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的狼啃了一宿的黑。

    隔天早，炸炸从睡梦中醒来, 垂眸瞥见自己一身的牙印, 抬脚就把白素踹下了床。

    白素睡意朦胧, 恍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炸炸？”

    炸炸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背, 不爱搭理她。

    白素站起身, 不明所以地坐到床边, 问她：“你在生气？”

    “废话！”炸炸皱着脸将被角揉成一团，恶狠狠地道，“你知道你昨晚啃了我多久吗！”

    白素扫了一眼她暴露在后颈的牙印，面色不太好看, 只低声应了一句。

    “我不知道。”

    居然敢不知道！

    炸炸气呼呼地扭头瞪她, 不想却对上白素迷茫的脸。

    “入魔之后没有记忆。”白素沉着脸，“她是她, 我是我。”

    “啊？”炸炸惊愕地瞪大了眼，再没顾上生气。

    “亏了。”白素着凑近了炸炸, “你化形之后，我还没亲过你。”

    “诶？”炸炸愣了愣，按照她这么, 确实没错。

    “我要补偿。”白素又道，低头便吻上炸炸耳后的牙印。

    “喂喂，不要咬那里，好痒好痒！”炸炸着急想躲开，可她哪里是白素的对手, 只能被人压在身下，结结实实地又啃了一遍。

    一个时辰，炸炸抱着碗恨恨地表示：“化形一点都不好！”

    得亏她之前还心心念念着化形，现在想来，不如晚它个几百年也没所谓。

    *

    兔妖听炸炸化了形，连忙带着一家七口前来探望。

    到底是头一次看到炸炸的人形，五只奶兔还当她是陌生人，进门之后便全部躲在了阿灵身后。

    想到几个家伙平日里和她亲近得很，如今却害怕得不敢看她。

    炸炸长叹了一口气，搓着自己的脸道：“我的人形真的很可怕？”

    “它们只是怕生。”阿灵拍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

    炸炸摇摇头，执意认为奶兔们是嫌弃她的长相。

    阿灵没法，只好回过头对着自家弟弟妹妹们使眼色，这家伙可是炸炸，每天给你们送胡萝卜的土拨鼠炸炸。

    奶兔们似懂非懂，瞧瞧炸炸，又想了想她的原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最后还是龙兔被推了出来，它恍恍惚惚地挪到炸炸面前，见她神情低落，忍不住伸出爪子戳了她一下。

    “叽叽！”

    随即，四只奶兔也默契地附和道：“叽喔！”

    这是它们表达喜爱的叫声，炸炸惊喜地抬头，看到几只奶兔冲着她傻乐，一如过去的亲昵。

    “唔……”炸炸犹豫了一瞬，声道，“不要以为你们撒娇就没事了喔。”

    龙兔仰头看她，没有听懂，干脆一蹦蹭到她怀里。

    剩下四只奶兔也欢欢喜喜地一拥而上，扑在炸炸身上挠痒痒。

    阿灵环抱着手坐在一旁，看奶兔们闹成一团，忍不住偷偷扬起了嘴角。

    不远处，白素跟着兔妖和宋音在伙房里做饭。

    听见笑声，宋音远远扫了一眼，回头看向白素：“吃掉了？”

    白素掐着菜，想到今早的旖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可是炸炸看起来不像被吃过的样子啊。”兔妖也凑头过来，顺势看了看白素掐菜的手，“你不会是不行吧？”

    白素闻言手下一个用力，掐断了一把。

    宋音似笑非笑，知道炸炸化形，她便准备了画本，不曾想最后竟是要送给白素。

    “回头好好看看。”宋音意味深长地道，“光是啃可算不上舒服。”

    兔妖蓦地红了脸，推开她转移话题道：“我听炸炸你晚上入魔以后会失忆？”

    她进门就有听炸炸，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前白素明明还对她们懊恼过晚上把炸炸吓哭了的事儿，怎么转眼就没了记忆。

    “你信？”白素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兔妖哑然，视线转向炸炸，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

    一顿饭吃到深夜，白素送她们离开，回头算收拾碗筷，却见炸炸坐在原位，双颊红扑扑地对着她傻笑。

    “炸炸？”白素几步到她身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炸炸歪了歪脑袋，不料一动就没忍住，大声了个酒嗝儿。

    庆祝炸炸成年及化形，兔妖特地带来了一罐自泡的花酿。

    炸炸初次饮酒，一口气喝了三杯，当时看着没事儿，没想到后劲儿却很足。

    “喝醉了？”白素好笑地戳了她一下，手却被她抓住。

    “白……白素！”炸炸定睛看她，忽地哭丧了脸，“你坏。”

    “我坏？”白素挑了挑眉，想听她继续。

    “你……你凭什么让我这么喜欢你啊。”炸炸扁着嘴，控诉道，“你凭什么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家世又好修为还高啊！你害我，害我每天都担心你会突然不要我，讨厌死了。”

    白素一愣，反握住她的手，诱哄道：“再一遍。”

    “讨厌死了。”

    “不是这句。”

    炸炸眨巴两下眼，噤了声。

    “唉。”白素无奈地抱她起身，“原来你的脑袋瓜里每天就想这些东西，笨老鼠。”

    炸炸顺手揽住她的脖子，声开口：“是土拨鼠啦。”

    白素瞬时哭笑不得，边走边道：“明明是我担心你哪天就突然不要我。”

    “唔？”炸炸脑袋转不过弯，懵懂地思索着她的话。

    “尽早把婚事办了吧。”白素亲了一下她的发顶，“你这么呆，要真被人拐跑了我怎么办？”

    “没，没有人会拐我。”炸炸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以前救过一条狗，明明好给她找东西吃，结果她还是跑了。你看，连狗都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白素罢，又道，“不是狗。”

    “诶？”炸炸还有些发懵。

    “她受了重伤，要赶紧回去医治。”

    白素想起从前，那时她受了重伤，若是久待在外，恐怕难保命。

    于是她便趁着炸炸外出觅食，偷偷联系上了城里的同族。

    “你又知道？”炸炸才不信她，醉醺醺地戳她肩膀。

    “我就是知道。”白素紧绷着脸，眼底却透出一丝笑意，“连你两百岁还尿床的事儿都知道。”

    炸炸一听就知道又是自家娘亲在白素面前胡话，顿时双眼一闭，耍赖道：“我醉了。”

    “带你去醒酒。”白素着，朝床榻步去。

    炸炸心惊，想要挣脱已经来不及。

    “喂，哪有在床上醒酒的啊！”

    与此同时，兔妖语重心长地念叨着阿灵：“你看人家炸炸都化形有了伴儿，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啊？”

    阿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