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年以后
苏无香在胭脂铺折腾的事儿,苏玫和罗氏略知一二,不过他们都不插手,要是这么间铺子还管不好,他们以后就只能给苏无香找户普通人家嫁过去,到时候铺子的生意不做了,租出去收租金,全家每年的衣食也是够的,在婆家绝对不会被人瞧。
至于苏无香和萧晴空交往甚密,那就更是好事了,苏余香非萧晴空不娶,苏玫和罗氏拿她毫无办法,要是苏无香能服萧晴空嫁过来,苏余香高不高兴都在其次了,萧晴空的嫁妆,那起码是萧家一半的家业啊,虽然苏家这样的人家不会想着要花女婿的嫁妆,可只要萧晴空生了女儿,他的嫁妆,还不就是苏家的了。
可惜萧晴空对苏余香,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苏无香曾经好奇地问过萧晴空,他不喜欢苏余香哪点,问过之后他就后悔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是不是被明裳和铃铛给传染了。
萧晴空的答案是,他哪点都不喜欢苏余香。他还了,苏玫和罗氏生孩子的时候,完全就没分配好,好的东西全被苏染香捡到了,不好的则是通通都在苏余香身上。
所以苏余香要是能有苏染香一半的优点,不管萧晴空愿不愿意,萧悦然都会直接把他嫁到苏家,毕竟萧家已经两代背负克妻的名声,萧晴空想招赘上门媳妇,实在是太难了,可惜苏余香不争气,萧悦然实在看不上她,他宁可儿子嫁不出去,也不肯把萧晴空嫁给她。
至于苏余香到处嚷嚷非萧晴空不娶,害得其他人不敢跟他提亲的事,萧晴空要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的确不想嫁人,因为萧晴空自由惯了,他觉得自己肯定过不来嫁人以后的生活,苏余香的做法在给他造成困扰的同时也起到了帮他忙的作用,所以他不跟她计较。苏无香听了萧晴空的话,默默在心底为苏余香点了柱香。
经过两个月的关门装修,苏无香的胭脂铺子重新开张,原有的产品都被重新包装过,更有京城来的新货摆在店铺最显眼的地方。
开张前两天,萧晴空在萧家大摆螃蟹宴,请了淮阴城里各家公子上门做客,并且不经意地透露了这个消息,因此开业那天,生意很是火爆。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年,哪个买了新鲜东西不向同伴炫耀的,自然有人不信,淮阴和京城那么远,怎么会有人从那边运东西过来卖,不亏本才怪。买了东西的人听了肯定不甘心,就要找证明,证明自己买的是京城的新货,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是自己没有,身边也可能有人有京城带过来的胭脂水粉,当下找来对比,结果的确是真的,而且还是最好的。
有了这些免费宣传,苏无香的生意更好了,他就是只能待在家里看账本,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忙于装修,他虽然不怎么去店里,但是画图纸啦,和萧晴空写信啦,忙得还是不可开交,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这几天更是感觉浑身酸软、腹坠涨,难受得要死。
这天晚上,苏无香肚子痛得厉害,他睡到一半,竟被活生生得痛醒了。苏无香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下去,开口唤了人。
苏无香向来不喜欢晚上睡觉身边有人,铃铛守夜也是睡在外间的,因为苏无香夜里从不叫人,铃铛已经习惯了,难免睡得熟些,苏无香喊了好几声,他才听到,赶紧披了衣服,拿着烛台进来。
“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铃铛把烛台放在床头,扶着苏无香坐了起来,看他满头都是汗水,不由担心地问道。
“我肚子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吃坏什么了?”苏无香痛得倒吸凉气,其实他心里有些怀疑,吃坏东西的话,不该是这样的疼法。
“四公子,你忍忍啊,我去找明侍人,让他问问主夫大人,能不能现在请大夫过来?”铃铛比苏无香还两岁,除了向人求助,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我没事,你快去吧。”苏无香实在是痛得受不了,而且他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全身黏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等不及铃铛回来,苏无香强撑着起了身,想要找身干净衣服换了,他刚坐起来,就被床上隐约的血迹给吓住了。
苏玫今晚歇在罗氏房里,明裳就回了跨院睡觉,就在苏无香的旁边屋子,铃铛找人倒也方便。明裳听苏无香肚子痛,匆匆穿上衣服就过来了,漆黑的长发全部披散在身后。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苏无香看到明裳,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而且他以往都是规规矩矩叫的明侍人,今天被吓得狠了,直接叫了爹爹。
“四公子,你……”明裳顺着苏无香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感觉哭笑不得,不就是葵水来了,至于吓成这样,他记得他以前给他过的,这孩子,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
“爹爹,我……”其实吧,苏无香隐约是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只是他没办法接受这种原本应该发生在女人身上的生理现象,居然跑到了自己身上。这比刚开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穿到女尊世界,受到的击还要来得大,因为这个击来得太过直白,以至于他连肚子痛都感觉没刚才那么明显了。
“四公子,你今晚去我那边睡吧。”明裳着轻轻拍拍苏无香的手背,男孩子长大了,会害怕也是正常的。明裳吩咐铃铛把床上的污物收拾了,就带着苏无香回了自己房间。
因为苏无香全身汗涔涔的,明裳让人来热水给他擦洗了,重新换了干净亵衣,还让人在房里熬了碗浓浓的姜糖水来,盯着苏无香全喝下去,才让他回到床上躺下。
“好了,四公子,已经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明裳见苏无香不睡觉,睁着眼睛看着他,就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真的?”很难得的,苏无香对明裳的话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怀疑,他现在四肢冰冷、腹坠胀,这真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而且根据他前世了解不多的经验,这种事情,是每个月都会有的吧。
“当然是真的。”明裳温婉地笑道:“这是每个男子都会经历的,有了葵水,才明你长大了。”见苏无香没有睡意,反而是好奇地看着他,明裳干脆给他普及起了生理卫生知识。
苏无香后悔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之前老老实实睡觉不就好了,要嘛要学人家男儿撒娇,现在好了吧,明裳对他话的语气、神态,怎么看怎么想以前他妈妈对冷清的时候。
苏无香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明裳没有骗他,第二天醒来,他果然觉得舒服多了,看来昨天的姜糖水,还是有点功效的。
经过这件事之后,苏无香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更切身的体会,什么叫做女尊的世界,他现在是彻彻底底明白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要他认命却是不可能的,身体上的变化,苏无香勉强可以忍了,要他将来像这个世界的男子一样,躺在女人身下承欢,还要给她们生儿育女,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为了逃避未来可能的悲惨命运,苏无香对赚钱这个事情是越来越有动力了。清风巷那间胭脂铺的大部分收益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转移了出来,跟萧晴空和韩优昙合伙开分店去了,由苏无香的铁腕经营能力,由于邱师傅无与伦比的山寨能力,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短短三年时间,分店就遍布了江南各州县,而且有皇贵君的长女在背后撑腰,也没人敢轻易找他们的麻烦。
韩优昙在回京的第二年就嫁人了,妻主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姐云朵。
云朵是青州云家在天嘉三年的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自幼跟随父亲韩葙在宫中长大,女皇霍清对这个继女一向不错,他娶韩优昙过门,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全是霍清私库所出。因为云朵成亲后不方便在宫中居住,霍清就给她在距离成庆宗姬的府邸不远的地方赐了所大宅子,正好方便韩优昙回娘家。
但是云朵没有长留京城,她成亲后就带着韩优昙回了老家青州,准备重振云家家业。韩优昙也不像普通男子那样被她困在后院,而且夫妻携手,共同奋斗。
对此,萧晴空是有些羡慕的,如果能像韩优昙那般找到个云朵那样的妻主,他不介意嫁人,只是那般开明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
苏无香则是毫无兴趣,这个世界的女人不管什么样的,他都没有兴趣,因为他不想被个女人压在身下,还要为她生孩子。
苏家人并不知道苏无香暗中发展了怎样的势力,只晓得他胭脂铺子经营得不错,每年收入颇丰。不过苏无香是个会做人的,店中只要上了新品,就不忘最先孝敬苏老太君和罗氏一份,这两位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只要他心意到了,对他就满意得很,更何况还有苏含香那么个反面教材作对比。
苏流香也在去年出嫁了,嫁得是薛家嫡长女薛凌,两家门当户对,聘礼、嫁妆都是六十四抬,婚礼举行的时候,全淮阴城都轰动了,看过热闹的人都,除非日后萧大公子出嫁,否则淮阴城内,不会再有比这更风光的婚礼。
罗氏看得有些感概,苏染香要不是成平宗姬从中作梗,他的婚事,绝不会比苏流香的差,好在苏染香嫁给成平宗姬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儿,在宗姬府也算站稳了脚,罗氏才没有太过伤心。
苏流香出阁后,苏家就只有苏含香和苏无香两个庶子了。因为苏家重视儿子,苏染香和苏流香嫁人的时候分别已经是十七岁和十八岁,等他们出了门,底下的苏含香和苏无香也就不了。
苏含香今年十八,苏无香今年十七,搁在别的人家,这个年纪的男儿都已经当爹了,可是这两位,婚事都还没有着落。
苏含香虽然是庶出,到底相貌出众,又有苏玫的宠爱,向他提亲的,还是大有人在,只是他和林氏眼界太高,看不上人家,觉得对方门楣低了,可是他们看得上的人家呢,人家又看不上苏含香,多得几户提亲的人家被他们拒绝,就没人敢上门了。
罗氏对此的态度是放任自流,苏含香嫁不出去,他有什么好急的,不定还能省点嫁妆钱,至于苏无香,罗氏倒是没有为难他,无奈苏无香的长相,实在不符合大家姐的审美观念,看上他的,都是对苏家的钱财有所企图的,连罗氏看了都觉得不般配,给他推了。
苏无香嫁不出去,明裳急得整宿睡不着,他本人却是无所谓,而且苏含香没嫁,萧晴空也没嫁,那两位年纪比他还大呢,淮阴城里人们理论的焦点,暂时轮不到他。
这天,苏无香收到韩优昙的来信,大清早就出了门,直奔他的胭脂铺子而去。
“韩姐,怎么是你?桂圆没有来吗?”不过韩优昙并没有来淮阴,而是让他的妹妹韩海棠代劳了。
关于韩海棠,苏无香并不陌生,因为韩优昙跟着云朵去了青州,她这两年都在帮着韩优昙经营江南这边的产业,和苏无香过两回交道,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苏公子,你看见我很失望吗?”韩海棠原本笑意盈盈地把玩着桌上的墨玉镇纸,听了苏无香这话,笑容顿时冷了下来,什么意思,她千里迢迢过来看他,他还不高兴了。
“韩姐,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无香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赶紧道了歉,“我是想问,桂圆怎么没来,他不是了要来的……”
自从三年前萧家一别,苏无香和韩优昙都是书信往来,再没见过面,这次收到韩优昙的来信,苏无香本以为他会来的,没想到来的却是韩海棠,有些失望其实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