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神下凡
尤溪坐在软皮椅上,斜靠着一方桌子,拿着那只细烟袋,清冷着嗓音开口:“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他,有蓝蓝一片云窗/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为了保证最好的音质,她不得不手里握着话筒,一个铜版色的特制话筒,特别有旧上海的风韵。
她的眼底没有任何一个人,一片漠然,又带着一点隐隐的盼望。
唱完两句,一个身着蓝灰色军服、戴着军帽的舞蹈演员上场,英俊、挺拔……眼眸定定地落在尤溪的身上,大步大步地朝她走过去,肢体动作夸张,用舞蹈的语言,表现着在外许久的军官,回到上海连军装都来不及脱便直直往她的别院奔来的故事。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多想有谁懂得吟唱/他有满满一目柔光/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等那位军官真正近了,想要伸手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却抬起了腿,就着那只黑色的高跟鞋,牢牢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而旗袍高开叉的布料,也因为她的腿部动作而撩开,面对观众的,是她那一双白得发亮、毫无赘肉的腿,此刻性感又禁忌。
又有观众叫了起来。
这才是第三四句大词,全场的观众都已经沸腾了三次。
台下盯着她的任泽,也悄然地握紧了自己藏在裤兜里面的手。
心中那种,既欣赏又莫名占有欲作祟的感觉,让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的表情来观看尤溪的这场表演。
突然,尤溪收了脚。站得离那位军官极近,将手里的细烟杆的杆头,沿着他脸部的轮廓一点一点描过,对着他唱出“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就在军官失神的一瞬间,她已经一矮身,从他的身边跑走了,朝着步梯跑过去。
一边和军官追逐着,一边唱着“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愚妄……”
二人一直跑到了步梯上,军官想要抱,她就一直躲,嘴角还带着狐媚女人的那种勾人的笑。这只是她和军官调情的一种手段罢了。
结果,刚唱完这段词,原本专心和她调情的军官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别处,仿佛是听到了自己家里有什么消息,要急着赶回去,也顾不得和她在这里缠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而步梯上的尤溪也跟着下了几步,最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些许的绝望与落寞。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她坐在步梯的台阶上,伸出脚,将自己的高跟鞋脱掉,光着脚踩在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开始了第二段的演唱。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唱完这一段,她站到了楼梯的第二个平台上,音乐突然安静了一瞬。
大家看见,尤溪所饰演的这位旗袍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妖冶又诡异的笑。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愚妄……”唱着这样的词,她竟然开始轻轻地舞动起来,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手指和那双会话的眼睛一起,对着镜头勾着人,勾着魂。
一直到歌曲结束,她也一直在跳着舞。
声音一点都没有喘过,平稳得如午后蓦然而起又悄然而散的穿堂风。
整首歌,只字未改,甚至连每一处的音调都没有变过。
真正原滋原味地将这首歌的韵味唱了出来,并通过这样的一段舞台故事,赋予了他新的生命力。
最后一个音节唱完,尤溪看着镜头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像是舞台谢幕,这位旗袍女的快乐时光,也到这里戛然而止,而最难的是,她的脸上还保持着刚才舞动时候的淡淡微笑。
就像是唱完最后一个“痒”字,便突然被抽走了魂儿,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观众席也沉默着。
直到落幕的灯光暗下去,将这个女人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黑暗里。
他们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尤溪带进了这首歌里,原本这么风情诱|惑的歌,到了她这里,却不知不觉满脸都是眼泪。
任泽也抬手,轻轻擦去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旁边的董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不住地吸着鼻子。
灯光再次亮起之时,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所有的人都起立为她鼓掌欢呼,有的人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有的人兴奋得大吼。所有人都在喊着“尤溪!尤溪!尤溪!”
而台上的尤溪,目光只盯着任泽。
表演完成了,她可以将炽热的目光投向她的男人了。
任泽漆黑的眼眸,同样也深深地盯着她。
尤溪,尤溪……我的女人,尤溪。
……
毫无意外地,这一场尤溪的复活战,直接拿到了这周的第一。
后来,尤溪在这个节目里的所有表演被有心人剪成了集锦,并发布到网上,配文称[社会我溪姐:《新声》?一个能的都没有!]
当然,这都是后话。
节目结束之后,尤溪没有接受任何媒体迅速赶来的访问,坐在休息室里面闭着眼睛,任阿兰飞速地给她卸妆。
任泽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也没和她话,只是一直拉着她的手不停摩挲。
搞得阿兰每次都只能走没人的那边过,她和任泽这边已经被两只牵着的手设置了路障。
换好常服,任泽飞速地拉着她走了。门外等候的记者只来得及拍到他拉起她羽绒服的帽子,并且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带走的背影。
“要等艺姐吗?”尤溪坐进车里问。
任泽一边给她系安全带,一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刚刚卸完妆洗了脸冰凉凉的脸上:“不等,我们不去她那里借宿了。”
“嗯?房子这么快就弄好了?”
“直接弄了一套成品房,装修好的。”任泽又把车里的保温杯拿出来,拧开大盖子,倒了一点,递到她手上,“喝点热水驱寒。”
尤溪乖乖地口嘬饮着。
亮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盯着他的模样像是一只松鼠一样,和刚刚在台上那种妖娆蛇蝎的气质,完全判若两人。
真实的她,到底是那样的禁欲呢?还是现在这样的单纯可爱呢?
有时候任泽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见她喝完,他收了盖子,又伸手把后座的毛绒毯子捞过来盖在她身上,发动车子朝他们两个人的家开去。
……
尤溪睡醒的时候,看见车驶进金湖翠苑的区大门。
她揉揉眼睛,还有些惺忪:“我们的家在这里?”
听到‘我们的家’这四个字,任泽的心底突然一暖,保持了一路的表情也稍微有了一点变化:“嗯。”
“现在你们军人安排补助房都这么豪华的吗?”尤溪瞪大了眼睛。
金湖翠苑诶!D市又一个高档区了,里面住了很多家外企的高管那些,这里的房价,两年前就已经是六七万一个平米了,而且没有两百平米以下的房子。
尤溪买自己景秀慧园的那套房子时,也才一万五一个平米。
任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给她,她就自己开解了:“哦也对,你那种级别还要更高一些,为了国家出生入死的,就一套房子的待遇都算差的了。”
任泽没忍住,噗嗤笑了。伸出手捏捏她细嫩的脸蛋:“你得都对。”
这套房子是他爸知道他退役留在D市发展的那天就买好的这件事情,还是留着等她知道了再吧。
他们的家,在4楼。还有一个邻居。
这种区,楼层很少,他们这边4楼,都已经有点高了。这里大多都是独栋别墅,门前还带花园的那种。
任道源当时是想着买一套别墅给儿子备着,奈何这边的别墅早已经住满了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买了一个四楼。
站在门前,任泽准备按密码锁。
尤溪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吞了吞口水:“这里,没有摄像头吧?”
她心翼翼观察周围的表情令任泽心底一痛,想把这个女人狠狠抱进怀里,再也不要让她担惊受怕。
“放心吧,没有,我都检查过了。”任泽摸摸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又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电梯,“这里的走廊有监控,我特意找人安上的,不会再有人来侵扰你的生活了。”
尤溪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环住他的腰,抬起头来甜甜的笑了,眼睛里面有浓浓的期盼:“阿泽,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以后的家吗?”
“嗯,是我们的家。”任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开门的密码是41368,别忘了。”
“为什么是这个数字?”
“你的名字笔画,和我的名字笔画数。”任泽弹弹她的额头。
尤溪的脸突然就红了,任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这种密码,我怎么会忘得掉。”
“那,新家的第一次开门,老婆来吧。”任泽宠溺地放开她,让她去按密码。
尤溪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戳着,模样看起来十分庄重,每一下都柔软地戳到自己的心跳上——未来,幸福快乐的未来,突然变得好近好近。
门开,尤溪走进去。
还没来得及找到灯光开关在哪里,后进来的任泽便已经将门关上了。
下一秒,她就被捏住肩膀,转过了身子。
任泽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将她的气息侵占得丝毫不剩。
他一边吻着,一边迅速地除掉自己和她身上略显臃肿的羽绒服,而后又紧紧地搂着他,双手在她纤细的后背大幅度地摩挲着。
“恩~任泽,”尤溪被吻得有些缺氧,他吻着自己脖颈的时候,她才抱着他的头,轻喘着问出口,“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她的脖颈间抬起头来,和她的鼻息轻柔地交织着。
“今天晚上,我看着在台上的你,突然有一点明白了那个变态的心思。”
黑夜里,她看不到他被情|欲染红的双眼,只有他大力道的手掌,在一点一点也唤醒她的火焰。
“嗯?”她吐气如兰,与他的气息相接。
“那种模样的你,每一寸,我都想揉进身体里。”他蓦然咬住她的耳垂,厮磨道,“不愿意给任何人看到。”
……
作者有话要:
溪姐美哭我,溪姐up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