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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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子转身进入殿内。

    将方才皇后娘娘所言向皇上转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便先回宫了,吩咐奴才进来通报您一声。”

    本是处理政务的男子一愣,随即抬头,沉声道:“身子不适?”

    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不过德子还是回应了一声,便见皇上皱了皱眉,薄唇紧抿。

    片刻后,德子听皇上低声吩咐,“福顺,传太医去凤鸾宫瞧瞧。”

    福顺躬身应道,当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等花未前脚回了凤鸾宫,后脚便见福顺也跟着来了。

    吓得花未一颤,稍微稳了稳情绪后才缓缓询问:“福顺来是为何事?”

    福顺特意抬眸瞧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便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丝毫没有身子不适该有的状态。

    见状,福顺躬身道:“皇上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遂特意派奴才找了太医来为娘娘瞧瞧。”

    听闻只是找来了太医,花未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皇帝派他来宣布什么惩治的圣旨。

    可随后便又提了口气。

    她哪里有什么毛病?

    找了太医不就露馅儿?

    花未笑了笑,委婉拒绝,“一点病罢了,不用劳烦太医。”

    福顺道:“皇上担心娘娘,所以奴才来之前便已经派人去了太医院,此时太医已经到了凤鸾宫。”

    闻言,花未无奈,只得由着太医把脉。

    宫里的太医就是这点好,哪怕是没什么毛病,但若是贵人有毛病,怎么也得把出个毛病来。

    不然,就是医术不佳。

    此时,太医在仔细为花未把脉后,便道:“皇后娘娘只是略感风寒,待臣下去为娘娘开一副方子即可。”

    花未挑眉,还真有了毛病,不过倒也正如她意。

    于是,福顺便带着皇后娘娘略感风寒一词回了承乾宫。

    把脉的时候如意,不过太医的方子还是开了,药还是有的。

    刘嬷嬷哪里知道花未内心的九九,太医既然都了娘娘是感染了风寒,那必然是感染了风寒。

    再想到娘娘今儿的确在外淋了雪,当即便熬了药,端到了花未跟前。

    生怕分毫耽误。

    垂眸瞧着眼前黑乎乎还带着一股怪味的汤药,花未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屏气凝神,看向了刘嬷嬷。

    “放在桌子上吧,待凉了喝。”

    闻言,刘嬷嬷当真放去了桌子上,不过却还是了一句,“娘娘,药得趁热喝,别放太凉了。”

    花未连连点头,另一边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知晓娘娘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想要休息一会也是常理,刘嬷嬷退的倒也干脆。

    于是,众人便都退了出去,独留花未在殿内。

    待殿内空无一人之后,花未这才起身,端起那碗被刘嬷嬷放在红木雕花桌上的汤药走去了隔间摆放的花瓶处,倒了进去。

    这是花未惯常的手段。

    想当初刚进入这副身子的时候,也是每日要喝这黑乎乎的汤药,花未都已经不知了多少次自个儿身子无事,奈何刘嬷嬷和香兰就是不放心。花未无奈,只得每次将药瞧瞧倒在了花瓶里,第二日处理干净。

    不过想着如今凤鸾宫宫人多了,花未自己处理目标太明显,便想着海机灵,等会儿让海拿出去处理了。

    哪知,没一会儿,花未还真来了睡意。

    当即便躺在床上休息去了,一觉便睡到了酉时。

    冬日的天黑的早,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花未悠悠转醒,意图起身,却发现身子有些软。

    花未叹气,肚子空空的,饿了身子都没劲。

    看来该吃饭了。

    一边想一边使劲儿起身。

    花未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外殿烛火通明,格外光亮。

    有些晃眼,花未闭眼抬手挡了一会儿,这才睁开。

    待睁眼后,率先映入花未眼帘的是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些许模糊,不过那人依旧微沉的面色却给了花未一个警钟。

    花未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忙是闭上眼又睁开,揉了揉眼。

    半响后,花未惊呼一声,转身便退回里屋,关上了门。

    天呐,皇帝都跑来凤鸾宫等着收拾她吗?

    花未的心脏砰砰跳,仔细回忆是不是她看错了,还没等回忆出个所以然来,她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敲了。

    得了,这下也不用回忆了,花未确保她没有看错。

    因为皇帝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开门。”

    敲门声只响了一声,他便没有再敲,花未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漫不经心却又不容置疑。

    花未做贼心虚惯了,方才虽然下意识的跑了进来,此时却又些后悔。

    跑进来做甚,她就十万片,他还能治她的罪?

    他不是也命人砍了树才数清楚了吗?

    那她看着数有误也正常。

    花未有了底气,当即便转身开了门。

    房门一开,花未便瞧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脏一颤,花未笑了笑道:“皇帝哥哥,你怎么来了?”

    后者并未回应,只定定地看着她。

    眼眸微沉,被这么一双强势的黑眸注视,花未的心态哪怕再怎么强大,此时有些心虚。

    半响后,花未抿了抿唇,主动开口,“我那日数的就是十万片。”

    花未继续道:“如果皇帝……”

    话未完,一双大手突然抚上她的额头,花未一愣,嘴里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呆呆的看着他,便听他道:“不是略感风寒?”

    嗓音低沉,龙威强势,此时还夹杂着一丝薄怒。

    身后的福顺一颤,不知该作何回应,太医的确的是略感风寒。

    何况他午时瞧着皇后娘娘的脸色也还挺好?

    邵宸皱了皱眉,薄唇轻启,“传太医。”

    福顺不敢逗留,忙退了出去传太医。

    花未怔怔地看着他,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他的意思。

    他不会以为她真的生病了吧?

    花未暗自猜测,所以他其实不是过来兴师问罪而是过来探望她的?

    这么一想,花未便突然觉得自己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未笑了笑,决定解释清楚,“皇帝哥哥,其实……呀!”

    话还未话,花未便惊呼出声,因为面前的男子突然横抱起了她。

    鼻息间突然传来一股清香,是承乾宫里的味道,花未嗅了嗅,顿觉舒爽,他的怀里格外的暖,花未在缓过来了后便主动抱上了他的腰身。

    直到已经到了床铺,花未还不放手,头顶传来了他的低声。

    “松手。”

    花未眨了眨眼,“不松。”

    有本事抱就让我抱个够。

    邵宸睇着她,女子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娇唇微张,双眸却依旧灵动。

    瞧她这般有活力,若不是那通红的脸,他或许也察觉不出她身子有哪里不适。

    邵宸抿了抿唇,挂在怀里的某人娇蛮无奈,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气氛僵持,良久后,邵宸率先泄了气,眉眼里透出一丝无奈,他竟然拿她没有办法。

    花未瞧他不话了,某只狐狸的趣味便没了。

    此时花未终于感受到身子的难受,没一会儿便松了手,邵宸将她放在了床上。

    花未躺了下去,感受到身子的无力,慢吞吞的道:“皇帝哥哥,我饿了。”

    身子好无力。

    邵宸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饿着。”

    两个字极其冷酷毫不犹豫。

    花未一愣,他不会是算以饿着她来惩罚吧?

    这可不行啊。

    花未决定挣扎一番,“皇帝哥哥,你不能饿我。”

    邵宸看向她,也不话,任由她嘴喋喋不休。

    便见她脸通红,话都还喘着气儿。

    “你都是命人砍了树才将树叶数清楚的,我那日就那么看着数能数十万片已经很不容易了。”

    花未脸真诚,她觉得她已经饿到头昏眼花了,身子越发无力,索性躺了下来。

    邵宸一言不发,并未回应。

    花未缓缓道:“我已经饿的没力气了,皇帝哥哥可否赏我口吃的?”

    面前的女子格外的钟情于吃,邵宸本是几分难看的脸色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缓和了几分,不过却依旧未搭理她。

    在花未话音刚落,便见太医走了进来,还是为花未上午把脉的那个太医。

    太医战战兢兢地为花未把脉,随后眉宇皱了起来,吓得一颤,怎么午时还是轻微风寒,此时便已经这般严重了。

    见状,邵宸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薄唇轻启,“如何?”

    太医颤颤巍巍收了手,跪在地上,“臣……臣午时为娘娘把脉都还只是轻微风寒,不知怎么此时加重了。”

    闻言,邵宸皱眉。

    一旁的某只狐狸还在道:“或许是因为我饿了。”

    太医本是极其恐慌,却被花未这话弄得一怔。

    花未此时已经昏的人事不省了,头脑发热,却还是要为自己的肚子争取一把。

    邵宸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随后道:“开方子。”

    闻言,太医松了口气,忙起身去了一侧开药。

    刘嬷嬷忧心,不停地擦拭花未额上冒出的汗液。

    香兰在一旁换水。

    不过邵宸此时却已经不在那里坐着了。

    起身站了起来,走去了屋子的另一角。

    皇上的踪迹殿内的人自然时时关心,此时便见皇上突然起身径直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看见皇上提起摆放在隔间的花瓶,往地上一丢,一声巨响在殿内响起。

    同时,众人瞧见,在花瓶碎裂的同时,地面上溅起了不知名的液体。

    花瓶的碎片上还残留着未飞溅在四周的液体,黑乎乎的,让人不难猜是什么。

    皇上面无表情,薄唇紧抿,身上的气息恐怖。

    见状,殿内的宫人们猛地跪了下来。

    刘嬷嬷和香兰也跪了下来,眸色十分震惊,为何花瓶里会有汤药。

    难不成……

    刘嬷嬷后悔自己没看着娘娘喝药。

    此时,邵宸注视着脚底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碎片,里面的液体洒落在四周,地面上被侵染着一道道的痕迹,格外刺眼。

    很好!

    邵宸脸色铁青,嗓音冰冷,“传朕旨令,凤鸾宫所有宫人杖责二十。”

    闻声,宫人们身子一颤,却又不敢求饶。

    一语落下,床上的人突然哼唧出声,却又并未清醒,邵宸缓缓侧眸,睇着她脸上微蹙的娇眉,微微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