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卓死长安变
董卓的死,来的那么突然。
朝堂上的百官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让他们恐惧万分的董卓就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董卓那狰狞的面容,和胸口涌出的鲜血,朝臣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吕布握方天画戟,目光凝重的看着已经死在自己面前的董卓,默然无语,脸上的表情极为的复杂。
有喜悦,有恼怒,有后悔,有遗憾,总之心里的苦楚也只有他吕布一人知道。
“董卓贼子死了!终于死了!”
坐在龙椅上的汉帝刘协看着董卓那一动不动的尸体,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汉帝刘协止不住全身颤抖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请保重龙体,如今这场消灭董贼的计划还没有结束,董贼下的余党如今还在长安城内,理应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铲除!”
王允看着那少年天子嚎啕大哭的样子,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便缓缓的向前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汉帝刘协恭恭敬敬的道。
“朕,现在也有些疲乏了,这些事就暂时麻烦司徒!”
汉帝刘协轻轻的用自己的衣袖擦干了脸上沾满了泪水,看着底下的王允有心无力的道。
王允看着汉帝刘协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整理了自己身上的龙袍,向着内宫离去,眼神中充满一丝自得,语气装模作样的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陈仪看着天子离去,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脸上带着喜悦笑容的王允,最终悄悄的跟随汉帝刘协离开。
董卓死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另外的开始。
从此朝堂上将会多出一名独揽大权的老臣王允,或许他不会像董卓那样蛮横无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王允也成为了像董卓一般的存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子依旧是天子,没有了董卓的压迫,不过在王允和这群世家大族的掌控下,权力永远落不进他的中。
王允看着汉帝刘协已经离去,面色带着得意的笑容,缓缓地走到了原本属于董卓的位置处。
看着百官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王允面色从容的安排了下一步的动作。
长安城依旧如往日一般的安静,可在这宁静之下,是一场新屠杀的到来。
司隶校尉府,作为城中掌管军队的军事要处,防备却是极为森严。
如今的长安城之中有三股力量。
第一支力量,是董卓的嫡系部队西凉军,当然这一支部队只是一部分,但实力依然不容觑。
与其西凉军队相抗衡的另外一支军队则是吕布所拥有的并州军。
并州军实力强悍,比起西凉军依旧不落下风,以至于当初丁原拥有并州军时,董卓可对这支军队极为的忌惮。
而最后一股势力也是这三股势力之中最为强悍的军队,那便是京都的本部军队,如今暂时由司隶校尉府掌管。
董卓便是依靠自己下的西凉军和这股京城本来的城防军,抑制了并州军,才能安然坐稳长安城,高枕无忧。
毕竟吕布若是想带着并州军造反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光对付西凉军就已经是半斤八两,更不要司隶校尉府中精良的军队。
而今天司隶校尉府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府邸中,董卓的侄子董旻一脸淡然的坐在位置上喝着美酒,极为享受着如今的生活。
董卓膝下儿子早逝,如今董卓的子侄之辈中,就属董旻和董卓的血缘关系最为亲近。
本以为有这样厉害的叔父,董旻以为自己在长安城之中可以横行无忌。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在半个时辰前自己的叔父却已经死在了朝堂之上。
“将军,皇甫嵩将军带着一部分人突然冲进我们校尉府来了!”
就在董旻享受着花天酒地时,一道不好的消息传到董旻的耳朵里。
董旻急忙从自己的位子上起来,醉眼迷离的看着一旁的心腹,吞吞吐吐的道:“皇甫嵩!他人呢?”
“我在这呢?”
就在董旻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只见一道声如惊雷的吼声突然响起。
老将皇甫嵩穿上了差不多一两年没有佩戴的铠甲,拿着佩剑,面色凶狠的带着下一群蓄势待发的士兵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皇甫嵩,你这个老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要是我叔父知道了,必然饶不了你!”
董旻喝得已经是烂醉如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皇甫嵩,不由脸色一红,直接张嘴对着皇甫嵩破口大骂。
“给我拿下此人!”
皇甫嵩冷眼望着那醉醺醺的董旻,冷哼一声,直接了当的对着身后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董旻还没有清醒,就直接被皇甫嵩的下士兵直接控制住了,就连一旁的心腹也被抓住。
“皇甫嵩,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要见我叔父!”
董旻看着自己被抓了起来,不由的挣扎起来,过了许久董旻发现根本挣扎不脱控制,顿时面色气愤的大吼道。
皇甫嵩倒也是气定神闲,慢悠悠拔出宝剑,面色严肃的对着董旻道:“呵呵!既然你想要见你的叔父,那我就送你一程!”
而就在皇甫嵩刚刚准备动的时候,突然府邸之外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士兵,将整个房间包围起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快放开董将军!”
由于皇甫嵩背对着,这士兵的长官并没有看清皇甫嵩的面容,当他看到被控制的董旻,极为沉重的喊道。
“呵呵,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今日你休想离开!”
董旻看着司隶校尉府的士兵包围了自己的房间,顿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有恃无恐的对着皇甫嵩道。
“本将军,行事谁敢阻拦!”
皇甫嵩见此情形,将自己的面容转过去,看着走进房间士兵的长官,语气自傲的道。
那士兵见到皇甫嵩的真容,被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道:“属下见过皇甫嵩将军!”
皇甫嵩作为大汉成名已久的大将,后世又是汉末三名将之一,在军中的威严是极高的,虽然现在被董卓夺取兵权,但是他皇甫嵩军中的声望还在。
“你们这群废物,他趁作乱,还不将他给我拿下!”
董旻看着自己下的士兵还没有对皇甫嵩下,就在对方面前跪下了,顿时勃然大怒的对着那士兵吼道。
那士兵看着勃然大怒的董旻,在看着面前面容严肃的皇甫嵩,心里不由尴尬起来,语气极为为难的道:“皇甫将”
“我有天子诏书,董贼以下犯上欺凌,天子已在朝堂之上,就地正法,今天子下诏,诛灭董贼余党!”
皇甫嵩看着这士兵为难的样子,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诏书,严肃的对着此时在场的士兵诵读道。
这士兵看着是天子下诏书,再听董卓竟然被天子就地正法,这董卓势力大势已去,于是语气恭敬的回答道:“我等谨遵天子召令,诛灭逆贼!”
“不可能!不可”
董旻听到自己舒服已经遇害的消息,顿时整个人变得惊慌失措,还没有等到他回过神来,直接被皇甫嵩一剑斩杀,人头落地。
皇甫嵩解决了董旻,依靠着自己中的天子诏书和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很快就控制了司隶校尉府,并且将军队中董卓所派遣的将领全部斩杀清楚。
而司隶校尉这原本属于京城直属的军队,朝廷官员这一派终于从董卓上夺回了军队的控制权。
皇甫嵩解决了这一切,便带领着已经从归自己掌握的司隶校尉的军队,前往城中和吕布的并州军会合。
趁着董卓已经被诛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开,皇甫嵩和吕布直接带着军队杀崩城西的西凉军的军营。
西凉军刚刚得到董卓被诛杀的消息,正做好进攻皇宫得准备,只不过他们刚刚才准备好就被皇甫嵩和吕布两人带领着军队杀上了门。
虽然董卓下的西凉军极为的勇猛,但是并州军和中央军两只军队也不落下风,并且在人数之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再加上吕布的骁勇善战和皇甫嵩的指挥得当,西凉军直接被杀的大败,死的死,降的降,最终被打的不成气候。
随着中央军重归朝廷掌控,而长安城中的西凉军被消灭殆尽,这原本还危四伏的长安城瞬间恢复正常。
而董卓死亡的消息也在长安城之中传开来了。
得到这样消息的百姓,顿时如同遇到了过节一般的大喜事,纷纷出门相告,泪流满面。
而王允也当然不会放过董卓的家人,带着一部分的军队直接包围了董卓的府邸。
王允也是一个心狠的人,随着一阵杀戮,上到八十岁岁高龄董卓的母亲,下到董卓才刚刚十岁的哑巴孙女,董卓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一个都没留下。
而董卓的尸体,王允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直接命令自己下的武士将董卓的尸体丢弃在长安的闹市之中。
“呸!”
“死有余辜!”
“奸贼!”
百姓的骂声在大街上响起,看着大街上围观过来的百姓,王允默默的站在远处,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哀哉!痛哉!相国一去,谁人再懂我蔡伯喈!”
就在这辱骂声响满大街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哭喊声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董卓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朝服的白发老者,看着董卓那冰冷的尸体默默抽泣着。
“蔡邕,真是好不识实务!”
王允看着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老者,王允那一脸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愤怒。
这在人群之中哭泣,董卓的老者正是当今的大儒蔡邕,是学富五车的大学者。
王允起来和蔡邕的关系不错,不过现在的王允眼中却容不下这为董卓哭泣的蔡邕。
王允这次把董卓尸体放在大街上让人辱骂,就是突出董卓乱臣贼子,从而来抬高功臣的自己。
而蔡邕本就是声名鹊起的学者,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董卓,这不是存心和王允作对吗?
“去找人把蔡邕这个明辨不菲的家伙给我抓入大牢之中!”
王允用着怨恨的目光看着蔡邕,再看着那没有人敢碰的董卓的尸体,阴冷的对着下人吩咐道:“顺便派人假装平民百姓,用火把董卓的尸体给烧了!”
身旁的仆从听了王允的吩咐,立马离开前去办事。
而王允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蔡邕,挥了挥衣袖,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不久蔡邕直接以董卓余党的身份被士兵直接抓住大脑之中。
而长安城也有百姓出来在董卓的身上点天灯,用董卓身上的尸体的脂肪燃烧火焰起来。
董卓若是想到自己死后还要遭受这么大的罪孽,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瞑目。
幽静而朴素的院子里,伴随着阵阵沁人心脾的琴声,显得额外清雅。
不过很快这悠然的琴声戛然而止。
“什么?父亲被抓入天牢中了?”
亭子中,一位身材婀娜的少女,腿上放着一把古琴,那清秀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慌,激动的对着一旁的丫鬟问道。
丫鬟看着少女那不知所措的面容,无奈的点了点头。
少女名为蔡琰,字昭姬,是大学者蔡邕的女儿,也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文学家,当然她最为响当当的名字不是蔡昭姬,而是蔡文姬。
蔡昭姬本是卫仲道的未婚妻,不过三年前,蔡昭姬才刚刚嫁过去,没有成婚,卫仲道就英年早逝,而蔡昭姬也成了卫家口中那克命之人。
蔡昭姬本就是才华横溢的一代才女,那能受得这样的诽谤,结果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卫家,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董卓进入洛阳以后,蔡邕地位逐步上升,本以为时来运转,却没有想到董卓倒台以后,自己的父亲也受到牵连。
“莫非我真是他们口中所的克命之人吗?”
蔡昭姬听自己父亲入狱,心中可是极为伤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往事,语气有些悲伤的喃喃自语道。
蔡昭姬哀叹了几声,立马回过神来,毕竟自己的父亲如今还在狱中,做女儿的怎么能做事不管。
蔡昭姬稍作犹豫,便缓缓起身,将古琴放在一旁,快速做好准备离开了自家庭院中。
现在的陈仪倒是在内宫中和天子闲聊了几句。
汉帝刘协对于陈仪赞不绝口,保证明日的朝会上对陈仪予以重赏。
陈仪稍微的谦虚了几句,便和天子拜别,悄悄的离开了皇宫之中,向着大牢中走去。
大牢之中,被董卓所关押的叛逆之臣随着董卓被诛杀,这些人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陈仪走到原本关押荀攸的牢房,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陈仪也愣了一下。
或许荀攸已经暂时离开了自己,也不要为他而担心了。
陈仪感叹一声,缓缓的走入天牢外,看着天色已晚,打算改日再去荀攸的府邸拜访荀攸,服荀攸加入自己的下。
“文礼,怎么回来这么晚?”
陈仪回到客栈,当他打开房门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只见荀攸和戏志才郭嘉三人早就在房间里开始了饮酒作乐,而荀攸见陈仪回来,那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没想到都在啊!”
陈仪稍微一愣,顿时嘴角露出了笑容,连忙坐了过去。
郭嘉里拿着酒杯,极为放荡不羁的对着坐下的陈仪道:“文礼,你可不知道,这公达以后就要成为你的人了!”
“此言当真?”
陈仪得到这个消息,顿时面色变得激动起来,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淡然的荀攸,语气不可置信的道。
“如今我在这牢狱之中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后公达愿任凭文礼驱驰!”
荀攸面色倒是一脸平静,拿起酒杯对着陈仪行了君臣之礼,认定了陈仪为自己的主公。
荀攸在这牢房中差不多已经想通了,这天下已经乱了,暗示想要复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可能,而他则需要在这乱世之中选择一颗能让他依靠成为苍天大树的存在。
而经过多次的犹豫之后,荀攸最终选择了陈仪。
荀攸其实最先考虑的并不是陈仪,而是曹操袁绍等人,不过想了想,袁绍有自己的叔父荀谌辅佐,而曹操则有荀彧帮忙。
荀攸排除了多方面的因素,发现陈仪虽然如今没有自己的势力,但是却拥有着发展的潜力,而且自己和他关系交往密切,辅佐他也算是尽义气了。
“公达,能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是太好了,今夜不醉不归!”
陈仪开始还为荀攸事情而烦恼,如今看着对方主动投奔自己,顿时面色变得极为喜悦,举起酒杯对着荀攸道。
“文礼,这酒我会喝的,不过我有一言,请文礼谨记!”
荀攸而对方举起酒杯,嘴角露出淡然的笑容,语气沉稳的道。
众人看着荀攸有话顿时都停了下来,目光好奇的盯着荀攸。
荀攸看着众人将目光望向自己,眼神直直的盯着一旁的陈仪,面色严肃的道:“这长安是非之地,世家大族早已根深蒂固,文礼不可久留,当趁着这些时,另寻他路!”
陈仪沉吟下来,看着荀攸面容严肃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在长安城的这些时日,陈仪也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世家大族多是像司徒王允这样的老狐狸。
出谋划策或许不是他们擅长的,但是在政治内斗方面,他们可是一顶一的高,就连董卓这样强悍的势力也栽在他们里,简直是可怕的很。
想到董卓,陈仪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依旧,躺在床榻之上被五花大绑李儒,看着对方目光绝望的望着自己,陈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了对方。
“陈文礼!相国亡了?”
陈仪一扯开他口中的布,李儒就带着沙哑的语气对陈仪问道。
李儒刚刚看到被抓住的荀攸出现在这里,就知道恐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无可挽回了。
“嗯,董卓被吕布所杀!文优先生!这些都是命数!”
陈仪看着李儒的目光紧紧的望着自己,面色极为平静的对着李儒道。
“哼!你杀了我吧!”
李儒在对方嘴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原本那充满期望的眼神顿时空洞起来,面容绝望的对着陈仪道。
陈仪看着这一脸求死的李儒,迟疑了一下,面容带着惋惜的道:“文优先生,你有惊天伟地之才,就这样死了,难道不可惜吗!”
“如今相国已经死了,这天下再也没有资格,让我能效忠的人了。”
李儒看着用惋惜目光盯着自己的陈仪,脸上带着悲伤的感叹道。
陈仪看着李儒这个模样,有些头疼起来,正准备好好劝这位谋士为自己效力之时,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
“文优先生,得罪了!”
陈仪不由分的直接将布简单粗暴的塞入李儒的口中,李儒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不出话来。
而陈仪在李儒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缓缓向着门口心走去。
“深更半夜了?请问你找谁?”
陈仪来到门口,看着门外那模糊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极为心翼翼的向着门外之人询问道。
“不知可是颍川陈文礼,文礼先生,妾身如今有要事相求,还望文礼先生能施以援。”
就在陈仪一脸警惕之时,门外传来了着急的声音,这声音婉转动听,就如黄鹂鸟的叫声一般,
女的,深更半夜有女的找我?什么情况?
陈仪一脸疑惑的看着门外的黑影,他万万没有想到是一名女子找自己。
“文礼,我们这些天不跟在你身边,你倒是学会沾花惹草了,也不知道门外是哪家的姑娘?”
郭嘉等人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戏志才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意味深长的对着陈仪道。
陈仪听着他们打趣的话语,倒也不生气,犹豫了一下,直接将房门缓缓的打开。
陈仪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蔡昭姬那满头大汗却又清美秀丽的面容,陈仪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的稍微失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