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小先生
第章先生 秦轲哈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紧张莫名地淡了许多:“总算见到你了,为了见你一面,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 “等会儿再聊!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阿布身形魁梧,一进一退之间走的也是战场杀伐大开大合的招式,只不过在他身上没能找到那股杀意,更多的是一股拙力。 但尽管如此,白衣人就已经不能视!他上的匕首刺向阿布,角度刁钻如蛇,却还是被阿布极快的反应格住腕,当他把匕首一松一握,换了一只正想再度发起攻势,阿布却是一低头,双膝一顿,侧身向前,用肩膀顶在了白衣人的胸口,猛然地把白衣人撞了出去! 这是高长恭教给他的贴身靠法,以全身带动肩膀撞击出去,力量足以摧垮敌人的身躯。如果换做是高长恭来使用,只不过是这么一靠,白衣人就已经全身筋骨碎裂、肺腑炸开七窍流血而死。 当然阿布的相比较高长恭还差得很远,可这样一靠,也撞得白衣人胸口一疼,等到踉跄止住退势,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甚至怀疑自己的胸口骨头是不是出现了裂痕。 “你都了等会儿再聊,结果现在还问我什么情况,我哪儿有空解释!”秦轲大笑,上的的另外一只拳头挥出,撞在盲眼老人身前的无形屏障上,硬生生推动盲眼老人向后退了三步,脸色白得就宛如纸张,身形摇摇欲坠。 盲眼老人长吐气息,空洞苍白的眼睛猛然瞪圆,他右颤抖着再度拨弦,力量之大,琴弦深深地勒进掌心,留下殷红粘稠的血液。 而当他放开,随着他一声痛哼,秦轲只觉得拳头那端的力量越来越强,不光已经让自己无法再有寸进,甚至,还隐约地把他向后推了回来! 秦轲面色一变,没有强来,果断地后退,松开力量,耳畔呼啸,他侧头,飞剑掠过他的肩膀,在盲眼老人的头顶悬停,随着他宛如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微微颤抖。 秦轲再度后退,背后感觉贴上了一个温暖坚硬的背,道:“来话长,这都得怪诸葛宛陵。” “先生?”阿布不解,但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见白衣人的声音。 “你是太学堂的学子?”看着阿布一身规制讲究,尽管料子并不昂贵却隐约透露出几分森严法度的儒服,皱起了眉头,尽管他们知道这里距离太学堂不远,但他们想的还是尽量不要惊动什么人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可这麻烦最终还是找上门来了,想到那位大人必然会在事后责怪于他,这让他有些懊恼。 “你们是鱼龙帮?”阿布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人,确信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修行者的身份,而后偏头看了看秦轲那头盲眼老人。 他想到这建邺城内,修行者不少,可盲眼的修行者却是凤毛麟角,而在江湖之中,自然也只有那位鱼龙帮的供奉了。 盲眼老人没有话,白衣人带着几分善意地回答:“不错,我们正是鱼龙帮,这位先生”到这个先生三个字,阿布脸上一红,“我不算什么先生。” 白衣人摇了摇头,道:“既然能在太学堂内修身,自然就是将来的先生。敢问先生,这位兄弟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话在前头,这位兄弟偷取了我们帮助一件重要物事,我们追踪而来,好不容易才把他困在这里。荆吴自有国法,总不见得先生身为未来朝廷栋梁,却要护着一个不法之徒吧?” 阿布一呆,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隔着河看见熟人秦轲被两个人围在中间岌岌可危,所以才赶忙出。被白衣人这么一,他看向秦轲,道:“阿轲你偷人东西了?” 秦轲哼声道:“我能偷什么,他话你也信?” 白衣人微笑道:“兄弟,何必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要知道,那件东西对我们帮助而言万分重要,还请你归还才好。” 秦轲再也忍不住,扭头破口大骂起来:“放你娘的屁!什么偷你们帮主东西?我都不知打你们帮主是哪里的那猫阿狗还是阿鸡阿鹅,我偷他的东西做什么?” 白衣人仍然有风度地笑笑:“偷人东西,并不一定需要知道失主是谁,不是么?路边的贼,摸人荷包的时候也从不需要知道那些丢了钱的异乡人叫什么名字。” 秦轲面色铁青想要反驳,却听见阿布低声询问道:“阿轲,怎么回事?他们好像认定就是你偷了人家东西了。” “得了吧。”秦轲冷冷道,“他上那把匕首还是我的,到底是谁偷谁的东西?” 阿布仔细地看了看,确实,那把匕首是秦轲在叶王里用过的那把,他也曾借来把玩过,知道那把匕首的锋利,点了点头,双膝微微下沉,宛如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力量凝聚于一点。 “你有没有带兵器?”秦轲又声道,他的眼睛不离盲眼老人头顶的那柄飞剑,“这糟老头子的飞剑有点不好对付。” “我是从学堂刚刚出来,哪里会记得带什么兵器?”阿布哭笑不得,想了想,犹豫着伸在怀里取出一卷包在布中的竹简,“这” “正好。”还没等阿布完,秦轲就一把把竹简抢了过去,放在上用力甩了甩,竹简破空发出呼呼的风声,他卷了袖子。 “你心着点”阿布看得直摇头,“这是我的课业,我今晚还要抄写的。” “不管了!不管了!”有阿布在侧,秦轲那本来不怎么大的胆子顿时一壮,“要是坏了,大不了我帮你抄!”想了想,他又扭头声问道,“几遍?” “三遍。”阿布心你弄坏了又怎么抄,但还是无奈道,“总之你心点,别弄坏了。” 秦轲心里也想不得那么多了,这几天他一直憋屈地躲在客栈里像是一只藏身于阴暗角落的老鼠,这会儿,那只老鼠钻出了洞穴,正在外面不安分地乱撞。 白衣人看着阿布,拱道:“先生,你一定要插?” 阿布慌忙回了一个儒家的标准礼节,而后带着歉意道,“这位白先生?我跟阿轲是知交好友,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欺辱他一人。” 秦轲心里一暖,百姓的那点痞气也上来了:“跟他们什么,反正他们心里有鬼,不可能放过我们的。打就是了,二打二,我就不信能输!” 白衣人有些头疼,牵扯上了太学堂里的学生,有些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看阿布这一身的衣服,想来应该是诸葛宛陵挑选的寒门子弟,倒是不用担心他背后有什么大士族势力,但就算如此,阿布在某个程度上也是诸葛宛陵的学生,如果在这里出了事,实在难以交代。 而且现在的状况是,就算他和盲眼老人两人齐上,也未必是这两人的对,阿布的力量出奇之大,虽然动作中能感觉出他并不是什么久经战阵的人,但已经是不容觑。而秦轲虽然并没有阿布这样的力量,但异常滑溜,甚至一不心就容易着了他的道,这种战斗,应该怎么打? 不过,他原本为难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眼睛里甚至有几分胜券在握的喜意,他听见了一个鸟叫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再常见不过的麻雀,但却能让他听出其中的一些区别。 虽然杀死一个太学堂的寒门学生会惹上不少麻烦可相比较之下如果让秦轲带着那份竹简交给诸葛宛陵,他们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如此,他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白衣人想,而后他拍了拍,道:“那得罪了。” 秦轲面色一变,他的耳朵里,分明听见了无数括的运转和绷紧的弦被放松的声音! 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