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人祸之灾
第196章
耳边的风带着寒意, 日暮西斜。
白衣夏歌落在了地上, 衣袂翩翩, 衣角上的彼岸花鲜艳的绽放。
穿过山林,有一片村子, 炊烟袅袅, 隐有人气。
白衣夏歌眯起眼睛, 盯着那抹升起的烟火, 像是盯到了猎物的野兽, 带着毫不犹豫的杀意和兴奋。
她血红的眼瞳盯着村子, 动了动手, 却似乎觉得缺少了什么,有些犹豫。
隐约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却一动不动。
“唉, 这天也快热起来了,是该让家里的婆娘准备些薄衫了……”
“这才什么时候, 立夏还久呢, 我看你这是砍柴砍得热昏头了!”
原来是两个砍柴归来的樵夫。
少女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血色的瞳孔微微缩。
“嗨嗨,天快黑了,赶紧回去吃饭。”
“……”
少女肩膀上的蝴蝶瞬间动了起来,有些焦灼。
话语间,两个樵夫已经走到了近前。
是两个背着一大筐木柴的樵夫,穿着略厚的青蓝色旧衫, 一路聊着天,闲适又轻快。
“哎,老徐……”
一个樵夫一眼便看见了黄昏下的少女背影,顿有些犹豫,“那边是不是有个女娃娃?”
那个被唤作老徐的也看见了,昏黄月色下的白影,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不详,“老陈……还是赶紧回家吧。”
山林多妖秽,警惕一些总是好的。
两人放轻了脚步,就要往旁边走——
时迟那时快!
“啊——”
下一刻,一个樵夫便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少女双眸红艳,无情无欲,修长的手慢慢收紧,另一个叫老徐的一下被吓呆了,但反应不慢,嘶声道:“老陈!”
随后拿起腰间的柴斧就朝夏歌砍了过去!
夏歌身上的白衣陡然亮起了刺眼的血光,斧头在上面被猛地弹开,老徐在空中一个翻滚,摔在了地上,一下就昏了过去。
老陈被掐着,脸色憋的发紫,眼睛圆睁,望着老徐的方向,一脸的绝望和愤怒!
少女毫不在意的捏着老陈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嘴角微微泛起了细微的笑意。
丧失了所有的人性,有的只是本能的,宛若野兽一般的杀欲。
并且,由此得到快感。
楚衣的虚影一下出现,“住手!哥哥!!”
百鬼窟非我族类,死了便死了,但是——
楚衣知道。
如果这两个人死了,哥哥醒过来,一定会后悔!!
楚衣道:“哥哥快停下!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夏歌充耳不闻,掐人脖颈的手慢慢收紧,另一只手微微动了动,似乎在丈量着什么。
老陈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楚衣咬咬牙,“哥哥要是那么做的话——哥哥……哥哥喜欢的人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此话一出,心尖钝痛。
她不想出那个名字。
——既卑微的希望对方不要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又希望她不要再继续下去,不要再继续毁了自己。
只是瞬息之间的挣扎。
少女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慢慢抬起了头,血红的眼眸似乎有一瞬间的茫然,望着楚衣。
凝视着夏歌血红的双瞳,楚衣心如死灰,随后,她自嘲的笑了笑,干脆抛下了一切,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如果哥哥再用力的话,她就永远都不会见你了。”
“她会对哥哥失望。”
“……她永远,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话音一落,白衣的少女立刻松开了手里的人,凌厉的爪风一瞬间就朝着楚衣抓了过去!
楚衣没有躲,望着对方愤怒的眼睛,任凌厉的爪风穿过虚幻的身体。
——你看,她都没她是谁。
这是本能吗?
一爪挥空,夏歌盯着楚衣半晌,大概是发觉攻击无效,也懒得白费力气,扭过头,准备把身后晕过去的两个人弄死。
她觉得心情很不好。
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揪起了老徐的脖子,刚要微微用力——
这个时候。
“是不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少女的声音悠然响起。
白衣夏歌瞳孔微微一缩,一下甩开手里的人,下意识的一个侧身,然而没有任何用处,一道盛开着无数彼岸花的花藤瞬间从她脚下的土地破土而出,看似羸弱的翠绿花藤似钢如玉,夏歌一挥袖子,阵阵罡风也没能将那花藤砍下半根,反而迎风见涨,一瞬间仿佛四面八方都是这蔓延的花藤,夏歌所有的生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没多久就被死死捆在了中间。
昏黄夕阳下,婆娑树影中,红衣少女手中折着一枝血色彼岸花,婷婷袅袅的出现。
“放手吧,楚姑娘。”苏缠漫不经心的:“你控制不了她,也救不了她。”
白衣夏歌肩膀上的枯叶蝶扑闪了一下翅膀,楚衣抿着唇看着苏缠,眼瞳冰冷。
苏缠问:“你这样带走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楚衣道:“只要让她离你远一点。”
“好理由。”苏缠笑笑,“但我想,楚姑娘如此费尽心机,也不仅仅是因为如此吧。”
楚衣看她,背后是不断挣扎的白衣夏歌,底下是两个昏死的樵夫。
她死死捏紧了拳头。
“楚姑娘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于喜欢的人做到如此地步,应当还有几分真心的。”苏缠,“想必也不会希望她一直是这个模样吧。”
楚衣:“我自会想办法,便不劳教主费心了。”
“没有办法的。”
苏缠松手,手里的彼岸花悄然落下,她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这世上,能救她的,只有我。”
或许,还有顾佩玖。
只是可惜,她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楚衣不话了。
白衣夏歌还在奋力挣扎,目光还是盯着地上的两个人,简单的杀欲,一目了然。
不为了任何东西,只是为杀而杀。
无药可救。
“我听闻,千魂教教主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楚衣不忍再看,顿了顿,声音和缓,却带着细微的,危险的寒气,“教主信誓旦旦的能救人……就不知道哥哥这个样子,是不是有教主的几分功劳?”
“这你可冤枉我了。”苏缠漫不经心的笑笑,“怎么能是我的错呢,要,也是您那位亲家的好事啊。”
楚衣蹙起眉头,“……亲家?”
“听闻你家大姐与常家长子结了姻亲,不是亲家,又是什么?”苏缠笑着,“这个先放一边,不知道楚姑娘可听过……衣魅祸命。”
祸命?!
有了苏缠的提醒,楚衣骤然回头,盯着白衣夏歌身上的衣魅。
她早就感觉夏歌身上的衣魅气息有些不正常,并且还隐约熟悉,以为是苏缠的下作的计策,现在经她一提醒——
三年前与祸命合作的一幕再次浮现。
当时祸命的目标明确,就是夏歌。彼时她只当是一个有目的的衣魅,后来查了书籍,才知道那是什么。
祸命,天道诅咒而生的衣魅,给人间带来祸乱,嗜血,喜屠杀,更会吸收人们的负面情绪来壮大自己!
后来知道夏歌是哥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祸命有过牵扯,却没想到还是被它得逞了!
居然真的是祸命!
“它是天道诅咒而生的衣魅,祸乱一方,为杀戮而生,以人痛苦为乐。——我可做不出来这等手笔。”苏缠漫不经心道:“我亲自在千魂教布置了封魂阵法,就是为了封住它,却没想到楚姑娘横插一杠,真令人意外。”
“祸命为何会盯上哥哥?”楚衣问,“而且这与常家有何关系?
“为什么会盯上?”苏缠暧昧一笑,将夏歌是夏无双一事隐没下来,只是道:
“祸命是当年常家家主当作生辰之礼赠与我家祭司……”苏缠顿了顿,“至于其中弯弯道道,这点事,百鬼窟随意一查,便尽在眼前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樵夫,微微笑了,“楚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现在带走她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带来无谓的血腥和更加残暴的流言。”
“……”
楚衣盯着苏缠,拳头攥得死紧,“好,那我再问你,为何要将她逼至如此地步?”
恶灵山一役,苏缠做得太绝。
是否苏缠是因为早就知道夏歌会这样,才会逼她?
毕竟祸命三年前就已经盯上夏歌了。
苏缠眯着眼笑,“我知道你想问我,是不是我早就知道祸命之劫,才会将她逼回来。”
楚衣道:“不是吗?”
“不是。”苏缠笑着,眼神漫不经心,“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我想做,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那个时候,夏歌于她而言,不过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是她魔教流落在外的祭司。
就算后来知道了……
那她就更得这么做了。
楚衣:“教主不像是能站在这里给我解释那么多的人。”
“我也觉得。”苏缠浅浅的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楚衣深深的看了一眼苏缠,“你要保证,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
苏缠笑:“这是自然。”
楚衣回头,望着夏歌。
白衣的少女对于她的注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望着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拼命去扯那些如钢般坚硬却又柔韧的枝蔓。
楚衣微微攥紧了拳头,想起少时那个温柔坚韧的少年。
她记忆中的光……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常家。
楚衣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
苏缠的话不可尽信,但她既然这般了,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楚衣心中有了计较。
白衣夏歌肩膀上的枯叶蝶扑闪了一下翅膀,随后消失不见。
等楚衣走了,苏缠方才叹了口气,走过去。
白衣夏歌警惕的抬起头盯着她,浑身肌肉绷紧,红瞳竖起,仿佛一只炸毛的猫。
凌乱的彼岸花枝蔓自动给她让道,她走到被蔓枝捆缚的夏歌身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
夏歌几乎是在她碰到她的一瞬间就朝着那如玉的皓腕狠狠咬了上去!
牙齿深深的陷入了苏缠的脉搏。
像是有着刻骨的恨意。
苏缠不以为意,让她咬着,血色泛出,有了鲜血的甜香,夏歌像一只被抚慰的猫儿一般,紧缩的瞳孔慢慢放大,身心舒适的快感。
苏缠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自言自语道:“我本不该和她那么多的。”
她一向懒得插手家族之间的破事,魔教一般都是在外围看各大家族宗派狗咬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反正一出什么问题,锅都是魔教的。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锅多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能把有苏缠坐镇的魔教怎么样。
常家当年拉魔教下水的那点破事,是秦月自己蠢,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懒得管。
只是如今……
苏缠望着眼前毫无人性的少女。
一想到当年那个满腔热血的孩子,变成这般冷漠无情的嗜血模样。
她就想让常家,尝一尝什么叫痛苦。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咬了一会儿,见苏缠不痛不痒,夏歌反而觉得不爽了,松了嘴巴,不是很开心。
她想要看到别人死亡那一瞬间的痛苦,畏惧,所有的负面情绪。
那能让她更快乐,更强大。
可是这个人明明被咬了,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反而很愉悦。
这就让夏歌不愉快了。
“我不疼的。”苏缠声音温柔,“你不要心疼我,换只手咬咬看?”
夏歌:“……”
= =
前世。
“夏无双被封为将军之后,也是个闲散将军,将傀儡的控制权交出去,自然有人代她领军。这几年来求师的人却越来越多,闲来无事,便创立了菱溪峰。”
“当时菱溪只有一个傀峰,但真正的傀儡术到底精深,很少能有人真的继承夏无双的精髓,能千里迢迢来求师的,基本都生在富贵之家,学不好就回去难免会受人嘲笑,便也不愿意走,后来夏无双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创了剑锋,还请了师傅专门来教。为了不伤那些富贵孩的面子,夏无双选了最高的那座山,美其名曰站得高学的更远。”
“也算是得了两全。”
豆豆。
顾佩玖:“……”
“其实这些不算什么。”豆豆的声音淡淡的,“一切的变故,都在九年后。”
顾佩玖:“九年后?”
“对。”
“楚诗因为赫赫战功,被正式立为楚王,但是这个时候……出现了变故,那些无坚不摧的傀儡兵开始出现了失控。楚王亲自请夏无双出山,来解决这个问题。”
“彼时风月大陆基本已经被楚王踏平,只有几个兵力强大的国还在负隅顽抗,楚王野心勃勃,想要把最后的土地也收入疆土。”
豆豆,“虽然知道楚王是有求而来……但那天她依然很高兴。”
顾佩玖默然不语。
“其实夏无双并不是很想离开菱溪峰,这已经是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豆豆,“但是她还是同意了。”
“……”
豆豆垂下了眉毛,“只是一场战争而已,完了就回来了……她还可以过她的安生日子。”
“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顾佩玖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象开始了变换。
那是一片荒凉的北方战场。
夏无双同意亲自操控傀儡兵出战前锋,但大部分控制权其实掌握在顾佩玖手中。
对方早就知道楚国傀儡兵的厉害,花重金请了三千傀儡师来操控傀儡做前锋抵挡,虽然数量没有三万,但是都是新兵。而夏无双这边的傀儡兵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受控制。
但是即便如此,在顾佩玖精准的操作下,没有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意外。
这是一场熬战,我方兵力很强,但敌方兵力也不弱,双方僵持着,熬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半分进展。
好在傀儡不吃不喝,累的到底只是对方的傀儡师而已。
然而有顾佩玖的夏无双并不累。
她只是不太明白失控的问题出在哪里,找了一个傀儡兵检查了很久,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来。
苏缠进了营帐,“还没找到问题吗?要不就别找了。”
少女不像以前那般孩子的模样,身高微微抽长,但是还是有些嫩生嫩气的。
夏无双穿着一袭青衣,身材玲珑有致,腰间一把利剑被青葱竹鞘包裹,她低头问躺着的傀儡兵:“你哪里难受?”
傀儡兵“哎哟”“哎哟”的喊了两声,巴巴的瞅着夏无双的胸,“我浑身都痛。”
苏缠一巴掌呼上去,这一下拍的可不轻,那傀儡兵直接飞出了营帐外,在地上灰溜溜的了个滚。
这下真的是浑身都疼了。
夏无双抓抓头,很困惑,“我觉得没有问题啊,零件都换新的了,怎么会突然失控……”
苏缠面无表情的:“我觉得他除了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夏无双:“……”
夏无双灵机一动:“脑子!是不是灵魂的事情!?”
苏缠:“……”
苏缠:“别想这些了,楚王的援军很快就到,最多也就半天,到时候完仗就再也不用愁这些事情了。”
夏无双沉浸在傀儡研究中无法自拔:“你快把他找回来,我给他看看他脑子有没有……”
苏缠顿时恨自己刚才没有把那个傀儡兵的脑袋给揍飞:“……没有问题!他脑子也没有问题!他除了欠揍一点问题都没有!!”
楚王的援军很快就到了,有了军队和楚王的骁勇,虽然遭到了顽抗,但很快就拿下了这个不大不的国家。
到最后夏无双也没有研究好对方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楚王给夏无双的活计很简单,她也就是操控一下傀儡兵僵持一下,让大军赶来。
拿下国之后,诸如战胜国和战败国交接这件事就不是夏无双的管辖范围了,零零总总耽搁了几天。
夏无双向楚王申请先回去。
“北地天寒。”夏无双的请辞令写得简简单单,“希望能早点回去。”
半文半白,得公事公办。
楚王收到信后,望着上面的字迹,沉默了很久,最后批了一个“准”。
太监殷切的给楚王披了一件厚披风,“陛下,下雪了。”
楚王拿着那封批了“准”的信,抬眼往窗外望去。
稀稀落落的雪,很温柔,墙角有枝梅花骨朵正艳。
长安很少下雪。
而记忆中零落的美好雪夜,都是和那个人一起。
楚王微微捏紧了手里的信,想到了夏无双腰间那把【问情】,一时间,心中钝痛。
她,也从未问,而她,也不曾提。
“下雪了。”
夏无双从马车里伸出脑袋,望着外面,有点愉悦。
“天快黑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顾佩玖。
“为什么要坐马车,直接传送回去就是了。”苏缠问。
“嘿嘿嘿,你以为我是真想回去啊。”夏无双把脑袋缩回马车里,一头的雪花,仿佛一下白了头,她一往情深状:“我这是想看看这边靓丽的北国风光!”
顾佩玖默不作声的把柔软的巾帕盖到了她脑袋上,给她擦雪水。
苏缠:“……”
马车很大,富丽堂皇,坐在里面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颠簸,正适合观光,看来楚王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还给配了几个人。
一路玩一路走到如今,终于看见了一个村子,几个人决定停下来在此安营扎寨。
夏无双喜欢一个人呆着,而苏缠和顾佩玖又互看不平,因此三个人干脆就做了三个帐篷。
等一切收拾停顿,天已经全黑了。
夏无双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进了帐篷,随口了明天的计划:“明早去村子里玩……不,下乡体察民情。”
顾佩玖:“……”
苏缠:“随意。”
谁都没有注意到,夏无双眼底的一片黯然。
安静的夜晚,一切本来没有什么变故。
几个傀儡兵守在外面。
顾佩玖不用休息,她呆在帐篷里,望着镜子。
镜中的少女,面色白皙,乌黑的发被木簪挽起来,漆黑的眼里的光淡淡的。
细微的动静,从安静的雪夜里传来。
顾佩玖立即警惕的站起来,出了帐篷。
一排森绿的眼睛在明亮的雪地上,也亮得有些刺眼。
是狼!
作者有话要: 日六万的你们是魔鬼吗……
这个月日六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呢,你们就开始想日六万了……(沧桑(点烟
我这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完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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