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假皇后
阳光丝丝缕缕, 如沁入细雨般笼罩在金碧辉煌的金銮顶, 遍洒喜庆红缎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气味与欢声笑语。
宫女们成排捧着托盘穿过白玉兰林,步过碧波涟漪的湖岸, 走入高挑白墙和气派的门楼, 一张张白皙娇美温柔含笑的面容, 与这秀丽景色绘成一副精美的画面。
高台上,秦南明黄龙袍加身, 腰束同色丝带, 墨发以紫金冠束起, 高贵的丹凤眼深幽漆黑, 淡然帘下看着红袖流飞的舞台,整个人冷峻威严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睨眼间仿佛是站立在整个世间的孤傲冷清。
次下便是各封地君王与朝中大臣依次排下。
乐声奏响, 恬静舒缓,委婉连绵, 袅袅余音,如飘摇而来的风,扬动了四个飞檐角挂着的铜铃,‘叮叮咚咚’编织成悦耳动听的曲儿。
舞台上抚琴的女子, 面嫩白如玉, 美得清新脱俗,娇羞轻抿着红唇,漆黑顾盼生辉的眸子, 浅嚼着淡淡诱人的笑意。
另一女子,着火红罗纱迎风而扬,那双上扬的桃花眼眼睛尤其勾人,含笑含俏,樱唇微张勾起,艳冶的面容下魅意微荡,似凡尘起舞的仙子,明眸顾盼生辉,低头掩袖而笑,配着叮咛的曲声飘来粉艳的花瓣,落入欢庆歌舞盘旋的戏台。
一动一静的美人,吸引不少羡煞抬头观看的目光。
宋玉初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着大红色锦绣凤袍,对襟绣龙纹披领,步摇叮咛摇摆,随着她扶下宽大袖摆,一步步在阿莲月莹左右搀扶下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宝殿。
她在秦南身边落座,古藤长桌上摆满珍稀美酒佳肴,极致奢华。
宋玉初帘着眼,面色凝重冷漠,淡淡目视远方,百官官员又是跪下作缉参礼,坐得近处的,宋玉初明显看到萧左脸色一僵,他反应亦是极快的,只稍半晌,便毕恭毕敬敬酒帘袖喝光。
舞台上表演尚未停歇,便见匆忙的太监偷偷在殿中一侧溜过来,在张贯耳边低语几句,张贯脸色徒然变故,一刻不敢耽误,急冲冲跑来禀报秦南。
只见秦南听完之后面色铁青,手中酒杯狠狠拍在长案上,晶莹剔透的酒红色酒汁随着剧烈动作,猛地溢出来,冰凉地洒在那只好看修长的手背,张贯大吃一惊,挽着衣袖躬身要去擦拭,哪知秦南已拍案而起。
‘啪’地一声极其响亮。
琴声应声而断,只余娓娓余音颤动,舞台上盘旋的美人儿险些踉跄摔了一步,扬起的衣袖来不及收回,缓缓随风飞扬,她不知是否自己的表演惹得陛下不高兴,吓得跪在地上。
朝上文武百官也吓了一跳,纷纷跪地,嘴里供奉的话还未出口,秦南冷峻的脸色,如同腊月寒冰,森冷阴骘,沉声下令:
“抓过来!”
殿中之人见陛下如此盛怒,无不悄悄抿唇,私下交换眼神,似乎是想问出陛下所的抓过来,的是谁?
张贯得到御命,招手唤来几位太监,便匆匆从侧殿退下了。
秦南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高贵丹凤眸淡淡望着底下一众跪着的大臣,以素白绢子擦拭着手背上的酒迹,高冷帘下的眸色淡然:
“都起罢。”
闻言,大臣们才松一口气,作缉谢过圣恩,缓缓入座。
秦南又看着舞台上两抹白纱下若隐若现的倩影,长眉皱起,略有头疼之色:
“你们领了赏也都退下罢。”
舞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后宫两位高高在上的李贵人姚贵人,二人精心准备的歌舞,不想秦南对她们的态度,远不如对待寻常舞姬,闻言,便已觉心灰意冷,心伤落寞回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便有侍卫护着一身青衣的女子走大殿中,那女子带着面纱,教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如何,不过但看那优美得盈盈一握的身姿,想必此女子必然是绝世美人,若不然怎会引得陛下留她住在宣文殿,这待遇,就连皇后亦不能享用。
青衣女子被安置在秦南身后稍左侧位置,长案上美食与陛下皇后娘娘一般,百官的视线被女子吸引,一位毫无封号的舞姬,竟与陛下皇后坐在东陛进食,可见此女子真是深得陛下欢心。
一位身材瘦的侍卫来报:“陛下,丞相夫人求见。”
秦南不耐烦摆摆手,侍卫便识趣退下。
不多时,大殿门口走进一位身穿琉璃白长裙的中年妇人,她五官清秀,微蹙的柳眉有着丝缕哀愁,青丝绾起,饰以简单发饰,由面而生的高贵雍华,整个人看起来温雅贤淑。
“老身张婉儿恭贺陛下福如东海,圣体安康。”张婉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太郡不必多礼。”秦南目光只在她身上淡淡一撇,道:“国丈上奏太郡您身体不适,不宜太过劳累,无法赴宴,今日今日可有好些了。”
“禀陛下,老身有急事相告。”张婉儿又作了一礼,抬起头看时,看到高台上坐着的大红威严的身影,对入那双清淡冷郁的双眼,张婉儿身躯一颤,似乎受到不少惊吓。
萧左见状,急忙迈出脚步阻止自家夫人的失态,皱眉怒吼:“快回府去,少在此丢人现眼。”言罢,转身卑躬屈膝朝秦南作缉:
“臣家中内人是老道农妇,不知礼数,冒犯了陛下宴会,请陛下恕罪。”
“无妨。”秦南清冷的声音毫不在意,道:“太郡有话便讲。”
“陛下!”张婉儿跪在地上,指着高台上正襟危坐的宋玉初,悲痛欲绝:“那女子根本不是我儿,她是假的,她抓走了我儿,顶替儿的位置,请陛下明察啊。”
此言一出,底下皆是议论纷纷,此事事关重大,这皇后若是假的,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啊,不管是皇后还是萧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住口!”萧左一巴掌扇过去,青筋暴怒:“老夫看你是病糊涂了,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识得了。”
萧左很清楚,这便是圈套,一旦坐实皇后假冒之名,萧家必然不会好过,所以他便是看见,也权当默认了,那女子坐的是萧家皇后之位,这点无可改变,萧家依然是皇亲身份,宴会上各国诸友都在,切不能因此事丢了萧家脸面,他便是想宴会结束之后,再好好盘算一番。
谁会想到这无知的妇人会来插一脚?
张婉儿受不住一巴掌,摔在地上,挽袖抹泪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祈求似的牵着萧左的衣角:
“老爷,有人来信,信上如是不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便杀了我儿,老爷,那也是您女儿啊,难道您就看着她死吗?”
她爱女如命,心中一直对拆散墨儿与张郎之事耿耿于怀,想着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墨儿嫁入宫中从未回府看过一眼,哪曾想过宫中的皇后不是墨儿?!
若不是那封信,只怕她会一直蒙在鼓里。
信上,那女子挟持了墨儿,顶替皇后之位,若是不及时将她揭穿,墨儿便活不成了。
她吓得急忙进宫拜见,本以为信上都是谣言,可没想到坐在皇后之位当真不是墨儿,那墨儿又如何了?!
张婉儿想着,越发哭得伤心。
萧左撩开衣袍,怒将她甩开,低首沉声道:“回去,今日乃是陛下寿宴,哭哭啼啼像个什么东西。”
言罢,回身向秦南作了一缉,恭敬道:“陛下,内人许久未见娘娘,思女成疾,有些胡言乱语,请陛下切莫责怪。”
秦南放下手里的酒杯,动作优雅沉静,帘眼看着凄凉泪流满面的妇女,微微蹙眉:“是朕糊涂了,成婚以来竟未许墨儿回府看望太郡。”
又微微笑道:“太郡也不必太过伤心,今夜便留在宫中,朕让墨儿好好陪陪您。”
“陛下!陛下!”张婉儿着急往前爬了几步,磕头悲痛道:“我儿左肩膀上有一块胎记,那女子是假冒的,求陛下明鉴啊。”
萧左躬身想拉住她,可已是来不及,张婉儿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出来已有不少人信了,皆是纷纷低声议论。
这殿中唯有一抹清秀的白衣,轻尘脱俗,丑陋的面具掩住了细长丹凤眸中的睿智,他轻抿一口热茶,才轻轻放下,一切悠然自得,不急不躁,与一片惊讶震惊的官员鲜明对比。
“原来如此。”秦南似乎是恍然大悟,漆黑深沉的眸光停在宋玉初身上,微微含笑却不带一丝感情:
“朕也很想知道皇后肩膀上有没有胎记,趁着今日众臣都在,不如脱下让众臣瞧瞧,也好堵住那些爱是非的嘴。”
他的声音到最后,是极冷的,犹如一把利剑,架在每个人的脖子上,教人不敢再多动一下,多一句。
宋玉初定定看着秦南,她看不透秦南的目的,视线停在了周若怡身上,周若怡也正好看着她,双瞳如水的细眸里,睫毛欢快上扬着,温柔含蓄淡雅,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笑示意。
思虑半晌,宋玉初的目光才看回堂下跪着的妇人,温柔清淡的声音不多作挣扎,淡淡:
“我不是萧如墨。”
作者有话要: 好奇怪,作者君明明睡了六个时辰,还是睡着了。
只希望所有人都没发现我的更新时间。
我想写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但貌似没写出来,唉,文笔有待磨炼磨炼,将就着看看吧。
秦南:再不更新就阉了你!
作者君:我是女的。
秦南:再不更新就上了你!
作者君:好啊,我要当皇后。
秦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