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对一些人来等待的时间是特别难熬的, 例如齐瑛。自从皇帝让搜查后宫, 他心里就升起了紧张惶恐害怕的情绪,甚至有在一切都被查出来前,把自己做过的一切向皇帝和盘托出的**。但每当他抬头望向皇帝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他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一句都不出来。
往日里他不参合那些争夺,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皇帝的性格。若皇帝知道他做了这些事, 那等待他的就是被幽禁甚至是被刺死的结果。皇上是个仁慈的父亲,但也是做事雷厉风行手腕强横的帝王。齐瑛并不后悔替梅妃寻个结果, 但他想如果自己够沉稳,做事就不会这么慌慌张张的, 让人轻易抓住把柄, 而是会耐着性子等待时机的。
就如同他在战场上斐清教给他的那样, 在战场上, 可以勇敢, 但绝不可以冒进。只是这些道理他都懂, 但当自己去做的时候,他发现很难。以往宫里发生的事都有齐染和梅妃在他面前挡着, 现在他独立做这些才知道处处都是陷阱。
想到这里,齐瑛心里一酸, 他快速低头眨了眨眼, 很快把眼泪憋了回去。一切都回不去了,从梅妃有别样的心思算计齐染开始,从齐染对梅妃反击, 从舅舅斐锦对齐染出手等等,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他是夹在中间最里外不是人的人,梅妃死的蹊跷,他不能不去查,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若他狠毒一点,让那香慢慢的浸透齐染的神智,让他变得呆傻也可以,但他又做不到。他就像是站在独木桥上的人,在风雨里来回摇晃。有时齐瑛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要恨恨不起来,要化解放宽心又做不到。
纠纠结结最难过的还是自己。
正在齐瑛胡思乱想时,门外突然传来萧善求见的声音。齐瑛的背脊都紧了起来,他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涌起一股无力之感。
萧善回来了,皇帝沉默了下道:“让他进来。”
萧善进入大殿后跪在地上,齐瑛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他手上捧着混了**香的清凝香,还有那几根可以解**香的解药,几根黑香。
皇帝眼睛微眯杨声道:“宣王科。”
王科知道今天宫里不太平,在内监找过他之后就一直在候着,现在皇帝宣他,他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了。
王科到了后,皇帝直接让他检查两种香是不是有问题。
王科拿起两种香细细辨别了一番,然后又闻了闻,迟疑了下道:“皇上,微臣想点这两种香。”
皇帝道:“准。”
王科在内监拿过火折子后,把两种香点燃,细细在鼻子跟前闻了下,他心里确认了,马上把想掐灭,然后道:“皇上,这香,一种是混了毒的,闻久了会让人脑袋昏沉不安,心悸难耐,另一种闻了神志清爽,心平气和,应该是解药。”
皇帝听了这话眯眼道:“这南诏上供的清凝香果真有毒?”
王科忙道:“皇上,南诏进贡的清凝香太医院都是过了眼的,没有任何问题。真正的清凝香纯黄之色点燃后烟是白色的,而这种混了毒的清凝香,香的本身颜色略差些,平常人是看不出的,点燃后烟微微泛青。”
皇帝冷漠的看着王科,然后又看向萧善道:“东西从哪里搜出来的?”
萧善跪在地上,背脊笔直道:“回皇上的话,东西是在安贵妃寝宫里搜出来的。”他这话时语气有些疑惑,当时他去搜查安贵妃的宫殿,安贵妃和九皇子齐靖的表现十分镇定,而四周的宫人也是如此。
他是看惯了人的,知道若是人真的心虚肯定不是那番表现。他根本没有想到能在安贵妃寝宫里搜出东西,结果他的人刚走到安贵妃的寝宫,便在安贵妃梳妆的地方看到了黑香。
放的光明正大,十分惹眼。萧善当时就没话可了,然后他让人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把皇上要的东西都带了回来。
萧善敢肯定,当他从安贵妃宫里拿出黑香时,安贵妃和九皇子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两人神色都有些不明所以和震惊。
临走九皇子还上前问萧善此为何物,萧善在安贵妃梳妆处搜出来的。当时九皇子的脸色是又惊又怕,十分难看。
对此萧善也没有隐瞒,把如何搜到香的事也出来了。听闻这话的齐瑛惊呆了,他惊的是这香明明在他那里怎么会跑到安贵妃寝宫里。惊讶过后,则是恐惧。齐瑛不知道是谁把他宫里的香偷走又放到安贵妃那里的,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林悦仿佛没有看到齐染微变的脸色,他还在齐染耳边低声的道:“太子殿下这是充分考虑过才做的决定吗?是不是觉得万一藏得太严,搜不出来怎么办,倒不如把东西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呢。这有心人想装瞎子都不能。”齐染捂嘴咳嗽了声,知道场合不对,心里想的话又被自己活活咽下去了。
他想的自然不是这些,林悦明明知道他只是想把水搅浑,顺便收拾齐靖和安贵妃一番,现在还这风凉话。
皇帝听了萧善的话揉了揉额头,他看了齐染和齐瑛一眼,然后他沉声道:“宣安贵妃。”
齐靖是同安贵妃一起前来的,在萧善从安贵妃寝宫里搜出黑色的香,齐靖就直觉不好,安贵妃和齐靖第一反应就是安贵妃宫里有细作,在这紧要关头给他们一记重击。但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心思查这人到底是谁,他们现在最紧要的是要过眼下这一关。
这一关不好过,他们最先要做的事就是不能承认。
皇帝看到齐靖道:“你怎么来了?”
齐靖神色镇定道:“父皇,儿臣正在母妃宫中用膳,听闻父皇召见,便一同前来了。”
皇上也懒得和他什么,他让内监把那两种香拿到安贵妃面前道:“这两种香贵妃可认识?这都是从贵妃宫里搜出来的,想来都是认识的。”
安贵妃忙道:“皇上明鉴,臣妾只认识其中一种,是皇上亲赐的清凝香,至于另一种臣妾并不识得,也不知它为何出现在臣妾宫中,请皇上明察。”
这时林悦戳了戳齐染道:“你这个九弟挺镇定的,心理素质够硬的。”
林悦这话刚刚完,一旁跪着的齐靖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着实锋利,如果不是他眼中很快闪过一丝不解,林悦几乎以为齐靖能看到了自己了。
于是他又戳了戳齐染道:“你那个九弟不但心里素质好,而且也敏感的很,我总觉得他虽然看不到我,但似乎能感到我的存在。”齐染听了这话眉心稍紧了下,他抬眼,看到了齐靖的模样,于是皱眉道:“九弟为何这般看着孤?”
齐染这话把皇帝的注意力拽到了齐靖脸上,齐靖脸上是还未收起的锋利之色,被坐在高处的和皇帝看的清清楚楚的。皇帝心下顿时不喜道:“齐靖,你可有话要对太子?”
齐靖回过神,知道皇上这是对自己不满了,心下微转便道:“回父皇,儿臣只是觉得这一系列的事蹊跷的很。”
“你觉得蹊跷看太子做什么吗?”皇帝因为生气并未给齐靖留面子道。
齐靖被皇帝这般当众训斥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变,一旁的林悦在心里默默为他竖了个大拇指,觉得这个九皇子是个人物。
齐靖道:“父皇,先是宫中闹鬼,鬼怪之事还未查清,便是香有问题。鬼怪和青王有关,香是南诏上供而来的,而青王也曾去过南诏。儿臣不得不怀疑这件事。”
齐瑛听了这话抬起头,他怒视着齐靖,想什么却又不出口。难道要让他,他是听到齐靖和安贵妃的谈话,才有弄鬼的心思?
这时,齐染开口了,他幽幽的:“九弟,父皇刚才并未提起香有问题,你怎么就知道香有问题呢?怎么就猜的这么准呢?”
齐瑛接口恨恨道:“是啊,九弟,你怎么知道是香有问题?”
齐靖被齐染抓住了话柄,但他并不慌张,而是沉静道:“父皇一上来就问母妃香的事,难道我是傻子,听不出这香有问题?”
“你听得出就听得出,那何必一张口就把香的事和七弟扯上关系呢?”齐染冷冷道:“按照你这个法,七弟去过南诏,香有问题和他有关。斐侯带领数十万将士也攻过南诏,那这有问题的香是不是和他们也有关?那要不要让父皇对这数十万将士一一查明?”
齐靖道:“太子殿下,我只是出心中的疑惑,太子殿下何必给我扣上那么一大顶帽子呢?”
“九弟心中疑惑,便可以张口污蔑他人吗?那孤若是想出心中疑惑,是不是也可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这香和闹鬼的事同你有关?”齐染轻飘飘的道。
在外人眼中,齐染这行为就是在护着齐瑛,只有一旁的林悦明白,齐染这是故意在挑事。他心情似乎不大好,所以话言辞比往日犀利了几分。
齐靖还想什么,皇帝拍了拍扶手道:“够了。”
几人都不话了,齐瑛神色复杂的看了齐染一眼。
这时安贵妃开口了,她柔柔的道:“皇上,这清凝香是内务府管的,香一开始没问题,现在又出了问题,那就让内务府的人前来对峙便是了。”
齐染淡淡道:“贵妃娘娘常年掌管六宫,内务府一向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贵妃娘娘让内务府的人出面对峙,这和九弟指控七弟有什么区别?再者,贵妃娘娘自己的嫌疑都没有洗清,何必着急给别人问罪呢?”
齐染很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现在为了齐瑛竟然这般,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有心感叹,齐染对齐瑛可是真心疼爱的。如果没有梅妃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脑子,齐染即位,齐瑛日后定然是风光无限的。
安贵妃转移视线没成功,便委委屈屈的哭诉道:“皇上,臣妾奉命代管六宫,但内务府一向听从皇上旨意,太子这话是何道理?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这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如何会出现在臣妾宫中,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
“那敢问贵妃娘娘,谁能在你的寝宫陷害你?”齐染冷声道:“有毒的香,有解药的香。别人闻多了有毒的香却没解药,贵妃娘娘的闻了可是立马就有解药的。”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一向喜欢香料,臣妾宫里的香料更是无数,您赐下的清凝香臣妾还未曾用过呢,何来解药一?”安贵妃哭哭啼啼道:“太子殿下这是血口喷人。”
“父皇赐下的东西,儿臣用了,父皇也用了,贵妃娘娘果然与众不同。”齐染冷着脸继续道。齐靖听到齐染这话心头一跳,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大肆搜查后宫了。皇上自己用了这种带毒的香,证明有人想要谋害他。
这一计实在是歹毒的很,皇上如果认定是安贵妃下的手,那一切就完了。谋害帝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而后安贵妃还想什么,齐染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皇帝道:“父皇,清凝香出自南诏,宫中最近闹鬼出自梅娘娘,出了这些事,七弟首当其冲被人怀疑,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齐靖抬头也朗声道:“父皇,母妃宫中确实只有清凝香,并没有解药。退一万步来,若是母妃宫中有解药,何至于直接放在那般明显处,让人轻易搜了去。此时只有物证,并未有人证。还望父皇明察还母妃清白。”
皇帝已经被齐染不咸不淡的暗示提醒了,是了,这香他也点了的,这是有人想对自己出手。皇帝心中怒意横生,他冷冷的望着安贵妃道:“贵妃你没有别的话吗?”
齐靖直起身体心中泛冷喊了声:“父皇……”
齐瑛看着眼前这些唇枪舌剑,字字诛心,他脑袋仍旧是一片空白。他想些什么,但又什么都不出来。
这时内务府总管黄贵前来求见,皇帝眯了眯眼,道:“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通禀的内监道:“回皇上,黄总管他知道清凝香是如何出了问题。”
皇帝看了眼安贵妃道:“让他进来。”
黄贵一进大殿便软在了地上,他手里还抓这个太监。齐靖看着那太监眉心便是一跳,安贵妃和齐靖相互看了眼,各自心惊。
黄贵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道:“皇上,奴才辜负了你的信任。今日听内务府出的香有问题,这全子就想跑,奴才看事情不对头,就把他给逮住了。他他知道香怎么出问题了,但要亲口对皇上,奴才就把人给带来了。”到这里,黄贵看了全子一眼哭的泪流满面道:“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皇上,你这是找死呢?”
全子是个年轻的内监,他朝皇帝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安贵妃和齐靖,最后又看了眼齐染和齐瑛,最后他哆哆嗦嗦道:“皇上,那香是……是七皇子动的。”
“你胡。”齐瑛脸色煞白,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了。全子忙磕头道:“皇上,奴才……奴才不敢胡,那日七皇子来内务府,是要拿些香料回去。奴才是负责看护香料的,七皇子晃悠了一圈拿了一些香料,还拿了些些清凝香回去。但是那南诏的清凝香奴才看了,多出了些。奴才以为自己记差了,便未多想。这香料只有七皇子接触过,旁人碰都没碰一下。现在出了问题,奴才实在想不通还有别谁。”
全子这话完,齐瑛摇头道:“父皇,儿臣却是去过内务府,也拿过清凝香,但儿臣万万没有动过手脚。”他当时只是去查看东宫何时取香,他根本没有多放,后来趁着夜晚才去换了香的,而且数量绝对不会有错。这全子是故意栽赃陷害自己的。
全子道:“皇上奴才不敢谎,当日七皇子拿了多少东西,清凝香还剩多少,奴才都是有记录的,总管也是要看的。”
黄贵忙道:“皇上,内务府出的东西,每日都要上报奴才这里,奴才都会认真核对的。”完这话,黄贵把内务府的账本举在了头顶。
齐靖低着头,全子的确是他安排的,用以日后给齐瑛一个惊喜,但他今天根本没有给全子带话,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皇帝随意瞄了两眼黄贵拿出来的账本,他望着齐瑛道:“可有此事?”
齐瑛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
齐染道:“父皇,黄总管和全子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儿臣想问这太监几句话,请父皇允准。”
皇帝道:“准。”
齐染望着全子道:“孤记得,你一开始自己记不清香的数目了,觉得多了,那为何又每日有账本记录?这前后矛盾吧。孤记得,入内务府的东西是记录的,哪个宫里领了什么,用了什么都是有数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呢?”
全子脸色一白,黄贵吞了吞口水。
皇帝道:“。”
黄贵扯了扯脸皮道:“皇上,这东西是有数的,但……”但是什么黄贵不出来了。后宫总有得宠的和不得宠的,有时挪点不得宠的东西给得宠的,那是常有的事。偶尔有东西数目对不上,皇上也不会细查的。
他可没想到全子会这么话,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这是想让他往死里整啊。
皇帝也知道内务府里面不干净,平日里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大是大非不出错便是。没想到现在这成了个窟窿。
全子跪在地上,对齐瑛的指控不松口。齐染道:“你口中之言漏洞百出,孤若是送你入行刑司,你还是什么都会出来的。父皇在此,你倒不如老实了是受何人指使,到时还可以饶你一命。”
齐靖也道:“太子殿下的是,你在宫里做事,若是真的陷害皇子,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齐染看着齐靖道:“九弟这话什么意思?孤让他开口话,你提他的家人做什么?”
齐瑛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齐靖和安贵妃道:“你们是不是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让他故意污蔑我?”
齐靖脸上怒气起,他道:“太子殿下和青王这是什么意思?我随便一句话,你们就这般解释,难不成是你们想威胁他让他改口?”
皇帝看着他们,轻声道:“全子,朕要你,朕只听实话。若你的是实话,朕可以饶恕你的家人,若是的是假话,朕便让你一家在地下团圆。”
全子听了这话浑身抖得厉害,然后他像是承受不住了,趴在地上嚎嚎大哭道:“皇上,不是奴才要陷害七皇子的,是贵妃娘娘以奴才家人性命相要挟,非要奴才这么的。”
安贵妃花容失色,她尖声道:“你胡。”
全子只哭,哭的凄惨的不行,他道:“七皇子的确是入了内务府,也拿了香,那香当时并没有什么不对,但第二天奴才发现里面有几根不同的,并未太在意。奴才是安贵妃跟前的,她知道这事后,就让奴才找机会陷害七皇子。若不是家人性命被安贵妃拿在手中,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陷害七皇子啊。”
皇帝听了这话垂下眼,安贵妃还在着自己是无辜的。皇帝冷冷看着她,道:“来人,把安贵妃……”
皇帝的话还未完,齐靖开口快速道:“父皇,仅凭一个太监的话便要治罪母妃儿臣不服。朝堂内外怕也是不服,此事疑点重重,既然母妃和青王都陷在里面,儿臣也当避嫌。儿臣请父皇做主,让太子殿下审理此事。”
看戏看到现在的林悦,突然笑了下,他眉眼弯弯道:“齐染,你这个弟弟反应倒是挺快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敢争敢抢的,给你下套呢。不过你有我,这事虽然烫手,但烫不着你。”
齐染没有吭声你,他望着皇帝,皇帝望着他,许久后,皇帝看着齐染道:“这事就交给太子去查吧,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完这话,皇帝像是累了,他挥手道:“从今日起,贵妃幽禁宫里,七皇子和九皇子不得随意出宫。直到太子查清事实,都退下吧。”
齐染等人离开皇帝的视线,皇帝看着他们几个的背影,许久后了句:“都长大了。”他的声音有些轻有些沉,连身边服侍的人都没有听到。
全子和黄贵被人押走了,安贵妃也被人护着回宫了。走出大殿,齐靖走到齐染身边低声阴沉的道:“太子殿下真的好手段,我们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齐瑛神色复杂,他道:“难道不是你自己手段肮脏吗?”
齐靖听了这话,他转眼望着齐瑛道:“七哥,如果没有太子殿下护着,你怕是长不大的。还真以为这事你能脱身呢?”完这话,他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齐染至始至终没有吭声,等齐靖离开后,他看了眼齐瑛,也转身离开了。齐瑛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后垂头离开。
齐靖的没错,齐瑛怎么可能从这件事中脱身呢?皇上会认定安贵妃有罪,心里怎么不会怀疑齐瑛呢?齐染那些话看似替他排除了嫌疑,但只是表面。
齐染越是那样,皇帝就会越怀疑齐瑛的。
回到东宫,齐染把人都赶了出去,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神色麻木。林悦飘到他身后道:“皇上命你审理此事,你算怎么做?”
齐染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到了这一地步,我自然是不会再给他们留机会的。”
林悦乐了,齐靖敢提出这个提议,肯定是想让太子在众人的监视下公正,至少给皇帝看的证据要公正。但齐染从一开始就没算给他们公正。
齐染望着林悦,他突然又道:“你今日那话什么意思?”
林悦愣了下道:“什么话?”
齐染道:“就是九弟能感觉到你存在的话。”
林悦哦了声,把当时的场景了下,而后他道:“我敢肯定他看不到我,他挺敏锐的。”
齐染神色很沉,林悦看着他眨了眨眼道:“不过太子殿下放心,就算他能看到我,我也不会离开的。”
齐染轻笑了下,眉眼清隽,眼神却颇冷,他道:“孤自然是放心的,你若是想离开,孤也能留下你。”
林悦:“?”这话的意思他有点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