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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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崽提的捉鬼弄精魄的大事,顾凉虽然很想立马就撸起袖子铆足劲儿干,可摆在眼前的是她空有满腔热情,却找不到半只恶鬼!

    她虽然焦心迫切,可恶鬼难觅,她也只能安耐住耐不可及的心情。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过的枯燥又无味,除了泡在实验室里闻福尔马林的味道之外,便是记那些繁琐又复杂的专业性词汇以及理论性术语。

    第四天,终于挨到了学校组织的鬼蜮探险活动。一大清早,初裳姐姐便挂着兴奋的笑容,背着包包,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不停的在顾凉的耳边‘嗡嗡’叫唤!

    “娘子,我带了好多探险装备,你看……”

    顾凉随意的瞥了一眼,只是瞧见初裳背包里的工兵铲,明晃晃的板斧,她的表情瞬间有些不太美妙:“初裳,学校活动你带板斧?”

    “咦!有备无患嘛,万一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儿。”初裳道。

    顾凉不以为然,原本想劝初裳不必大张旗鼓准备那么足,可初裳的性子她也清楚,虽然跳脱的人设有些傻白甜,但她绝对不属于无脑,她细致又心谨慎。

    若非如此,阎清也不会留着初裳在身前伺候,且赏识她这么多年!

    妮子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出发之前一刻钟,突然见到了某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她脸上的笑容才不翼而飞……

    顾凉正和褚思淼聊的热火如荼,骤而瞧见杵在大巴车后头面色难看的初裳,她稍有疑惑,朝着初裳走去并开口询问:“怎么了?”

    “娘子!娘子!初裳,初裳看见了……看见了……”妮子那张剥了鸡蛋壳般白皙漂亮的脸上布满了惊慌之色,她水眸微颤。

    浑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顾凉快速顺着她的眸光朝着身后某个方向看去,终于,瞧见了让妮子惊恐骇然的始作俑者。

    人群中,某个男人正在登记着人数,他五官深邃,面容微寒,桃花眼内双痕迹浅浅,眉梢微挑,唇半抿着。远远地瞧去,男人身上就带着一种弑杀的戾气,那叫人不敢接近血气,正是久经沙场而染上的!

    大抵,只是顾凉和初裳觉出他已经是个死人。

    他登记时,围绕在他身边医学院的女生一个个面犯花痴,互相递着眼色,大胆的想要接近……

    “耶律泽?”顾凉试探性的问了问初裳。

    初裳表情像是奔丧,心如死灰的点了点头。

    顾凉:“……”

    知道眼前这帅气的男人是阎清手底下的十八判官之一,顾凉瞬间又将探的眸光挪了回去,仔仔细细的上下审视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初裳,我觉得这婚事你不亏!”

    就那堪称完美搭配的身材,身上那弑杀的冷漠气场,帅的掉渣的五官。站在那儿不需要言语就能引足了人的眸光,就是顾凉这样的不为男人容颜所折服的,看着耶律泽也恨不得化身成颜狗去跪舔一番!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果然是可以用颜值掩盖掉他所有的缺陷的,耶律泽这样的,就算性格不好,不够怜香惜玉,也会有数不清的妹子前赴后继……

    “……娘子,你别趣我了好不好,耶律泽肯定是来捉我的,是来找我算账的。”只是男人这副绝逼帅气的样貌,在初裳这边自动被过滤了。

    顾凉还是第一次瞅见初裳这么怕一个人,怕到面容表情都快要失控了。

    “好吧,初裳你先告诉我,你又怎么得罪他了?让他大老远的跑来捉你?”顾凉觉得有必要好好听一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初裳咽了口口水,终于冷静下来,她把顾凉当成溺水时的最后一根稻草,揪住了她的衣袖:“我昨晚回阴间和阿娘提起了要解除婚约的事,正好被上门拜访的耶律泽听见了。他……他就和我阿娘要年后就成亲……我不要啊……”

    顾凉没想到初裳解除婚约是当真的,只是这事放在思想刻板的古人身上,特别像是耶律泽这般身处高位向来被人捧惯了的男人身上。

    恐怕不单单是生气那么简单!

    “初裳,你真不喜欢他啊?”顾凉又瞧了瞧耶律泽英俊倜傥的外表,有些遗憾初裳没眼力见。

    “娘子,人家都是妇人娶回家是用来疼的,他我,非良人!以后我若是嫁给他,万一他着顺手了,初裳怎么办?”

    看来,这解除婚约的根结就是那日耶律泽代劳了一顿刑罚。

    顾凉顿时又觉得自己没用的像是一坨屎!

    妮子挨了一顿就对耶律泽避如蛇蝎坚定了非要解除婚约远离大魔王的立场,而自己被死鬼阎清翻来覆去虐的肝疼,最后她还是没脸没皮没性格的腆着没有羞耻感的老脸倒贴上去。

    “初裳,解除婚约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我觉得这耶律泽既然追来了,那对你绝对是势在必得。”

    顾凉到这儿,初裳面色柒白,心如死灰:“那怎么办?初裳看见他就害怕的腿抖,要是嫁给他,往后不被死也要被吓死的。娘子,你都不知道初裳刚入地府的时候,他就总是欺负初裳!还喜欢把初裳按在墙角里,草丛里,吃初裳的嘴,摸初裳的腰,还要脱初裳的裤子,太坏了,初裳一点不喜欢他。”

    顾凉;“……”

    这尼玛少儿不宜的剧情是什么鬼!

    她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电视不让播的三不禁画面,越是往下想,越是感觉初裳这单纯的没有一点经验的傻白甜绝对是被耶律泽给看上了,准备叼回窝的。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婚期,白兔要离经叛道,死守了几十年的大灰狼哪里肯?

    顾凉眸光又放在了耶律泽的身上,只是她量耶律泽的时候,那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大巴车背后两个鬼鬼祟祟的女孩。

    下一秒,修长的腿迈开,气场从大巴车头移到了车尾。

    初裳眉心一跳,预感不妙,转身时正巧碰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她惊的倒退两步。见到男人那张冷硬的带着肃杀的脸,她蹭地一下躲到了顾凉的身后,细碎的声音慌乱的:“娘子,我不回阴间,我不要和他成亲,娘子救我。”

    耶律泽愠怒的表情眉心直跳,他没想到初裳能荒唐的提出解除婚约,如今更是忍着怒火,先是恭敬的对着顾凉开口:“在下耶律泽,见过娘子。”

    这冥府大将军对着她行礼,顾凉顿时受宠若惊,刚想礼貌的回礼,那耶律泽又开口了。

    只是这回,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刚才好话的样子:“娘子,鄙人今日来带初裳回地府,想必娘子不会插手鄙人的家事吧。”

    高高在上的眸光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大概是平日里带兵仗惯了,那副一话就能收复河山的气势比起阎清过之而无不及。

    顾凉瞬间感觉,嫁给这样的男人,往后恐怕被压得死死的,三从四德,夫君的话语得奉若圣旨。

    男人完话,初裳急的又扯了扯顾凉的衣角,央求的声儿带着哭腔:“初裳不要回去。”

    顾凉感觉有必要给耶律泽当头一棒,最好改改男人刻在骨子里那迂腐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耶律判官,既然初裳不愿意跟你回去,那我自然不会把她交给你,至于成亲这种事,将军难道不知道要两厢情愿的?”

    顾凉淡然不惊又从容的态度倒是让耶律泽投去探的眸光,不过,下一秒,耶律泽便略带讽刺的开口:“娘子,在下与你和颜悦色是殿下下了死命要留你一命,待未来殿下亲手动手。若非殿下对地府上下严命,娘子认为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在这与在下谈论道理?”

    “而且,在下不喜初裳与娘子走的太近也是如此,毕竟娘子背叛殿下暗中捅刀子,妇人之毒可是在下平生未见!”

    “初裳若是学了你八成本事,恐怕在下往后睡觉脖子都悬着把刀!”

    顾凉:“……”

    耶律泽略带轻蔑的话语就像是冷冷的冰雨在顾凉的脸上狠狠地拍。啪啪脸,顿时顾凉被气的脸都紫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瞪着耶律泽那张深邃英俊的脸,顾凉咬牙切齿。

    下一瞬,还算好言好语劝初裳别那么仓促解除婚约的顾凉立马倒戈相向,和初裳站到了同一条战线,疯狂diss耶律泽这个冥界大渣渣!

    “耶律泽,你怎么可能这么娘子,你太过分了!”初裳立马站出来替顾凉辩驳。

    那一根筋到底的男人嗤笑一声:“初裳,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请你回去?”

    “我不回去!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我不怕你。”妮子难得硬气了一回,拉开架势就想要动手硬碰硬。

    顾凉看着一触即发的状况,大感不妙。

    她立马挡到了初裳的面前,冷着声威胁道:“耶律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今天我在,你休想带走初裳,我可告诉你啊,我肚子里这颗金蛋你们殿下可重视呢。若是一个不慎你们动手误伤了我,蛋碎了,你可就要蛋疼了……”

    连续几个‘蛋’明显的把耶律泽这个一根筋只知道带兵之法的莽夫给整蒙圈了。

    最后还是初裳探出脑袋声的提醒,耶律泽才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她的肚子:“殿下竟允许你生了这孩子?”

    顾凉气岔,这该死的榆木脑袋,她是哪里配不上阎清那个死男人了,怀孕是她屈就好不好。

    如果不是崽太可爱,她还不乐意怀呢!

    因为拿肚子里的崽儿做了挡箭牌,那耶律泽又是个愚忠的主儿,有所顾忌之后带走初裳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没法带走初裳,那耶律泽自然不甘心就此离去,此后,就开启了他阴魂不散狗皮膏药的人生,日日出现在初裳与顾凉的面前膈应两人!

    想他一个冥将精通的该是带兵仗之道,伪装起刑侦学教授倒也有模有样……

    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

    清点完人数,灭绝师太发话后,同学们依次上车。

    这次活动除了法医学的同学参加之外,还有刑侦学的学长们一通前往。分配的组除了随行记录各同学表现的老师之外,还有两个刑侦学的学长。

    顾凉这组,除了三个女生之外,还有同班同学徐长青以及两位在读研究生学长。

    车程大致两个多时,大巴车终于开到了距离晏城市百公里外的镇上。

    镇风景不错,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入眼的是道路两旁碧绿苍翠的枫林,车缓缓地沿着城镇道开去,窗外漂亮的景致瞬间抚平了同学们紧张不安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怀孕顾凉最近除了食欲不振外便是瞌睡困倦,一路,她从头睡到尾,快到了她才惬意的睁开眼,懒洋洋的了个呵气:“到了么?”

    回答她的是褚思淼:“大姐,你是来度假的吧,你都不焦虑吗,紧张感都没有吗?”

    顾凉摇了摇头,顺便把眸光投向了她后面一排的位置,大巴车座位连着都是两座的,所以初裳妹子只能形单影只的坐在后面。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耶律泽和那位坐在初裳旁边的男同学换了位置。

    此时,软妹子睁着秋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里。

    ……

    在初裳倍感煎熬与折磨中终于到了,大巴车停稳当后,带队的老师最后发表的一番演讲,并表示医院里所有的现场都是学校布置的,没有危险性,大家只要理智的分析找出凶手。

    时间是到天黑之前。

    下车后,顾凉这才发现医院应该有些年代了,红房子外墙脱坯严重,门诊大楼的挂牌被雨水侵蚀红色的漆已经掉了大半。

    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顾凉诧异的发现这医院里似乎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固定居所。

    彼时,跟随三组的记录老师给了同学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发生命案的时间段可时间点。只要想要到住院部看到命案现场,他们还需要过关斩将。

    摆在眼前的第一道关卡,一张试卷。

    “这做题目,我在行,就我来吧。”褚思淼想了想后面的关卡她就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也唯独理论她还能凑合。

    褚思淼做题的时候,顾凉拉着初裳在一旁悄悄话:“耶律泽呢?”

    “他跟着其他组从另一扇门进来。”初裳道。

    顾凉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耶律泽的事儿。

    医院虽废弃了有些年头,但飘散在空气中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依旧还有残留,顾凉闻着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初裳有些担忧:“娘子……”

    顾凉:“我没事!”

    完,她快速从背包里掏出密封的罐子,皙白的手指钻了进去,拿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甘甜的滋味立马冲淡了恶心的感觉!

    没多久,褚思淼便完成了试卷,随行的那位男老师很满意的了个满分。

    由于医院荒废太久,电梯用不了,为了到达住院部八楼,顾凉他们只能委屈自己的两条腿。

    平日里,这群学生都被娇惯养着,缺乏运动,八层楼的楼梯让她怨声载道,累的快吐血才爬上了八楼胸外科的住院部。

    与一楼亮堂的可以见到阳光的环境不同,大伙儿刚踏入八楼就感觉阴暗的光线,楼道两头碎裂的玻璃灌入阴凉的风,吹的人顿感阴瘆恐怖。

    胆的褚思淼瞬间被吓的,哆嗦跟在顾凉的身后:“亲爱哒,要不然我们走吧,这也太吓人了。”

    褚思淼着退堂鼓,三组另一个刑侦学的女学姐也跟随着褚思淼话音:“是好吓人啊。”

    顾凉没有接两人的话,而是蹙着眉面色凝重的量着阴瘆昏暗的楼道。

    从穿书之后,顾凉对危险的感知就特别的敏感,这种感觉在莲子村的时候就有,如今在这废弃的医院里,又回来了!

    她悄然的看了一眼初裳,见妮子好奇的左右探着,似乎并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顾凉又压下了心里的惶恐,告诉自己纯粹多虑。

    孕妇容易多虑!

    那位姓周的男老师带着同学们朝着某一间病房走去,边走边给同学们讲述案情。

    死的人是一位陪护家属,死亡时间需要同学判断,死因也需要同学们下定论。

    看上去像是推理,但其实比真实的案件更难,因为没有家属,没有社交圈,只能凭着肉眼可以看到的东西去判断。

    当然,那些用来做摆场道具的尸体,都是学校用来上解剖课的,只是择选放在医院的都是非正常死亡的。

    听到有尸体,褚思淼腿都软了,越是紧张,她越是感觉这哪儿都不对劲,到最后,她甚至都出现了幻听!

    没错,肯定是幻听!

    可为什么那么真实呢?褚思淼停住了脚步朝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看去,边看边哆嗦着腿……

    “亲爱哒,你有没有听见什么?”褚思淼扯了扯顾凉的袖子。

    顾凉疑惑的转头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听到什么?”

    “你听不到吗,有婴儿哭。”褚思淼指了指身后,表情很认真的开口。

    顾凉眉心一跳,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她顺着褚思淼手指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

    褚思淼看着顾凉似乎真听不到的模样,她脸色越来越差了,细思极恐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魔障了:“幻听!一定是幻听。”

    几人有序的走入了事先安排好的病房,病房里被拉上了警戒线,地上斑驳的有飞溅的血迹,一路从墙上,地板蔓延到卫生间……

    不用想,现场在卫生间里。

    周姓老师:“勘探现场,法医学的先进去,出来之后和刑侦的分析死亡原因。”

    顾凉拉着初裳和褚思淼一道进入了卫生间,那尸体呈现仰躺,面容安详,似乎死亡前并没有遭受过多的折磨。

    “娘子,这里不对劲。”终于,初裳也觉察出了,她拉住了顾凉,凝重的眸光看向了地上的尸体:“这尸体神识是破碎的,有什么东西攻击过他。”

    顾凉心一凉,原本简单的一次活动变得危机四伏起来,她遽尔又想起来褚思淼先前的婴儿哭,思忖至此,她快速的走出了卫生间,站到走廊里仔细的听。

    可很奇怪,很安静,别婴儿哭,她连其他同学的嬉闹声都听不到。

    对!

    其他同学,顾凉瞬间脸色难看的拉住了周姓老师:“其他的两个组,都是在我们的楼层嘛?”

    “当然不会,为了防止你们作弊互通消息,这次分别安排了三个不同场景,其他的组在七楼,和九楼。”

    顾凉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呆着,她快速的煽动同学离开这里,只是她话刚到一半的时候,卫生间里还在查探尸体的男同学道:“死者年纪四十左右,死因应该是头颅遭受重击,颅骨破裂引发的大出血,凶器很像是某种顿挫的硬物。”

    “只是尸体少了心脏。”

    少了心脏?

    顾凉一惊,那周姓老师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想要不可能时,就瞧见了那具尸体胸腔处的手术刀切痕。

    平整的痕迹创口不大,正巧对准心脏位置。

    “这怎么回事?谁恶作剧?”周姓老师开口,只是完他也觉得不太可能:“大家先别急,等我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周老师掏出电话想拨的时候,突然满格的信号没了。

    这种种变故,似乎是巧合,可巧合的让人害怕,终于那周姓老师也感觉到了惊悚,他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之后,让同学先离开医院回车上再。

    褚思淼听见可以离开,脚底板像是抹了油,哪里还肯逗留一秒,拉着顾凉就狼狈的朝着楼道走去。

    蓝色的百褶裙随着她夸张的动作漾出好看的弧度,高跟鞋更是走的咔咔响。

    下楼时,凑巧的又碰到了其他组的同学们,大伙儿似乎也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个个面色难看疾步如飞的朝着楼下奔走。

    边走,还边讨论:“这搞什么,刚来就要走,灭绝师太是怎么回事,看见尸体比见鬼了表情更可怖。”

    “对啊,不就是一个无头女尸!”

    “你们刚才谁瞅见没,灭绝师太都快被吓的尿裤子了。”

    顾凉听着那群同学讨论的声音,心底默默地猜想,估摸那尸体一开始摆置的时候是有头的,等灭绝师太带着组去的时候头没了。

    “你们刚才上楼的时候,这地上有洋娃娃吗?”突然有个女学生指了指墙边的破旧布娃娃疑惑问。

    “你管那玩意儿做什么?赶紧走吧,这地方瘆人的很。”

    从医院回到大巴车上,一路上顾凉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她怕出个意外,若这里的东西真要作祟,这么多同学绝对是死伤参半。

    她和初裳或许能应付,但也是自顾不暇。

    好在是,大伙顺利的回到了大巴车上。

    准备返程时,顾凉拉开了窗帘眸光投向了窗户外的医院红房子大楼。只是,落在她视线里的,那阴森的医院大楼敞开的窗户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裙子身材高挑的女孩。

    女孩一头黑色的长发飘在胸口,身上的裙子被细细柔和的风吹起一道道弧度,似乎感觉到了顾凉在看她,女孩露出娇媚的笑。

    诡异又恐怖的场景顿时让她心脏一缩。

    拉上帘子后,顾凉转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初裳:“你看见没?”

    彼时,那耶律泽正朝着初裳走去,落座在后边的位置,初裳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完全没听明白顾凉在什么:“看见什么?”

    “没事!”顾凉不想节外生枝,便也没有继续下去。

    毕竟他们安全的撤到了车上,往后应该也不会再跑到这种地方玩劳什子推理探险游戏,至于那房子里到底有什么顾凉觉得自己少操闲心比较好。

    毕竟,医院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有阴魂不散的邪祟也正常,况且那地方连流浪汉都跑去光顾,那鬼应该不伤活人。

    想至此,顾凉终于放松了心情,准备回程再睡一觉。

    ……

    相对比顾凉的闲适舒坦,初裳明显时刻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特别当身后某个男人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时,她更感觉如坐针毡。

    时间一分一秒难捱,途中,面对顾凉的揶揄笑容,初裳声音轻轻开口道:“娘子,初裳是不是很没用啊?”

    顾凉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

    “可是,初裳看见他就腿软。”妮子似乎也很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就这么怂,见到耶律泽身体本能的就会起害怕的反应。

    “还没成亲就腿软,等成亲了你是不是全身都得软?”顾凉突然又朝着某个不入流的方向胡思乱想了。

    比如,那男人虽然长相俊美无涛,可到底活着的时候出生草莽,怎么看就是个粗鲁的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顾凉作为分析男人特细致的考究党,早就在第一次见面时候对耶律泽往后闺房之事上下了定论。

    活儿差!

    和死鬼阎清一样只顾自己欢愉,不顾别人感受的渣渣!

    “娘子,为什么成亲了全身都软?”初裳突然疑惑的开口询问,只是她的声音不像是顾凉那般悄悄的。

    瞬间,后头的男人坐不住了,面色难看的咳了声,断了顾凉继续带坏白兔。

    “耶律判官,你嗓子不舒服吗?”顾凉明知故问的开口,戏谑的眸光看向某个男人。

    她这副离经叛道畅所欲言的模样,让某个传统的男人彻底的恼了,他警告的声音溢出喉咙:“你这妇人不知道害臊吗?”

    “害臊?那玩意值几个钱?”顾凉脸皮厚实的,枪子都不穿,她腻了一眼初裳,又对着耶律泽继续开口:“莫不是耶律判官那方面有问题?我就看耶律判官面泛青色,似乎中气不足,民间有话,此乃肾虚也……”

    “你……你……”

    顾凉看着某个男人被气的面色铁青,似乎下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要嗝屁了。之前被鄙视的恶气终于出了,顾凉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一路上,由于顾凉战斗力十足见缝插针就怼那耶律泽,最后就连初裳也忍不住的捂唇笑的花枝乱颤。

    两个多时后,众人又回到了学校。

    分别时,初裳被耶律泽警告:“那医院往后你不许去,里面的东西你应付不了,你我的婚期如旧,敢逃,腿断!”

    ……

    初裳回到宿舍后,顾凉忍不住的在她的面前逼逼,好奇的询问耶律泽了些什么,满脸八卦的表情。

    初裳如实的把耶律泽的话都学了一边,别妮子多年来被耶律泽荼毒,学他模样倒有几分相像,只是最后一句霸道总裁既视感让顾凉脑袋里画面感十足。

    不过,趣完初裳,顾凉又想到了耶律泽的前半句话,看来那医院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们今天能侥幸毫发无损的出来,若非那东西忌惮耶律泽,就是那东西没有伤人的算。

    烧脑了一会儿后,顾凉回了寝室准备洗个澡然后去图书馆泡着。

    少女裹着浴巾,白皙干净的身子妖冶柔媚,她轻哼着流行曲子,婉转悠扬的空灵声儿响起……

    擦身体乳的时候,脑海里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娘亲!”

    她手中动作一停,顿时有些兴奋,自家宝宝又找她了:“崽儿,娘亲在呢,怎么了?”

    “娘亲今天去的红房子医院,里面有宝宝需要的精魄。宝宝感觉到了,那里有一只千年的血煞。”家伙有些期待的开口。

    只是他奶声奶气的完,顾凉便一脸傻了的表情,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大脑眩晕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好一会,才咽了一口口水怯怯道:“宝宝,娘亲认为关于精魄的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娘亲不是害怕啊,娘亲就是……就是……”

    “娘亲,你好怂啊!”

    “诶,怎么能这么娘亲呢!”顾凉掀开眼皮,坐在梳妆镜前连抹面霜的心情都没了,不过想到未来三十年的孕期,她又只能咬着牙:“娘亲去,娘亲周末就去。”

    周末她武装到牙齿再去,这总行了吧。

    家伙听到自家娘亲愿意去冒险一试,立马雀跃欢舞起来,并且保证娘亲有生命危险,他能有本事护着她逃出来。

    听到家伙再三保证她能性命无忧,顾凉紧张到抽筋的大腿才又稍微停止了哆嗦。宝宝高兴完之后,又要去调养生息,等周末帮着娘亲捉鬼。

    家伙的声音消逝在脑海,顾凉默默地哀叹一声后,算认命。

    只是她恰好掀了浴巾算穿衣服的时候,空气又一阵熟悉的波动,那暗光变成白色的光晕一层一层像是水波纹的荡漾开……

    她木讷的站着,等着死鬼男人出来后,才惊恐的大叫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将挂在衣架上的浴巾又裹了回去。

    死鬼男人出现便瞧见如此香艳的场景,女孩不着一物,刚沐浴过的身子透着栀子花的香味,及腰的墨黑长发拢着。身段柔美,锁骨精致,腰线细腻,洁白无瑕。

    男人眸中深邃之色更浓了。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女孩才跳脚的惊恐裹上那白色的浴巾,只是这半遮半掩艳魅风情的模样,叫男人喉咙更干了!

    “你下次出来之前能不能声招呼,我现在在洗澡,万一下回蹲坑呢?这被你吓的很容易失足踩到屎。”顾凉没营养的话,瞬间没形象了。

    死鬼男人半掀眸子,才又想到出来找她是有正事的,差点被妖精勾魂忘记了他凶狠的人设!想至此,男人又露出温淡冰冷的神情,开口:“畜生,本君警告过你安分一点,那红房子里面的东西非你能招惹的。”

    “上回莲子村,你也这么。台词都没变!”顾凉轻声回顶道。

    女孩皮厚实了,内涵了死鬼男人一番之后,才又抬起头露出娇妩媚的面容:“殿下,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听着呢,听着呢,你完赶紧回去吧,那等仙境之地才是您这般仙风道骨神仙住的,这等腌臜地你待久了不好,不好!”

    她这没脸没皮嬉笑的模样让死鬼男人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大抵感觉自己威严都没了,他正欲要收拾她一番时,卫生间半阖的门开了。

    初裳僵直的站在门口,表情快要风化了,半响才:“殿下,你们继续,继续,初裳到门外守着,保证不叫人来扰殿下!”

    完,啪地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顾凉无语,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被阎清那条软鞭勾着腰,一阵眩晕之后,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九幽’的世界里。

    只是,要不要这么捉急?

    等她换个衣服不行嘛?

    顾凉一只手拎着浴巾,另一手紧巴巴的拉着男人衣裳,生怕自己被带着腾云驾雾的时候一个不慎从半空倒栽葱戳进林子里。

    “慢点,你慢点成吗!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