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他坐在漆黑的卧房内,身体越烧越厉害,他想起身走进浴室里泡进冷水里,刚刚站起来忽然听见窗户之外,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闷在窗户外的某个房间里,却让他躁动的心跳了一下,扭头盯向了那扇窗户。
血的气味更加浓烈了,是隔壁房间里谁打破了什么吗?是谁的血?卡莎?还是东方来的姑娘?
他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发麻的指推开那扇紧闭的窗户之后,那股甜腻的血液味道就更猛烈的涌向他,毫无阻拦,带着夜里的花香和热潮潮的温度吹的他肌肤跟着发丝在颤。
脸上的血纹越裂越多,越烧越厉害,他突然臂一撑猎鹰一般跃出了那扇窗户,这一跃之后就全失控了,甚至他从未想过在战场以外他会做出这等不符合身份的事。
可那一刻,吸血的欲|望占据了所有。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站在那扇开着的窗户下,如何进到那间房间里,他只记得落在窗户内,窗帘扫在他颤抖的指边时,昏暗房间里正拿着水晶花瓶准备往地上摔的姑娘,惊慌的回过头来,一双琥珀的眼睛在看到他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握着里的水晶花瓶,血从她的掌心里流下,留在透明的花瓶上,轻轻坠在地上,那血就像花朵一样绽放在她脚下的地毯上。
她光着脚,细细的脚踝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无法挪开,喉结轻轻微微的在颤动,是她的血她的血为什么会这么奇异
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统帅大人,您怎么会翻窗进来?”
地上是摔碎的花瓶和杯子,还有满地的行李,床上金发的卡莎安安静静躺着。
他无法张口话,他的牙齿、他的喉咙、他的脸颊全在烧着火一样。
她看见了他脸上的血纹却也半点不怕,而是朝他摊开了流血的掌,好生无辜可怜的:“我不心打碎了花瓶把划破了,是不是把您吵醒了吗?”
不心?
她真像一只漫不经心撒谎的狐狸,
他微微发红的眼睛落在她流血的掌上,只感觉口腔里的牙齿在一跳一跳的躁动。
“好吧。”她又无所谓的将花瓶放回了架子上,连撒谎也懒得撒了,对他:“我是故意的,既然您来了,这支花瓶就先留着。”
她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他疑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她朝他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握着她流血的掌对他:“统帅大人,您的脸是不是只有喝了活人的血才能恢复?”她抬起流血的掌想要来抚摸他皲裂滚烫的脸。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腕,明白她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太知道了。
她的血快要让他的理智烧的干干净净。
她半点也不怕他,望着他抓着她的指:“我的血流到您上了真浪费啊。”
他的欲|望、本能在身体里一涌一涌的令他细微的战栗,他喉结滚动,哑声挤出几个字,“都雅,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望向了他的眼睛,眨了眨:“不是很明显吗?我在引诱您,我的目的就是引诱您,让您把我留在身边。”
她朝他走进,几乎贴在他怀里仰头望着她,眼神可怜极了,期期艾艾的对他:“我不想再回到从前住的地方做仆人了,那里每个人都欺负我,叫我野种,随意打骂我,我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才能不挨打。”
她的那么可怜,用她那张漂亮的脸对着他,令人心软的:“您就把我留下来吧,或许您可以尝尝我,不定您喜欢呢?”
她流着血的掌反抓住了他的,她的血沾在他的指上,她就那么握着他的指放在了她的脖颈上,用他带血的指轻轻抚摸她的脖颈,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蔓延开,她何止是气味甜腻,她整个人都甜腻的他一瞬之间,失控了。
欲|望的本能吞没了他,他脑子轰的一声,一把勾着她的腰,指握住她的脖颈,猛地将她拥进怀里,失去理智的将她拥着急退数步,按倒在了松软的床上。
都郡脚底板不心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疼的轻轻呻|吟了一声,一下子就被他抱着跌进软绵绵的床里,卡莎就在旁边昏着,他的膝盖跪在她的腿边,他的眼睛全红了,发颤的指抓着她的掌,按过头顶,他扭开她的头,低头埋进她的脖颈里,一口咬进了她的肌肤里。
牙齿刺破她的肌肤,咬进她的血管里,是疼的,她疼的颤了一下,慌忙抓住了他的肩,和按着她腕的指。
他却像是完全失控一样,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声,浑身滚烫战栗起来,握着她的指一瞬用力,更深更深的咬进了她的脖子里,舌尖抵在她的肌肤上,像是要将她的血吸光,要将她吃掉一样
好痛。
都郡痛的慌忙抓紧他的肩膀,想推开他,“太痛了,痛,我不想要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带着哭腔。
他像是被惊醒一般,颤了一下,停了下来。
房间里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身侧昏迷的卡莎像是被她的声音吵醒一般,脖子酸疼酸疼的缓过来那口气,睁开了眼,呼吸还没传出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在她身侧那么近的距离,她看见浅金头发的男人,极其暧昧的跪在都雅身侧,埋在她的脖颈间,微卷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紫色血管显现的脖子和下颚,他的嘴唇贴在都雅的脖子上,他的指和都雅十指相扣的按在白色的床上,他在
他忽然松开了都雅的脖子,一双银灰的眼,发出微微的红光。
统帅大人?!!
卡莎惊的呼吸全卡在喉咙里,不敢相信的慌忙又闭上了眼,心中惊涛骇浪,宛如雷劈一般,她不敢相信那位是统帅大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圣洁温柔的统帅大人那副样子!他的嘴唇上是血,他的**暴露在显现的筋脉上、抓着都雅指的背上、金发下的眼睛里
那怎么会是统帅大人!统帅大人怎么会半夜来这里,还还直接吸食了都雅的血?这怎么可能!都雅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而统帅大人从未有过那样的神态!
可她听到了统帅大人的声音,沙哑的,少了许多温柔,像是忍耐的兽一样,闷声:“别动,别动都雅,我会再次失控。”
卡莎闭着眼不敢醒过来,极力克制着她发颤的声音,那是统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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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都郡侧着头没有动,她看见卡莎醒了,这可太让她兴奋了,她忽然不觉得疼了,她满脑子在想,卡莎看见了吗?全看见了吗?那可太棒了。
还有什么比睡了顶流偶像,还能发朋友圈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来得爽!
统帅单膝跪在她的身侧,已经松开了她的脖子,埋头在她的脖颈里、肩膀上一下一下的压抑着呼吸。
他的脸颊好热好潮,都郡能感觉到他的战栗,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再继续。
她听得有些惊讶起来,难道这是他第一次吸血?不然怎么会这么失控?他活了这么久,应该喝过不少的血啊,该不会他从前都是放血喝?没有咬破过别人的脖子吧?
她听着他的呼吸,侧头轻声问他,“您想让我抱着您吗?”抬起想去抱他。
却被他热热的指按了住。
“不”他闷闷哑哑的:“别动都雅,我会再次弄伤你”
他好不容易才将理智拉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没有人明白在咬下那一口之后他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和失控的快|感。
他厌恶血液,厌恶了几百年,可她的血却让他前所未有的上|瘾,难以控制想要获取更多的冲动
为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亲口咬开血管的,第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缓了多久,身体里那股热总算褪了下去,脸颊上和脖颈上的血纹也消失了。
桌子上的钟表,闷闷的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响。
他没想到,这样度过了这次的满月之夜,克制了这么多年,却在今夜破戒了。
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松开都雅慢慢站在了她的床边,她脖子上、上全是血,松散的衣襟上也被染上了血,一头黑发散在床上,让她看起来像个被揉碎的玫瑰花。
他伤害了她。
他金发盖在眼睑之上,刚想张口什么,她先坐起来,委屈的对他:“我的脚被划伤了,好痛。”
她提起一点裙摆,将她的左脚抬了起来,仿佛是要给他看。
划伤了?
他看见地上的碎玻璃,才想起来,应该是刚才他不心让她踩到了玻璃上。
他忙屈膝蹲下身去,指轻轻的托住了她抬起的脚,她的脚踝那么细,托在他掌心里脚掌纤细白皙,他看见她的脚底板在流血,确实是划伤了。
她的血还在引诱着他,但他过了满月之夜就会好一些,至少他可以不再失控。
他轻轻皱起了眉,柔声问她,“很疼吗?”
她坐在床边点了点头。
他内疚起来,他太粗心了,刚才他太失控粗暴了,“抱歉,刚才我”
“我引诱您成功了吗?”她打断了他的话,脚在他掌心里动了一下,“是成功了对吗?”
他抬头看见她的眼睛,笑盈盈亮晶晶,带着得逞的狡猾和得意,他的心头忽然就松了一下,因为她没有将她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她认为她是主导者,她觉得自己胜利了。
明明她受伤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带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起身弯腰,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她非常自然而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问他:“您可以亲自为我处理伤口吗?别人会让我觉得痛。”
他看着她,她白皙的脸上也有血迹,“我不会让你觉得痛吗?”
“也会。”她:“但我会忍着点。”
他禁不住的笑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坦白直爽的引诱他,亲近他,可他又不觉得讨厌?
他抱着她,从门出去,离开了房间,去往他的卧房里。
都郡在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卡莎,正好对上她睁开的眼睛,那眼睛里恨意滔天,她歪头靠在了统帅的肩膀上,对卡莎眨了眨眼。
她这个野种,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