口茶,瞧着那人神情恹恹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着落,正欲开口,对面那人忽地指尖松开老虎,起身便往外走。

    迟睿下意识开口追问,“你上哪儿去?”

    外面阳光独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再过会儿,就该用午膳了。

    顾子傅顿住脚步,语带讥诮,道,“吃饭。”

    完,推门走了出去。

    迟睿连忙追上,喊道:“七爷……”

    可前面那人脚步停都未停,悠哉悠哉的出了古院。

    先前被重剑砸倒的狼藉还瘫在那里,司庭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整座墙面推倒,算在原先的位置建个湖,顺便将后墙沿着湖再推出一段距离。

    这几天从外找了工匠,如今正顶着烈日,吭哧吭哧埋头苦干。

    迟睿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眉心皱起,喃喃开口,“奇怪,这儿不是古院么,七爷怎么还跑出去吃?”

    再那十方楼,近些时日没人扰,又有好吃好喝伺候着,若是无聊了,还能去街上逛一圈。

    如此日子,好不美哉。

    苏卿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本画册,微风吹起碎发,露出白净巧的额头,似是看到有趣的地方,她柔柔的笑着,如秋水般的双眸柔和的弯起,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一派柔和恬静之意。

    春桃从外面端着糕点进来时,特意放轻脚步,生怕扰。她只是转身掩门的功夫,苏卿已经合上画册,眉眼弯弯的往这边走来,鼻尖还颇为夸张的动了动。

    “好香啊,楼里大师傅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巧了。”

    春桃听到这话没忍住,“噗”的笑出声,将糕点放在桌上,道:“殿下的嘴巴可真巧,还没吃上呢,就已经先开口夸人了。”

    今儿的是栗糕。

    煮果极烂,以纯糯粉加糖为糕蒸之,上加瓜仁、松子。

    春桃还特意让大师傅往里面多放了些糖。

    苏卿咬着块,味道甚是软糯香甜,要是双巧也会做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眸子黯淡。

    提到古院,她心里是拒绝的,可又不知怎的,那日顾子傅含着笑意同她过的话又时不时的在脑海中浮现。

    不行。

    她怎么可以想到七爷。

    这人在那夜,可是掐着她的脖子,那副戾气冲天,誓不罢休的样子如今想起来心里还隐隐发怵。

    想着不愉快的事情,连糕点吃起来都没那么有胃口。

    正想着,楼下传来“哗啦”一声,将她的思绪从虚无中拉回。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春桃先开了口,“殿下放心,奴婢去瞧瞧。”

    推开门,往外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二气喘吁吁的从楼下跑上来,绕过春桃,直往屋子里走,喘着粗气道:“姑娘,七爷……七爷来了……”

    七爷?!

    苏卿怔愣。

    七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旋即春桃也走了进来,瞧着她吞吞吐吐道:“殿下,奴婢也去瞧了,真的是七爷,地上还躺着好几个人呢……”

    苏卿慌忙起身,手背磕到桌角好是酸痛,她也没心情关注,连忙问二道:“怎么回事?周管事呢?”

    “……当时的在后面忙活,等出来时地上就已经躺了好几个人,中间还站着个面相俊美的男子,他们都叫他七爷。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起来,周管事怕闹出事,这才让的上来问问姑娘想个法子……”二急道。

    “砰——”话间又是一声巨响。

    苏卿紧咬下唇,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她怕七爷。

    这又摔又砸的,可是她的银子啊。

    仿佛是催命的魔咒,那要命的噼里啪啦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苏卿心里一横,拢在袖里的指尖掐了又掐,重重舒了口气,提裙往楼下走去。

    “哎,殿下……”春桃跺脚,也跟着下楼。

    有句话叫做,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可七爷就是你祖宗。

    顾子傅站在楼下,脚尖用力,躺在地上的人“哗啦”连撞好几张桌子。

    “哎呀,飞出去了……”

    众人:“……”

    苏卿看着楼下一片狼藉,桌子三三两两东倒西歪,楼里吃饭的酒客也没剩多少,周管事在旁愁眉苦脸,心里火气莫名蹿了上来。

    她“噔噔噔”的下楼,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顾子傅的衣袖就往楼上走。

    她的银子啊!

    顾子傅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姑娘,莫名好心情的弯了弯唇角,狐狸眸子眯起,就这么跟着姑娘上了楼。

    还颇为体贴的放慢步子。

    苏卿将人扯进屋内,连关上门,连春桃都没让进。

    “七爷,你赔我银子!”

    顾子傅垂眸,看着眼前白嫩嫩的手,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姑娘红彤彤的脸蛋儿上,指尖忍不住的轻轻揉搓着。

    好想捏一捏。

    他往前走了两步,苏卿一惊,慌忙向后退。

    可顾子傅腿长,人又比她高,在姑娘错愕的目光中,竟是弯腰轻而易举的将人抱进怀里,转身,放在桌子上,带有凉意的指尖捏了捏姑娘的脸蛋儿,声线莫名染了丝委屈。

    “卿卿,是他们先欺负的我。”

    苏卿瞪大了眸子。

    “你、你……”心中一急,她竟是咬到了舌尖,脸疼的揪成一团,捂住嘴,含水的眸子愤愤瞪着他。

    一碰到七爷准没好事!

    雪腮透着微微粉红,又软又嫩,顾子傅忍不住多停留了会儿,直到姑娘反应过来挣扎着,他才不甘心的收回手。

    长腿一迈,也坐到了桌子上。

    见桌角处有栗糕,捻了一块塞进嘴里,皱眉,语气好不嫌弃,道:“你怎么喜欢吃这么腻歪的东西?”

    “……”这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苏卿侧过脸,不搭理他。

    半晌,许是觉得坐在桌子上实在是别扭的很,正思索着要跳下桌子,衣角处忽地被人轻扯了扯。

    抬眸,就见那人笑意吟吟,眸光莹莹流转瞧着她。

    “后天中秋宴会,也是太子登基的日子,要一起进宫去见舅子吗?”

    “谁是你……”苏卿顿住,惊诧的盯着他,眨了眨眼,声音微颤,“七爷是……”

    她确实是想念苏世笙了。

    上次迟大公子来到古院时,她在外偷偷听到过一点,当时便想着若是七爷愿意进宫,就让她跟着一起。只是后来又发生了其他事,这件事就被暂且搁下,如今这人又……

    想着那夜顾子傅面露凶光,她忽地又有些害怕,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又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想起苏世笙,她咬着牙压下心里的恐惧,点点头,又声问道:“七爷的,可是真的?”

    “假的。”

    苏卿抬眸,对上那人眼底的坏笑,心里涌上委屈,晶亮的大眼睛中顿时溢满了眼泪,眨眨眼,却在片刻又将眼泪硬生生地逼了下去,再抬头时已是一派坚定。

    “七爷过的话,必须要算数。”

    顾子傅盯着她看了半晌,有些失望。

    这次姑娘没哭,没意思。

    他神情恹恹,没应声。

    苏卿生怕顾子傅真的是着玩玩,壮着胆扯了扯他的袖子,眼里的雾气再度涌了上来,软软话音里带了委屈,“你的话,要算数……”

    见人真要哭出来,顾子傅心中反而又升起了莫名烦躁。

    他侧过头,屈指,对着姑娘脑袋重重一谈,语气凶狠道:“不准哭。再哭,就不带你进宫。”

    “你又我?”

    “……”顾子傅低头,看着手指,嘴角抽了抽,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抬手按在姑娘眉心,“不不,给你揉揉总行了吧。”

    见他抬手,苏卿下意识就要躲开,可见他真的只是揉着,那份疼痛倒还真减了不少。

    待事情商量好,只是,这人什么便不肯走。

    “那是我的床!你不准碰!”

    “我的糕点是甜的,你不喜欢!”

    “还有那个也不准!”

    顾子傅坐在床上,眸子眯起,脸色却是更加的难看,顿时流露出一股子的煞气,冷声道:“苏卿,你这是什么臭毛病?!”

    着,站起身来。

    苏卿大惊,抱着被子慌忙就跑。

    跑了没几步,后领一紧,接着手中一空,被子被人拿走,她则是踉跄的往后倒退着,“哎哟”一声摔在床上。

    顾子傅俯下身,捏住姑娘的脸,眼底寒气翻涌的更加凶猛,道:“几天不见,胆子见长啊?”

    苏卿去掰他的手,见掰不动,又用脚踢他,尾音带了丝丝哭腔,“我就是胆子见长,我胆子还变大了……反正我听话你喜欢开我玩笑,我不听话你就吓唬我。顾子傅,你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又臭又硬的混蛋!”

    顾子傅气急,握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什么混蛋,老子是你男人!”

    “……”

    苏卿止住哭声,含着泪蒙蒙的眸子看向他,抽抽搭搭的模样,可怜的令人心碎。

    顾子傅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狭长的狐狸眸子盯着她,眸中不尽的幽怨。

    “卿卿,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卿:“……”

    苏卿抹了把眼泪,指着门口,“那你回去,回古院去。”

    顾子傅阴沉着脸,脸色黑的仿若夜间乌云,他冷冷扫了苏卿一眼,陡的起身。

    吓得苏卿身子微颤,脸苍白了几分。

    可这次难得的是顾子傅没有开口,开门下楼,等到春桃来七爷已经离开酒楼时,她才瘫倒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殿下……”春桃将棉被拾起放到一旁,心疼的抹去苏卿脸上的泪痕。

    苏卿咳嗽几声,转身将脸埋进棉被里,轻轻抽泣着。

    可是,七爷没赔银子啊……

    令她没想到的是,此次七爷当真是到做到,接连两日没有来十方楼,只是到了入宫那天正午时,派双巧送来了件衣裳和首饰。

    衣裳是用了上好织锦,红白衣裙,裙裾边用粉色丝线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勾上一层金丝,仿佛给这樱花镀上了一层金边,在阳光底下,璀璨耀眼。

    还有盒里的那只紫玉簪子。

    苏卿识得,是上次在茗翡斋时,苏映若同她相赞的那支。

    却没想到,竟是落在了七爷手上。

    心底莫名一阵复杂。

    正出着神,肩头一重,便见双巧笑意吟吟的站在她身后,将那只紫玉簪子拿过放在春桃手上,推搡着人往镜子前坐好。

    手指轻勾,青丝散落直腰肢。

    “夫人,今日是中秋佳节,又是太子登基新帝的隆重的日子,进宫自是马虎不得,至于衣裳簪子夫人不必在意,反正七爷银子多,尽管花就是了。”着,她拿起梳子,轻轻梳着青丝,又道,“春桃,麻烦把那边几支簪子也拿过来。”

    春桃欢喜点头,“我这就去。”

    苏卿只是乖乖坐在镜前,两人前前后后忙活着,眨眼间竟是天色已黑。

    双巧心灵手巧,挽的发髻也好看,考虑到苏卿脸庞稚嫩,便没挽起过多繁琐的发髻,装饰亦是一律从简。待最后将紫玉簪子插_入发间,双巧笑着将人量一番,点点头。

    门外敲门声响起,司庭道:“夫人,马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苏卿让周管事给酒楼里的二和大师傅皆数放了短假,让他们出去走走,权当是也沾个喜气,故而此时酒楼里也没有人。

    苏卿心里也莫名松了口气。

    顾子傅早已在马车里等候着,他挑开帘子,见苏卿盛装模样眼底笑意不由愣住,待人进了马车,他才似回神,长腿搭在膝盖上,懒懒散散愈发没个正经。

    苏卿这才发现,顾子傅今儿也穿了一身玄色。

    不是平日里穿的便衣,袖口紧扣,样式贴身恰到好处。上面花纹繁络,绣着些许她叫不上名字的图案,想来应该是入宫才会穿的正衣。

    抬眸,恰巧对上顾子傅往这边看过来的目光。

    七爷又没个正经。

    她声嘟囔了句,手指轻挑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经过的人与景物。

    练武之人目聪耳明,那句声的话自是一字不落的进了顾子傅耳朵,他正想要开口调侃几句。就在这时,目光无意中瞥过姑娘的雪腮,突然发现她几乎隐没在衣领中的脸颊有点红。

    昏暗的光线中那微红并不明显,但他的眼睛却明显比平常更亮。就像是上次在相府中,迟睿买了簪子送给她夫人时,那女子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开心和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顾子傅无声地微笑起来,“唔,是挺好看的。”

    什么?

    苏卿回过头来瞧他,却见顾子傅已经收回了目光,正闭眼假寐着。

    他不话,她也乐得个清闲。

    马车摇摇晃晃,摇的苏卿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身下“咯噔”一声,她回过神,却见顾子傅已经起身,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苏卿轻吸了口气,将青丝别到耳后,也学着他的样子要下马车,却没想到外面那人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样,伸出手轻飘飘的将她抱下了马车,稳稳落了地面。

    苏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顾子傅将人放下后,眼角一瞥,似是瞅到了有趣的东西,薄唇微勾,眸底含着坏笑,踱步往前面走去。

    那是两匹马儿。

    天色有些黑,距离又远,可能够让顾子傅感兴趣的,想必也是匹好马。

    此番是春桃随她进宫,只当是心里也好有个照应。

    从旁经过的不少官员似是也认出了顾子傅,却无一人敢上前招呼,当即变了脸色,带着家眷匆匆离开。

    顾子傅眼里可放不下这几个喽啰,他绕着马转了几圈,抬手抚_摸了几下,尚未等再有其他动作,一声怒吼蓦地从远处传来。

    “疯狗!离老子的马远点!”

    那人身影又急又快,竟是不由分便同顾子傅过起了招。

    即便是不用看见是谁,只听声音,苏卿也能识得来人是谁。

    温将军,温震。

    “看来老头子还是年轻的啊。”身后一声感叹传来。

    苏卿和春桃回去看去,正是款款而来的温凌舟,他对着苏卿温和笑了笑,道:“表妹,好久不见啊。”

    这人真是自来熟。

    苏卿没接他的话茬,看着周围听到动静赶来的士兵,轻声道:“上次捉贼的事情,多谢了。”

    温凌舟轻笑,无奈道:“表妹,你真的不考虑叫我一声表哥吗?”

    不定他还能向老头子炫耀炫耀。

    “真冷漠啊。”他道。

    两人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连禁卫军都闻声而来,苏卿皱皱眉,道:“这样不管真的好吗?”

    “没事,死算他们的。”

    着,温凌舟扫视一圈,撇撇嘴,道:“要是有酒就更好了,扫兴。”

    ……走开,她没有这么丢人的表哥。

    作者有话要:  七爷:不活了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卿卿竟然为了外人凶我!~&gt_&lt~

    卿卿:……七爷,您好好话。还有这么多人瞧着,高冷人设都丢没影了。-_-b

    七爷:(挑眉)那又怎么,现在改人设也不迟吧?再了,你不就好我这一口?o(≧v≦)o

    卿卿:心情复杂,容我缓缓(#‵′)靠【晋江怎么就不能贴表情包呢,此处应该配个“扔狗”的动态图——我丢我丢我丢你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