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曾经的家
后来沈氏生了孩子,还是个儿子后,钱婆子便更看的重了。竟然不论农忙,都让沈氏闲赋在家带孩子。
如今沈氏的孩子都大半岁了,依旧日日让娘亲带着,这样的生活,在普通的农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周氏回想自己当年,就连月子里头都在帮着家里家外的干活,所以前面两个孩子才会那般早的夭折。
周氏想到此处,又见女儿如今这般模样,双目也不禁涌上了泪水。
“谢谢娘。”李梅接过饭碗,瞧着周氏满脸心疼她的样子,不再言语。
“快喂孩子吃吧!米糊糊有点凉,但总比没吃的要好。这么的人儿,可别饿坏了他。”
李梅点点头。只可惜迷糊糊还未送入孩子的口中,门口便传来了钱婆子的怒骂。
“好啊!我你这大赔钱货怎么这么久也不出门干活,原来是在家偷着养两个赔钱啊!”
李梅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手指间一空,那半碗迷糊糊就被钱婆子抢了过去。
“哇哇哇哇……”孩子嘴巴舔了半天,没有吃到东西,立即饿的大哭了起来。
李梅立即跪在了地上。“阿奶,你行行好,就给孩子先吃点吧!”
周氏也在一边帮衬道:“是啊,娘。这孩子饿谎了,梅又没有奶水喂养,媳妇这才舀了半碗米糊出来。左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就当施舍她娘儿俩吧!”
然钱婆子却冷哼一声。“我们老李家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里有东西施舍给外人。”
“娘,梅怎么也是您的孙女,您怎么能他是外人呢!”
“她既然嫁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了,怎么不是外人?难不成你还想养她个赔钱货一辈子吗?”钱婆子丝毫不讲情面。
“可,可梅这是第一回回娘家,我也没请她留下来用饭。就这半碗米糊糊,那也是您的曾外孙饿坏了,媳妇才……”
“呵,你倒好意思替她话。什么回娘家,你见过回娘家不带礼,光蹭饭吃吗?要不是来福告诉我,我这个当家的还不知道有客人这回事呢!周氏,老娘看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我要是不在家,我看你能将家里的粮食都偷吃完。”
周氏忙喊冤枉,可钱婆子哪里会听。本来一个沈氏忤逆她便够可恶了,奈何她还拿沈氏没办法。现在倒好,连周氏这个不长眼的也敢跟着一起忤逆她了,传出去她都没脸见人,又哪里肯就此算了。
李梅见二人这般相争,便知道那米糊糊是吃不了。她欲起身离开,却被钱婆子猛的一后退,险些将她和孩子绊倒。不过钱婆子手中的那碗米糊糊便没有她那般幸运了,当即掉在了地上,洒的满地都是,连同碗也一块摔的四分五裂。
“哎哟,你这孽障是要zaofan了吗?”钱婆子大怒,当即扬手朝李梅了一巴掌。
李梅耳朵被的生痛,甚至有些短暂性耳鸣。
她恨恨的瞪着钱婆子,有那么一刻甚至恨不能杀了对方。当初要不是钱婆子嫌她在家里浪费粮食,总想着早点将她嫁出去,好得些聘礼钱,她能那般急着出于下册,勾引司马越不成,还被范氏那傻儿子占了清白吗?
钱婆子被李梅阴狠的目光瞪的心口莫名一颤,却极力的掩饰道:“你个赔钱货还敢瞪我,今日老娘死你,看你还有没有脸再上门。”罢。钱婆子再次扬手招呼了上去。
周氏见此,立即上前去抓住了钱婆子的手,并大呼。“梅,你快走,不然你阿奶会死你的,快走啊!”
李梅见此,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知道今日即便是自己走了,她娘为了维护她,也一定会被阿奶责罚,奈何阿弟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日子,她和她娘这辈子都注定是苦命人。
李梅抱着孩子跑了。刚跨出房门时,就碰到了抱着儿子前来看热闹的三婶沈氏。
沈氏的儿子长的白白胖胖,穿的也干干净净,一看就养的很好,奶水也够吃饱。哪像她的儿子,不足月便要跟着娘一起挨饿。
李梅本以为沈氏会嘲笑她,却见沈氏只是看着她怀中的孩子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气道:“你且放心回去吧!我会劝劝你阿奶的。”
李梅怔了一下,眼中的水雾更重,难得的对沈氏道了声谢,离开了老李家的家门。
这个曾经的家,她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氏看着李梅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又望了一眼屋里发出的闹声,有些无奈的摇头。
若是以前的她定然不会管这种闲事,甚至有可能会拿张板凳坐在门口看戏。但是自从李清欢冒着生命危险医好了她丈夫让她有做母亲的机会后,她便对一些事有了新的看法和认识,也不再像以往那般自私自利了。
这还要多亏了自己当年的一时兴起,给了李清欢十文钱。
李梅狼狈的回到家,不但没有给孩子取到名字,饭也没吃,还被了一巴掌。这让范氏很不高兴,甚至觉得李梅给她们家丢了脸,于是对李梅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
李梅早已习惯这些不痛不痒的辱骂之词,她早已对自己今后的日子绝望头顶,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她还没找到去死的理由。
而李梅的平静面对,也让范氏愈加恼火。
“你是死了吗?连吱一声都不会了?还是被钱婆子聋了?”
聋了?这倒是个好理由,起码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错话被范氏动不动就骂。她若是聋了,范氏骂久了是不是救护觉得没劲了?
李梅念此,便决定了装聋,反正她的日子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范氏见李梅依旧不语,气的上前去就将李梅一顿骂,也不管李梅是否在坐月子。可李梅不管她怎么骂,都始终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一样,抱着孩子卷缩在墙角。
李老汉见此,心中有些不忍,又见李梅不像是装的,便上前劝道:“算了,你别了。她像是真被聋耳朵,你骂她也没用。”
范氏不满。“怎么?你倒是心疼起这娼妇了不成?”
李老汉无语。虽然他从李梅第一次来他家光着身子摔下床时看到的那抹春光念念不忘,也对李梅在破烂的柴房里洗澡时的娇嫩身子有些下作的心思,但他却从未想过要抢儿子的媳妇。再加上范氏的野蛮性子,他更加不敢有那想法。
范氏见老汉不语,心中更是气恼。一把上前去揪住李老汉的耳朵,大骂:“看来老娘是猜中了。你这老不死的老混蛋,竟然敢想这种事,你别忘了她是你儿媳妇!”
李老汉被揪的耳朵生疼,忙大呼。“没有,没有这回事。你可别瞎冤枉了我,我都多大年纪了,即便是想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哎哟!疼死我了,你快放开。”
范氏的泼辣劲一上来,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不依不饶道:“你以为老娘会相信你的话?你做不了什么,夜里还摸你那玩意作甚?你个老不羞,今日不清楚,老娘便废了你们之中一个。”
李老干连连叫苦喊冤。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用李梅被钱婆子聋的事转移范氏视线。
“老汉真的没那心思,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会跟儿子抢媳妇呢!再,我这不是还有你吗?我之所以怕你死了这娼妇,是想着她既然已经嫁进了我们家,那便是我们家的人了。可钱婆子却无缘无故的聋了这娼妇的耳朵,这不明摆着不给我们家面子吗?这便不了,她钱婆子既然了我们家的人,还给出毛病了,那我们是不是理所应当的该上门要他们家赔偿医药钱和损失?”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呢?”范氏欣喜道。又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李老汉。“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李老汉就差跪地发誓了。“哎呀,娘子,你要老汉我多少遍才肯相信嘛?除了你,我这辈子也没多瞧那个女人一眼,又怎会跟我们的儿子抢媳妇呢!”
范氏看着对方,见李老汉的确不像是在撒谎,心中微微好过。不过她一直以来对李梅的印象都不好,又加上李梅是因那种事来到她家来,所以她总觉得这妮子不老实。
看来,她还是对李梅太好了。从明天起,以后一个月才准她洗一次澡,一个星期才准她梳一次头,看她还能迷惑谁?
范氏听了自家老汉的建议,当天下午便拉着李梅再次站在了老李家的门口。由于钱婆子家人多势众,她这才没有直接冲进去。
钱婆子听闻了范氏的来意后,忍不住大笑。“范氏,老娘看你是穷疯了吧!老娘自己亲孙女怎么了?即便死那也是活该,还想让老娘赔钱?我呸!你回家做梦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