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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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过去看一下吗?”任泽低头问看着门口的尤溪。

    尤溪却只是摇了摇头,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不去了,她也告知了你她的选择,这件事情就是她自己的家务事了,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这样着,还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对吗?”

    任泽揉了揉她的脸:“对。华礼会怎么样,也和我们没关系。”

    “不过,”尤溪话头一转,“如果你想看看你那个前女友的后续,也可以去。”

    “苏遇?”任泽皱眉,“我怎么觉得有一股酸味呢?”

    “好歹四年的感情呢。”

    “加起来的时间都没有和你待在一起这几个月长。”任泽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神情宠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又知道了?”

    “上次在美国,咱俩晚上喝酒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吗。”

    “哦……”尤溪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记不得了,我都了我不关心这些的。”

    “心还真是大。”他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语气无奈。又牵上她的手朝外面走,“她现在的事情我都不关心。”

    虽然知道任泽的答案肯定会是这个,故意提起苏遇也只是调侃调侃他而已。

    但当他亲口出来,那种甜进心里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

    尤溪回握住他的手:“嗯,那现在就处理包子的事情吧。”

    任泽刚刚泛起来的笑意,也随着她的这句话渐渐隐没,眼底里透出森森的寒意。

    他们只是在人后这样牵着手,等再次走出去,两个人都戴上了口罩,除了大厅里的人可能知道走出来的是尤溪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认出来。

    ……

    景秀慧园。

    这是尤溪距离上次和包子告别后,第一次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即使当时有警察进去勘察现场,让她进屋确认一下有没有财产丢失,她也没有进过门,都是任泽进屋去确认的。

    昨天警察取完证拍了照,今天白天,董艺又请了保洁员过来,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扫了干净。客厅里又光洁如初,根本看不出任何包子与歹徒搏斗过的痕迹,保洁甚至还把包子的狗粮、这几天拉在砂盆里的屎全部都清理干净了。

    房间里空落落的,像是包子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尤溪坐在沙发上开始伤感的同时,任泽马不停蹄地和警方进行联系。

    “你好,警察同志,”电话那边依然是昨晚那个叫许安的警官,“让您失望了,我并没有找到证据,昨晚发现的那个嫌疑人并不承认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我电话来是想问您要一下警方拍的现场的图片,因为现在房间也被清理了,没有任何痕迹。”

    一听见他并没有找到证据,许安甚至还有点得意,让他昨晚和自己对着干!

    “咳,这是警方的重要资料,不能轻易外传的。”

    “我就是想再看看,万一能够想起什么更多的细节呢,也能帮助你们破案,免得浪费警力嘛。”任泽耐心地。

    虽然他知道,许安只是在故意摆谱证明自己有存在感而已。

    他的好态度让许安颇为受用,话也好了许多:“行吧,一会儿我挑选几张让人给你邮件发过来。”

    任泽又把自己猜想的别的情况向许安了,许安在电话那头表示自己会让人进一步排查进出的车辆和陌生人。

    和警察沟通完,他坐到尤溪身边。

    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怎么判断的,为什么吴根生一句不是他,你就相信了。”尤溪转过来盯着他,“明明他的行踪什么都符合。”

    “我当时把他绑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飞镖,我对他,要是一句假话,我手里的飞镖就会把他的胸膛当成靶子。”

    “你也太可怕了吧。”尤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起今天早上开门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的那一身,还有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那个时候,经历了那么残忍和肃杀的夜晚的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在想什么才能让他那双眼睛一点波澜也没有?

    “溪溪,我不想对你有什么保留,可能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可怕,可是我有接近十年的生活都比这个更加令人恐惧,我对伤害的承受能力比你强的多,对于这种事,我其实有一点感知缺陷,也就是,我是漠然的,并且一直都有清醒的目的,昨晚我的目的很清楚,让他真话,以及不要伤他。”

    “嗯,我知道。”尤溪自己把手贴上他的胸膛。

    每次他要什么体己话的时候,都会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膛,让她贴在自己的心口,感受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所以,当他不这样做的时候,尤溪反而已经习惯把手贴上去了。

    “不,你不明白,”他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脸深情,“我真正怕的是,你受到无法承受的伤害的时候,我却因为缺乏这种感知,而不能切身地体会到你的恐惧和害怕。”

    尤溪轻轻地把头靠到他的肩头,声音坦然:“那有什么关系,我不要受伤就好了。”

    “任泽,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任泽偏头,在她细软的发丝上重重地印下一个吻:“这条命都是你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承诺,才能显示出她在他心里的份量。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又偏题了,这样抱着好一会儿,尤溪才又回到那个问题:“你肯定不会凭这么简单的点,就相信他吧。”

    “这么了解我啊。”他勾着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的确还有。”

    “什么?”

    “动机。”他,“溪溪,你想一下,从昨天以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如果是吴根生杀掉了包子,他的动机会是什么?”

    尤溪从他怀里起来,靠在沙发垫上,盯着白得发晕的天花板。

    “威胁陈敏之,对吗?”

    任泽点点头:“对。准确来,他是要威胁陈敏之,并且伤害她心疼的东西。”

    “所以?”尤溪望着他。

    “你不妨自己试着想想看。”

    “你快嘛。”尤溪都要暴躁了。

    “这里还有两种情况,假设他不知道怎么得到了咱家门的密码。第一,就是他只是想在你家破坏一点什么,证明他来过了。第二,他的目的是伤害你,但你刚好不在。”

    听到他第二句话,尤溪的脖子莫名有一股凉意袭来,但她很快镇定了:“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导致包子被杀,如果是第二种,开门发现我不在,又可以转化为第一种。这样动机和结果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这两种情况的确能够导致包子的死,但这两种情况都不会把包子拖到天台。”

    尤溪突然不话了,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她能够感觉到,脑袋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什么想法正呼之欲出,这种感觉让她的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

    “老婆,”任泽突然出声,手指触上她耳朵后面暴露的肌肤,“你起鸡皮疙瘩了。”

    尤溪扒拉下他的手:“因为动机是威胁陈敏之,或者伤害我,如果是吴根生杀了包子,他就一定会把包子留在房间里面吗?如果他只是掩人耳目,或者只是多此一举,把它扔到了天台上呢?同样也会造成大家的恐慌啊。”

    “我们就按照你的逻辑理下去。”任泽,“且不和你分析26楼到天台的两种不同的拖拽痕迹,依然从动机来,如果是吴根生,他在警方那里是有案底的,包子死了,我们势必要报警,对不对?”

    “嗯,对。”

    “他还是提前被保出来的,这种东西只要有心人一查,能够立马再把他送回监狱里,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所以他就算把包子拖到天台,也不可能把它身上关于自己的痕迹抹掉,比如牙齿、爪子这些会留下他DNA的东西。”

    “因为那个时候,视频文件还在他的手里。只要包子身上有证据,清楚地指向是他做的,那么陈敏之会因为视频文件的限制不得不出手把这件事给摁下去,而华礼同样也会因为之前保了他,怕受到牵连,也会出手。”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也并不知道我能够直接威胁到他的命罢了。”

    任泽一口气完,盯着她:“其中的逻辑冲突,让我排除了吴根生。”

    听完任泽的分析之后,尤溪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消化,自己一个人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一点一点思考,直到在心里再也找不出来可以反驳任泽刚刚的观点的细节,才舒展开眉头来,轻轻地伸了一下腰。

    “我这下也不怀疑他了。”尤溪对他,“你从一开始就分析出来了吗?”

    “最开始我也先入为主了,因为陈敏之带来的办公室的录像带,还有监控……”任泽摇摇头,“就在我开车去吴根生家的路上,我仔细一想,才觉得很多地方不通。但我既然已经去了,还是帮着把视频文件拿回来了。”

    “那你能分析得出来……他杀我们包子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吗?”

    “我只知道,他不想被发现。而且客厅里包子的血迹很乱,身上的伤口也没有规律,就感觉像一个疯子在乱砍一样。”任泽顿了顿,“明这个人应该不太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平常你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因为他能很快冷静下来,而且迅速做出把包子扔上天台,并清理痕迹的决策。所以,他的情绪必然是两种极端。”

    尤溪怔住了,木然地端起面前凉透了的水,喝了一口,慢慢地转头望向他,脸色苍白如纸:“这么,我们遇到的,还是一个思维缜密的变态?”

    “嗯。”

    “别逗了,任泽,电影都不带这么演的。”

    尤溪的手很冰凉,放在他温热干燥的手掌上的时候,任泽几乎是立刻就回握住了她。

    “你看,我现在就感知不到你的恐惧。”他的语气里,有深深的自责。

    作者有话要:

    虽然剧情很严肃!

    但依然要祝我的大宝贝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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