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变态
医生给俞暖上药的时候,祁渊拧紧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你轻点!”
“你这只手太用力了!”
“心碰到她的伤口.......”
医生:“......我已经很轻了!”
可是祁渊根本就不管这些,“你没看到她很痛吗?你快一点!”
医生:“......”
俞暖看祁渊紧张慌乱的样子,她忍住痛,咬着牙,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呼痛。
她看得出来,祁渊现在的情绪太紧绷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于是她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抱紧他,深呼吸一口气,轻声安慰他,“大宝贝,我没事……嘶……”
食指中部有一点破皮,沾了药水的棉签扫过,刺激裸露在外面的皮肉,生疼,俞暖一时没忍住,溢出一声痛呼。
祁渊的脸又绷紧了几分,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转头看着医生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医生摇摇头,“不用。”
上好药,、医生拿出纱布给俞暖包扎,“手要好好养着,按时吃药,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这只手,千万不能碰水,要定期换药......”
终于给姑娘上好药,医生推开门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里面气压太低,刚刚那个男人太紧张了,弄得他也很紧张,都不敢用力呼吸,就怕男人皱着眉让他轻点。
那姑娘的手并没有伤到里面,只是她皮肤太嫩了,看着有点恐怖而言。
不过药水碰到伤口的时候确实很疼,可是她几乎都没有叫出声。
倒是那个男人,一脸的心疼,从头到尾情绪都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伤的是他呢!
看他这么在乎怀里的女生,始作俑者应该会很惨吧.......
医生想得没错,范嘉嘉确实很惨。
医生走后,俞暖有点受不了自己这一身,她想洗个澡,可是祁渊想着刚刚医生的话,有点不放心。
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挨不过姑娘的坚持,只得阖首同意。
他对俞暖还是放心不下,碰水伤口易感染,会造成二次伤害,痊愈得会更慢。
于是他把正要往浴室走的俞暖压坐在沙发上,不顾她的反对,一个电话把袁媛叫了下来。
袁媛本来很奇怪,俞暖特意来找祁渊,月黑风高,本应该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最好时候,祁渊为什么会突然给她电话。
可是一听到俞暖受伤,她马上挂了电话,从楼上赶了下来,也不管这大晚上的,一个女演员孤身走进投资商的房间会引起多大误会。
袁媛敲门的时候,祁渊正在整理姑娘的东西,刚把她的书包捡起放在沙发上,门就被敲响。
祁渊看了俞暖一眼,走过去开了门。
“暖暖呢?”袁媛一进来就急乎乎地问,祁渊什么也没,只是伸手指了指沙发。
袁媛没管祁渊,加快脚步走向俞暖,看着俞暖被包扎得像包子一样的手,心疼地问:“暖暖,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和俞暖从一起长大,两人性格相反,俞暖乖巧,她风风火火,性子急,像个汉子。
在她的记忆力,有俞阳管着护着,俞暖很少受伤,俞暖很怕痛,所以那些危险系数高的活动,俞暖很少参加。
不像她,像个野子,到处野,身上的伤疤倒是不少…….
俞暖眼睛红肿,冲袁媛摇摇头,“我没事。”
看着特别的可怜。
袁媛更难受了,在俞暖身边坐下,抱住她,心翼翼的托着她的手,吹了吹,“哎呦~像包子一样,我们暖暖真可怜,这被俞阳知道,他会炸的吧.......”
俞暖:“......”
祁渊走到俞暖身边,蹲在她面前,抬手摸了摸俞暖的脸,暖乎乎的。
“你先和袁媛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见俞暖点头,他又转头看向袁媛,“你......”
袁媛见祁渊看着自己,她马上举手表态,“我一定会照顾好暖暖的,你就放心!”
可就算袁媛这么保证了,祁渊也还是很不放心,他开口叮嘱道,“她的手伤的不轻,你帮她脱衣服的时候,你动作一定要一点。”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她的手碰到水。”
“东西我已经让人送了,待会儿应该就会送过来了......”
祁渊难得这么啰嗦,了很长一段话,最后以“麻烦了”三个字结尾。
袁媛:“......”
她除了点头之外,已经不知道要什么了,可能是因为祁渊蹙着眉,语气又太过严肃,她突然就有点紧张。
就怕待会没做好,伤了这朵被祁渊捧在手心的花花......
见袁媛点头,祁渊才稍微放心了一点点,他把视线又重新转回到了俞暖的脸上,俞暖冲他笑,想安慰他。
祁渊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疼惜地在她眼睛上印下轻吻,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祁渊温柔心的样子,让俞暖几乎要忘了手上的痛感,看着祁渊离开的方向,她脸红彤彤的。
门被关上,袁媛收回视线看向俞暖,伸手指了指大门,“啧~祁渊这是......这是把你当残废了?”
俞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受伤的手拿起旁边的抱枕,就朝袁媛砸了过去。
“你才残废了,还有没有点爱心了!”
袁媛接住抱枕,抱在怀里,笑着和她开玩笑,“我们祁夫人这身手不是挺灵活的嘛!”
俞暖:“......”
看在“祁夫人”三个字上,她就不和袁媛计较了。
“我暖暖,你家大宝贝怎么把你当豆腐做的似的,一点点剐蹭,他就紧张心疼成这样啊!”
俞暖笑着摇摇头,没话。
她总觉得祁渊的情绪有点不对,他的情绪太过紧绷了,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这种感觉,她也不上来......
俞暖没话,袁媛难得也沉默了下来。
她刚刚其实有点被祁渊吓到,她印象中的祁渊是一个沉着稳重,情绪内敛的人,一直温温和和的,看起来没有脾气的样子。
这样的人好相处,可是也很难相处。
无论喜怒哀乐,他永远都是那个表情,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会表达情绪的人,看起来再怎么温和,那也是一种冷漠。
当你想要一点情绪上的反馈的时候,发现他的无动于衷,你会觉得很累。
心里的那种无力感,是战胜不了的。
所以她刚开始是有点担心俞暖的,俞暖就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和普通的女生一样,她爱笑,爱闹,需要人包容她,疼她护她。
和祁渊这么一个过于冷静的,甚至得上是冷漠的人长久在一起,太过压抑。
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期待的反应与回报,俞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祁渊不冷漠,也不是太过平静,情绪太过内敛,他只是对他觉得不相关的人这样罢了。
而他对俞暖,是完全不一样的。
全世界,只有你才是我的独一无二,所以你值得我所有特殊的对待。
我的开心,伤心,紧张,激动......全部都只展示给你看,我的心疼,我的温柔,我的疼惜也全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想想就她觉得很浪漫,这种感情很让人心动。
袁媛支着下巴叹了口气,“哎!”
“暖暖,你你就是早上出门赏个秋景,这么就运气这么好,捡了个大宝贝呢?”
俞暖闻言,转头看了袁媛好一会儿,袁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也没发现她的视线。
良久,俞暖突然问道,“怎么?球球也想谈恋爱了吗?”
也许是家庭的原因,她知道,袁媛对谈恋爱这件事,其实是有点排斥的。
俞暖的话落音的一瞬间,袁媛脑海里闪过的是枕边放着的蓝色千纸鹤,和那句带着淡淡祈求语气的话:
“你理理我好吗?”
即将进入冬天,荒原上的杂草却开始肆意疯长,袁媛有点慌乱,她晃了晃脑袋,转头看向俞暖,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球球不想谈恋爱,球球只想去楼下捡个有猫大宝贝拐回家......”
俞暖:“......”
沟通障碍阻止了两人和平友好的交流,俞暖在心里双手合十,告诉自己:love and peace。
祁渊出了房门之后,直接去了走廊的另一端。
房间里的人像是在等他,他才敲了两下,房门就被开了。
祁渊进了房间,面无表情在沙发上坐下,冷眼看着一看到他进来就跪坐在地毯上,哭的梨花带雨,连妆都哭花的女人。
心里滋生出莫名的快感。
他不是傻子,他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人心是什么,他比谁都懂。
就算是到了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还表现得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外套自肩上滑落,她却毫无反应,眼睛里雾蒙蒙一片,无比可怜地看着自己,企图勾引自己,让自己放过她。
真是不辜负她演员这个称谓啊!
祁渊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冷冰冰地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祁渊突然发声,范嘉嘉抖了一下,然后抽泣道,“祁先生,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祁渊听了她矫揉造作的声音,忍不住皱眉,他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话,看着死性不改的范嘉嘉,他嘴角溢出一声轻笑,身体微微往前探,更靠近了范嘉嘉一点。
修长苍白的手指拖住自己的下巴,用最冷漠的声音,缓缓开口,“你不,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着,他朝范嘉嘉勾了勾手指,如玉的清俊脸庞,嘴角明明带着笑,可是看着却依旧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模样。
眼神幽深,眼底沉寂漆黑得看不到一丝波澜。
范嘉嘉害怕地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往后移了一点点。
祁渊看着她后退的动作,眼里的阴郁更盛了几分,刚刚上扬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范嘉嘉依旧不敢动,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了。
刻意忽视祁渊之前的可怕,刚刚还心存侥幸的她,这回是真害怕了,也是真后悔了。
祁渊的神情与动作不正常的让她恐惧到了极致,她宁愿面对一个怒气冲冲,大喊大叫的人,也不愿面对一个满身阴郁,明明在笑,可眼神却冷冰冰的人。
她现在才幡然醒悟,白日里淡漠如清风明月,脾气温和如山间泉水的人,其实是她招惹不起的魔鬼。
可是已经晚了......
见范嘉嘉不肯动,祁渊也没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坐直了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自己的袖扣。
修长的手指握在臂上,缓缓推高衣袖,衣袖堆叠在他臂弯处,露出精健是手臂。
专注到旁若无人的动作,看着十分优雅,赏心悦目。
范嘉嘉见此,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挪着腿往后移,看着祁渊,瞳孔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惧。
瘫软在地上的人,像是狼狈的猎物。
祁渊心里,漫上一丝变态的兴奋,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朝不断后退的女人靠近。
这个时候,动作越慢,就越是折磨人,凌迟的害怕和恐惧感,他比谁都懂。
那些年的日日夜夜,他就是这样过来的,那些人,就像现在的他这般,看着狼狈的玩物瘫在地上瑟瑟发抖,以此来满足自己内心的变态欲望,发泄积郁在内心深处的情绪。
站在一边的吴助理看着祁渊的动作,瞳孔狠狠地缩了一下,这样的祁先生超出了他的认知。
老板并没有和他祁先生还会变身啊.......
祁先生这不会是想直接动手吧!对方的所作所为虽然很过分,可是再这么,她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
他该不该阻止祁先生,可是他阻止的话,祁先生的攻击对象会不会变成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阵头脑风暴之后,吴助理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选择,静观其变......
祁渊并没有向吴助理所想的那样,直接向一个女人动手。
他动的,是脚。
祁渊走到范嘉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问:“哪只手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