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
“我没你的那么高尚, 只是在做掌门该做的事情, 总不能像三皇子一样,走就走,丝毫不顾及北朝和风皇的感受吧,要知道, 那位老人家,可是卯足了劲想要把皇位留给你继承的,你大哥早就对此虎视眈眈, 如今你给了他这样一个可乘之机, 若不是有风北城在北朝为你撑着,恐怕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
罢, 白峥若有若无的瞟向宫南枝, 貌似不经意, 实则不忍不看。
“你这刚上任,动作倒是快,难为夜月笙为你刚刚换了苏城知县, 于阪天,难道他真想跟你们派里平分天下吗, 我倒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胸襟。”风春莫似笑非笑, 对于于阪天, 他之前找人了解过,那人能力,人品, 人脉都极好,夜月笙却将他贬为县令,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下面的知府不如苏城的县令,明贬实升。
“承蒙三皇子惦记,那也是本派弟子,夜皇明示,自然知晓宗□□对于南国的忠诚,今日乃是最后一次以朋友身份提醒两位,切勿踏入南国半步。”
白峥不像是开玩笑,宫南枝忍不住吐槽,“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南国是你开,南树是你栽吗,自己忘了之前在南国被人追杀四处流亡的日子了吗?是谁一幅一幅画着,仿着恩师的手笔,卖着低廉的价格,若不是于阪天告诉我行情,我还......”
好像有点的太多了,宫南枝缩缩头,偷偷量风春莫的神情,那家伙就像早早预料到一样,就等着她看过来,仿佛在,样,怎么着,这一段为何没有跟爷细呢。
“我自然记得,忘记的人,恐怕是你吧。”一时逞了口舌之快,话方出来,白峥已经意识到此情此景有多么可笑。
偏偏还想听那个人如实回答一句,也好比碰上了石头总得听个响声吧。
风春莫笑笑,“白峥,切莫跟我家南枝生气,她原本话就这样口无遮拦,从到大,我都习惯了,宠坏了,对着外人她有时候也会情绪失控,见谅。”
白峥没再话,宫南枝也觉得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起身,拉拉风春莫的胳膊,“我们走吧,莫三,我想回去休息了。”
“南枝累了,那我就不扰你了,我俩就住在隔壁房间,有事可以随时来喊我们。”风春莫最后那句话是故意加上的,其目的昭然若揭。
“不送。”
“客气。”
门关上,白峥吁了口气,再见已是路人。
那二人进了房,宫南枝突然被抵在门上,后背戳的有些疼,不禁面色恼怒,“你又发什么疯。”
“刚才好像有人过,画了一幅又一幅的朱颜顺师傅的伪版,只为了卖画救隔壁那人,南枝,情谊深厚啊。”
“别闹,那都是下下策,当时被人追杀,身上又没有银两,如果不是白峥拼死护住我,怕是今天你看到的,只会是一堆白骨。”宫南枝想挣开他的束缚,不妨被钳制得更紧。
风春莫轻轻吻住她的唇,许久离开,“就当我欠他一个人情,日后还给他。南枝,你不知道,爱的太深,就容易患得患失,我们两个虽从几岁就开始一起玩,可你身边总是断断续续跟屁虫,怎么能让我安心。”
“你身边才有跟屁虫呢,不别的,太尉之女杨倾城,哪一次不比我殷勤,看到你就跟猫看到老鼠,狗看到那什么一样。”
“你什么时候这么粗俗了。”风春莫逗得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
“你重口味,还真是合适。”宫南枝羞羞的一拳捣在他胸口,风春莫面上突然变色,吓得宫南枝连忙看他,“没事吧,你别吓我。”
风春莫极为配合的顺着门边滑下,眉头紧皱,一手捂着被她锤到的地方,一手紧紧拉住她的右手,悲凉凄怆的喊道,“夫人,救命。”
“怎么了,莫三,你别装了。”宫南枝怕被他骗,但是看他表情又不像在谎,“怎么救,你身上可有药,是内伤还是外伤。”她顺手把起脉来,“脉搏跳动强劲有礼,不像是内里有损,难道你上次跟人架伤了胸部?怎么救?”
“给我一个吻,我就会自然而然好起来了。”那登徒子突然睁开澄明无比的眼睛,一脸坏笑。
“就知道你会骗我!”宫南枝嗖的起身,一脚踹到他腿肚上,“让你骗我,讨厌!”
“讨厌!”辗转柔肠的一句声音,从平时看起来稳重的风春莫嘴里发出来,着实让宫南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轩窗,正梳妆,把酒言欢,一夜枉不长。
“少掌门,不,掌门,我们现在是继续跟踪苏掌门,还是有其他安排。”于阪天这次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夜月笙的指使。
白峥坐在轿撵里,伸手挑开帘子,外面花开正盛,树木郁郁葱葱,他们故意选了这样一条路来走,可谓用心良苦。
一来风景秀美,二来此路可遮挡烈日阳光,不至于那样晒,三来也可避开大路上人来人往,不至于太招摇过市。
“跟着师傅,护送他到苏城宫门口,无恙后再离开,宫内留下十名暗卫,稍有不妥,护住师傅出宫。”白峥如是吩咐道,苏里这次从东胡回南国确实让人放心不下,失魂落魄,满心期盼,到最后再落下一场空欢喜,大悲大喜间容易走火入魔。
“苏掌门这状态不太对劲啊,少掌门,你看他虽是上了年纪,可是这点脚程对他来完全费不了多大点劲,可是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他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于阪天注意到苏里的异样,忙跟白峥商量。
苏里白发垂下,背影略显沧桑,虽然步子看起来依旧稳健,隐约之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又不上来。
“派两个可靠的人立刻赶回东胡,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查出南木涵给师傅下了什么毒,快!”
“是!”
一定是给师傅下毒了,自己早先怎么如此大意,竟没有想到这一层,希望为时不晚。
现下也顾不上什么隐蔽前行,白峥当即从轿子里飞身出来,踏上前面树枝,数步之后来到苏里身前。
“总算现身了,跟了我一路,白峥,你想做什么,为师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吗,不是跟你过,我这一次,有自己的安排,既然把派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只管好好理,总是跟着我,你这个新掌门怎么服众,如何能做好,以后还能将宗□□维持在现在的鼎盛吗?”
苏里停下脚步,面上有些愠怒。
“师傅,你怕是中毒了,慢些走,看你老人家步伐形态都不正常,南木涵本身就擅长制毒,你莫要再赶路,我怕你撑不到进宫。”白峥拽住他,非常焦急。
“那我更要快一些了,再慢了,怕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罢,苏里转过身耿耿的往前走去。
“师傅,你不要命了,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为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搁下这句话,苏里再也没有停留。
反倒去抢了他们的一匹马,跨马前行去了。
这样好了,速度总能赶上了,起码还能见到再死。
师傅这辈子,中毒太深,永远都不可能走出来。
世上大多奇人妙人,甚多都是情感怪癖,正常人的心里都无法理解,比如他的师傅苏里,白峥觉得,八成他就是有种受虐心里,别人对他越坏,他越巴巴的往上赶。
不能再什么,白峥只好同样去换了一匹马,跟于阪天一起去追赶那位史诗级别浪漫的前任掌门去了。
大殿之上,那人身着明晃晃的龙袍,玉直挺拔,“可是看清楚了,两人都在玄德宫。”
“回皇上,的看得一清二楚,苏掌门持了太后娘娘的特赐的令牌一路从侧门进了玄德宫,期间并没有惊动其他人等。”那太监如实答道。
“他身边可还带了其他人?”
“回皇上,没有,他此次前来是独自一人,看他面容略有些疲倦,不知道是否因为从东胡急急赶路回来的原因。”
“好,继续在那盯着,若是二人有什么越轨行为。”夜月笙背转过身,完全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书香气息,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帝王,看上去凶狠,果断。
“若是二人有什么不轨行为,那么,从今日起,玄德宫便是走水了。”
“是,皇上,的这就去安排。”太监虽然心里震惊,摄于他的余威,还是连忙赶过去了。
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狠。
“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孟惠君虽然嘴上喊着师兄,却是独坐正上方的主座。
疏离之感自然而然。
“惠君,你这些年,过得可好。”苏里没来及得坐下,急迫的看着上面那个珠玉萦绕的女人,恨不能一眼万年,直至海枯石烂。
作者有话要: 本君要被病毒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