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指鹿为马
张春贤眨着眼,伸指着那鱼,结结巴巴的:“这鱼,鱼,怎么就活了?!”
他不信。
谁都不信,因为没人看见鱼是怎么活的。
大家都沐浴在张春贤木之气的美妙感觉中,谁都没看桑海的动作。
张春贤上前一步,也不管自己的鱼是死是活了,弓着腰,紧盯着那条青色的花鲤鱼。好像要把刚活过来的鱼再看死。
“他偷偷的换了鱼了?”张春贤没抬头,这句话是问那仆人的。
虽然事实就在眼前,可张家少爷还是不能相信,这鱼是桑海医活的。
“少爷,他没换”,仆人。
“他怎么办到的?”张春贤终于抬起头来,不过不敢看桑海的表情,他想,对方一定是用自己刚才准备的猫戏老鼠的表情来看着自己。
张春贤不敢看桑海,他可是把话满了,赌注不仅有表妹沈晚晴,还有五万花币。
五万花币即使对张家这样大户人家,也算得上一笔大钱了。
还记得吗?一个花币就够最初来按摩馆给牛看病的老两口一个月的开销。
张春贤不看,围观者那是肯定在看的。
他们面面相觑,不仅是因为桑海这个按摩师竟然能复活鲤鱼,而是眼前的年轻人在不停的微笑。
于是,一个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在佛系按摩馆里,围观群众发现,比斗的双方,本来不被看好的桑海,居然赢了,但却微笑着,眼里似乎充满了对某种东西的情愫。
张春贤,这个东山城屈指可数的医疗星者,刚从东郡学成归来,本欲斩“情敌”于马下,现在却眉头紧皱,似乎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恼怒。
现在唯一活跃,就是那条自嗨的鲤鱼。
它上蹿下跳,蹦蹦哒哒。
它的兄弟,满身是针,不知死活。
“师父,别笑了”,还是高阳打破了这个气氛。
桑海回过神来,擦擦口水,见所有人看着自己,笑道:“不好意思,太高兴了。”
赢了五万花币,全家人的生活,都有保障了!
开启了医疗星者之路,又是条赚钱的好门路!
双喜临门。
桃花美人沈晚晴给自己招来了送财童子,得好好谢谢她。
沈晚晴正用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呢,还一眨一眨的,她两只握在胸前,似乎也在发呆,嗯,也在微笑。
她也想到了钱?
沈姐没想到钱,她从来没缺过钱,她花痴的样子是震惊后的表现,她现在想的是:我和桑海结婚,孩子一定很漂亮。
嗯,生病也不怕。
生孩子之前,需要一次次的
沈晚晴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因为想入非非,已经变为潮红色。
桑海没空理会沈晚晴,他要找张春贤兑现。
“张少爷,不好意思,我赢了,你怎么支付?我去搬还是你拿马车给我拉来?”桑海问。
五万花币,那就是五口袋,确实得用马车拉了。花币很重的。
“你作弊!”张春贤,他的心情和花币一样重。
“我师父怎么作弊了?!”高阳从惊喜里恢复,上前责问:“你们想抵赖不成?”
“那鱼就是你们换的!”张春贤没抬头。
高阳借着兴奋劲儿,忽然也不怕眼前的医疗星者了,他竟然敢冷笑:“题目是你出的,鱼也是你们带来的,现在输给我师父却想抵赖!拜托,就算你看不起我们第三等级的人,可话也得算数吧。”
“大胆!你个的下人,居然敢这么和我话!”张春贤抬出了自己身份。
高阳不觉一愣,他一贯的心谨慎又发挥了作用,怒而不敢言了。
桑海笑着把高阳拉回,他似乎遇见了事情的走向。
对方恐怕要这么做了
这时候,一直给张春贤端鱼的那个仆人话了。
“谁看见鱼是我们带来的?”他对高阳和桑海喊,然后他转向围观者,怒目而视:“谁能证明?”
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了。
“你们都看见鱼是张家的吧!”高阳躲在桑海背后。
没人回答。
高阳虽然胆怕事,可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抵赖和默不作声的人群,他忽然怒气上涌。
于是,他哭了。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高阳带着哭腔:“平时师父怎么给你们按摩的?今天有事儿一个个的都不言语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仆人笑着,他鼻子下有两撇胡子,眼睛炯炯有神,一副灵奸猾的模样。
然后这个灵的仆人对给桑海端盘子的那人:“张六,你之前看清楚了,是他治好了鱼还是换了鱼?”
张六一愣,他人还比较老实,可随即他看到了张春贤的眼睛,那双带着反败为胜的喜悦的眼睛,分明在告诉他,或者在告诫他,要怎么。
是的,张春贤再次看到了战胜桑海的希望,他也笑了,从成为医疗星者后,他再次感受到了身份的优越。
作为医疗星者,他在这里就要为所欲为!
“我,我刚才看错了,是这个按摩师换的。”张六断断续续的。
“那就明白了!”伶俐的仆人对张春贤:“少爷,这个人作弊!您不仅没输,还赢了!”
张春贤微微点头,终于转过头来,目怒凶光,对桑海:“你个第三等级的家伙,竟然敢在医疗星者面前耍诈,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他暗道张大真是个优秀的仆人!
桑海笑道:“输不起吗?”
张春贤的脸迅速由白变紫色,随后又变绿,他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诽谤将族,咱们到城主府!”伶俐仆人张大声叫嚷。
在乌托邦大陆的人类统治区,将族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是不容其他等级的人质疑的。
诽谤将族,这是个可大可的罪名,也许将族不予追究,或者送到城主府治罪,严重的可能流放或者直接杀头。
面对着颠倒黑白的张家人,高阳终于战胜了畏惧,他对围观者大声疾呼:“各位叔叔伯伯、街坊邻居,刚才张三可不是这么的,请你们给主持公道吧!我们没有诽谤,那是事实!”
面对高阳的疾呼,多数人都低下了头,张家的财力和势力,他们根本惹不起。
少数几人欲言又止,因为他们看到,张春贤和仆人们,都瞪着他们。
高阳霎时间觉得世间没有正义了,他几乎颓废的后退,坐在了地上。
伶俐仆人张大满意的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没诽谤?”
高阳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难道真的没有人站出来了?
难道面对指鹿为马的无耻,人们真就能睁眼瞎话?
不是的,有一个人开口了,再怎么犯花痴,刚才的动静也足以让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看诽谤的是你们!”这个有着桃花眼、柳绦腰的姑娘,大声呵斥张家仆人。
她就是沈晚晴,一个良心还没有泯灭的姑娘。
仆人一愣,这表姐竟然帮着外人?!
“表妹,我看你是神经了!”张春贤严厉的。
“哼,我看是你们神经了!”沈晚晴似乎带着愤怒:“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愿赌服输!输赢你心里没数吗?”
沈晚晴威风凛凛的目光扫过人群,这些人忽然觉得,沈姐的身影,瞬间高大起来。
张春贤的脸气的都绿了,指着沈晚晴,他胸口起伏,俊朗的面目变得可憎起来:“你”
他随时准备发怒,桑海发现,他甚至已经在积蓄星力。
看来沈晚晴的话,踩到了他的尾巴了。
桑海拉过沈晚晴,面对张春贤:“别着急嘛,不好,瞧,你的鱼死了。”
所有人顺着桑海目光一瞧,发现张大木盘里那条扎满了银针的青花鲤鱼,似乎在人们争论中消耗掉了最后的生命力,扑腾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而它的兄弟,张三端着那条鱼,此时似乎是为了嘲笑张春贤一伙儿,蹦蹦哒哒的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