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疯魔
山间徐徐的夜风吹着, 竹屋内床塌上透着轻纱间可以看见隐隐隐隐约约的身影缠绵不休。
司清玉伸手制止住又要缠上来的男子,面色红润微喘着气:“少煊,今日早些睡罢。”
明日她还要早起。
男子颊边也透着红晕, 洁白的额头冒着细汗, 双眸雾气氤氲,半撑着身子看了她, 嫣红的双唇点点她的唇角:“好。”
他向着司清玉这边侧躺着,紧紧贴着她在她耳侧呼着热气。
耳边又热又痒, 司清玉有些不自然的侧侧头,翻个身跟他面对面,他们两两相看情意浓浓。她唇边勾起笑意, 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早点睡罢。”
“嗯。”洛少煊抬鄂在她的下巴处吮吸了一口, 在她的凝视下慢慢阖上眼。
司清玉也困倦的不行, 将丝被往他那边拉了拉, 抱着男子沉沉睡去。
房内一片静谧。
原本阖上眼的男子眼眸慢慢睁开, 眼里没有一丝的困意,他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静静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睡颜。
洛少煊轻手轻脚的起身,心的跨过床榻外侧的人, 慢悠悠的走到屏风前一件一件的将衣裳穿好。
换好衣裳的男子走到床塌前在女子沉睡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丹唇在黑暗里张张合合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等我回来。
女子睡的香甜,毫无所觉。
......
夜里的回乡镇漆黑一片, 唯有那供人欢乐之地还正是热闹之时。
都这里是女子的温柔乡,进来了便舍不得出去,来这里的人有夫郎的或没夫郎的都是想寻一时的快意。
就算这般穷乡僻壤的地方也少不得女子的欢愉之所。
这儿的花楼也远远没有京城的那般奢华热闹, 深夜时分阁坊内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在一个挂着碧彩轩字样的门牌房里,一男子全身青紫未着寸缕的仰躺在床塌上微喘息着,身上与床榻处都凌乱不堪,空气中还弥漫着欢愉后的气味,显得尤其的淫|靡。
一看便知是刚刚完事儿的,
仔细一瞧那扑着厚粉的脸孔可不就是不久才向司清玉邀欢的彩儿。
他躺在床塌间慢慢回味着刚刚的快意,纤手慢慢的轻抚毫无遮挡的身子,但是他脑海里又浮现刚刚那个肥硕女子满身的赘肉和那一身的臭汗,手下一顿,本还享受着的面孔顿时换作厌恶。
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污秽,拿起床边放置着的手帕擦拭着。
他坐起身子捻熟的擦拭着身上的污秽之物,突然想起今日他去医馆时见的那个司大夫,本身他腰只是有些酸而已,跟鸨公休息两日便好。
可他经常在阁坊里那些女子总是讨论这人的事,他止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便想去一看。
那容貌当真没让他失望,彩儿擦拭手的动作渐慢,脑海里闪过那人姣好的容貌与那修长的身材,竟让他直接便有了感觉......
如若真能与她共度一夜良宵,那滋味定能叫人上瘾。
他躺回凌乱的床榻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慢慢幻想他俩缠绵的模样,手也没有闲着,唇间溢出低低娇吟。
“司大夫......”
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好像他们真的缠绵在一起了一般。
离床塌不远的窗户慢慢开,发出细微的声响,可床塌上的人已经沉浸其中完全没有去注意。
洛少煊静静的立在粉色纱帐的床榻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在那自导自演,听到他嘴里溢出的名字,洛少煊手蓦的攥紧,眸光森冷的看着床上的人。
直到床榻上的男子去了力气瘫软下去,才睁开略浑浊的双眼,至此至终都没有发现房内多了个人。
他起身想收拾一下身子,刚坐起来便被床尾处的人影吓的尖叫:“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哪怕声音响而尖,但是在这种场所哪怕门外的人听去也只会投来一个暧昧的目光而已。
洛少煊面无表情,眼底处却透着一丝猩红,就像一只随时会扑上去轻意便能将他撕碎的野兽。
彩儿慌忙的将一旁的丝被盖住身子,面色似骇的有些狰狞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何人!?来我房里做甚!我可不接男客!”
他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里的陌生男子,那犹如看死人一般诡谲的眼神叫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来者不善。
彩儿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拿起一旁的薄被披在身上便想冲出去叫人。
可却被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挡住了门处。
他脚步向后退去,直到背脊碰到床框才停了下来。看向面色寒冷的男子,脸部抽搐了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些:“你到底是谁?我可是有哪里得罪过你?”
彩儿心中猜测着各种可能,他本就是阁坊里最受欢迎的头牌,平日在阁坊里确实是傲了些,若是得罪了人也还真不奇。
可对面的男子这般的容貌与气质绝不是阁坊内的人。
他看着男子慢慢走到茶案前,那如玉一般的手指轻刮过桌面,一双狭长的风眸半垂瞥向他,声音似柔似冷:“你不是要与我妻主共度良宵吗?”
他的妻主......
一个答案瞬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蓦的瞪大双眼:“你是司大夫的夫郎!?”完他停顿了下慌忙的摆手:“我与司大夫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公子莫要误会了我!”
他只是调戏了一番司大夫而已,虽确实有那意,但是想不到司大夫的夫郎竟这般快的就找来了。
洛少煊没有理会他的话,手指慢慢从桌子的另一边绕过,缓缓的靠近他,在他马上要尖叫出声时伸手过去直接狠狠的捏住他的两颊,任由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开。
“呜呜呜!”彩儿只觉自己的嘴如何都张不开,脸颊两侧的手指力道大的似要将他的脸捏下来一般。
洛少煊面色阴鸷,嘴角一边上扬,就像一个恶鬼露出了嗜血的残笑,看着被他制住的这张脸,心里滔滔的杀意直接将他淹没:“为甚要她的注意!我便只有她你们为何还要与我抢!”
他从不曾留恋过任何东西,财富亦或者是权利,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他一直追求渴望的便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洛少煊看着剧烈挣扎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癫狂,一字一顿的着:“她是我一个人的。”
洛少煊像是在对挣扎的人,又像是在对自己。
“只属于我一个人。”
......
竹屋里司清玉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想将身旁的人抱住,却抱了个空。
睡意一下便散了些,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人,眉头微蓦,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窗外还是一片黑。
刚想下床便看见房门开,洛少煊着着里衣外面披了件外衣,看着坐起来的司清玉柔声道:“将你吵醒了?”
司清玉摇头:“没有,你出去做甚。”
“起夜而已。”
司清玉没有丝毫怀疑,困倦的了一个哈欠又躺了回去,朝他招招手满是睡意的对他道:“快些过来睡罢。”
站在那里的洛少煊勾起一个甜腻的笑容,迎上来坐在床榻边,将脸轻轻贴着她。
原本又快睡着的司清玉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怎么了?”
他轻轻的蹭着她的脸侧,半睁的眼眸幽深,声音似呓语:“想你...…”
想你的人你的身你的心都装满他,想得心里发疼,又是酸又是麻,这种感觉叫他上瘾。
“......”司清玉却不知他所意,只觉才出去上个茅房而已,怎么得跟许久未见一样。
她有些无语的轻拍他的背脊,这般娇的人儿便只能哄着:“好好好,早些睡罢。”罢便将他拉上床榻。
男子顺着她的意躺进床榻里侧,刚躺好便伸手将她紧紧缠住,脸埋进她的黑发里闻着她发丝间的香气。
嘴角勾起病态的笑意,满足的叹谓。
......
第二日清,司清玉今天起晚了些,本来以为到了医馆应该会像以往那般早早便开着门。
可......
司清玉站在医馆前,看着紧闭的门微皱眉,四喜还没来?怎么今天她也晚了。
她将门开,将手上的早点放在茶案前,刚想给自己倒杯茶,便看见赵四喜从外面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司清玉看着满头大汗的人,递过去一条手帕,淡淡道:“你今日怎也来晚了?”
赵四喜接过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话大喘着气:“没有啊司大夫,我很早便来了。”
“那你不在医馆跑去哪?”
听到这里赵四喜的表情更为激动,那恨不得即可跟她分享八卦的模样:“镇上那倌坊出事了!”
司清玉捏起一块糕点,眉目淡然:“所以?”
那完全不好奇的模样直接将激动的想跟她分享八卦的赵四喜击到了,她就像一个泄气的气球一般,声音都了许多:“我一早过来便听倌坊出事了,所以......”
司清玉淡漠的瞥她一眼:“所以你便跟着去看了?”
“......嗯。”赵四喜垂下头心虚的答着,手指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看着她萎靡的模样,司清玉淡漠的眉眼柔了些:“做甚这般模样,我又不是不许。”
赵四喜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司大夫你不怪我了?”
“为何要怪你?”只是一个孩子的好奇心而已,有甚好怪的。
赵四喜霎时笑开,屁颠颠的走到司清玉旁边的位置坐下,拿起司清玉给她倒好的茶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一脸认真的对她:“司大夫我刚刚听人倌坊死人了,所以我跑过去看了下。”
“嗯。”司清玉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死人而已做甚这般好奇。
对于司清玉平静的模样早已猜到,她依旧一脸神秘的凑到司清玉面前:“司大夫你知道死的那人是谁吗?”
“嗯?”她如何会知晓是谁。
“我听他们那是倌坊里最受欢迎的彩儿......”赵四喜完犹犹豫豫的看向她:“司大夫那不就是昨日来我们医馆的那公子吗?”
司清玉拿着茶杯的手顿住,终于侧头看向她,眉头微皱:“是他?”
昨日不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出事了。
赵四喜猛点头,脑海里浮现刚刚她挤进人群看到的那个脸皮子都被扒下的尸体,顿时不寒而栗。
这是多大的仇啊!
司清玉没有被这事夺去太多的关注,起身走到药柜前:“既然看也看了也了,还不快去做事。”
就这样啊?赵四喜无趣的噘嘴:“司大夫您好歹也惊讶一下啊......”结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她泄气的垂下头,走到柜子处将下巴磕在面上,歪着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女子道:“司大夫,您平日在家里也这般吗?”
司清玉不解的看她一眼。
“这般无趣。”赵四喜将心里的话冲口而出,完猛的抿紧唇,眼神心虚的到处瞟。
这人胆子愈发的大了,司清玉屈起手指使力在她额头上猛敲了下。
“嘶~”赵四喜吃痛的捂住额头,委屈的看向她。
“快些去做事。”
“哦......”她揉揉额头,突然想起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好几块饼递给司清玉:“司大夫这是我娘让我给您的,她您喜欢吃的话以后她多做些给您。”
看着那些干巴巴的烧饼,司清玉只觉口渴的紧,嘴角微抽从她手上接过:“替我谢过你娘,不过以后别这般麻烦了。”
“不麻烦,我娘饼好吃,叫司大夫可以拿些回去给洛公子吃。”她脑海里浮现那矜贵的美貌男子,和这些大饼当真是格格不入,赵四喜撇撇嘴声道:“不过估计洛公子也不会吃。”
司清玉将大饼接过放在一旁,拿起紫毫在白纸上划过,听到少女的嘀咕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对他好像有些意见?”
赵四喜听罢,嘀咕的更声:“我哪敢......”
最后的那几个字司清玉没有听清,刚想问便被一道磁性好听的声音断:“赵姑娘似乎对我有些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