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期权
林玖站在8808的房间门口。
扣扣扣。
她敲了三下。
接着又整了整身上的皮草。
房门很快被开。
里面的人给她留了门,让她自己进来。
“要喝点什么,”周寒逍站在窗边,他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
“晚上喝的还不够尽兴吗,”林玖脱了身上的皮草,接过周寒逍递来的酒杯,“看来周大合伙人海量,”她的臀部抵着桌子,白藕似的手臂环绕在胸前,亮片的吊带根本遮掩不住月凶前的丰满。
像是迷离夜色中一只慵懒的猫。
周寒逍轻酌杯中的酒,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尾流下,没入了颈项中。
而浴袍松垮,根本遮不住他月凶前的壁垒分明与隐约的人鱼线。
“你也不差,”周寒逍回应着林玖的夸赞,“女中豪杰,”黄汤下肚,眼睛都不带眨。
林玖轻笑,“中文大有进步,还知道用成语了,”她放下手上的玻璃杯,迈着猫步朝着窗边的周寒逍走去,“周大合伙人,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了什么,”她记仇的很。
周寒逍也顺势放下了杯子,“哦,我过什么?”周寒逍偏着头回想第一次和林玖见面的样子,却一无所获。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你问我,我做哪个台的。”
周寒逍眯着眼,“是吗,”他都忘了。
“是啊,”林玖的手越来越嚣张,“坐台,在中文里,和站街一个意思。”她故意戳破。
“唔,”周寒逍抿了抿唇,“不好意思,”他无心冒犯。
“没关系,”林玖的唇贴近他,热气喷洒在他的颈侧,“记得给我好评哦,五星的那种。”
她的手心捏住他。
(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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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坐在床头,听见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她从床头的烟盒里抖落出一根细烟,就着床头的灯,给点了上。
烟雾缭绕。
周寒逍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他看见林玖嘴里叼着细烟,眼神迷离,手指青葱,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袒胸露乳。
而她的脸笼罩在薄薄的烟雾里,长发散乱,唇上的艳红被他啃了个干净。
“要来一支吗,”她嘴中喷出一口烟雾,朝着他问道。
周寒逍想起了之前看她抽烟的模样。
”她嘴中的烟燃了起来,她满意的眯起了上挑的眼眸,深吸了口烟,样子满足而饕餮。
而他还以为,这是根事后烟。“
而现在,她袒露着胸脯,坐在凌乱的床上,单薄的床单半遮半掩她妙曼的胴体,而她的唇间叼着一颗真正的事后烟。
像是来蛊惑人间的杜美莎。
诱惑着他变成石像。
周寒逍迈出双腿,他解开下腹的浴巾,接着抽走她口中的烟,在她的抗议声中,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口中没有腾空的烟雾被他如数的卷走。
而他还眯着眼叼住她的下唇。
磨心磨肺,权当做是对她的报复。
她轻吟出声。
”喂,我要去洗澡……“
”做完再洗,“他的把她从床上举起。
”你干嘛……“她惊呼出声。
他把她抵在落地窗前。
他掰着她的下巴,在她的耳畔低语,声音犹如一把刺人的玄刀,刮擦着她的琵琶骨,“看看这八十八楼的风景,”她睁着眼俯瞰整个上海滩。
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人间一片虚假的繁荣胜景。
但是却又让人贪恋着迷。
“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你的脚下,”他把她抵在落地窗前,她仰着脖颈,颈线悠长。
“你猜,今天又有多少企业活不过今晚。”他看着玻璃外的歌舞升平,暗指最近疯狂跌落的大盘股市,股市就是企业的风向标,私营企业式微,股市也一蹶不振。
反之亦然。
“不知道啊......”她无心思考这些问题,“快点.....”她快要到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恶意的报复,叼着她的唇,手掌摩挲在她的要侧,他低头一看,发现她的要线上纹了一串纹身。
光线昏暗,他一时竟没有看清。
事后。
周寒逍叼着烟靠坐在床头,他大赖赖的露出自己的腹肌与人鱼线,慵懒而惬意的享受事后的一根烟。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的光驱赶走了黑夜的清寒,日光即将侵占。
“要走了?”他挑眉看着面前的林玖。
“嗯,”她拢了拢半干的湿发,侧坐在床边穿着薄透肉的黑色丝袜,“不走留下来过夜吗,”她反问。
“呵,”周寒逍吐出一口烟圈,“我倒是不介意。”
他更不介意睡醒后再来一发。
“我介意,”林玖想也不想的道,“我还想在圈子里混,”她表明态度,这只是春风一度。
大家好聚好散。
女下属勾搭上男上司,这种事传出去后倒霉的还是她。
周寒逍点点头,公归公,私归私,两个分清楚后,都好。
“行,”他喜欢她的干脆利落,或者,当初能够一夜风流也是看中她的干脆利落,“下礼拜一你去找方晓,他会给你安排。”
聪明人话点到为止。
林玖听到后拉扯丝袜的手稍一停顿,接着她“嗯”了一声。
求仁得仁,这桩买卖她不亏。
“合作愉快,”她利落的拉开房门,临走前,她出口道。
而周寒逍回应她的,只是一口若隐若无的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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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林玖边上的王曼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周末还没过够呢就又要上班了......”她捂着嘴巴,眼泪都给了出来,“早上七点的会这哪里是人开的?”
外面的天还朦朦亮。
他们这些人起的比鸡早。
那些交易员这么早开会就算了,他们这些做风险的人这么早起来开会,讲求奉献精神的高尚情操吗?
无利不起早啊知不知道。
“没办法,谁叫股市九点半开盘。”
林玖的屏幕一边开的是今天各个行业的新闻,一边看着今天股市里的集合竞价,果然又是一片惨绿。
跟割韭菜一样。
“操,”王曼报了个粗口,“不过玖,你算是好日子熬到头了,调到陈初手底下,他操盘经验丰富,有他带你妥妥的。”
王曼有点艳羡。
今天早上的会方晓公布了投资部和风险部一系列的人员调动,林玖被调到了陈总监陈初的手下,阿敏被丢给了老王盯美股去了,老曹和Emily都没动,她想,这应该是周寒逍安排的。
好歹自己算是被领进了门。
“而且陈初手上增持了几个盘,估计有点忙不过来,所以一上来就让你单独盯一个盘,唉,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她瘫在座位上,满脸的羡慕。
仿佛能看见人民币冲着她招手,带着老虎机磬磬磬的响声。
林玖可不这么觉得,“盈亏自负,赚了是应该,赔了我就等着跟之前那三个人一样卷包袱走人,”林玖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单独分到一整个portfolio(投资组合)。
这就好比天上砸了个馅饼,但是馅饼太大了,你一口吃成了个胖子。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周寒逍授意的。
不过她转念又想,他那么忙,应该管不过来这种事。
“你们那边如何,”林玖熟练的开彭博机,又看了眼昨天美股的收盘价,嗯,还算正常。
“能怎么样,就更忙了呗,”到这里王曼就烦躁,“周寒逍改了我们的风险偏好,好多VaR值(风险值)和ES(expected shortfall预期短缺)都要重新模拟,就我们这么垃圾的服务器,还不知道跑到何年马月才能给我跑出来。”
到这里,她愤怒的敲击键盘,企图发泄情绪的不满。
VaR值还有ES都要用蒙特卡洛模拟进行成千上万种计算,计算量大,外加算法复杂,做一次模拟就要好多个时。
也难怪王曼耐心不足。
不过林玖才不关心风险部门的那些报告,她只关心每天的P&L(损益)。
事关她的生死去留。
不过她还没在位子上坐多久,陈初就找人来叫人。
“老曹,你这么做太冒险了,”办公室里传来陈初非常生气的声音,“杠杆比例这么高,我们至少要对冲一下风险。”
“你这么做万一价格跌了就直接爆仓啊,救都救不回来,”陈初的声音略高,“这事儿秦政那边也能给你批通过?你在跟我放屁呢吧,”陈初单手叉着腰,他手指戳着电脑屏幕,恨不得戳个窟窿眼出来。
“哎呀,陈啊你也太保守啦,这事儿我之前也做过的,别慌,我有消息的,”他突然降低了声音,凑在陈初的耳边,“保准保真。”
“我跟老秦都操作过好几次了,没一次失手的,这次消息准得很,你放心,”完老曹还拍了拍陈初的肩膀。
示意他放松。
“周寒逍那边知道吗,”陈初松了松领带,他总觉得这波操作太冒险,“裸卖空黄金看涨期权(naked short on call)这件事可不,你的持仓量那么大,最好跟他一声。”
陈初放弃劝老曹的心思,他看老曹根本不像是要收手的样子,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他报备了周寒逍没有。
若是最后真的爆了仓,赌错了方向,那好歹也不会牵累到他。
老曹摆了摆手,”陈啊,你这个人啊,就是木鱼脑袋,这种大事事都要去麻烦周寒逍,周寒逍会以为他雇了一群猪的,“到这里,他顿了顿,”放心好啦,等期权到了期,我们今年的业绩也就稳啦。“
老曹的轻描淡写,但是门外的林玖却听得一清二楚。
裸卖空黄金看涨期权(naked short on call),就是对黄金的价格看跌,若是黄金的价格下跌,如果杠杆是一比十的赔率的话,一百万的成本就可以赚上一千万。
但若是黄金的价格不跌反涨,那么不仅你的成本分文不剩,反倒要赔偿十倍的本金去填补杠杆的亏损与漏洞。
这也就是行业里所的爆仓。
一般而言,因为监管的要求,银行是不会做这一类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即使作为交易的庄家(teparty),银行也会用其他的衍生品对冲掉风险。
但是作为对冲基金,监管的力度则是大大降低,因此才会衍生出这么多的交易策略与套利空间。
而期权期货,也是金融中最基本的杠杆产品,通过对赌杠杆,一夜暴富或者瞬间破产,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白了,金融就是一个靠技术起家,运气暴富的行业。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赌的是输是赢。
只是裸卖空黄金看涨期权,但是又不做任何的风险对冲,就好比是在对赌边缘试探,一不心,就是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而老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要么他是有足够的本钱去对赌金融的涨跌,要么就是现在有了”内幕消息“。
显然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又是内幕交易,林玖咬了咬唇,她捏紧了手心,眼神暗了暗。
在金融行业,内幕交易的存在就好像是在高考里作弊一样,但是高考的作弊只有一次,而内幕交易却是持续的作弊。
这对场上所有的玩家都不公平。
而公正的裁判却迟迟没有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