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痴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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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少煊捂着胸口皱眉的从床榻坐起, 眉宇间迷茫的看了看周围,胸口处像被狠狠的搅在一起,难受的紧。

    将卧房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心念的身影, 委屈的皱起秀气的眉头, 撒娇的对门口叫了一声:“子良~”

    可他定目看了门口许久也不见那人进来,不禁噘嘴嘟囔:“定又是去医馆了。”

    他满不在乎的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 将丝被掀开鞋也未着赤着一双玉足走到门边,将门开美眸在院子里扫了一眼。

    没见那人。

    又不依不挠的赤着双足踏踏踏的走到庖屋, 将门推开:“子良?”里面依旧没有人影。

    将沐房甚至茅房竹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找遍,还是未见那人的身影。

    洛少煊失落的坐在卧房的软塌上,垂着头手指无措的扣着软塌上的丝绸垫。

    定是他今日起晚了, 子良她不想吵醒他所以先去了医馆。

    晚些便会回来了。

    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男子皱眉的捂住胸口, 一口浓浓的血气从他喉里喷出, 直接喷在软塌下的毯子上。

    洛少煊脸色一慌, 修长的身子慌忙的从软塌站起跪坐在毯子上,用袖子胡乱擦着那滩血迹。

    若是让她看见了,定会叫她担心。

    不过......

    擦拭着的动作顿住。

    一想到她一脸着急担心的看着他, 满心满眼都是他,洛少煊染着红丝的嘴角霎时勾起甜腻的笑容。

    不过甜蜜的心情下一刻便被出现在房里的黑影破,洛少煊森冷的瞥向黑衣女子:“谁允许你进来的?”

    “滚出去!”

    青魄半跪在地, 垂着头沙哑的开口:“主子,您现在有内伤,请让属下帮您疗伤。”

    男子却是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一双眸子满满浮上一丝猩红,看着女子的眸子愈发地阴毒,染上丝丝鲜血的红唇轻掀:“我叫你滚出去。”

    青魄身子颤了下,她能感觉到男子强烈的杀意,不敢再多,身子微动闪身退下。

    “啧”洛少煊不耐的撇嘴,有些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袖子,起身到屏风前将脏秽的衣裳换下。

    眼角余光看到屏风上的白色里衣,他抬头定定的看过去,眼睛闪烁的看了眼四周,抿了抿红唇,抬手快速的将里衣拿下。

    迫不及待得将脸深深的埋进里衣内,吸取着衣内她的香气。

    男子满足的低吟,痴迷的蹭着里衣,躺倒在床榻上,将衣物紧紧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窗户的光线照在男子精致迷人的面容上,眉宇间轻皱透着一丝哀切,睡梦中似乎很不安,眉头紧锁抱着怀里的里衣整个人不安的卷缩着。

    一直到窗外照在他身上的光线慢慢移到桌面上,从白日到黄昏。

    床榻上的洛少煊终于醒来,他习惯性的蹭了蹭里衣,玉手孩子气的揉着眸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只对她才会有的娇气:“子良~你回来了吗?”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洛少煊深深的皱起眉,眸子残留的最后一丝困意消散,将里衣好好的放在床榻上,赤着脚去开门,却见院子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明明太阳都快下山了。

    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手指紧紧的捏着门框,指节捏得青白直接将门框处捏得凹陷。

    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又将她勾了去。

    该死!

    真该死!

    男子脸色阴鸷可怖眼里嗜血的戾意似要喷涌而出,顾不得双足没有穿鞋,将门一甩就要出去寻她。

    却又被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挡住去路,洛少煊抬脚狠狠地踹在黑衣女子的腹上。

    青魄硬是被踹出了几步之外,咳出一口淤血,再次拦住他的去路:“主子,您身上有内伤,若是再不疗伤会被反噬。”

    洛少煊攥紧拳头,森冷地俯睨着女子:“你是在找死。”

    眼见他真的想动手杀她,青魄咬牙低下头道:“司大夫早已离开回乡镇。”

    自洛少煊醒来后她就觉得他的行为怪异,想来是内伤让他有些神智不清,知晓他想去找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根本不在镇上,何处这般浪费心神。

    洛少煊美眸微眯就像阴毒的毒蛇一般盯着她:“你什么?”

    “主子......”青魄刚想重复一遍,却被男子狠狠掐着脖子,直接被他提了起来。

    “闭嘴!”洛少煊低吼,双眸通红,犹如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青魄没有反抗,只是感受掐着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似要直接将她的脖子掐断。

    在最后关头洛少煊却甩开了她。

    洛少煊抱着头踉跄的后退几步,冰冷无情的声音不断涌入他的脑海里。

    你若再乱杀无辜,便永远别再想见我。

    对对,她让他别杀人。洛少煊不在看地上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子。

    要去找她才是。

    她如何会舍得抛下他。

    定是气他的。

    不理会玉足被山间尖锐的石子刺破,也不理会被树枝刮出血的脸颊,脑海里只想着快些去找她。

    洛少煊微喘着气息,青丝微乱几缕沾在唇边,一双玉足伤痕累累。无助的站在紧闭的医馆外,迷茫的眸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矜贵理智。

    她......当真不要他了吗?

    一瞬间的悲恸涌向心间,男子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虑地看着医馆,眸里清泪不断的滑落,他似没有察觉。

    静静的立在那处,银色的月光洒在身上,就像一座精致的雕像。

    一个刚从倌坊出来的女子,一脸的醉意和猥琐,摇摇晃晃的走在街道上,却突然看见路中央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双目紧紧盯着眼前似天仙一般的人,张着嘴感叹:“乖乖,我这是在做梦?”她在次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

    男子眼神空洞的看着某处,精致的面容就似上天细致雕刻出来的一般,一袭紫色纱衣与青丝随风飘动在银月挥洒下就像下凡的天神。

    女子贪婪的看着天仙一般的人,酒竟是醒了几分,她步伐轻慢的走过去靠近他,却在离男子只有两步时听到他轻声呢喃。

    “你知晓她在哪吗?”

    什么?

    女子惊愕的看向他,却见男子缓缓的将绝美的脸转向她,眼里依旧空洞一片,他:“你知不知晓她在哪?”

    “谁、谁?”

    “我的妻主......”

    女子如何知晓他的妻主是谁,只知道男子的脸让她胆色更甚,眼睛浑浊贪婪的盯着他,忙点头:“知道知道!”

    男子的瞳孔轻颤,身子微动终于有了反应:“在哪?”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女子完全被贪婪和**冲昏,完全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劲。

    洛少煊紧紧跟在女子身后,进了一处无人的巷子。

    女子四处看了遍,确定没有其他人,才一脸急切地转身朝男子扑去,却扑了个空。

    洛少煊冰冷的看着扑倒在地的女子:“她在哪?”

    女子有些懵的抬起头,暗想莫不是她喝昏了头,微撑起身子再向男子扑去,却被狠踹一脚远远飞开。

    她捂着断了几块肋骨的腰腹,猛吐几口血,一脸恐惧的看着慢慢靠近她的男子,脑里的□□之意终于消散,此刻男子的模样可怖的就像夺命的杀神。

    脚步停在了她身前,双眸阴翳非常:“你骗我?”

    “没有没有!”女子忍着剧烈的痛意,连忙摆手,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在哪?”男子再次问道。

    “我、我带你去!”女子撑着剧痛的身子缓缓走在前面,一双鼠目滴溜溜的转着。

    身后的男子却没有跟上。

    女子僵硬的回头,嘴角抖抖:“怎、怎么了?”

    男子没有话,一双眸子冷幽幽的盯着她。

    就像被毒蛇盯上的那种感觉,女子再顾不得剧痛,恐惧超过一切她将靠在身侧墙上的竹子朝他甩去,转身便跑。

    可刚还在她身后的男子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巷子里传出一声凄厉惨叫,最后归为平静。

    洛少煊麻木地甩掉手上的肉泥,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徒留下瘫坐在地大张着嘴,眼眶内血肉模糊空空一片的人,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

    洛少煊这几日从未停歇的在找她,想找到她却......又害怕找到她。

    莫怪我无情给你一纸休书。

    每每脑海浮现她的话都叫他心痛难忍,她当真这般狠心。

    洛少煊定定的坐在铜镜前,眼神无神的看着铜镜里面色苍白憔悴,头发凌乱的人,因几日未正常进食身形日渐消瘦,两颊也微微凹陷。

    真丑。

    他想。

    若是让她瞧见了定是会厌弃他。

    似想到令他惶恐的事,洛少煊连忙转过脸不再看镜中的人,慢慢缩到床榻边,颤着手将女子的衣物抱在怀里,就像瘾|犯发作一般深深的吸取着衣内的气息。

    直到暗处的青魄再也看不下去,她停在门外没有进去,沙哑的声音传进门内:“主子,属下知晓司大夫在何处。”

    房内的男子似没有听见,紧紧的抱着里衣,目光空洞没有焦聚的看着某处。

    眼角的泪痕再次滑落。

    知晓又如何?

    如若去寻了,她当真给他一纸休书叫他该如何?

    如是这般,和杀了他有何区别?

    男子修长的身子紧紧的缩在角落里,就好似被世间遗弃。

    门外的青魄等了许久,却也没听见男子开口话,正在以为男子不会再理会她时,房门却开来。

    她第一次看到主子这般模样,脸色苍白憔悴狼狈不堪,再没有以往的贵气与高傲。她甚至有些恨那个女人,若不是她,主子如何会让自己这般失态。

    洛少煊双眸阴沉:“你现在便去找她,便......便我的身子快不行了。”他终于抬眸看向这个跟了他五年的女子:“完成这件事后你不必再跟着我。”

    “你自由了。”

    青魄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蓦睁大,顾不得尊卑,愣愣的看向他:“为......”

    “不必问,快去寻她。”洛少煊冷冷的断她,转身回房。

    他在赌,他不信她当真这般狠心。

    洛少煊将自己的身子洗净,从卧房的箱子里拿出自己一直保存完好的喜服,玉指细细地在喜服上的描绘着。

    这身喜服还是她看着他一针一针绣出的,洛少煊将脸贴在上面嘴角勾起一抹羞涩的笑意,他想起了他们初见时。

    那种无措与羞怯,宛若只是发生在昨日。

    他披上大红的喜服,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梳妆,就像嫁与她那日一般。

    静静的坐在床榻上,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门口处。

    洛少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是肚子的空乏让他全身无力。他并未觉着饿,只觉疲累不堪,疲惫困倦一度袭来。

    再度艰难的睁开眼时,虚弱地看着眼前紧紧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

    他知晓,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