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长安, 楚家。

    楚瑶一袭轻衫, 安静倚在桃花树下, 借着浅浅的月色，量着手里的长剑。

    这是她在菱溪剑峰时的佩剑。

    锋利无匹, 削铁如泥, 却无名无籍。

    楚瑶安静的看了一会儿, 便要将剑收起来, 桃花飘零在月色中, 一只银蝶随着花瓣, 飘零在她眼前剑上。

    银蝶的翅膀受了伤, 几次想要飞起来，却怎么都飞不动。

    萎靡不振的样子。

    楚瑶微微一怔，伸了伸手，指尖碰到蝴蝶的一瞬间, 那蝴蝶便化作了齑粉，消失不见。

    “……”

    楚瑶抬起头。

    穿着大麾的少女神色慵懒, 坐在她屋檐上, 一双杏眼眯起来看着她, 柔软的黑发披在肩膀上，身边银蝶几只，飘飞不定。

    楚瑶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站起来就要往房里走。

    “姐姐太镇定了。”楚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喜欢这样。”

    楚瑶没有话。

    “我一直都不明白。”

    “为什么有人一生下来, 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楚瑶抬起眼看她：“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这些？”

    浅浅的月光洒在少女身上，楚家最年轻的少家主看着她，微微抬起了手，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指尖。

    “……”

    “好像已经没有人能理解我了。”楚衣的声音淡淡的。

    不像是悲哀，也不是很悲伤，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很平淡。

    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我偏激。”楚衣顿了顿，“可是，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蝴蝶微微动了动翅膀。

    楚瑶看着她，默然无声。

    “你这世上的事情古怪不古怪？”见楚瑶一直都不话，楚衣笑了笑，“喜欢的东西不能握在手中，讨厌的人不能赶尽杀绝。”

    “喜欢的东西不属于你，那么在你手中，就是错的。”楚瑶：“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不惹人讨厌的人，你不可能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楚衣笑了笑，：“你看，这世上，就没有谁会站在我这边。”

    她仰起头看月亮，，“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了刚刚的话。”

    “我会告诉她。”

    “喜欢的东西拿在手里就好了。”

    “讨厌的人，我会让你永远也不会再看见她。”

    楚衣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像真的在和自己的爱人甜言蜜语。

    楚衣顿了顿，看着底下的楚瑶，“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一样的，姐姐。”

    “我记得楚家的事务不少，你多少都应该做一点。”对于楚衣的话，楚瑶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淡淡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楚家的家主。”

    楚衣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这个位置？”

    “只要它不是你的，谁坐在这个位置上，我都无所谓。”

    楚瑶“哦”了一声，推门进去，“那你随意。”

    围绕在少女身周的银蝶眨眼间化为齑粉。

    楚衣面无表情的想，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呢？

    房间里。

    窗户紧闭。

    楚瑶想着妹妹的眼神，有些不太懂。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

    看她的时候，为什么还是一副一无所有的样子呢？

    “……”

    明明流着同样的血，却活在不同的世界。

    楚瑶自嘲的笑了笑，望着自己的手。

    修长有力的指尖，依稀残留着刚才，无法飞起的银色蝴蝶亲吻指尖的触感。

    冰凉，温柔，却又有种不出的无力。

    然而有着奇异的纽带，传递着一种莫名的感情……

    ——你看，这世上，就没有谁会站在我这边。

    不是的。

    “是你的世界太了。”

    只接纳自己想要接纳的，只爱自己想要爱的……但这世上能让她楚衣爱的太少了。

    最后世界越来越狭隘，越来越拥挤，拥挤到一旦抓不住喜欢的。

    ……就会一无所有。

    “不是……”

    楚瑶的声音像是风，飘出窗外，最后像那些化为齑粉的蝴蝶一般，无声无息。

    她其实想很多话——

    就像年幼的你遇到愿意保护你的夏歌一样。

    总有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你心里的英雄。

    但你的英雄爱上了另一个人的时候。

    ……这就像红颜有白骨之日，英雄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到最后，楚瑶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楚衣望着天上明月，半晌，她伸出手。

    一只破碎的蝴蝶，慢慢凝聚在她的指尖，慢慢扑扇着翅膀，朝着遥远的天空飞过去。

    你看。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

    = =

    风月大陆，恶鬼潮越发汹涌猖狂，天下霍乱不断，情况已经到了各门各派一齐出动也难以镇压的地步。

    一时间群情激愤，对于放出恶鬼的魔教祭祀秦双深恶痛绝，就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常家召开的群英令准备讨伐魔教祭司的时候，一股流言开始悄悄发酵起来。

    “听了吗……苍穹之耀据出自百年前叶家一位天才铸器师叶无才制成……”

    “嗐，这个谁不知道啊，前些年叶家不是被灭了……”

    “诶，我还真不知道，叶家……几年前是有个叶家来着，没听过他家有上古衣魅啊？”

    “而且这苍穹之耀不是常家的公子从白梦穴里带出来的吗？”

    “也许是几经意外，不心流入了白梦穴中……”

    “哪里来的意外，白梦穴几百年也难遇一次啊！”

    其实白梦穴并不是几百年才出现一次，只是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你在地上锄禾日当午的农夫，活几百年天上的白梦穴也跟他没啥关系，有心人寻的话，几十年见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歌这种完全被早有准备的祸命缠上的是另，这世上真正多次去过凶险白梦穴的又有几人？

    “听前几年叶家被魔教灭门……这苍穹之耀莫非是魔教残党藏到白梦穴中？”

    虽然这个法听上去很可信，但仔细斟酌，仍然疑点重重。

    有人忍不住：“后来魔教势大，为何不将这苍穹之耀拿出？”

    众人均疑。

    “嗨嗨，别这个了，据这件苍穹之耀一身正气，可镇妖魔邪祟，只要拿出来，就可以暂缓恶鬼潮的汹涌之势。”

    “是了是了，跟常家主商量一下，未必不可行……”

    “……”

    类似的流言蜚语势不可挡。

    这些流言对于苍穹之耀来历存疑的之外，无一例外，都是逼着常家家主祭出苍穹之耀，平息恶鬼潮。

    茶馆。

    丝竹之声优雅，鲜有人迹。

    一个精致的隔间，熏香浅浅，榻榻米上是的茶桌。

    少女托着下巴，红衣绽放如红莲，眼角微微挑起，将一杯暖茶朝对桌的少年推了过去，手指修长白皙。

    “好久不见。”

    精致的骨瓷茶觥氤氲着浅浅的茶香，叶泽顿了顿，声音无波无澜：“好久不见。”

    “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呢。”苏缠给自己倒了杯茶，浅笑一声，“只是最近的风声听上去，有些有趣。”

    叶泽不话。

    “是楚家吧。”苏缠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开门见山了，“百鬼窟为了散布对你有利的流言，当真是不遗余力了。”

    叶泽道：“你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苏缠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了他的腰间，叶泽一身菱溪剑峰蓝白剑衣，眉入道锋，黑眸明亮，气宇轩昂，倒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只是这少年郎之前从白梦穴带出来的竹鞘剑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名不见经传的长剑。

    叶泽那把属于夏无双的佩剑，苏缠自然是认识的。

    只是叶泽是菱溪峰的弟子，而且这问情剑的来历，着实让苏缠喜欢不起来，因此也就视而不见了。

    但如今这剑在叶泽身上不翼而飞，就着实引人深思。

    “倒是我待客不周了，一上来就尽问一些不讨人喜欢的话题。”苏缠笑了笑，轻抿了口茶，“这里以茶代酒，赔罪了。”

    叶泽看着她，却没有动那茶的意思。

    苏缠眼角微微一挑，笑的分外妖娆：“怎么？这点薄面也不愿意给吗？”

    少女笑得格外好看，但是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读懂暗含其中的威胁。

    叶泽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端起了茶，抿了一口。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微微僵住了。

    “据叶家行事低调，但传言也是世代书香世家，想来也是懂得些茶道。”苏缠放下茶觥，动作优雅，“都少不识茶香。”

    苏缠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道这茶，叶少爷，是识，还是不识呢？”

    叶泽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将手中的茶放在了茶桌上，漆黑的眼睛盯着苏缠，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百年前的铸造大师一朝制成上古衣魅苍穹之耀，感叹一句‘此生无憾，当归黄泉’后便坐化于衣魅前，本应成就千古佳话，然而叶家对外却半点风声也没有走漏。”

    苏缠漫不经心的，像是在和叶泽闲聊，“……以至于十几年前，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苍穹之耀是什么。”

    “只是几年前……你父亲与常家家主常刃私交甚好，一次酒后失言……”

    叶泽攥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指骨微微泛白。

    “……不心出了这个大秘密。”

    叶泽突然：“够了。”

    苏缠笑吟吟的看着他。

    叶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你只要告诉我，配这茶的人在哪里就行了。”

    “其他的，我……不想听。”

    已经从百鬼窟那里知道的，刮骨割肉般的秘密，就像家丑一样，自然不在外人前再听一遍。

    苏缠笑容浅浅：“这自然没问题。”

    但她话锋一转，“但是……”

    叶泽道：“你想问之前的那把剑吗？”

    苏缠笑吟吟的：“我喜欢跟聪明人话。”

    叶泽沉默半晌，道：“这茶的味道，很好。”

    ……是当年他母亲亲手所配，也是她最爱喝的茶。

    他什么都忘了，也忘不了这股茶香。

    叶泽顿了顿，又：“剑我已经送给别人了。”

    苏缠也不话，就笑吟吟的看着他。

    叶泽放下了茶，垂下了眼睫，“我只能这么多。”

    完，起身就要走。

    “有的时候，人要学着狡猾一点。”苏缠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空空的茶觥，，“背挺得太直容易吃亏……当然太弯了也不好，容易让人瞧不起。”

    “我虽然不喜欢，不过，我想有人会喜欢吧。”

    屏风微微动。

    这个的茶室，似乎有什么暗门被开了。

    轻柔的脚步声。

    带着穿越时光一般的熟悉感。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像是一次一次午夜梦回时能想到的温柔回眸。

    叶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温暖的声音响起来。

    “……我儿？”

    作者有话要：　　下章……随时补上。

    211.心律不齐

    “师姐……”

    夏歌扯顾佩玖袖子,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我们就不准备点什么吗？人家出征前都还准备点吃的呢……”

    顾佩玖翻着书，：“听南方的风景很好。”

    夏歌：“……”

    夏歌一个饿虎扑食把人骑在红木椅子上张牙舞爪：“我话呢！师姐!——我觉得东海听上去不错。”

    顾佩玖把书分开，盖到夏歌脑袋上, “这几天还是老实一点吧。”

    夏歌不服, 把脑袋的书盖到了顾佩玖头上, “为什么？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干啊！”

    顾佩玖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那我们干点什么？”

    夏歌：“……”

    夏歌郁闷道：“和你正事呢，别不老实了。”

    顾佩玖见姑娘真的有点生气了，这才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几天外面风声有点紧。”

    夏歌不服：“你一直在这怎么知道风声紧的？”

    顾佩玖：“……”

    见顾佩玖不话, 夏歌顿时如发现了老婆的金库一般大喜过望:“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要我原谅你今天我就在上面！”

    顾佩玖：“……”

    见顾佩玖还是不话，夏歌扯着她的衣角, “你嘛, 你别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嘛。”

    群英令的事情, 顾佩玖没算给她让她忧心的。

    嗯……不会的。

    顾佩玖正想着, 冷不丁的, 耳朵被咬了一下。

    少女的气息柔软甜腻, 带着酥软的味道：“你要是不，我就离家出走，不要你了……反正我到了外面，什么都知道了……”

    耳朵是敏感点, 顾佩玖浑身都软下来了，闻言脸色微微一红, 最后叹了口气，真是再坚定的决心, 都赖不过这姑娘死缠烂加美人计。

    夏歌见顾佩玖动摇了，大喜，把自己的脑袋按到她胸口上，边占便宜边卖乖，“师姐，我听着呢，你要是谎，心跳肯定不一样！”

    顾佩玖：“……”

    ……不用听了，早就不一样了。

    刚这样想，便夏歌贱兮兮的问：“咦，怎么跳那么快？哎哟，师姐你还什么都没呢！”

    系统：“……”

    妈的它要是顾佩玖就把这人拉出去揍一顿了。

    夏歌卖完乖，枕着软软的胸脯美滋滋的在顾佩玖怀里换了个姿势，“啊啊师姐，我听着呢，跳慢了你就谎！”

    顾佩玖：“……”

    “这几天要按兵不动。”顾佩玖摸了摸她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常家在外发了群英令讨伐你，而且祸命也盯着你，时不时的想咬你一口，这么出去太危险了。”

    “群英令？”

    安稳日子过久了，丹峰学的玩意差点都还给老夫子了，夏歌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群英令是个什么玩意，立刻跳脚：“什么？群英令？！常家家主组织的？！秦双还是他私生女呢！这么六亲不认他怎么不去当和尚啊！！”

    顾佩玖给她捏肩膀。

    夏歌装作很郁闷的样子在顾佩玖怀里换了个姿势：“太过分了对不对师姐，真是的，哎哟，再往右一点，舒服……左肩也要！”

    顾佩玖似笑非笑：“怎么不听声儿了？”

    刚刚把身子换了个边以至于把耳朵贴到人家右胸口去的夏歌：“……”

    夏歌假惺惺的道：“我相信师姐不会骗我的，我可相信了，嗐，这不是我听的时候师姐心跳的太快了嘛，万一被我听出个心律不齐就罪过了。”

    顾佩玖：“……”

    师姐是不会骗她啥，只是有的时候会选择性隐瞒。

    唉，语言的艺术啊。

    夏歌这样一想又把头一扭，把耳朵又贴回到师姐的左胸口。

    真软啊。

    夏歌想。

    顾佩玖：“……”

    师姐的心脏微微有些急促的跳动，一声一声，听上去却莫名让她觉得踏实安稳。

    系统：“你这不怕把你师姐听出心律不齐了？”

    夏歌：“没事，你这不是卖速效救心丸么。”

    系统：“……”

    顾佩玖继续：“群英令倒是不足为惧，只是我担心祸命再找上你。”

    夏歌很困惑的：“它为什么还会再找上我？我到底有哪里吸引这东西啊？”

    这解释起来，可就有点源远流长了。

    “是……”

    顾佩玖一思索着怎么，这么一冷静，心脏速率就微微慢起来了。

    夏歌不行了，嗷嗷叫：“师姐骗人了！师姐骗我了！我不管，今天我在上面！”

    顾佩玖不动声色：“我还什么都没呢。”

    夏歌一哽：“……”

    夏歌郁闷的把脑袋放好，“哦，那你。”

    顾佩玖想了想，避重就轻道：“你的灵魂很吸引它。”

    夏歌一愣，随即似有所悟：“啊……”

    她是来自异界的灵魂，会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祸命盯上吗？

    顾佩玖察言观色，又缓缓道：“祸命是天道所成的诅咒，你是被诅咒的灵魂。”

    夏歌第一反应：“天道诅咒我干嘛？我欠他钱了？”

    但是随后就心虚了，她穿书进来好像是不经意的改变了好多剧情，叶泽本来一个天之骄子结果现在被她搅合的好像一事无成……

    这样一想，欺负天命之子就是欺负天道的儿子，严格来，好像跟欠钱也差不多。

    一想到自己现在好像正在被天谴着，夏歌也顾不得听顾佩玖心脏跳得是快是慢了，欲哭无泪：“我一大好良民也受天谴啊？”

    顾佩玖一看忽悠的差不多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有我呢。”

    = =

    自从知道自己被“天谴”盯上了，姑娘就跟被警察盯上的偷一样，溜出去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往天上看，嘀咕：“人家天谴不都是什么九天青雷紫电的……”

    哦反了，应该是……就算是知道自己可能会被雷劈，这姑娘还是锲而不舍的去山上去偷猴子过冬的果子。

    用她自己的话来，就是猴子比较聪明，摘的果子都特新鲜种类还多，鬼影迷踪上山一抱一大把刚熟透的，也省的她自己去摘了。

    系统：“……青雷紫电真的是便宜你了，要我是天道我就给你降九天玄雷。”

    夏歌抱着一堆果子谦虚道：“真是言重了言重了。”

    深夜。

    夏歌睡的很沉，但是手却依然拽着顾佩玖的衣角不撒手。

    顾佩玖顿了顿，轻轻的将她的手摘下来，下了床。

    她推开门。

    青石阶上，放着一封被火漆封住口的信。

    这是黑市的暗卫传来的最新消息。

    顾佩玖捡起来，刚刚拆开封口，腰间微微一暖。

    少女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把头放在她肩头，温柔的月光洒下来，顾佩玖白皙的手指在信上折下一片细腻的阴影。

    顾佩玖轻叹了一口气：“醒了？”

    夏歌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又：“我梦游呢，你别理我。”

    顾佩玖：“……”

    顾佩玖无奈道：“想问什么，问吧。”

    夏歌嘻嘻一笑：“你喜欢我什么呀？”

    顾佩玖：“……”

    夏歌：“问你呢，你怎么不了？”

    顾佩玖想了想，：“……我也不清。”

    夏歌假装难过：“哦，那就是，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了。”

    顾佩玖：“……”

    顾佩玖想了想，“拿就是哪里都喜欢，不是……”

    夏歌听上去更难过了：“原来你只是爱我的身体，不爱我的灵魂，你这个肤浅的女人。”

    系统：“？？？”

    顾佩玖：“……”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估计她无论什么，这姑娘都不会饶了她把她一个人扔床上的罪过了。

    顾佩玖想了想，：“我喜欢你……”

    她回过身体，轻轻抱起了她赤着脚匆匆过来的姑娘，吻了吻她的额头，“喜欢我的样子。”

    夏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吧，原谅你啦。”

    顿了顿，又：“你有什么私事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顾佩玖把人放到床上，给人好好盖上被子，：“好。”

    夏歌扯着她的衣角，警惕的：“你不上炕？要去哪？”

    系统：“……”妈的上什么炕。

    顾佩玖也没在意炕不炕的，只是望着姑娘患得患失却努力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疼，她拉了个椅子坐到她旁边，道：“哪里都不去。”

    “哦……”夏歌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信，大概明白顾佩玖的“风声”是从哪里听过来的了，也没在意，扯着她的衣角，认真的，“我睡了。”

    然后盯着她，也不动作。

    顾佩玖福至心灵，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晚安。”

    夏歌心满意足的躺下了，自信满满的觉得今晚肯定能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