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能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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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p;gt;“你开灵识了!”

    裴真问了这话,那文鸟不由向后趔趄了一步,宝石般晶亮的眸子看着裴真,似是震惊不已。

    裴真呵呵笑,见毛球一般的鸟,若不是身后有笼子顶着,一副已被她吓倒了的模样,伸了便去抚摸它的羽毛。

    文鸟站着没动,绷紧了身体,只是还没等裴真抚到它,外间有人跑了来,脚步急切,像是有事。

    裴真喊了人进来,来人赶忙回禀,“夫人,梅花胡同那边的静宝少爷来了!”

    那个缠着要拜师的男孩?

    “谁带着来的?”裴真想起梅花胡同韩家人的是非,皱了皱眉。

    “回夫人,静宝少爷自己来的!身旁只有两个厮跟着,是来寻夫人的!”

    裴真讶然,静宝这么丁点大,怎么可能指示得动两个厮,带来来四角胡同?

    可不论如何,静宝是自己来的,没有旁的韩家人在,裴真哪能似韩烺从前得那样,将人直接赶出去?

    况且她对着孩子还颇有好感。

    她让人带了静宝进来,不时便听见了喧闹声。裴真不禁弯了嘴角,到廊下迎他。

    乳燕投林一般,静宝迈着短腿快跑进了院子。

    “师父!”

    裴真一顿,转眼静宝已经扑到了她身上来,“师父,徒儿学艺来了!”

    裴真不由扶额,“静宝,我还没答应收徒弟呢!”

    静宝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可是,三伯父了,师父早晚会收我做徒弟的!”

    裴真失笑,原来那豆子上次同静宝,是在嘀咕这话,她还当他有什么本事将这孩子从她身上撕捋下来,没想到是那她当幌子骗孩!

    她已经对韩烺能干出来的事见怪不怪了,眼见着仰着脑袋朝她眨着大眼睛的静宝,拒绝的话怎么都不出来。

    就当是给他启蒙好了!

    她道:“师徒的事先不,只是咱们薯山大侠本领如何,我得先考校一番。”

    一听考校,静宝来了劲,一把抽出身后剑,撑着胳膊举过头顶,“师父师父,考这个吗?”

    裴真只怕他伤了自己,赶忙不,让他把剑收起来,“先用不上剑,咱们先看看你的基本功!”

    “那是什么?”静宝不懂,歪了脑袋问她。

    他这圆头圆脑的模样,看得裴真心头快化了,真有了想收他做徒弟的念头,只可惜,她不想第一个徒弟便始乱终弃。

    她到底,是个要离开的人

    裴真按下心头可惜,指点起他步伐来,练剑的基础是练武,练武的基础便是步法,招式再厉害,也都是借步伐之势出来的,她虽然没亲自练过,可看过许多许多,加之这幅身子本身底子扎实,她在步伐上并没费什么力气。

    她指点着,示范着,静宝更是好学,额头出了汗都不吭一声,裴真没想到他年纪,练武不只是而已,真的能咬牙坚持,加之他根骨不差,竟练得像模像样。

    这倒是让裴真收徒之心又动摇起来。

    可是想想自身处境,只能狠心摇头。

    一个韩烺已是让她难办,何必再添一个呢?

    韩烺本就不属于她,她走了也就走了,应该算不得始乱终弃,可徒弟是她自己的,她走了该怎么办?

    徒弟当然收不得,只是裴真却又想到了韩烺。

    自己把他瞒得死死的,他永远也不会发现曾换过人!

    如果有一日,她恢复了自己容貌,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与他偶遇,想来他定是目不转睛地,与她擦肩而过

    念头一闪,裴真眼前湛蓝的天空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清澈瞬间消失,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她看到悠悠的白云飘啊飘,一会聚了,一会又散了,半晌,灰蒙蒙的视线才褪了下去。

    静宝已经热得脸红红,她也没了方才指导的心情,招呼了静宝休歇,淡淡地笑,声音低低的,“咱们进屋喝杯茶。”

    静宝点着脑袋道好,抹着头上的汗进了屋。裴真让人给他拧个热帕子来,等到帕子来了,她发现静宝正趴在邻窗的炕上,一动不动。

    再仔细看去,裴真不由弯了嘴角。

    静宝竟同文鸟,一人一鸟瞪起了眼。

    她走上前,将帕子递给静宝,“哪里出了汗,自己擦一擦。”

    静宝这才收起了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多谢师父!”

    裴真不再纠正他,只是问,“这文鸟你喜欢?”

    她这问话本没什么,可文鸟眼睛一转,谨慎地看向她。

    静宝却摇了头,“不喜欢!这鸟只会瞪眼,不会好听地叫!师父,这黄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它的名字,它才会叫?我祖父的鸟就是这样!”

    裴真还真不知道文鸟叫什么名字,她很想问问文鸟叫什么,可显然文鸟不会理她,尤其还是静宝在场的时候。

    她道没名字,“不过它会叫,啾啾地叫。”

    “那就叫它啾啾!”静宝眼睛亮起来,伸着脑袋冲文鸟一阵啾啾。

    裴真好笑地看了文鸟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文鸟一脸的嫌弃,她道:“我看这名字甚好,它喜欢呢!”

    文鸟生气似得瞪了她一眼。

    裴真并不理会,见静宝啾啾了半天,又指了文鸟毛茸茸的球般的身体,“师父,我想摸它的毛!”

    话一出,文鸟就警惕地退了两步,裴真却道好,又提醒静宝,“心它啄人。”

    裴真开了笼子,文鸟脚上还拴着细铁链,当然跑不了。

    静宝这边得了提醒,心翼翼地伸出胖肉的一根指,向文鸟心戳去,眼见着快到文鸟翅膀边上时,那鸟忽的一转身,脑袋一点,径直啄到了静宝胖上。

    静宝闪躲不及,虽被啄得生疼,却不气馁,又戳了过去,这一次警惕了许多。可文鸟比他的胖灵巧的不是一点两点,三次下来,把静宝气得哇哇大叫。

    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求助裴真,“师父,鸟欺负我!”

    他这副受了气的可怜模样,直戳裴真心头,她岂有不帮之理?当下便握住了静宝的胖,带着静宝去戳文鸟。

    这一次,文鸟又要迅速啄来,裴真却更快一步,带着静宝向旁一侧,没被它啄到不,还戳到了它的羽毛。

    静宝大喜,嘴里喊着师父真厉害,又道:“再来!再来!”

    裴真笑着应了他,文鸟气急败坏得叫,“啾!”

    一路大步流星过来的韩烺,进了屋子,正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