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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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溪一想,他得也挺有道理,甩甩沾满水的右手,睁着晕妆了的眼睛问他:“那我现在想吃半块橙子可以吗?”

    “可以,吃一个都行。”任泽很顺着她,带她出去沙发上坐着,给她削橙子。

    他知道她意识醒了,但是话行为还有点不受控制,所以现在才这么乖,明天早上起来绝对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竟然有点享受这样的和睦……

    尤溪吃完橙子,噔噔噔跑去洗了澡换了睡衣,又跑到客厅,坐在他边上。

    像包子那样黏人。

    任泽正在看军事频道,这个台几乎不会出现在尤溪家电视屏幕上,尤溪连这个都觉得很新奇,双手捧着脸撑在膝盖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坦克。

    迷迷糊糊地听见任泽问她:“要睡了吗?”

    “不不,”她摇摇头,“我还要坐会儿。”

    “嗯,那一会儿喝了醒酒汤再睡。”

    尤溪重重地点头,她觉得今晚的任泽真是温柔极了……

    按照平时,他估计就一句“那你坐着吧,我先去睡了。”

    他看似规规矩矩的,实则自我得很,也知道什么话能够气人……现在尤溪找到原因了,他原本就是个带着流气的痞子,这种事得心应手。

    醒酒汤早就在她洗澡时熬上了,很快任泽就给她端到茶几上晾着,一大碗姜黄色的东西,冒着丝丝缕缕的烟气。

    尤溪的眼皮很重,斜倒在沙发上眯眼休息,看她实在困得不行,任泽也没有叫他。

    过了五六分钟,任泽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碗的边缘,估摸着晾得差不多了,把她推醒起来喝汤。

    一碗汤喝了一半,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晚上十点了,谁还登门拜访?

    任泽看着尤溪:“我去开?”

    她点头,这个点会是谁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一个男人单手撑着门框,一只手背在身后,表情很自我陶醉,身上还有一股香气,任泽冷眼看着这个男人,他对喷古龙水、头发烫卷的以为自己是花枝招展的孔雀的男人一贯没有什么好感。

    门开的同时,那个男人从背后拿出一束花:“嗨!宝贝。”

    抬眼看清楚开门的人之后,那一副灿若春光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你是谁?”

    任泽不太能理解他这种先入为主的人的思路:“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找谁?”

    “这是尤溪的家,你为什么在这里?”王奕熹这辈子除了自己,就没在尤溪家里见过男人,他就走了短短几天,怎么就有个男人?

    而且这么晚了,他居然还没有离开,不会是同居了吧。

    听见他出尤溪的名字,确认他并不是走错房了,任泽懒得再回他,转身朝回走,对尤溪:“有人找。”

    王奕熹跟着他走进来,任泽余光瞟到他轻车熟路地开鞋柜,取出了那里面的第二双男士拖鞋,也就是第一天到她家的时候,任泽不愿意穿的那双。

    当时的推测,和现在的人脸匹配了起来。

    其他的关系他不猜测,只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的熟人。

    而王奕熹一进门就发觉这间房不对,他觉得温度特别适宜,但是尤溪从来没调过16度之外的温度。

    他竟然能碰尤溪的空调!

    王奕熹简直要爆炸了,恨不得扑上去把眼前这个男人揍一顿。

    “你怎么来了?”尤溪把剩下的半碗汤喝完,看王奕熹的时候眼底已经清冷一片,再没有当时的迷茫。

    “我刚刚才下飞机,太想你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走进客厅,王奕熹就把花塞到尤溪怀里,她皱着眉头接下,“溪溪,有没有想我啊?”

    “呵,你呢?”尤溪冷眼相对,意思就是怎么会想你。

    “我先去趟厕所。”王奕熹抬脚往厕所走,他要去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客厅又只剩下两个相对而立的人。

    尤溪随手把花扔在茶几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才抬头:“他在追我。”

    “你给我解释什么?”任泽看着她,目光沉静,反问道。

    尤溪自己也不知道,下意识的反应,然后就了。但是她总觉得任泽的目光仿佛在对她进行审判,让她莫名地心虚。

    饶是嘴上这样,但看见尤溪还穿着吊带睡裙,肌肤大片露着。

    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追求者的话,他就得保护她。

    任泽抬手,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把衬衫脱下来,扔给尤溪:“自己穿上。”

    尤溪撑着头,又开始摆出自己娇憨的神色:“我没力气,你给我穿。”

    “你少来,刚刚话那么清醒。”任泽不信。

    “真的……”尤溪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信你看,脸还这么烫。”

    任泽叹了口气,放下手,从她手里抽过自己的衬衫,捏着衣襟,双手朝她背后一拢,面无表情道:“手。”

    尤溪仰着头笑,把手抬起来,他给自己套袖子。

    王奕熹脸色阴沉地从厕所出来,他刚才在洗漱台上看到了男生用的牙刷、洗面奶和毛巾,证实了他们同居的猜想。

    还没从这种情绪里走出来,就看见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抱在一起,他的气真是不一处来。

    疾步走过去,任泽还没有来得及给尤溪扣上两颗扣子,就被王奕熹推开了。

    “动手动脚地做什么?”王奕熹瞪了他一眼,顺势把尤溪揽进自己怀里。

    尤溪推他,想从他怀里出来,却推不动,刚才脸上的娇憨又全然不见了,神色若冰:“你放不放开我?”

    很显然王奕熹并没有算听她的话。

    “需要我回避吗?”任泽摊了摊手,看着尤溪。

    “赶紧走!”

    “留在这。”

    两个人同时开口。

    尤溪狠狠踩了王奕熹一脚,他吃痛地放开她,她才得以站稳。

    理理身上的衬衫,指着自己身后的沙发:“有什么可回避的,坐那儿。”

    任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从她身旁走过,拿起她刚刚喝过的碗,去厨房洗,神态自若得像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溪溪,他是谁?为什么突然在你家里?”王奕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力道很大。

    尤溪皱了皱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爱你啊,怎么和我没关系。”王奕熹摇了她两下,似乎想把她摇醒。

    尤溪的头,更晕了。

    和王奕熹话时的清明,都是强撑的。

    “呵,真是搞笑。”尤溪伸手掉他的手,“我的立场很清楚吧。”

    “而且,我的事,你也别太过于干预了。”尤溪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头痛,“我还是那句话,你少拿自己当这间屋子的主人。”

    “行,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他可以住在你家,而我不行。”王奕熹指着厨房的方向质问她。

    “因为……”尤溪淡笑着凑近他,“我乐意。”

    “艹!”王奕熹下意识举起拳头,尤溪连眼睛都没眨一丝一毫,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捏到骨节发白,又松开。

    “怎么?”尤溪双手抱臂,“你现在知难而退还不晚,不早了,回去吧。”

    完便转身朝卧室走,摆明了送客的意图。

    不料就在她转身一两步之后,手腕突然被王奕熹捏住,仿佛要把她骨头都捏碎的那种痛。

    “痛,放开我。”尤溪皱眉,却挣脱不开。

    王奕熹抬头,勾起自己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

    “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不就是男人嘛,我怎么会比他差?”

    “你放不放弃,我丝毫不关心。”尤溪再试着用力,但是她的劲实在太,根本挣脱不开。

    “我真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王奕熹也是怒极了,面上却还不动声色地表着白,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这样的他,笑得很瘆人。

    尤溪突然觉得他十分陌生,仿佛这一年来她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客厅,对峙着。

    任泽那个碗洗得很快,刚刚擦干手走出厨房,就看见那个男人扣着尤溪的手腕,而尤溪正皱着眉头。

    “随你。”他听见尤溪,“现在能不能放开我?”

    然后他的目光随着移到尤溪的手腕上,她细白的肌肤被王奕熹的手捏得深深凹陷,似乎已经贴到了骨头,根根手指周围泛着惨白。

    “不,我舍不得放手。”王奕熹的眼神又热烈了几分,加大力度把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两步,“你理应是我的,为什么却要让我来放手呢?”

    “你是不是疯了?”尤溪想去掰他的手指,“痛!”

    任泽一见到她痛,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他可以,但别人不行!

    他知道尤溪的皮肤有多嫩,因为他弄疼过她。

    他未来不会这样,所以别人更加不行。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走得太快,脚步踩在地板上,如风般悄无声息。

    右手扣上王奕熹的手腕,左手顺势在背后搂住尤溪的肩膀,他精准地寻到了王奕熹的手筋,朝下大力一捏。

    王奕熹倒吸一口气,脸上表情瞬变,他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碍于男人的面子,他暗自较劲,脸都憋红了也不吭一声。

    在这样尖锐对峙的时刻,眼神、槟榔角……连微弱的身高差距都成了雄性之间的气场对比。

    自然任泽气场更足。

    “她在痛,没听见?”任泽微眯着眼睛问他,脸上全是倨傲,这种表情是他跟尤溪学的。

    问话的同时,他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

    男二与男主第一次对手戏!

    任泽的反应只有一个词来形容——忠犬护主。

    完全是出于意识深处的行为支配。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