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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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里, 天气烦热的厉害, 马上六月天,太阳却像早早得了命令,早出晚归的值班,一天比一天圆, 一天比一天热。

    宫相夫人命人给她改了几身桑蚕丝外衣,样式新颖大方,是今年新品, 整个南城都在流行的妆容, 简约大方,比往年的女装都要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子夏冬青也赏了两套,夫人看着冬青的脸, 心疼的要命, 却因着宫南枝提前嘱咐过, 不许问,一直憋在心里堵的难受。

    “我同你爹问过,抛去白峥身份不谈, 论他的长相谈吐,许配给他我们还是算满意的, 只是, 为何你俩落得个两两生厌, 各奔东西,若是你一开始便看不上他,为何还巴巴的去求皇上赐婚, 如此朝三暮四,你这女儿名声,以后谁还敢娶你。”

    夫人心中也是郁闷,好好的宫相之女,现在却也不敢对外宣布她还是待嫁之身。

    “难道我非要嫁人不可吗?母亲,我就想陪着你可好,我跟白峥,你就别再提了,我有我的苦衷,也有我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如今我回来了,母亲,你就别急着再把我嫁出去了。”宫南枝靠着她坐在椅子把手上,挎着胳膊还是摇摇晃晃。

    “你让为娘怎么不担心,你爹和你娘都老了,我倒想一辈子陪着你,但是人都有撒手归西的一天,如果你娘我早早走了,你该怎么办,到时候外面不得都你是老姑娘,还是嫁过的,光这些口水,便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真到那一天,你还想让你娘地下不安吗?”宫相夫人着实生气,看她本人不着调的样子,心里更加郁闷暴躁。

    宫南枝松开手,开了门窗,柳树的叶子抽的极好,碧绿柔嫩,长长的柳枝垂到水里,绿树,碧水,融为一体,肉肉冷不丁叫了几声。

    “就你无忧无虑的,咱俩换换怎么样?”宫南枝逗弄着它,如今肉肉也长成了,肚子都圆了,“哎呀,你不会也有了吧。”

    宫相夫人忽的站了起来,“你什么,什么叫也有了,难道你?难怪这几日你茶不思饭不想,宫南枝,你别跟我你怀着孩子跑回娘家了!你那夫君......”

    “住!”宫南枝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脸上笑的身上抖得花枝乱颤,“母亲,你可真是......”

    “你给我好好,这可不是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爹都是我宠坏了你,才会让你无法无天,竟然敢自作主张请皇上赐婚,原本我还以为你跟春风,不,人家现在也不叫莫春风了,人家是堂堂三皇子,风春莫,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你瞧瞧你,娘都不知道怎么去你好。”想到青梅竹马的两人,原本一直觉得莫春风是自己的乘龙快婿没跑了,如今看看,却是有着宫相女儿的身份也再也嫁不过去了。

    “我什么时候想要嫁给他了,娘,风春莫是谁,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了,你别在跟我这些了,再,心我再跑了。”宫南枝心里不悦,胸也是难受的要命,对自己娘又不能出太过的狠话,仗着还能恃宠而骄而已。

    “得,我老了,管不了你了,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宫相夫人生气,气急之下只能撒手。

    “娘,娘,本来就是你不好,非要提这些,你别走,我走了。”

    “去哪,又要去哪?”

    宫南枝掉头回来,搂着夫人脖子娇宠道,“母亲大人,我去我的别院,放心好了,女儿不舍得离开你。”

    完撒手跑了,留下屋内大眼瞪眼的宫相夫人。

    “老爷,春风之前就对南枝另眼相看,情有独钟,如今南枝也回来了,你看他们两人......”

    “夫人,你可不要糊涂了,那不是春风,而是三皇子风春莫,无论他以后会怎样,他的正妃都不会是南枝的,况且,你认为皇上会允许她嫁给任何一个皇子吗?不要再妄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出去让人笑话。”宫相看着夫人,愁容满面,对于这个独女,两人真是不知道如何安排她日后生活,不敢委屈了她,又怕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婆家,可谓操碎了心。

    “我也知道没法子,可总想着皇上能念着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给咱们女儿谋个好前程。”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夫人,对外不可招摇,现下形势紧急,不是以往的太平盛世,人人都在明哲自保,是敌是友,此时没人分得清楚,你一介妇人,更不要抛头露面,万一到时候不幸招来祸端,我们这个家,难免保全不了。”

    宫相神色严肃,对于朝堂纷争,以他多年为官经验,不久之后,便是一场大的改革变动。

    熬得过去,便是高枕无忧,熬不过去,便是阶下囚,殃及全族。

    水绿柳青,院中花卉也竞相开放起来,榆树散发着清香怡人的味道,竟招来不少蜜蜂,嗡嗡飞舞,雨后的空气格外好闻,一切仿佛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全然新貌。

    风春莫大步跨进院子,将手中物品递给侍候的婢女,轻声问了句,“这姑娘最近住的可好?”

    婢女只当是三皇子金屋藏娇,眼里闪着机灵,暧昧道,“主子还请放心,保证世子和姑娘平平安安,这几日姑娘吃得好喝的好,都胖了不少,昨日里还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没想到你们心里灵犀,竟然让姑娘问着了。”

    风春莫也懒得跟她解释什么,“她起了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人未出来,笑声倒先飘了过来。

    “曹操曹操到,敢情人还真不禁念叨,早知道这么灵验我早用这招了。”隋安安挺着肚子,手脚倒还利落。

    下边婢女挺会看眼色,忙不迭的去搀着她,却被她挥手制止了,“没事,我自己来,你们一边候着就行。”

    一阵风过,榆树上的水滴扑簌簌落了下来,带着嫩绿的榆钱叶子,冷不丁撒了隋安安一脑门子。

    “真是,连这榆树都知道欺负外人。”她略微低下来,有些水滴顺着碎发滑到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别动,都当娘亲的人了,还这样毛手毛脚。”风春莫令她头更低些,一手护住她额头,一手将她头顶的榆钱叶子摘了下来,呼出的气息暖暖的喷到隋安安脖子上,弄得她极为不自在。

    “好了没,我这肚子撑不住了。”罢不管不顾,蹭的起了身。

    脑袋直直撞到风春莫的下巴上,顿时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大肚婆娘,他也只能暗自跺脚。

    “我这几日要去趟东胡,你可有什么话或者东西带给你那老相好的。”

    这一句话,震得隋安安半天没缓过神来,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他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风春莫得意的甩掉手中的榆钱叶子,双手背到身后,“那可要归功于你的皇帝哥哥,高培,那可真是个情圣,想必这世上再难出这般人物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对他就不能春心大动呢。”

    “呸呸呸,你可别恶心我。”隋安安面上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满满都是嫌弃鄙夷之色,“本来就是堂兄妹,从到大玩的好好的,你突然有一天,这个人跑到你面前,神经兮兮的,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且不他已经娶妻生子,再不提他还是我的堂哥,要知道,他光屁股的时候我都记着呢,还有淌哈喇子,流长鼻涕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反应,谁不跑谁是傻子。”

    罢一屁股蹲到凳子上,旁边的婢女心里都替她捏把汗,隔得远听不清两人在什么,看神情倒像是两口在闹。

    “所以上次见你,你是为了躲他才跑出来,才会被人追杀吗?”风春莫步步紧逼,似乎只要他问,她就会答。

    “还不是他那缺心眼的皇后,要我,两人实在是绝配,一个痴情一个绝情,一个脑子进水,一个脑子欠劈,杀千刀的竟然敢找人追杀我,若不是她是表姐,还有,若不是,我早就跟她睚眦必报了。”

    “还有,若不是什么啊,连毁容都能原谅,这个若不是,你可不能省略。”风春莫诚心破砂锅问到底,非要让她亲口承认不可。

    隋安安白了他一眼,又偷偷看了远远的两个婢女,声道,“你都知道了,还故意趣我,若不是让我遇到他,然后,然后有了肚子里这个家伙,我是绝不会轻饶隋宛蓉的。”

    “呵,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不是都他放浪形骸,后宫佳丽三千吗,更何况,一个可以当你爹的人,怎么就能让隋太后的侄女甘心无名无分的躲在这里为他生儿育女呢?”风春莫提到那人,自然有些嗤之以鼻。

    毕竟,在所有的流言碎语中,无一不在阐述着,这是一位多么荒唐的君王,夜夜笙歌,无心早朝,后宫经常是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哭。

    一个可以做自己爹的人,怎么就能有这样大的魅力,让千金姐为他东躲西藏,不要脸面。

    “你们知道的他,怎么会是真的他呢,真正的他,是英雄,是对待感情无比专一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当然,句老实话,他也没看上我,是我死皮赖脸倒贴的,哈哈,你可别跟别人,等我哪天生产了,带着他的孩子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到时候,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隋安安笑起来眼睛像两轮明月,皎皎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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