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综合体企划案的事情还在稳步进行着，为了赶紧弄出一份完稿给母亲，秋沐整天抱着电脑处理文件，稍稍有点忙碌。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沐发现这几天叶离主动开口与他对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宁愿选择和萍话，也不来陪他坐在电脑前一起处理工作。

    现在也是，两个人站在客厅角落里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明明平时话的时候都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和萍却总是很有话一样，嘴巴都不带停歇。

    ——果然应该把两台电脑都带回来。这么想的同时，秋沐脑海中不知不觉蹦出“叶离不会对萍有意思吧”的念头来。

    这天晚上，秋沐见老人回去睡觉了，母亲还没回来，萍又恰好不在客厅里的时候，便状似不经意地和叶离聊了起来：“你觉得，萍怎么样？”

    叶离目光看着那个屏幕照片还依旧是秋沐睡容没有变的手机，道：“哪方面。”

    还哪方面？秋沐道：“各方面。”

    叶离想了想，：“照顾爷爷的时候挺细心的。人很聪明，话懂得把握分寸......长得不错，声音也好听，然后饭做得很好吃，还挺风趣、蛮喜欢笑的。”

    “......”秋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酸溜溜的：“哇，评价这么高啊。”

    叶离很诚实的道：“暂时还没看出什么明显的缺点来。”

    秋沐就更不是滋味了：“你不觉得她这样很糟糕吗，空有知识和那么高的学历，却不去医院里当医生护士，窝在这里当护工照顾老人，太没志向了。”

    叶离微微皱眉：“你怎么这么。”

    倒不是否认秋沐话里的意思，而是觉得秋沐竟然对一个女生这么刻薄，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秋沐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觉得她好，看得上她而已。”

    叶离：“我为什么看不上，她又没做错什么。”

    秋沐顿时气鼓鼓的不想话了。

    叶离：“发生什么事了？她惹你不高兴了？还是......”

    秋沐断道：“没有啊，哪儿有，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和她关系挺好的。”

    叶离歪了歪头，看着秋沐。

    秋沐语速很快，心里憋着一堆话要，终于有机会讲给叶离听了：“你们好像挺聊得来的嘛，我第一次见你主动和哪个女生这么亲近，觉得有点新鲜呢。”

    叶离：“就料理方面的话题，然后——”

    秋沐断道：“我怎么没见你和我料理的事情啊，就光找她聊。”

    叶离笑了：“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秋沐挑起眉毛，声音高了一点：“我怎么不感兴趣了？就她会做菜，我就不会，至于那么看不起我吗？再了，平时在家里也不用你做饭，你学的那么热心干什么！”

    萍听到交谈的声音，从客厅转角处走了过来，恰好听见最后一句话，笑盈盈道：“原来叶离平时不怎么做饭啊。”

    秋沐嗤笑一声：“就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过。”

    萍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看向叶离的表情饶有兴趣：“哦~”

    秋沐一听，觉出点味道来了。

    等下，这两个人......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萍看向叶离的眼神，发现了一点不对。

    萍应该是发现叶离对她有意思了吧？整天和一个高中生黏在一起话，脸上笑意盎然的总是很开心，知道叶离故意用做饭来当借口的接近她，也不表示反感，甚至乐意装傻配合。

    想到这里，秋沐牙齿用力咬了咬嘴唇，觉得很不痛快。

    空气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秋沐站起身，闷闷不乐道：“......我先回去睡了。”

    留下笑眯眯的萍，和坐在位置上没动的叶离。

    从客厅离开，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秋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离的方向，发现萍正好坐在叶离旁边，然后侧着身看着叶离。

    因为叶离背对着秋沐，秋沐甚至没办法窥探到叶离此时的表情。

    “......”

    不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心情就很不好。

    什么啊，明明他也在这里，为什么看都不看他。只不过是个刚认识一星期不到的女人，至于那么重色轻友吗。

    次日，秋沐和叶离出发去那家合作的公司签约。叶离新写的改进版本的企划，让对方有些惊讶。看完之后，负责人夸奖了一句两人的年少有为，叶离态度自然的谦虚了两句，合同没什么波折的顺利签下。

    接着双方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告别。

    回去路上，秋沐终于又有了和叶离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道：“你是不是喜欢萍？她年纪可比你大多了。”

    叶离目光诧异地看向秋沐。

    秋沐：“而且距离还这么远，真要交往肯定会很辛苦的吧。”

    “......”叶离看着秋沐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道：“距离不是问题。”

    “！”

    秋沐张大了眼睛，心沉了下去。他习惯性的想要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什么啊，还真喜欢她啊。我看她对你也挺有兴趣的，恭喜你啊。”

    叶离没话，只是默默看着秋沐。

    秋沐忍不住道：“你倒是点什么啊！”

    “你不喜欢我和她在一起？”

    秋沐：“谁不喜欢了，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太合适而已。”

    “怎么不合适。”叶离的声音很平静。

    “哪儿都不合适好吧！”秋沐似乎对此很有话，一幅准备和叶离认真谈判的模样：“长得么，也就那样。学历虽然好，可她到底就是个护工。性格，性格也不怎么完美。还有，还有......”

    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想不出更多的话来，一时间有些沮丧。

    是啊，除了年龄差距和位置离太远了以外，萍有什么不好的。她要是真有心谈恋爱，这种条件，愿意追她的男人一大把。

    最后忍不住心虚的嘟囔一句：“反正我就觉得你们不合适。”

    叶离：“上次你我喜欢马斌的时候，也是这么告诉的。‘不合适’。”

    秋沐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得娶个博士后的世界选美姐才行。”

    秋沐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不想回答叶离这个问题。

    “怎么不话了，不是你先提起的这个话题吗。”

    秋沐：“我就觉得你现在不应该谈恋爱，应该专心学业，专心事业！”

    叶离不由得笑了，语气在秋沐耳中听来，是格外的讥诮：“你和雨就可以？”

    “......”

    秋沐哑口无言。

    叶离：“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是拒绝别人的告白，就这真的不算谈恋爱了。秋沐，我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也会忍不住动心的。”

    秋沐眉头紧皱，眼神闪烁，情绪很不稳定。

    叶离：“我又不是雨，不会因为谈恋爱就耽误学习的。我能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秋沐不想听：“别了！”

    叶离：“有什么不能的？平时我听你了那么多关于雨的事情，你现在也应该帮我出出主意。”

    秋沐猛地转过头，对叶离道：“可我不想听！”

    叶离看着他，语气慢悠悠的道：“我接近一个人，你就过来阻止一个人，是不是太奇怪了。”

    秋沐睁大眼睛：“我——”

    叶离：“你应该阻止的是雨身边的人，不是我吧。”

    秋沐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不出什么能够反驳叶离的话来。

    叶离道：“又不是住在一起就必须被你管着，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这样很没道理。”

    “......”

    叶离看着他，道：“我难道错了？”

    秋沐眼神受伤，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掌，发现它们不知不觉间早就握成了拳头，不自觉的颤抖。

    连忙将手松开，摊开放在两边：“没有。”

    他低声道。

    叶离似乎满意了，没有继续下去。

    秋沐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思维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回到家，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叶离习惯性地先将秋沐的拖鞋转身递给他，放在秋沐的跟前，然后去拿自己的拖鞋换上。

    秋沐看着面前的蓝色凉拖，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表情郁郁，换上鞋子浑身乏力的靠在客厅椅子上，叶离自顾自的去做他的事情，转身来到客厅的时候，顺手给秋沐递过去了一杯加了冰块的鲜榨果汁。

    秋沐走了一路回来早就渴了，拿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果汁喝进肚子里的时候，身体感觉很畅快，心情却与之相反，变得越来越沉闷。

    这样的事情，叶离以后也会对他喜欢的人做吗。

    本来就是一个很贴心的家伙，如果被他这么照顾了的话，不管是谁肯定都会感觉很幸福，然后留在叶离身边怎么都不愿撒手了吧。

    凭什么。

    明明让叶离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子，变成今天这样优秀卓越的人是他，凭什么要让别人白白捡了便宜，享受到叶离的服务。

    她为叶离付出过什么了吗？和叶离一起经历过多少岁月了吗？懂得叶离的心思、理解他的想法了吗？

    竟然就这样轻易的把叶离骗走，将他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这个朋友都不管不顾。也太过分了吧。

    冰凉的水珠从玻璃杯的外壁上滑落，滴在秋沐的手指上。然后顺着重力一点一点慢慢地划过手背，在手腕处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跌落到地面上。

    秋沐目光怔怔看着地面的水珠，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滴水，不管过去多么要好，该分离的时候，注定还是要离开的。

    是啊，到底，他和叶离也就是朋友关系，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叶离的想法。

    毕竟叶离可从来没过，让他不要去喜欢谷雨。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认真听他的埋怨和牢骚，从来不会“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更不会像秋沐一样，当着对方的面，对方心上人那么多的坏话。

    “......”想想刚才的表现，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叶离肯定觉得他很不识抬举，性格恶劣了吧。

    要是被讨厌了怎么办。

    秋沐看着手里橙黄透亮的芒果汁，开始无端地慌张起来。

    叶离和萍在那里不知道了些什么，和秋沐了声招呼要下楼拿东西。秋沐闻言起身，自己也要去。

    恰好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秋沐不耐烦地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谷雨。

    偏偏在这个时候。

    秋沐耐着性子接通了电话：“喂。”

    谷雨：“沐......”

    秋沐用心听着电话那头谷雨的声音，眉头紧绷的线条缓缓松开：“怎么了。”

    那边的叶离一听秋沐这个语气，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和萍了一句“走吧，沐不会来了”，然后抬手开了门。

    秋沐皱着眉头焦急的看了叶离一眼，可这头谷雨的电话却又让他没办法出“别走，等一下我”的话来，眼睁睁看着叶离和萍离开。

    “......”一种无法形容的抽疼感从心脏处传来，随着门关上的咔哒声，似乎自己通往叶离的道路也随之被切断了。

    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早知道就挂掉电话了。电话可以等下有空了重新再，人出去了，就很难再追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出现这么一个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想法来。

    谷雨：“我刚才和思琪聊天，然后闹得有点不愉快，怎么办啊。”

    “......”秋沐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嘴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嗯，怎么不愉快了。”

    谷雨：“我和她话，不知道怎么惹她不高兴了，她都不理睬我，我有点慌。”

    秋沐：“怎么不高兴。”

    谷雨：“不知道，无缘无故的，本来不是相处挺好的吗？忽然就对我冷冰冰的了。我找她话，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解释，就‘我没生气’，可她明明生气了啊。”

    “......”

    谷雨：“我现在一天听不到她声音就很不安，想要去她家找她，可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万一在家，要是不肯出来见我怎么办——你这是不是我误会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秋沐：“我不知道。”

    如果是平时的话，秋沐肯定会认认真真的思考对策，但现在他不是很在状态。

    “......”谷雨：“你怎么了，听你语气好像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秋沐：“和你一样，离最近也不怎么愿意理我了。刚才还和他吵了一架。”

    谷雨“啊”了一声：“不会吧，离怎么会和你吵架啊，他不是对你最好了吗。”

    秋沐忍不住道：“我哪儿知道他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我——”

    到一半，秋沐发现自己不下去了，丧气道：“不对，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好。”

    叶离什么都没做错，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

    谷雨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离他对别人不怎么样，唯独对你特别好脾气，肯定转头就跟你和好了。”

    秋沐语速很快，这话他藏在心里想了好久了：“可是他这个人你知道的，就算生气了也不自己生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心里不定还是在讨厌我啊。”

    谷雨：“你怎么他了？”

    秋沐：“我就他不应该那么早谈恋爱，多讲了几句，他就不高兴了。”

    “......”谷雨那边声音忽然从焦躁变成清明，明白自己电话过来，八成问错对象了：“也是，你一向不赞成早恋。”

    秋沐：“......”

    谷雨：“总之，别担心了，肯定会好的。”

    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秋沐了，毕竟他自己也苦恼着呢。

    秋沐只能“嗯、嗯”的应付回答，心情低落。谷雨看秋沐这个样子，也没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了，很快二人结束了通话。

    秋沐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旁，没理由的忽然觉得叶离就是混蛋。

    又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送爷爷来上海接受治疗的时候，叶离忽然不知道怎么，就不愿意理他了。表面上看来好好的，任谁都不出“叶离和秋沐在闹矛盾”这样的话来，但秋沐就是能感受的到区别。

    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个动作、又或许是一个距离的把握。种种很细的地方，相处多年，身处其中的秋沐能够很快察觉出来叶离的态度改变。

    他讨厌自己了，不至于。他不那么关心自己了，也不至于。但就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而且这个“什么”，叶离他也很清楚，肯定是有意这么做的。

    实话，秋沐很害怕这样的情况。他不希望自己和叶离的关系产生什么变化。既然对他好，那就好到底啊！为什么要中途没缘由的忽然这样，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不管怎么，害怕失去的害怕，都比害怕得不到的害怕要严重一点。得到了，体会到了快乐，明白了要珍惜，才真正明白失去的痛。过去所获得的所有快乐、都会累积到失去的痛苦上面，变得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所以他完全不希望，叶离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甚至连他稍稍对自己不重视那么一点，都会觉得很痛苦。

    目光盯着面前的橙huangse的果汁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叶离归来。

    半时后，双手抱着重物的叶离和萍，从屋外走来。

    “多亏你了，叶离。”萍：“果然男生就是好啊，光靠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秋沐看着那个被叶离搬上来的东西，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不顺眼。

    叶离是你的搬运工还是什么吗？明明关系都没确定，就这么急着使唤他了。

    萍拿出纸巾，做出想要替叶离擦拭的动作，叶离大概是没看出来，伸手做出拿纸的动作，萍就把纸巾递到他的手上，然后又道了一声谢，搬着其中一部分比较轻的东西推进屋子里面。

    秋沐坐在客厅里，看了一眼叶离，招呼他坐下来休息。

    叶离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秋沐正坐着的大沙发的另一侧，而是选择了距离门口更近一点的单人沙发。

    秋沐又觉得叶离这个选择让他很不舒服。

    “干嘛坐在那里，不挤吗？”

    挤不挤，秋沐自己心里清楚，那么宽敞的位置，就算两个人坐下去都没问题，但他就是忍不住出口想要那么一句两句。

    叶离：“我身上都是汗。”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点都不介意一样，秋沐往叶离那边挪了过去，然后：“都是男人，在意这些做什么。”

    话音刚落，秋沐忽然闻到了一点隐隐约约的酒气。“我不太喜欢喝酒”，恍惚间，回想起叶离曾这么过，秋沐道：“你喝酒了？”

    “嗯。”叶离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用纸巾擦去额头最后一点汗珠。

    “怎么这个时候喝酒啊。”

    平时不都是在家里，和他一边看电影一边喝啤酒练酒量，在外头基本是滴酒不沾的吗？这时候怎么了。

    叶离：“想喝就喝了。”

    “......”秋沐目光不定的看着叶离，：“你心情不好？”

    “刚签下份合约，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叶离起身道：“我去把东西搬进去给萍。”

    “......”秋沐目光顺着叶离离去的背影默默注视着，心中思绪混乱一片。

    果然是生气了，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吧。

    晚上，叶离和老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联播，秋沐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外面客厅椅子上的萍，在叶离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悄走了过去。

    刚开口没两句话，都不需要秋沐主动把话题转移到叶离身上，萍自己就问了起来。

    “叶离平时在学校里是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啊。”

    秋沐心一句萍果然对叶离有意思，然后道：“是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被女生告白了。”

    萍：“果然是这样。”

    秋沐：“萍姐怎么忽然起这个。”

    萍捂着嘴略有些羞涩的道：“感觉他挺帅的，人也很温柔。”

    “......”秋沐不是滋味的道：“是啊。”

    萍朝秋沐招了招手，示意秋沐靠近一点，然后低声和秋沐起了悄悄话：“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吗？”

    秋沐心想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些，但还是回答道：“......喜欢聪明一点的人吧。”

    萍眨了眨眼睛，道：“还有呢。”

    ——是在心里琢磨，自己符不符合条件吧。猜测着萍的想法，秋沐道：“......然后性格要好，要懂事。”

    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好看了：“嗯嗯。”

    秋沐越想越不开心：“差不多就你这样的吧。”

    萍哈哈笑了一声：“真的吗？”

    秋沐：“你好像不怎么意外。”

    萍狡黠一笑，道：“是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秋沐不动声色道：“哦？离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萍：“第一天他过来的时候，好像就故意接近我了。”

    秋沐回忆了一下刚来那天的事情，越想越郁闷。

    竟然还是一见钟情？

    “真的假的？”秋沐故意道。

    萍和秋沐笑嘻嘻地分享喜事：“当然是真的呀。才来没一会儿，他就过来又是找我问药片，又是过来找游戏机，然后还问我要充电器什么的。可他哪儿是喜欢玩游戏的人呀，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找借口。”

    秋沐的眼睛不自觉睁大。

    嗯？

    萍又：“你不是他不喜欢下厨吗？可是吃了我做的晚餐之后，他却要让我去教他做饭诶。一开始他想要给你煮一碗粥，我还以为是真的做给你吃的，可是后来你不是你不喜欢吃粥吗？我就知道他又在骗我了。”

    “......”

    萍乐呵呵道：“而且做粥之前，他还让我教他做我最拿手的那种。我我最拿手的就是我最喜欢的，他‘那就这个’，后来这碗粥果然进我肚子里去了。”

    “......”

    “你，叶离年纪这么，怎么讨好起女生来，表现得那么熟练呢。我铁定以为他经验丰富，谈过几次恋爱了，谁知道他他没有，我就有点不相信。”

    秋沐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了：“他是没有谈过。”

    萍开心道：“那就是天生的情圣了？哈哈。”

    “......”秋沐道：“对了，你们最近都聊什么呢？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萍：“他我去国外留过学，英语得好，就和我一起练习口语呢。”

    然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和秋沐“但我知道，他肯定只是想和我话，所以找的借口”。

    秋沐：“......”

    萍话的时候，语气有点痴情。她喜滋滋道：“一开始因为年龄问题，我还犹豫了一下。倒不是我不能接受，就是怕叶离会嫌弃。后来看他不在意，我也就不在意了——你不觉得他条件很好吗？要不是年纪稍微了一点，我肯定立马就沦陷了。性格温柔知道体贴，也很会照顾人。虽然还在上学，可是表现的很稳重，和外面那些高中生完全不一样。穿着扮很有品位、长得也特别帅。身材好不，还是个学霸，简直没有缺点嘛！”

    秋沐仔细听着，不自觉点头：“是啊。”

    “要是能被他宠在掌心里，着甜蜜的话来声哄我，肯定会幸福地晕过去。”萍用手捂着脸颊，羞涩道：“能认识到他真是太好了。”

    秋沐语气有些飘忽：“是......啊。”

    虽然八成是不可能的事了。

    萍用遗憾的语气道：“诶，可惜就是笑容太少了，虽然这样看起来很酷没错，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暖男一点的。”

    秋沐：“笑容少？”

    “是啊，要不是我确定他对我有意思，差点都要被他一板正经的话方式和眼神给弄糊涂了。”萍耸耸肩。

    秋沐眨了眨眼睛：“......离平时话，是这样的。”

    只是对他除外。

    想想忽然还有点得意，因为叶离只会在家里的时候，对他一个人露出好看的笑容，别人都看不到。

    看向萍的眼神里，瞬间就带上了高高在上的自得意味。

    “对了。”萍用手拍了拍秋沐的胳膊，道：“话沐你有没有注意过叶离的锁骨，有时候不经意看到，真的要被苏倒了。也太性感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的原因，萍似乎不觉得和一个男生谈论这种话题有什么不妥。秋沐道：“没怎么注意。”

    萍道：“你真应该看看，那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锁骨形状最好看的了。可惜没机会看看他衣服下面的身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

    “你见过吗？”

    秋沐回忆了一下，道：“见过。”

    暑假的时候，叶离经常会在家里穿着无袖背心走来走去，露出两条精瘦有力的胳膊。偶尔不经意间弯下腰，领口掉了下来，还能轻松看到衣服下面紧实的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因为经常锻炼的原因，叶离的体型和身材保持得很好，挺拔的身姿有力的动作，举手抬足间充满自信，站在那里就是一副优美的画。

    确实是赏心悦目。

    萍连连追问：“怎么样，身材好吗？”

    秋沐道：“挺好的。”

    “真好。”萍活像捡到了什么大便宜：“有机会一定要看看。”

    秋沐眼神古怪：“不合适吧。”

    萍不乐意了：“怎么不合适，看两眼又不会怎么样。”

    秋沐：“离肯定不会愿意随随便便脱衣服给别人看啊，太奇怪了吧！”

    萍：“他是男生诶，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就算不脱衣服，我也能大致想象出来是什么样的呀。”

    秋沐质问道：“你怎么能想着种事！”

    萍眼神直勾勾看了秋沐一会儿，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也太保守了吧，我想想都不行啊！所以国内的男生......”

    秋沐挂着嘴角，看着萍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