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察生嫌隙
一盏茶后,云童终于带着阿婉、陶昕和白裔回来了。
云齐随便找个借口支走了云童,而后一刻不敢耽搁的把阿婉的神魂重新渡回本体。
“吁——”痒终于止住了,他像经历了一场生死,疲惫不堪的瘫倒在椅子上。
白裔看到他那模样,不禁摇着头给阿婉递一个眼色。
还来?!阿婉想起伞尾白狐在地书里的惨状,不由有些于心不忍。
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白裔眼神笃定而坚持。
好吧!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白裔逼我的!阿婉心里一阵愧疚的辩白,正要发动火母蓝藤,再叫伞尾白狐一尝菊疼的滋味,却见云齐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端端正正的站直了身子。
嗯,这才不枉期待与付出!白裔在背后同阿婉摆一摆手,终于终止了之前的指令。本来,他还想再说什么,哪料外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家伙,镇日扎在道观里忙什么呢?怎么客人上门了,也不出来迎接?”
这是道祖太上老君的声音?!白裔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透过窗缝往外探看。
只见,窗子外边,一位鹤发童颜、长须美髯的老者就站在院子的正中,在他身后不远,清风和明月都俯身跪在地上,那神色是要多恭敬就多恭敬。
“他……”阿婉难得见白裔如此谨小慎微,正要问他外边之人的身份,却被白裔竖起的一根手指挡住嘴巴。
“哈哈,道祖就别捉弄这些个小辈了!今日分明是咱们来的早了,人家镇元子又何错之有?”随后进来的南极长生大帝边把手中抱着的珊瑚宝树交给明月,边为镇元子主持正义。
“你呀!”太上老君无奈的隔空点一点他,“到哪里都不忘做个老好人!”
“老好人怎么啦?总比你少有人亲近要好吧?!”一个姑娘的声音随之响起,在这道观里显的尤其刺耳。
阿婉虽站在屋里边,听到这声音也不由的身躯一震。
霁阳!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再见到这位古道热肠、心直口快的小姐姐。
“嗯?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这些年怎么越发娇纵了!”霁安才训斥霁阳一句,就听的背后一句不耐烦的啧声,“哎呀,不过一句玩笑,扯这么些闲话作甚?听得俺老孙好不耐烦!那镇元子呢?怎的还不出来?!”
孙悟空?!陶昕本来还抱臂暗笑阿婉和白裔的激动,一听自己结拜兄弟的也来了,顿时也无法保持淡定了。他把身子往前挤一挤,想趁机瞟一眼孙悟空,哪料镇元子突然现身,几句罪己的谦辞之后,直接把他们全部迎入屋内。
“走吧,你们俩赶紧回去准备晚餐吧!提早来了这么些客人,估计清风又要去厨房里通报啦!”白裔收回了目光,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自己不说离开,却催着陶昕和阿婉走。
不过,这倒正中陶昕下怀。因为他不仅对白裔的算盘丝毫不感兴趣,还满心惦记着阿婉在地书里同云齐决斗的情况,所以白裔一经开口,他便拉着阿婉脚不沾地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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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哥哥,你说,掌柜到底要和伞尾白狐说什么?”阿婉都回到了厨房,还不放弃琢磨白裔的异常。
由于想的入神,她甚至都没注意到陶歆脸色的变化。
陶歆闷声不语,只把阿婉交给他保管的水魂软玉晶从眼前挪开。
“诶,和你说话呐,你怎么也不理我?”阿婉有些委屈,撒娇的晃动着陶歆的胳膊。
陶歆不看她,内心里两个小人儿掐的无比激烈。一个一再温言劝告,爱就要给予足够的信任和理解;一个则疯狂的叫嚣,都特么证据确凿了,还怎么能这么妥协退让?!
阿婉看陶歆冷淡的把胳膊从她怀里抽离,不由得委屈的扁一扁嘴。他这是怎么啦?回来的路上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她哪里得罪了他?
她虽然心里不大痛快,但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保持着笑颜。一双眼睛更是像两只殷勤的小蜜蜂,不停的围着他的身影打转。
此刻,陶歆虽然和阿婉的目光没有交集,但他却能清楚的感知到阿婉灼灼的视线。
克制!冷静!别说话!别心软!别被她现在的模样迷惑了!虽然他知道,像现在这种情形,冷置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他就是做不到。
为了转移注意,他随手掂起一根黄瓜准备做食雕。哪料一个不留神儿,竟几下雕成伞尾白狐的模样。
“咦?”阿婉把头凑了过来搭话,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伞尾白狐竟然没有眼睛。
“你怎么不雕眼睛呀?伞尾白狐最漂亮的就数它那双眼睛了!”
“漂亮?漂亮又如何?”陶歆终于说话了,“如果漂亮只是个摆设,并不能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那再漂亮又有何用?!”
“你……什么意思?”阿婉听陶歆的一番话说的夹枪夹棒的,总觉得好像在故意针对她,原本赔笑的脸色遂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意思?!如果伞尾白狐眼睛没有瞎,你就该有所忌惮!又怎么敢在它眼皮子底下做出那等丑事?!”陶歆把水魂软玉晶重新塞还给阿婉,说着啪的一声又把伞尾白狐的食雕拍作稀烂,一双看向阿婉的眼睛里满是滔天的怒火。
丑事?阿婉愣一愣神,猛然想起云齐对她的欺负。
她慌忙拿着水魂软玉晶对准自己查看,这才惊觉她神魂的模样无比狼狈、衣衫鲜能蔽体。
“陶哥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婉自觉有错在先,惶恐的追着陶歆进行解释。但她的被动和谦卑,看在陶歆的眼睛里,却变作不能原谅的心虚和遮掩,所以脱口而出的话愈发尖刻。
“事情不是我想的哪样?是伞尾白狐没有瞎,你丝毫不介意被它看着苟且?还是当时云齐已死,你本就在是和伞尾白狐欢好?”
饱经各种可怕想象的折磨,陶歆的心已经被嫉妒、猜疑、愤怒毁坏的不成样子。此刻,他被心理的阴暗紧紧攫住,只想叫阿婉也一道尝尝那种坠入地狱、滚过刀尖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