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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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亲王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盛德帝最终没有拗过朝中谏官,凡是查出与硕亲王造反有关的官员,该关的关,该杀的杀,而硕亲王本身是按照盛德帝之前的判决执行,让他去皇陵守孝,无传召永世不能回京。

    不管怎么,硕亲王算是彻底的落寞了。

    盛德帝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卧病休养,对硕亲王造反一案顺利解决没有表现出高兴亦或是不高兴,而且他显然也没有想给席瑜一个正式的名分。从目前的情况来讲,席瑜不功高盖主,但这些年累积的赫赫战功,加上江南案件顺利解决再加上救驾有功,怎么着他的地位都不该是现在这样,但盛德帝那边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对此,席瑜自己倒是看得开,他已经过了会祈求亲生父亲对他表现爱与关心的年纪。从他猛然长大的那一瞬间起,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要什么,从那时起盛德帝在他眼里更多的是达到目标的一个步骤,他的认同对席瑜来很重要,却没有到非有不可的地步,就像现在纵然他还姓席,但满朝文武可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最后这一句的是现在朝中的风向,盛德帝子嗣不丰,硕亲王之后,现在能数得上牌面的就是席瑜,而且比上建树一般的硕亲王席瑜显然更符合文武百官和陈朝的期待,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席瑜尚未是板上钉钉,其中必然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但与大局势相比,他们只不过是这股洪流中的一道,目前还成不了气候。

    纵然席瑜现在确实还姓席,但他是盛德帝亲口承认的亲生子,皇族后嗣不可乱宗,不过盛德帝如何回避这个问题,朝中百官可不能装作不知道。近来虽然席瑜还是不慌不忙,但礼部那边可忙乱极了,为席瑜请封的折子像雪花一样纷纷飘向昭和宫。

    盛德帝怎么想又因何这样做,沐彦卿丝毫不关心,这些年以来,盛德帝打压阿瑜和席伯父已经是家常便饭,虽然没有人明确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满朝文武哪一个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明知道就算他不松口,也无法遏制席瑜立起来,也不知道他坚持如此是为何,着实让人费解。

    是让人费解,其实沐彦卿心里大概清楚盛德帝的想法,不过一个为了自己能把刚出生的亲子送出皇宫多年不闻不问的父亲,一个事情已经发生,却还是不肯接受事实的皇帝,沐彦卿只能选择不予置评。

    所幸涉事本人并不多在意这个,目前只专心做自己中应做之事,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虽然皇家之事事关天下,但在沐彦卿看来这是阿瑜的家事,他没有和自己开口就证明他自己能应对。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最近这段时间他还真没有时间,放很多心思在这个事情上,席瑜之前所的话沐彦卿放在了心上,他现在正忙活自己的亲事事宜。

    本来这个事情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毕竟他刚回京接着又办理了金陵一案,关于核查他这些年在金陵的政绩,到不用他本人担心,上面只要想知道总有渠道能得知。但金陵这个案件却不是想推脱就能推脱的,虽案件本身明面上已经完全交由大理寺审理,但他和王麟之至少也得是个协理审查,毕竟没有谁比他们几人更加明白这个案子的重点,席瑜陈宇柒和王麟之又身负其他重担,所以沐彦卿是最合适协理大理寺的人选。

    不过陈宇柒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再加上如今朝堂之上,席瑜代理朝政,沐彦卿进宫禀报案件的时候,席瑜直接宣布了沐彦卿奖赏,其中第一点就是给他假期让他安心准备与陈大姑娘的婚事,这个命令下发的时候朝堂一片善意笑声,无一人反对。

    关于其他奖赏以及之后的安排,席瑜没有明确表示,不过私底下倒是透露过一些,大概率是让他进户部,没错就是让他进王麟之的地盘,这个用意非常值得推敲,不过沐彦卿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什么。

    不管怎么吧,与沐彦卿来讲,这段时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休息时间。他已经连续忙了三四年,这一招停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最后还是薛氏看不过去,直接把他拉过来准备亲事。

    “上次是娘亲一准备的,这次有了会你可要好好的帮忙,”薛氏笑呵呵的道,本来她这个做娘的也是想让儿子好好休息一番的,可是她家卿宝的休息和别家的完全不同,和往常一样早起晚归,明明就没有公务在身,却仍然每日都忙的连人影都不见,只想想就心塞的很。

    这次好不容易才逮着人,薛氏打定主意好好道道。

    “娘,”沐彦卿无奈,“上次回京不过匆匆两日,很多人都没来得及见就又离开,这次有了空闲就补回来。”

    上次回京,时间匆忙,他在很多礼仪上多有欠缺,这次全当是补回去了。至于娘亲所的事情,沐彦卿倒没觉得是个问题,主要是娘亲虽然嘴上着嫌弃,但行动上却很真香。

    自从知道席瑜转给容他空下来准备亲事,娘亲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这才几日,整个府上就大变了样子,不仅仅是房间布置,就连整体上下的精神面貌都和之前不一样了,上次郭家表哥过来,还专门冲他好一番感叹,娘亲这是有儿媳万事足。

    与之相比,沐彦卿的感触自然更深,他乐见如此,古今中外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一堆关系,娘亲和姝儿关系融洽,获益最深的就是他了。

    “是是是,就你们父子有理,整日里公务忙不停,好不容易没有公务在身,又有这事那事忙活,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见人影就对了,”薛氏没好气儿的回话。

    “怎么牵扯到我了,最近我可是实打实的忙,”沐世规甫一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话,遂赶紧出言为自己正名,往常就算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是真的忙。

    “爹爹这可没谎,前个儿我去大理寺,爹爹连午膳都没时间用,”沐彦卿在一旁声援自家父亲,他的是事实,不过现在起就有些刻意了。

    薛氏一边接过自家夫君递过来的斗篷,一边听着父子两个一唱一和,待父子两个完之后,她佯装冷哼一声,“知道你们父子两个关系好,这是合起伙来夹击我啊。”

    “哪啊,”沐彦卿迅速反应,赶紧给自家母亲大人消火气,“从后日开始,儿就随您差遣。”

    “明日又要去哪儿?”薛氏反应也不慢。

    “先生命我随他去慈恩寺,”沐彦卿回话,虽然之前他们师徒三人曾经就此事聊过,当时他也应下了,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先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以前,沐彦卿隔一段时间就会陪先生去一趟慈恩寺,沐府上下都知道此事,薛氏自然也清楚。此时听孟先生命彦卿一同前去,薛氏仔细叮嘱了几句一定要顾好先生云云。

    “夫人,摆膳吗?”外面传来水芜的声音。

    “摆吧,”薛氏应了一声,接着又警告似的看了沐彦卿一眼,“后日开始到正院这边报道。”

    “好!”

    沐彦卿爽朗应了一声,惹得薛氏破功直接笑出了声,眼睛眯成了缝。

    一家三口上了桌,气氛自然其乐融融。

    第二日天还黑漆漆的,沐彦卿就去了孟府,彼时孟先生已经起身。

    “先生怎么这么早起身?上山的时间又不赶,他老人家应该多休息会儿,”沐彦卿皱眉对青山讲道。

    “这么咱们怎么拦得住,沐少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先生性子倔的很,”青山苦恼的回话,要是他们能劝得住倒还好了。

    “先生可是浅觉,还是少眠?”沐彦卿皱眉问道,他今日是临时被叫过来当客,关于先生日常的习惯还是要问他身边的人,都老人觉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最近才这样,先生自己没提起,身边照顾的人没先生晚上有动静。”青山应话。

    沐彦卿点点头,那确实有些奇怪,先生是豁达的人,性子中确实有执拗的成分在,但并不会不顾忌身边人的想法,怎么这次——沐彦卿最担心的还是先生的身体。

    着话,他们已经走到了书房。

    “先生,”沐彦卿唤道。

    “进来,”孟先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在沐彦卿推门而进的时候,还关切的询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先生您也早,这距离开宵禁还有一段时间您就起身了,一日两日倒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伤身了,您得多为我们师兄弟几个想想,”沐彦卿直入正题。

    “怎么学起你三师兄的调调了,话油腔滑调,”孟先生轻轻斥了一句,随即睨了一眼沐彦卿身后的青山,“你们专门把他请来的?”

    “青山忧心先生身子,学生也想知道具体情况,就提前过来了。师兄他们一个个日理万没有空闲,我自然要尽到责任,”沐彦卿笑着道,看先生的精神还不错,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无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罢了,”孟先生不欲多。

    沐彦卿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无缘无故怎么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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