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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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 李婧挑了挑眉, 这话里意思她自然是听出来了,按照她以往的脾气早已经动手了,但是今日她忍住了, 虽然脸色很不好看, 这在李婧身上看到实属难得。主要是刚刚她抬头看了一眼纪怡嘉, 一脸的懵懵懂懂, 虽然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还是忍不住害怕身子有些抖,这样的表情李婧并不陌生,被她教训过的丫鬟经常这样表现, 这就是典型被她刚刚挥出去的鞭子吓到了的表情。

    李婧不认为纪怡嘉现在还有心思给她挖坑, 这一看就是个胆的, 肯定是吓傻了才一些有的没的,主要她对自己的身世很有自信, 她确信只要亮明身份, 纪怡嘉就会对她恭恭敬敬的, 且不纪怡嘉本身商户出身,就是现在的安府比着她家也是差远了, 这个世上就没有能越皇家去的。

    看着纪怡嘉被吓的像个鹌鹑似的,窝在一个外人身边不话,李婧心里极其看不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让她被这些长舌妇围观,实在可恶的紧, “刚刚是表姐的不是,演的有些过了,芙妹妹还在厢房中,表妹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咱们姐妹几个好好聊聊天。”李婧含笑着,言语之中没有表示歉意的辞,语气之中也没有丝毫的歉意,就只是陈述。

    这已经是李婧审时度势的结果了,之前安芙把纪怡嘉形容的可恶,她以为是个多么难缠的人呢,所以就上了些手段,要是她知道纪怡嘉是这么一个娇怯的姑娘,根本就不会拿鞭子来吓人。这并不是她是被安芙蛊惑来的,只是要早知道纪怡嘉是这样的,她简简单单就能把人给收拾了,何必在寺院这样的佛教重地丢丑。

    李婧心里埋怨着安芙,面上却笑着看纪怡嘉,她本就生的明艳,这样笑起来也好看的很,但是纪怡嘉却知道这并不是发自心底的笑,就算是面上看着再好看,她的眼睛还是一样明厉,让纪怡嘉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话就会死的很惨。

    这样想着,纪怡嘉对着李婧了个福儿礼,温声道:“表姐远道而来,怡嘉本该陪着逛逛的,但是今日确实不方便,妹妹还要为父亲母亲祈福诵经,等明日吧,表姐还没有见过表哥和舅舅,也正好一块见上一面。

    纪怡嘉握紧手指,刚刚她被吓的狠了,话时并没有细想就出口了,回过神来就一阵后怕,眼前这位她可不想得罪,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纪怡嘉困在镯子里的时候可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事儿,虽然都是带着个人色彩的叙述,但是这个人不好惹是一定的,她不想惹麻烦。再了对方家世好父母俱在又有嫡亲兄长撑腰,对比自己,纪怡嘉觉得已经不用对比了,只是想着自己就退缩了,果然自己还是最适合当个怂包。

    闻言,李婧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那我先回厢房了,”对纪怡嘉的邀请,李婧兴致缺缺,对明日见舅舅表哥也没有什么期待,反正又不是嫡亲的,有什么好见的。

    纪怡嘉笑着点点头,“表姐请。”

    李婧施施然的转身走了,看方向,她的厢房在转弯后的那一排。

    李婧离开之后,纪怡嘉才对刘夫人行了一礼,温婉道:“谢过夫人刚刚出手解围,希望怡嘉不要给夫人惹了麻烦才好呢。”

    刘夫人摇摇头不会,并笑着伸手把纪怡嘉扶了起来,道:“纪姑娘今日又是亲自爬上来的吧?肯定已经累了,赶紧去梳洗一下吧,免得惹了风寒,姑娘家的爱护自己多一些才行,”

    纪怡嘉每年到栖霞寺给已故父母祈福诵经的事情,金陵大户人家都略有耳闻,而且经常过来的人也大致知道纪怡嘉的行程,刘夫人也不例外,更不用她的宝贝闺女喜欢纪家姑娘,常常在她耳边‘蓁蓁这…蓁蓁那…’,刘夫人表示自己对纪怡嘉的行程已经很了解了。而且这姑娘也招人疼,刚刚她不心碰到了姑娘的手,一股子冰凉,顺势摸了摸整个手心中都是冷汗,可见这孩子刚刚确实是被吓了一大跳。身为年长的女性,刘夫人看着身子单薄的纪怡嘉,心里不禁产生了不好同情,怎么呢,无关利益的时候,女子的心向来柔软的很。

    纪怡嘉笑着点了点头,又冲刘夫人行了福儿礼,才辞别刘夫人回厢房。

    这两个正主都走了,围观的太太可都没离开,一个两个的都凑到了刘夫人身边儿,女人天生对这种事情好奇。

    “刚刚那是纪家的姑娘吧?”有见过纪怡嘉的太太问道,今日纪怡嘉戴了纱幔,她其实认不大出来。

    “是纪家的那个,”刘夫人笑着回道。

    “纪家?”也有从外地刚来金陵的太太不知道这指的是谁家,细数金陵各世家,并没有一个姓纪的啊,引得旁边站着的太太给她明…

    “对面那个厉害的是谁家的啊,”她们虽然听她自称表姐,金陵可从来没有这个姑娘,看她浑身富贵气,单是头上随意插着的那朵南珠攒成珠花就价值不菲,更不用提身上的襦裙俨然是‘荣庆布庄’出品,‘荣庆布庄’专门出布料,每年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料子制成成衣出售,但是一年中统共也就这么几件,能拿到就已经很是不易。

    “是安家大姑奶奶的嫡女,”刘夫人点到为止,也是再告诉她们不要再议论了,会出事的。

    周围果然没有再开口的了,她们大都是金陵世家出身的太太,自然知道安家大姑奶奶当年嫁给了今上的胞弟——贤王爷,那么这女子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身份在那摆着,皇家岂是能随意议论的?

    之前虽然橙衣女子最后是姐妹之间闹着玩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浅色衣服的姑娘是受了很大惊吓,这对姐妹之间没有龃龉,她们可不信。就在刚刚,她们各个都还义愤填膺,但是现在,这些好奇跟升腾起来的母性在遇到真正利害关系的时候变得不值一提。

    刘夫人看着一个个自诩正义的夫人灰溜溜厉害,笑了笑,相信这一日李婧那里是安静不了了,人往高处走,现在有一个现成的上位者就在面前她可不认为这些太太会不去巴结套近乎,刚刚的事情应该也没有人提了。

    刘夫人哼笑了一声,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得不得罪李婧,一来她们并不熟悉,以李婧那眼高于顶的性子可能都认不出她,产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稀奇,在李婧活跃在京城世家圈子里的时候,她已经嫁人离开了京城;这二来嘛,李婧,好听点是贤王府嫡女不好听点也就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谁让她至今连个郡主的名头都没有,更别提封号了,甚至比不上她庶出的长姐李嫣然,那位可是一出生就被上面赐了郡主,甚至还有封地。

    总的来,这些都是姚皇后和戚贵妃这两个大齐顶尊贵的女人之间争斗产生的结果,目前看起来是姚皇后领先,不过最近戚贵妃似乎也活跃的紧,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婧竟然来了金陵。真是不知道什么了,安筝难道不知道姚皇后和戚贵妃的斗法贤王府是重要的一环?这时候放女儿离京,恐怕到手的机会就这样费了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刘夫人笑了笑,看来这次娘不用担心了,贤王府这次也没人能越过她宝贝外孙女去。

    之所以这样,就不得不提刘夫人的娘家,刘夫人娘家姓姚,姚老夫人一连生了三女两男,嫡长女入宫做了皇后,嫡次女入了贤王府做了侧妃,也就是嫣然郡主的生母,嫡幼女也就是刘夫人嫁给了当朝首辅的嫡次子刘士原,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刘夫人自诩没怕过谁。

    就在前几日刘夫人母亲姚老夫人来信儿的时候还呢,是戚家立了大功,戚贵妃很大可能会再次给李婧请封,老夫人生怕李婧受封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对二姐姐和侄女儿李嫣然不利,隔着信纸她都能想象的出老夫人的忧愁。

    不过就算知道,远在金陵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只能连夜往京城送了两马车的土仪以安慰母亲受伤的心,谁知道今日在金陵就见着了正主,要是早知道,还花费那些个干什么呀,一张纸过去保准母亲比什么都开心,刘夫人不禁有些后悔,夫君拿个俸禄难得很,她昨个儿还那样挥霍实在不应该,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夫君,这样想着,刘夫人脚下都轻松了许多。

    到了厢房,刘夫人还想往前走,旁边的丫鬟赶紧拉住自家主子,“夫人,我们的厢房到了。”

    刘夫人这才回过神,讪讪笑了笑,她还在栖霞寺呢想什么呢,阿弥陀佛,她为刚刚不得体的想法向各位佛祖菩萨表示歉意。

    这厢,纪怡嘉辞别刘夫人后回到房间,一下子就瘫在了榻椅之上,她承认自己是个怂包了,刚刚真的吓死了,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姑娘,”紫鸢和舒楹赶忙上前。

    “没事儿,让我歇一下就好,”纪怡嘉摆了摆手,声的吩咐道,“去告诉表哥和舅舅一声表姐过来了,免得明日突然见面失了礼节,”虽然骨子里不亲近,但是那毕竟是正经的亲戚,怎么也不能太过分,提醒一声起码心里有个准备。

    “是,一会儿表少爷着人送斋饭过来的时候,我让厮把消息带回去,”舒楹应了一声。

    纪怡嘉点点头。

    “姑娘怎么了?”一个身着浅色裙衫长相英气的女子走进来,就看到纪怡嘉整个瘫在榻椅之上,出声关切的问道。

    “花裳,”纪怡嘉看到人很高兴,但是也没有起身,主要是她现在实在没力气。花裳是专门赶回来陪她来栖霞寺敬香的,今早她们出发的时候才到纪府,之后就一直在休息,她都还没和花裳好好话呢。纪怡嘉伸手够了够花裳,可怜兮兮的:“我刚刚差点被欺负了。”

    花裳无奈走近,把手递给纪怡嘉,让她攥着,入手冰凉,这让花裳皱了皱眉,却没有表现出来,转头问紫鸢:“刚刚遇到什么事儿了?”

    纪怡嘉攥着花裳的手,这是她时候的习惯了,受了委屈后就找个人攥着,似乎有个人陪着,她就不是一个人了,身边这几个伺候的都有过这样的待遇,当然现在攥着花裳其中有很大原因是长时间没见有些想花裳的缘故。

    紫鸢慢慢了这事儿。

    “……”花裳没话,慢慢挪到榻椅旁默默的坐下来,贴心的让纪怡嘉不用伸着手臂也能握着她手,主要是这事儿还真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掺和进去的,到底她们家姑娘人单力薄,对上这样的硬茬儿最好是躲过去,迎难而上是莽夫所为,不适合她们这些女子。所以作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家姑娘送去足够多的温暖,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浮云,就让他们随风逝去吧。

    纪怡嘉默默看着花裳的动作,眼神幽深。

    花裳只做看不见,之后被盯的实在不行了,才张口生硬的转移话题,“姑娘这次让我办的事儿都办好了,要不要给您讲讲。”

    纪怡嘉盯着花裳好一会儿没话,让花裳整个人都有些缩,看的纪怡嘉一阵无语,她是养了什么丫鬟呀,一个个的都只会息事宁人,不过这样一乱,她心里刚刚涌上来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纪怡嘉不再逗花裳,“行了,简单吧。”

    花裳这就要开口,紫鸢端着盆热水进来,“我的好姑娘,先拿热水擦擦身子,身上出了汗,要染风寒的,正事儿什么就等等再。”

    纪怡嘉也感觉身上非常不舒服,刚刚鞭子飞过她脸边儿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整个身上都是凉的,反正那些事儿并不急,纪怡嘉这样想着了句:“也好。”

    纪怡嘉这边气氛还算是和乐融融,李婧这边可就不一样了,转过弯就是她所在的厢房,她从京城带来的两个丫鬟站在门边,看见李婧过来,忙着行礼推门。两个丫鬟都松了一口气,本来这次来金陵就是先斩后奏,出了城才给王府去的信儿,虽然这是姑娘的主意她们奈何不得,但是到底还是犯了错,王妃那里肯定不舍得罚姑娘,受罪的不还是她们。

    刚刚芙姑娘和姑娘了几句话,姑娘就拿着鞭子出门去了,还勒令她们不准跟着,也不知道到底了什么,让姑娘这样冲动,她们一边埋怨安芙,一边焦急的等着李婧回来,就怕李婧有个三长两短,姑娘好生生的回京城她们还有生机,但凡是姑娘少了一根汗毛她们可能就得以命谢罪了。这终于是回来了,她们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李婧回是回来了,但是心里却不大舒服,刚刚的事情让她丢丑不,可能在那些太太姑娘中还得被冠上欺负弱表妹的名声,这样想着,李婧随手把手里的鞭子甩给了旁边站着的丫鬟,她手劲儿不,接触鞭子,丫鬟的手瞬间就通红一片,看着就痛,但是丫鬟没敢发出一丝声音,她们家姑娘脾气向来不好,惹她不耐烦惩罚只会更重。

    “表姐,”看见李婧回屋,安芙赶紧站起身,刚刚那边的声音她听到了一些,但是没敢出去确认,所以她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就那样一个丫头片子你也能被欺负,大舅舅已经承了爵,你可是安府正经的嫡出姑娘,何故盯着她不放,白了她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后什么依仗都没有,你还能指望她过得多好?”李婧的直接,她来是有正事儿的,刚刚却昏了头去陪着安芙胡闹,要是万一被他看见,还以为她是多不讲道理呢,这样想着,李婧就是对上安芙也有些不耐烦。

    贤王府嫡出的孩子仅有世子爷李旭和李婧兄妹两人,因为贤王妃安筝母亲早逝,儿子又早早请封了世子,自被贤王爷严厉管教,所以她一腔慈母心都倾注在了李婧身上,对这个女儿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甚至之前把安芙接走也是怕自己女儿孤单,想找个人陪着,白了就是找个跟班。

    不过安芙是安筝嫡亲的侄女儿,而且长得与她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安筝对安芙也有几分疼爱,凡是李婧有的只要不麻烦都会记得给安芙准备一份。安芙和李婧两人是一起长大,期间相处的还算不错,当然这都是安芙努力的结果,李婧是贤王嫡女,性子出了名的强势,从来不会迁就其他人,这其中谁做出牺牲就不言而喻了吧。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情谊在的,所以李婧这次偷偷跑来金陵,虽然是为了其他事儿,但是安芙自己生受了委屈她也帮忙去教训人了,不过因此丢了这么大人,李婧就不高兴了,而且她自就压安芙一头已经成为习惯,这样不客气的话李婧是张口就来。

    “表姐,你不知道那丫头向来会装可怜,家里老太太是她亲外祖母,自然是向着她的,而且偏心的紧,这次她和安莹闹了矛盾,也站她这一边。而且那丫头看着单纯,心机重的很,我在她那吃了不少亏。而且她明明手里宽裕,甚至这次三叔匀了万两银子给她,她还不满足,在府上还表现的气吧啦的,”安芙吧嗒吧嗒个不停。

    李婧看着家子气的安芙很是不耐烦,对她所的话也没心思再听,遂出声警告道:“行了,要教训她等回府后,到时候寻个由头教训一下给你出气就是了,现在在栖霞寺这里给我老实点儿,坏了我的事儿,我饶不了你。”

    安芙点点头,不敢再什么,她可是清楚的,表姐到安府明面上是来拜访她爹,其实是追着心上人来的。以前她还在京城的时候,表姐可没有心上人,似乎没有哪个男子能入眼。现在终于有看上眼的了,只是没想到表姐这么大胆从京城跟到了金陵,担心的同时安芙又很兴奋,就好像来了个撑腰的似的,以后在府上谁还敢惹她。

    “表姐,听栖霞寺来贵客一般都会入住禅院,平常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不过明日谷一法师会在禅院开法坛,我们趁机溜进去看看,没准儿就能见到人了。”安芙不敢再提纪怡嘉的事情,转而起李婧感兴趣的。

    “你的是真的?”李婧惊喜的问道,她正愁怎么找上他呢。

    安芙肯定的点点头。

    李婧看着表妹一脸讨好的表情,有些厌烦,其实自她就看不上这个表妹,就算一起生活过几年,但其实李婧其实并没有把她当妹妹,顶多算是一个陪着她话解闷的,府上多一个安芙不多,少一个也看不出来,总之当初安芙离京回金陵,她其实没什么感觉。

    而且李婧实在想不明白这眼睛得有多瞎才能看上戚少恭那样的草包,就是送到她面前她都不带看一眼的,偏眼前这个还拿他当个宝。这样也就算了,这都多大了还只顾着在家里面和无关紧要的表妹斗法,之前的经历愣是没让她多长一点心,还惦记着戚少恭来找她呢,痴人梦,真真是让她不知道什么好。

    这次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主要是她为了个男子私自出京传出去名声就完了,她是不会去安府找安芙的,和她交流太累。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歇会儿,”李婧不客气的命令道,她是不会与人睡一张床的,但是这两日栖霞寺厢房紧张,她们也就定下一间厢房,但这些都不是李婧要考虑的,她只管自己舒服。

    “是,表姐,”安芙倒是没感觉怎么样,从以前就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李婧和衣躺在床榻上,紧紧攥攥拳头,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见到安孝启。李婧向来傲气,就算是在京城,她自认家世样貌也不输给任何人,自从她及笄也有很多人上门提亲,但是她都没看上,不是样貌不合心意,就是肚子里没一点墨水,她才不要嫁给这些人呢。

    然后,去年冬天程府的赏梅宴,李婧见到了安孝启,她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心动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其他什么才气什么的都是后话,她就看了安孝启一眼,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就知道要是嫁给他她是愿意的。

    自到大,李婧就是强势的性子,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得拿到,她母妃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贤王妃没有顺着她,且不京城安家与贤王一派隶属不同阵营,单单就是安孝启本人她就不满意。京城安家家大业大,如今已经五世同堂,家中人口众多,到头来却选了第三代最年幼的长房嫡孙来管理家中庶务,依照安家现在情况,安孝启一辈子也就耗在庶务之上了,这样的人,贤王妃安筝怎么可能同意把女儿嫁过去。

    李婧自然是不理解,她自顺遂惯了,除了在封郡主一事上落在了李嫣然后面,其他事情上就没失利过,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情,她听到安孝启要辗转来金陵处理事情,直接就跟着来了金陵,也不管京城会发生怎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