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鬼神之说!
震远公司的魏总到访很是让人意外,尽管社氏与震远有过合作,但两人从未有过交集,这些事宜社夏炎都是指派专人去洽谈的。
但来者是客,总归以礼相待。社夏炎的秘书见魏总脸色不佳,送来一杯咖啡时又送上一些点心,但此时此刻的魏征显然无竟饮用,甚至连最基本的道谢都没有。
社夏炎抬了抬手,示意秘书等下不得扰。
秘书离开时给关上了门,这时社夏炎才沉声道:“吧,找我什么事。”
魏征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神采奕奕的社夏炎,他无法将这样的社夏炎跟七脑子中满脸颓废心灰意冷的社夏炎联系在一起,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少了一条腿。
魏征强迫自己镇静,“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给我公司投资。”
当时一身外债外加官司缠身的震远公司根本不值得这样的大亨伸援手。
社夏炎瞟了魏征一眼,老实他并不待见这个人,尽管现在的震远公司在他的领导下有了今非昔比的成就,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看不起这个所谓的杰出青年。
“你怎么不问叶七为你做了什么?”社夏炎啜着咖啡优雅得皇室的贵族,轻蔑的语气却令人不禁要问对面的青年都做了些什么。
魏征果然身形一震,尽管已经想到什么但呼吸还是瞬间就得急促:“他……做了什么?”
社夏炎放下咖啡杯,眼神一厉长期上位都发号司令的威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饶是魏征也觉得倍感压力。
“我虽然断了一条腿,但叶七却救了我一家三条性命,我这人不爱欠人人情。叶七到我病房时我承诺尽我所能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社夏炎顿了一下,双眼如刀锋利望向魏征,接着道:“他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投资震远公司。”
魏征再次攥紧,身体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麻木地痛。
社夏炎道:“我当时问他为了什么。”
魏征猛地抬头,如窒息般望向社夏炎,好像社夏炎既然要的话会成为他赖以存活的空气。
“他。是为了一个人。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魏征紧攥在一起的手蓦然松了,但社夏炎的话好像并没有给足他空气,要不然为什么连呼吸都像刀割般痛彻心扉?
魏征走了。临走时社夏炎,你配不上他!
就连别人都知道的事实,就他这个当事人蒙了心智。
窗外下起了雪,魏征麻木地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犹如行尸走肉。雪下得不大,今年的第一场雪,却冷得刺骨。
风撩开魏征并不厚实的大衣,雪花着卷往他脸上拍。被魏征呼出的气息融化,或是粘在他发稍外套凝结成晶。
当魏征站在天翔实业公司大门时已是一身狼狈。
前台有人认出站在门外的魏总通知了黄总,黄铜并未亲自出迎。只是让秘书把人请上来。
窗外的雪好像下大了,黄铜办公室却温暖如春。就连那两盆盆景松都绿色盎然,让人感觉不到室外的严寒。
魏征向黄铜的秘书要了一杯水,像渴极了般三口两口就喝完。
黄铜比起气势逼人的社夏炎可畏亲切和蔼,寒暄的客套极尽商人的那种虚与委蛇。
平时魏征是看不起这样的虚伪做作的人,但此时此刻竟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黄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投资我的震远公司?”
黄铜一愣,脸色微变,尽管脸上还有笑意却失了原先的那股意味。
“恕黄某得罪,投资你的震远公司不是我的决定。”当时的震远公司根本不值得他花费金钱去投资。
魏征轻愣,忙问:“不是你的决定,那……”
“是我父亲的意思,你也见过的老爷子,是他决定给你的公司注资。”
魏征越发地不解,他跟黄老爷子也只是一面之缘,虽然常听七念叨起来,但也只是口头上的认识,为何只有一面之缘的黄老爷子会……
这时黄铜继续道:“老爷子是看在七的面子上给你投资的,他他怕了这子的耐性,那么热的天在他四合院前一坐就是三天,非要拿七叶甜品屋跟甜品基地做的抵押,要求老爷子拉你一把,最后在门口晕了过去还是老爷子家的保姆看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魏征闭上了眼睛,黄铜完这些之后再也没过其它,虽然并没有像社夏炎一样直接,他配不上七,但那淡淡的眼神已明一切,甚至比社夏炎的话更能痛击他的心。
他的七为了他陷入低俗的公司把自己全部的家产沦作抵押,为了什么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就在七忍饥挨饿在黄老爷子门口一坐就是三天,最后还把自己累倒时他却在跟翁琪蕊谈论相亲的事宜……
他甚至埋怨过,在他陷入危机时七为何都没有出现,哪怕只是仅仅留在他身边跟他话都可以。
他还记得突然看到身穿病号服的七出现在家里,魏征心里不是没有一丝震撼,眼看着家人跟翁琪蕊的父母联着给七难堪当时魏征真的想拉起七的手冲出这牢笼一样的桎梏,可他……却步了。
谁也不会知道那一晚,就在他订婚的前一晚七约他出来,他记得当时七恳求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可他没有,他自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哀的人,被最爱的人背叛,现在想来,他才是全世界最可悲的人,亲手把对他最好的、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推开。
七不是一次地向他解释重生这件事,可他当时鬼迷心窍只认为不过是七为自己开脱不堪事实的胡编乱造,他真的真的……一次都没有相信过七。
真相往往是最伤人,也是最残忍的!
当时七他死过一次,是从医生楼顶跳下的。再醒来时回到了十年前……
跟监狱里的罗三少的一样。
可他当时又是怎么回应的?
叶七,你醒醒好不好?
利用这种鬼神之就可以轻易把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吗?
叶七,就算你是为了我才跟那些老总上床,那你也应该事先过问我一下,你用这种方式得来的钱,会不会脏了我的手。
是的,当时的他就是这样的。
然后。他看到七笑着取下那枚他亲手为他戴上的黑钻耳钉。痛快地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用着力透纸背的力量。
直到那一刻,魏征才觉得他跟叶七的关系真正结束。像一场交易般,在七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最后一笔,也就此宣告两人的缘分断了。
夜已深,魏征开着车子在这个快节奏又冰冷的城市漫无目的地行驶。去了他们一起认识一起成长的学校,去了那家酒吧。去了那间早就不存在的房子,想着那一台无意间抽到的一等奖电视……
还去了七上过班的那家咖啡馆,还有现在上班的圣安医院,然后不知不觉竟来到七花了大价格装修的套房前。
他记得七为了凑那五千万把手里仅有的两套房子都卖了。心思一动魏征按响这家人的门铃,无论花多大的价格他都想把这套房子赎回来,至于为什么……他现在也不清楚。
门铃按了半晌却不见人来开。但看这干净到不见纤尘的大门魏征相信这是有人住的。
靠着墙,魏征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把魏征刚毅的脸熏得有些模糊。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不记得了,等到意识到上瘾之后就离不开了,刚开始是几天一包,现在是变本加厉,一天就可以抽完两包。
魏征深深地吸了一口,让烟草的辛辣味回荡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当他丢掉第五根烟蒂时电梯门终于再次开启。
“我都了不要浪费那些个钱,在屋烫上一盆火锅照样吃得饱。”
“妈~~”一个年轻的声音立即断,道:“哥了要带妈吃好的,您老的生日哥没办法回来给你庆祝,吃一顿怎么了?别那么舍不得钱,您俩儿子都会赚钱了,你总得给个机会就让我们表现一下嘛!”
“就是,哪有生日还自己忙活的?偶尔出去吃一顿这不是挺好的。”一个老人温和的声音也附和着。
“唉……”妇人一声长叹,情绪低落下来:“就是不知道咱七现在穿得暖不暖,这儿都下雪了,乡下地方更是冷得厉害,稍不留神都能冻下耳朵。不行,我得给你哥织顶帽子,围巾手套也要织,去年的样式都不时兴了,唉……也不知道我那孩子瘦了没?我们这儿吃得好睡得暖,就不知道你哥那儿……”
“唉哟妈——”勋的抱怨的声音拉得极长,在安静的走道上更显得娇嗔可爱,“哥都那么大了,你别老把他当孩子,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况且还有蓝大哥在呢,放心吧!”
勋着正算掏钥匙开门,刚拐过墙角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自家大门旁边,烟味扑鼻而来。
“诶,这不是魏征吗?好久没见了,你是来找七的吧,现在他……”
社姨看到突如其来的魏征显得很高兴,她知道这孩子跟七是同学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正要开口邀请魏征上家里坐坐却被儿子断未来得及出口的话。
“原来是魏总大驾光临,夜深两位老人需要休息,不介意的话有事我们改天再谈。”勋毫无留情地下着逐客令。
社姨跟叶叔看勋神色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对待七的朋友着实过份了点,社姨忍不住出声。
“勋,魏征是你哥的朋友,不能这样没礼貌。”
社姨轻声斥责却也在掂量儿子对魏征态度变化的背后原因,毕竟七在勋心中的份量她是最知道的。
勋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转过身跟叶叔道:“爸,你先带妈回房休息,记得让她吃完药再睡。”
叶叔看了魏征一眼拉着自家老伴回房,大门当着魏征的面磕上,勋跟门神似的堵在门口。
魏征看到勋以及社姨叶叔出现在这里已经很惊讶,听到勋叫叶叔爸更为惊讶,在他不在的时间里都错过了什么?
“你们住这里?”尽管心里讶异非凡但魏征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勋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审视了一下眼前衣冠楚楚手上戴着劳力士腕表的魏征,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魏征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崭露锋芒的勋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个七认下的弟弟从未接受过自己,但自己又何曾承认过他。
魏征沉声道:“本也算去找你的,这样也好,七……他在哪里?”魏征去过医不平凡却得到人并不在那里上班。
勋冷冷一笑,不客气道:“你来找我哥干嘛?”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
“他在哪里?”魏征一急声音徒然增大。
勋丝毫不惧,因为身高的原因反而跟痞子似的仰起头:“无可奉告!”
罢七就要开门进屋,不料却被魏征制住手腕不得挣脱。
“姓魏的,看我哥的面子我勉强称你一声魏总,你要识相点就给我滚远点,永远都别出现在我哥面前。”勋表情异常凶狠,用力一挣,魏征反被带着踉跄一步。
魏征垂下眸,对勋的咄咄逼人并不在意,再次问道:“他在哪里?”
勋早就看魏征不顺眼,哥哥跟这人分手勋虽然心疼自家哥哥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他的哥哥为了这人付出太多,而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珍惜,现在后悔了吗?哼……知道现在后悔当初干嘛去了?
再次按住门把手,勋算进屋,这个男人的嘴脸他一眼都不想多看,就在这个时候魏征突然开口。
“勋,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告诉我七他在哪里?我会尽力补偿的。”魏征低下头言词极尽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