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S01E06

A+A-

    这么令人遐想、想入非非的邀请,男生们在那儿哀嚎:“我靠!S要泡松松妹妹!”

    “有没有天理啊——”

    “我可以被泡,但松松不行!”

    女生们相对文静了也没多矜持。

    “我可以,S我太可以了!”

    “啊啊啊啊S不要,我这就去医务室等你啊啊啊。”

    “S我已经躺好了。”

    谈雪松差点掉眼泪,被大家此起彼伏的音量吓回去了。她其实没认真听对面的郑新郁在讲什么,只记得一两个“医务室”“负责”关键词。

    “……”她有点尴尬,被他得太狠,也不是很想重听一遍。

    随便吧,以后看到他就绕路走。

    哼。

    郑新郁见她懵懂纯真又欲擒故纵的模样,被勾出一丝痒意。他收回目光,开始对医务室的约会带了点期待。

    七点未到,比赛开始第二轮,陈卧和蒋枫第一轮的时候监督到中途离开了球馆,剩余13位专业裁判算分并判定次评级。

    次评级仍保留初评级的体能成绩占比,但重头戏还是今天的比赛输赢,后者比重更大。

    “你跟S,好处是沾了他等级的光,所以你能有E级,但坏处你也看到了,后面的比赛估计你输三场以上就沦落到下位圈了。”

    柏黎严肃地跟她分析,“我没想到郑新郁对你这么狠。”

    谈雪松咕噜咕噜喝一大口水,吞下去,鼓着腮帮子嚼。

    “不许我沾他的光,裁判了看在我撑了半时的份上才给我E级的。”

    柏黎知道她不好受,忙给她顺毛,“好好好,松松凭实力拿的E级。”

    谈雪松满意了,继续灌自己矿泉水。

    傻子就是好哄。

    柏黎心疼又想揍醒她,转过几个念头,忍住冲动,“你还有力气吗?”

    谈雪松立刻脸跨,“没有了我握球拍的力气都没有了。”

    柏黎:“那你还能几场?”

    “0.5场。”她掰着手指苦逼兮兮。

    “别了。”柏黎劝她,“你今天跟他就超出负荷运动量了,明天起来你绝对一身酸痛,还?难道你不要手了?”

    谈雪松犹豫。

    “松松。”柏黎又郑重地喊她。

    “嗯?”

    “我郑新郁是好人你信么?”

    “………………信。”

    摄像头正好180°旋转到这边,生活不易,谈雪松手指压着眼窝,将眼睛夹成缝:“S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呜呜。”

    柏黎咧嘴笑到耳根子后。

    “那你待会儿记得去医务室嗯?”

    谈雪松已经失去灵魂了,看着摄像头点一点头,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其实无论柏黎什么,她都会点头。

    运动后的肌肉无力感笼罩全身,谈雪松有些走神。

    “我是为你好,你长大就懂了。比赛量力而为,不行就去医务室开药。”柏黎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

    谈雪松揉眼睛,有气无力地锤了一下可恶室友。

    中场休息一结束。

    后面的比赛她几乎一败涂地,半场已经是自己高估的情况,真实赛况把她虐了个体无完肤,即使对手没郑新郁可怕,实力也不容觑。

    体能测试初评级、现阶段测试赛的所有数据,都在裁判手里,由他们定夺。大部分选手不知道初评级,只有今天通过比赛获得次评级,来推算初评级。

    字母选手和郑新郁是例外。他们稳稳霸占着前五的等级,即使有人敢跟他们对,换来的结果只有降等级。

    谈雪松比完一场就降到了N级,对手是曾给她夹过菜的K级女生。

    “松松,别灰心。”女生别上新的F等级,接过工作人员的铭牌,温柔地帮她别好。

    女生的嗓音低柔如春风。

    仿佛刚才反手将球盖到谈雪松头上的不是她。

    谈雪松扶着球网走到休息区的长椅,慢慢坐下,眼前一片渐变白。

    第一轮随机组合,第二轮则开始自由对,其他人正常比赛,只有她与众不同,被郑新郁榨干体力,导致顶着E级的她变成捡漏的血包,所有选手都在暗中观察她。掉到Z级只是时间问题。

    这跟谈雪松本来的预想完全背道而驰。

    她参加任何活动从来都全情投入,天真是她的保护色,每个人没有不喜欢她的真诚,凭自己赢回一个漂亮的等级这么基本的理想,居然被一个不熟的人给碎了,还是用球拍碎的。

    谈雪松越想越生气。

    “雪松,”忽然有人叫她,一个壮实的男选手面带窘色,走到她跟前,问:“我能跟你吗?”

    “……你忍心么。”谈雪松看见他身上的Z级,眨巴眼睛。

    “跟我吧,这样你就早点休息了。”

    自由的赛制,必定会剩下最后一名,假如最后一名不甘心,则比赛永无止境。

    远处柏黎正好瞧见这边情况,身陷比赛,她抽空伸食指摇了两下。

    意思是让自己放弃比赛。

    谈雪松碰静躺的球拍,紧绷的线松了一点。

    还能作战。

    “好的。”她起精神,这一刻返老还童。

    输得漂亮也没关系。

    *

    郑新郁去医务室之前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纽约市。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迅速掐断通话。

    紧接着是手机壳裂成一半的杂音,郑新郁几秒就让它变成了垃圾。

    录制地点并不是所有地方装摄像头,即使有,他也安稳落在盲区范围内。

    扔手机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对他来是家常便饭,脚步稍微一顿,他不受影响地朝医务室的方向走。

    拐到转弯处,一个人影匆匆撞到郑新郁怀里。

    他皱眉,那人盖着连衣帽,连忙弯腰捡摔落的药瓶,女性特有的孱弱声线:“啊对不起。”

    衣服上的Y级一清二楚,她是选手。

    “药好像摔坏了。”女生拉下帽子,呼着热气抬头,想更仔细地看他。

    郑新郁口罩不离身,双眸漠然地裸露在空气中。

    “什么药?”他象征性地问问。

    Y似乎认出他,似乎又没认出来,愣了一会儿答:“过敏要涂的药,我刚看完校医不对是节目组的医务人员……”

    “过敏针了没?”

    “……了。”Y有点意料之外的疑惑,不知对方问的用意,只好诚实回答。

    “了就不用涂药。”郑新郁。

    “真的吗?可是校医,医务人员沐浴之后必须涂在过敏皮肤。”

    “不用,我是医生。”他显然耐心告罄,完就离开了,也不管对方信不信。

    Y捏着药瓶,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