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伤了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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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言眼前的恶鬼,模样与寒雷相似,只不过变成鬼之后,这位就没有原来身体那么大了,显得细长细长,不过鬼脸狰狞,看起来无比恐怖。

    冷漠的盯着眼前的恶鬼,徐言的脸庞也开始狰狞了起来,的身体涌动着一股骇饶杀气,单单是这股杀气,就让寒雷的魂魄无法逼近。

    对视的时间不长,徐言猛地瞪起双眼,左眼中暗淡的星纹印记再次浮现而出。

    徐言并不知道自己左眼中的印记,他只是愤怒而已,杀人如麻的恶匪如果都死不瞑目,那么水井里的赵家女孩又如何能瞑目?

    “你们,都该死!”

    低吼的少年,狰狞得比恶鬼还要可怕,徐言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跪倒在地的寒雷尸体,拖着尸体的头发走向火堆。

    噗通一声,寒雷的尸体被扔进了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不大会儿的功夫,尸体的头脸全被烧毁,的身影再次坐回到火堆前,面对着逐渐焦糊的尸体,面对着眼前徘徊的厉鬼,一口一口的啃着他的烤鸡,竟是没有半分不适。

    很快,在徐言瞪起的双眼里,寒雷的魂魄渐渐被撕碎,而后消失不见,躲在暗处的张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看不到鬼魂,他只看到徐言把二当家的尸体扔到火堆上烤,边烤边吃

    呕

    张河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响声惊动了那个恶魔,吃人啊,他这辈子别看了,想都没想过今这种恐怖的场面。

    一步一步挪出了后厨,张河不是走出的元山寨,是爬出去的,当他爬过充当围墙的篱笆之后,玩了命的往山下狂奔,很快就消失在夜幕当中,这位竟是误以为吃着烤鸡的徐言在吃人。

    漏之鱼,只有一条,不过徐言是不知道了。

    吃光剩下的烤鸡,徐言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色。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距离明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坐在火堆前,道士拧眉思索着,还剩下一个大寨主飞蜈蚣,徐言能断定廖九鸣没死,既然寒雷都能看得出下毒的元凶来自后厨,为何廖九鸣没有在后厨出现?

    关于廖九鸣的踪迹,徐言有些猜测不出,他是聪明人,然而聪明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想得太多。

    想得越多,就越容易陷入疑团,徐言想不出廖九鸣的打算,而廖九鸣也想不出究竟是谁下的毒。

    飞蜈蚣既然能做上元山寨的头把交椅,除了他的实力最高之外,他的心也必定十分深沉,抢来赵家财物之际,他当时明明看得出卢海对寒雷不满,却丝毫没有理会,放任两个得力的下生出芥蒂,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廖九鸣的心绝对在卢海之上,更不用莽撞的寒雷了。

    飞蜈蚣不是没想到下毒之人来自后厨,他在猜测着幕后的真正黑。

    后厨有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吴大厨不是先武者,仗着有把子力气在后厨称王称霸,还有两个厨子身也不赖,至于道士徐言,廖九鸣根本就没去想,后来他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三当家的身上,与寒雷一样,他以为卢海才是幕后的元凶。

    惨死不,还替徐言背了黑锅的卢海的确有些倒霉,谁让他在外面吃得太饱才回来,在拜访大当家的时候他只是喝了两杯酒,基本没动筷子。

    卢海的无意之举,成为了廖九鸣忌惮的缘由,一个卢海廖九鸣自然不怕,可是还有个寒雷呢,还有千八百的山匪呢,卢海既然敢下毒,必然筹谋已久,谁知道他收拢了多少部下准备争夺大当家的位置。

    先武者的确武力强横,但也不会强到没边儿,一脉的先武者一个人能打十个不在话下,二十个也能轻易脱身,可要是三五十个身不错的山匪围杀,即便是一脉先武者也有被砍死的危险。

    身为二脉先武者,廖九鸣有能力在三五十人之间纵横驰骋,他也能杀得三五十人片甲不留,如果人在多的话,那就吃力了,一旦被上百人甚至数百人围杀,单独的二脉先武者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武者毕竟不是修行者,没有飞遁地的能耐,开碑裂石的刀剑功夫也架不住人多啊,所以廖九鸣自从发觉自己中毒之后,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院子,他在守株待兔,也在思索着退路与对策。

    后厨里,徐言已经休息够了,他开始忙碌了起来,先是在一片泥泞的藏里挖出一个大坑,而后寻来十多把钢刀,刀尖冲上,倒着插在坑里。

    种材地都是软土,挖出大坑没用多少时间,做好一个陷阱之后,徐言找来一块薄薄的木板盖在坑上,又抱来稻草仔细的铺了一层,第一个陷阱这才正式完成。

    对付二脉先武者,一个陷阱可未必够用,于是的道士在山寨里忙碌了起来,有时在一具尸体上横担着一柄钢刀,有时在两颗大树间绑死几根麻绳,甚至连后厨里的大铁锅都被他用钢刀砍漏了锅底,埋在后厨的门外,翻卷的锅底犹如一根根立起来的刀片儿,如果踩上一脚,非得血肉模糊不可。

    徐言的速度极快,经常进山寻参的道士,对于猎人布置的陷阱轻车熟路。

    他现在需要尽可能得多做一些致命的陷阱,而且要赶在亮之前,因为黑夜中的陷阱才最为致命,如果光一亮,廖九鸣又是先武者,徐言的这些陷阱很容易就被一眼识破。

    一个时辰的布置,边出现了一道鱼白,徐言不再布置陷阱,开始谨慎地摸向飞蜈蚣所住的院落。

    不多时,宽大的院子出现在眼前,徐言没走正门,而是攀上低矮的围墙,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后院。

    廖九鸣的院子很大,此时黑乎乎的声息皆无,大屋里的油灯早就熄灭,看不出屋内有没有活人。

    轻轻脚的来到门前,月色的衬托下,的道士脸色惨白。

    徐言有会离开这处险地,可是他没走,他需要接应梅三娘,元山寨群纺惨死,已经将徐言心头的那根倒刺拔出了大半,只有带着梅三娘离开,那根刺才算真正拔了出来。

    留下朋友送死,徐言做不出来,哪怕明知此行是再入龙潭。

    嘎吱吱

    木门被单薄的臂轻轻推开,一片惨白的月光当先涌入了房中,月光下,女子的身影正趴在木桌边,满头大汗,气若游丝,身体正在逐渐佝偻起来。

    徐言看到了原本不该中毒,竟身中剧毒的梅三娘,却没有看到廖九鸣的丝毫踪迹,心急之下,当他一脚迈入房中的时候,早已悬在头顶的利刃,无声无息地斩落而来!

    无声无息的剑光在徐言头顶斩落,的道士仿佛丝毫未觉,不过下一刻,徐言微微前倾准备迈入房中的脚步猛地一顿,身子倒退而回。

    呼!

    一剑斩空,藏身在门后的廖九鸣就是一怔,而后怒吼着冲出门外。

    徐言的确没有发现头顶的剑光,但他早已料定这间安静的大屋里埋伏着杀,虚晃一枪的顿步抽身不过是谨慎之举,没想到当真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急湍徐言在院落中站定,面前,廖九鸣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凶戾。

    “你是那个道士。”

    廖九鸣略一回忆,才想起了三月前被他劫杀的老人一家,眼前的道士正是声称自己搭顺风车的那位。

    “你下的毒?”

    廖九鸣横剑在,剑身上闪动着比卢海与寒雷还要明亮几分的光晕,他对徐言质问,眼神却始终在观察着周围的黑暗。

    一个道士不会有能耐毒杀元山寨,廖九鸣此时更加料定了徐言身后还存在着主谋,他最为怀疑的对象就是寒雷与卢海。

    “不是我。”

    徐言声音平静,他始终盯着廖九鸣脸上的表情,看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徐言立刻想到了这位大寨主在忌惮着什么。

    “是谁,出来,我饶你不死。”廖九鸣并没有发觉到暗处的埋伏,剑峰开始指向徐言,冷漠的问道,他话语刚落,对面的道士竟然嘿嘿傻笑了起来。

    “想知道是谁下的毒么,我带你去找他。”

    徐言留下这一句转身就跑,只要廖九鸣有了忌惮,心绪就会更乱,而心绪的烦乱,会影响廖九鸣的判断,那些陷阱的用处就变得更大了几分。

    徐言转身就跑,这一点倒是出乎廖九鸣的预料,他微微愣了愣,把心一横,大步追了上去。

    二脉先武者的速度,可不是徐言能甩得掉的,即便压制了半的剧毒,廖九鸣此时的实力仍旧不容觑,稍有疏忽,徐言也就别想离开元山寨了。

    将梅三娘中毒的疑惑与惊讶暂时抛到脑后,此时的徐言死死地盯着前路,在越过一具尸体的时候他脚后跟一挫,担在尸体上的钢刀立刻调转了方向,直指身后的追兵。

    追奔中的廖九鸣,别看他的注意力仍旧放在了周围的黑暗,在那柄尸体上的长刀被调转炼锋之际,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一样,中长剑轻轻巧巧的一挑,原本迈步就会刺中双腿的长刀被轻易拨飞了出去。

    从出剑到挑开长刀,廖九鸣的脚步根本就一刻未停,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暗含着某种长期习练才会掌握的武道技巧。

    那是剑法,对于徐言来无比陌生的搏杀之术。

    听到刀剑相撞的脆响,徐言不用回头都知道第一道陷阱失效,他身形一停,而后折向一侧的几颗大树。

    追逃并未持续太久,廖九鸣眼看就能追上道士,这位元山寨的大寨主在经过半的推算之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会一剑杀掉徐言,他需要抓出真正的幕后黑,他更需要得到解药。

    恐怖的剧毒,二脉的先武者可以压制,却无法轻易将剧毒逼出体外,廖九鸣只有得到解药,他才能真正恢复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就算二三两位当家人联,也绝对不是他飞蜈蚣的对。

    送上门来的道士,成了廖九鸣解开这场危的关键,不过这一路的追逃,廖九鸣再次疑惑了起来。

    从第一道陷阱开始,他先后破解了大树之间崩得紧紧的麻绳与后厨门口的破烂铁锅,更是险些掉进布满尖刀的藏陷坑,直到将道士逼死在后厨菜园的一角,廖九鸣竟然没发现任何活饶踪迹。

    活人是没看到,他倒是看见了半个身子都被火堆烤焦的尸体,那种块头廖九鸣一眼就认了出来。

    “二弟!”

    死掉的寒雷,才能让廖九鸣真正的解除戒心,他没有看到卢海的尸体,此时瞪着环眼死死地盯着徐言喝问道:“到底是谁在指使你,道士,你可要想好了,你身后的人未必能保住你的性命,只要你出来,我可以保证不追究,不但如此,我廖九鸣还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心中的狠辣被深深的藏了起来,廖九鸣一步步逼近,一句句蛊惑威逼:“是不是老三的主意?出来,他在哪儿?道士,出来我就饶了你,不的话,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被逼到了墙角的徐言,不在做出畏惧的假象,反而冷静得不似他这种年纪,嘴角始终带着诡异的微笑,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越是如此,廖九鸣就越是疑惑,紧紧锁起的双眉预示着他正在提着全部的精神。

    “他在这里!”

    徐言忽然间的大喊,惊得廖九鸣心头一跳,按着徐言的眼光望向一侧的黑暗,廖九鸣的长剑更是时刻准备着劈斩而出。

    嗖!

    有破空声袭来,不是从周围的黑暗,而是廖九鸣的正面。

    “啊!”

    镗啷啷!

    以长剑崩开了石子的廖九鸣,臂传来一阵酸麻,精钢打造长剑才是他趁的兵刃,平常的长刀不过是他砍杀俘虏或者处决寨子里不安分的山匪之用。

    看着仍旧震颤不已的长剑,廖九鸣蹬蹬倒退了两步,满脸惊诧。

    长剑的确崩开了石子,可是这份力道却将这位飞蜈蚣惊得无以复加,他可是二脉的先武者,他十分清楚如果被刚才的石子打中会有什么后果。

    至少会骨断筋折!

    安静的菜园里,一大一两道身影全都安静了下来,沉默的对持中,气氛能让人窒息。

    徐言的左此时无力地垂了下来,不但酸麻,左臂更出现了疼痛。

    击杀卢海的时候他用了双的飞蝗石,对付寒雷的时候第二次用了右臂,刚刚打出的飞蝗,是他左臂的第二次动用。

    每只,全都用过了两次。

    徐言的双臂,已然山了筋骨。

    对持并没有太久,两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色已经见亮了,廖九鸣此时确定了周围并没有卢海的踪迹,而死掉的寒雷让他更加放心。

    不是寒雷,如果再不是卢海的话,那么岂不是毒杀元山寨的真凶,就是眼前这个古怪的道士了?

    不论如何,廖九鸣是不会放过徐言的,他刚刚身形一动,徐言也同时动了,的道士一头就冲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