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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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南誉双目尽赤,脱口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女的坐起身。抚李虎冷僵的面庞,喃喃地道“人家不给我们生路,不让我们回头,虎哥”

    司南誉望着土穴里抚尸悲恸的女子,心里在想“她人家不给她俩生路,不让她俩回头,什么意思?人家是指谁而言?马月娇么?看那样子那不露面的老人,定是马月娇一路的,可是上一次他却为裴震作伥,何解?”心念之中,开口道“姑娘是、什么身分?”那女的缓缓抬起头来,道“我叫何明珠,孤女,被马月娇收容做她的侍婢。”司南誉紧迫一句道“谁不让你们活下去?’’

    “马月娇!”

    “那不露面的老人是谁?”

    “不知道!”

    “是不是马月娇一路的人?”

    “好像不是,那声音很陌生,不过也许是新进的,我不认识。”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叫何明珠的女子垂下头,轻抚着李虎的尸身,悲声道“他死了,我还能活么?而且想活也不可能。”司南誉栗声道“为什么不能活?”

    “因为活不了尸

    “有在下在,没人敢取你的性命”

    “没有人能救得了我。”

    “在下不信!”

    “一切都注定了!”

    “你你怀了身孕?”

    “只怪这没出世的孩子投错了胎。”

    “好生恶死,人情之常,蚁蝼尚且贪生,何况万物之灵的人”

    话未完,只见叫何明珠的女子凄哼一声,突地像中风似的全身抽扭,倒了下去,双乱抓乱扒,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司南誉看得毛骨悚然,但不知如何是好,心意一动,栗声道“是毒么?”女的嘶声道“不是毒,是”了半句,狂叫一声“虎哥,我来了!”娇躯暴蜷,然后伸直,不动了。不是中毒,她是怎么死的?莫非是那老人暗中心念之中,双目进火,厉喝道“老匹夫,是你下的?”一声长长的叹息,老人的声音道“子,你别信口胡,我老人家有些明白了,李虎也是如此死的,你看看那女的脸色是什么样?”司南誉低头一看,道“两颊有红晕!”

    “红晕,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马月娇是苗人之女,除了擅于用毒之外,还有一项旁人不能的专长”

    “什么专长?”

    “施蛊!”

    司南誉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边荒苗人都能用蛊,这他听过,原来两人身上都被放了蛊毒,怪不得女的无人能救她,脱口道“无法可救么?”老人声音略带凄怆地道“不能,除非是放蛊的人收回蛊毒,但现在已来不及了。”司南誉咬咬牙,自语般地道“马月娇为什么不用蛊对付在下?”老人接话道“你子不是施蛊的对象。”司南誉一怔神,道“为什么?”老人道“内功修为深厚的人,可以用本身三昧真火把蛊毒炼化,同时你子具有避毒之能,饲蛊不易,她不会白白糟蹋。”司南誉下意识地心头泛寒,想了想,道“这么这一双男女之死与你无关?”

    “当然!”

    “可是李虎的功力是你废的!”

    “省了你的脚不对么?”

    “在下能相信?”

    “随便你!”

    “请见示真面目,如何?”

    “没这必要!”

    司南誉恨得牙痒痒地,但又无可奈何。老人又道“你子既然受‘影子人’之托办这件事,那你就办到底,把这两人掩埋了吧,我老人家得走了!”完,声音顿杳。司南誉望着寂寂的空林,摇头无语,这老人的行为的确如同鬼魅,深深一想,算了,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理不了这许多,有会仍可碰上的,当下用土掩埋了这一双可怜的爱人,还立了块碑,以便对“影子人”有所交代。究其实,李虎是一念之差,咎由自取,但马月娇这毒妇非设法除去不可,不然,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受她荼毒。如果何明珠能多一句话,便可追出马月娇与葛祖荫的下落,可惜她气断得太快了。在土坟前呆立了一阵,司南誉举步离开。

    襄阳,五里桥。晌午时分,司南誉来到了李府大门前,回想与宁坠儿拜花堂的那一幕,实在令人哭笨不得,他在盘算,见到了“金凤女”之后应如何措词?如果对方不承认与裴震的关系,该采取什么行动?望着紧关的大门,心头一片凌乱,踌躇至再,上前扣动门环。脚步声中,大门咿呀开启,应门的是一个青衣婢,司南誉只在花烛那晚见过她一面,根本叫不出她的名字。婢一看是司南誉,喜之不胜地道“哦!原来是姑爷,请进!”姑爷两个字听在司南誉耳里真的不是味道,佳礼未全,新娘子逃了婚,算哪一门子的姑爷?跨入门槛,司南誉道“你叫什么名字?”婢笑盈盈地道“我叫迎春,姑爷请!”走了几步,司南誉忍不住问道“夫人在么?”迎春道“不在,离家很久了,还不是为了”司南誉心下一凉,止步道“夫人不在?”

    “是的!”

    “那”

    “姑爷且先进去歇着。”

    “金凤女”不在,这一行是扑空了,据“影子人”,他眼见“金凤女”母女离开“三才门”秘舵庄宅火场,她母女已是在一道心念之中,又道“宅里还有什么人?”

    “几个下人和管家杜大娘。”

    “没有别的人了?”

    “还有两位客人!”

    “什么样的客人?”

    “正在堂屋里喝酒,姑爷进去就知道。”

    母女都不在,司南誉想打退堂鼓,虚有其名的姑爷,进去多尴尬,就在此刻,一个粗眉大眼的半百妇人自内而出,一见司南誉,顿时双目放光。迎春赶紧道“这位便是管家杜大娘!”杜大娘咧开大嘴笑笑,用震耳的声音道“姑爷,你回家来啦!”司南誉讪讪地点点头。堂屋里传出“土行仙”的声音道“子,来得好,快进来!”“土行仙”会在此地,的确出乎司南誉意料之外,大步走了进去,到了堂屋门边,朝里一望,更感意外,与“土行仙”对坐共饮的,竟然是“影子人”孟先。“影子人”哈哈一笑道“我们正谈到你,你却来了,太巧,来,先坐下喝两杯再。”司南誉进入堂屋,先朝两老抱拳为礼,然后拖把椅子在下首落座,婢迎春立即布上杯筷,替司南誉斟了酒,然后退了下去。司南誉心里有事,神色之间便显得很不自然。“土行仙”挑眉道“子,看你心事重重,不乐么?放开些,事情有眉目了。”“影子人”举杯道“来,干—杯消消乏!”三人照了杯,司南誉目注“影子人”道“孟前辈交代晚辈的事,已经有结果了。”“影子人”老脸一沉,道“你真的碰上了那畜牲?”

    “是的!”

    “你废了他没有?”

    “他入土了!”

    两老同时脸色大变,“影子人”栗声道“你杀了他?”司南誉摇摇头,苦苦一笑,把经过的情形了一遍。“影子人”拍桌道“自作孽,不可活。”师徒之情不泯,眼角淌下了两行老泪。“土行仙”愤慨地道“那恶毒的苗妇该杀。”司南誉咬咬牙道“晚辈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的。”完,又向“影子人”道“那行动鬼祟的老人到底是谁?”“土行仙”插口代答道“由他老人家出废李虎的功力,名正言顺”司南誉困惑至极地道“这话怎么?”“土行仙”道“因为他老人家是长辈。”司南誉大声道“那老人是谁?凭什么越俎代庖?”“影子人”拭泪道“并非越俎代庖,他老人家做得对。”司南誉更加茫然,道“晚辈不懂。”“土行仙”道“不懂就算了,他老人家脾气古怪,我们就别谈他的事吧!”语焉不详,显然是有所顾忌,两老同一口声,死者是“影子人”的传人,他不,自己还追个什么劲,司南誉闭上了口。“土行仙”面色一肃,道“你今天到此地来,是有原因的吧?”

    “是的!”

    “什么事?”

    “想澄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司南誉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照实出来,这件事牵涉颇多,还关系到“金凤女”的名誉与人格,不定还有凶险与阴谋在其中。“土行仙”仰颈干了一杯酒,抹抹嘴唇,道“干脆些,别忸怩作女儿态,对老夫,还有什么话不能出口?”司南誉期期地道“是关于‘三才门’”“土行仙”立即接话道“老夫听了,你怀疑坠儿是‘三才门’少门主,是么?”司南誉道“不是怀疑,是事实。”“影子人”接过话头道“这完全不可能,起初你丈母娘认为坠儿是被药物或什么邪门法制住心神,可是后来证明不是,她很正常,没那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