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七夕甜蜜放送(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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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锦自从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从安偕粗暴的动作和嘲讽中,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变成了怪物,还用了三皇子安成静的身体,他占用这具身体的那天,正好墓宫来了一个奇怪的盗墓贼,这具身体也被成重伤,也许就是这样,真正的安成静才死了,换成了他。

    而安偕……也成了一个令他陌生的扭曲的男人。

    不过阿锦是可以理解的。

    安偕从那场战役中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失去了所有,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就连他们之间那场苦苦的感情,也用如此惨烈悲伤的方式落下帷幕。

    他报复了那些人,也用三皇子安成静的命给他们报了仇。

    可是安偕疯了。

    他曾经是个豪爽的男人,年龄虽然不大却有一身好武功,能征战沙场也能端起酒盏和一群糙汉子哈哈大笑随便指点天下和美人。

    笑就笑的肆意,怒就怒的直白。

    抗得住一国天下太平,守的住心中儿女柔情。

    他的男人,他的主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可现在……

    阿锦看着男人眼中的戾气,他被安偕拎什么玩意儿似的拎起,无法话也做不出什么动作,就被摔在了一处地面。

    阿锦狼狈的在地上滚出好远,幸好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双腿,但也没什么痛感。

    后背被人踩住,让阿锦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蹲下身粗暴的拽着他的头往冰凉的铜镜上面怼。

    镜子发出‘砰’的撞击声。

    安偕笑着,却没有温度,他:“宝贝来看看,你今天长什么样。”

    干瘪的面部皮肤被硬按着。

    阿锦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哪怕是久经战场的他,都被铜镜里面长满紫毛,皮肤干瘪的怪物吓到了。

    铜镜中的怪物连个人样都没有,肉没有几分,只有皮肤跟石蜡一样贴在骨头上,五官歪斜面部狰狞,不仅是个丑陋的怪物,还是个长了满身紫毛的丑陋怪物。

    看到阿锦被吓到的样子,安偕痛快的咧嘴,和他来了个‘合照’他:“呵呵,怎么?看了多少次还会被吓到?看看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啧。”

    他抓住阿锦脸上的紫毛,用力生生拽下去带血带肉的一把,放到阿锦面前让他看。

    “呵呵,好看吗?好不好看。”

    皮肉感觉不到疼,但心的位置痛的要死。

    不是因为这具身体,也不是因为安偕这么对他。

    安偕的暴戾和怒火不是对他发的,阿锦知道。

    他只是心疼,心疼他那个过‘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的男人,那个表面大大咧咧,潇洒快活,内心总带着一份温柔的男人被他自己生生逼成了这幅扭曲的模样。

    阿锦真的真的太了解安偕了。

    安偕不仅仅是在惩罚安成静,也是在惩罚自己。

    也许是他眼神中的心疼太过明显,安偕接触到他的目光忽然怔了怔,随后就是更加爆裂的愤怒。

    “谁让你这么看我的?想挑衅?!”

    阿锦挨了一顿,但是他没有反抗,他从就是安偕的仆,安偕是他的主,无论怎样,只要安偕不这么逼自己,能发泄出来就好。

    落下来的一脚踢到了他的胸口,阿锦终于感觉到了痛苦,但他的目光柔柔的看向安偕,他想:安偕,我回来了。

    可嘴巴张了张却不出一句话。

    安偕掐着他的脖子,力度大的仿佛要把手中干木头一般的脖颈掐断。

    “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死!”

    他英俊的面容因为狂怒而让人害怕,双眼死死的盯着身下怪物的眼睛,浑浊的猩红眼球今天却没有被折磨时的死寂和绝望,只有柔柔暖暖的东西,就算他在怎么用力,对方也不像往常发出难听的惨叫,疯狂挥舞手臂。

    那种目光好久都没看到了,一时间除了熟悉,安偕竟然想不起从哪里见过。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谁曾经这么温柔的包容着看过我?是谁了……

    当浑浊的泪水淌下来,安偕不知道怎么忽然害怕了,他猛地松开手,看变成僵尸的安成静动也不动的躺在原地,干枯的爪子用指甲在地上划着什么。

    安偕平复了复杂的思绪,靠近过去看。

    当他看到地上‘阿锦’两个字后,浑身像是被雷中了一般,呆滞的望了望地上的字,又看向那双熟悉的目光。

    “阿锦……”

    他傻傻的呼唤,地上的紫毛僵尸带点点头。

    阿锦看着他的男人,在心里:安偕,我是阿锦啊,我回来了。

    安偕的脸上爆发出狂喜的表情,随后又变成了怀疑和恐慌,因为面部表情变得太快,连五官都扭成一团,瞧着有些滑稽。

    “不对、不对……”

    安偕喃喃自语,瞳孔紧缩,眼球布满了血丝,他声音忽然变大,几乎是疯了一般对阿锦咆哮:“你不是阿锦!你是安成静!你想骗我放过你……不可能的!我不会放过你!”

    ‘我是,我真的是。’

    阿锦冲他张开嘴巴做着口型,看着安偕现在癫狂的模样担忧的想要撑起来。

    但安偕下一秒突然把他拎起来,关进了之前的棺椁中。

    视线又变成了一片黑。

    阿锦试了试推开沉重的木材,棺椁用的木材都是铁木,而且他现在还是这幅样子,怎么推也推不动,只能焦急的躺在棺椁里等,祈祷安偕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毕竟看些如今看上去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不知多久,棺椁才重新被开,阴沉着脸的安偕回来了。

    他躺在他的身边,二话不的搂着他开始睡觉。

    阿锦推开他,用手比划,用口型和他讲话,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

    比如他们时候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暗号,还有一起调皮捣蛋闯过的祸,甚至最后连他被安偕抱了几次、怎么抱的,什么姿势这样的事情都讲了。

    可安偕就是沉着脸,不吭声,之前那种毒是没有了,但也不给他任何回应。

    阿锦有些害怕。

    他不怕安偕粗暴的对他,就怕安偕忘了他。

    ‘我是阿锦啊!’

    ‘安偕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主子您还记的阿锦吗?’

    “……”

    日子一天天过去,甚至过了一年又一年。

    安偕走到哪里都将他裹起白布抱在怀里,睡觉也抱着,走在墓宫里也抱着,离开墓宫游荡在山上的时候也抱着。

    很多年后,阿锦已经心灰意冷了。

    可忽然有一天安偕带他去见了另外两个住在墓宫的人。

    安偕又一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虽有些伪装的成分,但确实是在高兴着。

    阿锦诧异的被他搂在怀里包裹白布,不能发声。

    那天重回墓宫的时。

    阿锦被安偕搂着躺在棺椁里。

    本来以为又是平静的一天,谁知旁边的安偕忽然开口了。

    他:“太好了,不是梦。”

    阿锦怔了怔,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停下,而是要把他勒进骨头里似的死死的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头顶。

    半响,他:

    “太好了,不是梦……”

    “你你是阿锦,你你回来了……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怕都是假的……我怕我做了梦。”

    “我不敢睡也不能闭眼,我也不敢问你,我怕我问你‘阿锦,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你回答‘是’,然后梦就醒了……”

    热热的东西掉落在阿锦的头顶上,一颗又一颗,浑浊的、苦涩的。

    洇湿了阿锦的头发。

    阿锦愣愣的扭头去看,却看到一张悲痛万分,早已泪流满面还死死压抑着哭声的脸。

    “我每天都好怕,我好怕……”

    “阿锦,阿锦……”

    “我走在路上,抱着你,过了好久好久,一切都好真实。”

    “可是一千多年了、我每天都在幻想你在身边,我怕你是我疯了的臆想……”

    他完,阿锦终于明白了。

    安偕不是认不出他,而是不敢认他……他以为自己回来是他的幻想,是他千年后疯了,所以他才会沉默不语,所以他才会每天都搂着他,给他裹上白布不让任何镜子和灯光照到他,每天都游荡在地宫,游荡在山野,想要去找寻什么证明这不是过于真实的幻觉。

    就这么每天心惊胆颤,心翼翼的抱着他过了那么多年。

    直到今天才从那个锋利的墓宫之主那里,得到了确切答案……

    傻瓜……

    傻瓜!

    阿锦回头狠狠的捶安偕的胸口,浑浊的眼睛流出湿湿的泪水,他忍不住张大嘴巴发出难听的嘶吼,奋力的骂着这个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男人。

    那一天,物是人非的两个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

    等到嗓子干哑了,力气用光了,一千多年委屈和心酸都哭干了,他们才停下……

    安偕搂着怀里的阿锦,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心翼翼的问。

    他:“阿锦,你回来了吗?”

    阿锦捏住他胸口衣服,张嘴无声的:“我回来了……”

    如同真的听到了那般。

    男人的拥抱更加紧了,安偕低下头在确认什么似的粗暴焦急的亲吻着阿锦如今丑陋的脸,舔舐他的唇角。

    而阿锦也心甘情愿的接受着。

    地宫的几豆烛火晃了晃。

    晃乱了千年孤寂的时光……

    【作者有话:咳咳,我今天真的日万了,泪目,有虫大家宽限我一日,我肯定修改。

    今天太晚了,眼睛都看东西都散光了。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