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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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珍好奇的不得了, 却碍于主人的威严, 不太敢多看。

    这大半夜的,得才三点不到吧。

    顶着那么吓人的雨出去,司少爷是从哪里抱回来一个女孩?

    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正是帝都时间两点五十。

    要不是今天夜里的风刮得太大, 雨又不停歇,她还不一定醒的过来。

    听见开门声响, 她差点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呢。

    这段时间, 各地频发暴雨。

    看新闻上面, 有些偷鸡摸狗的, 就喜欢趁这个时候, 哪家宅子里没人进去偷东西。

    看清进来的人是司诀,并不是什么窃贼。虽然心里纳闷, 阿珍却很有职业操守, 并没多嘴。

    去厨房煮姜汤,也自觉地多煮了两份。

    *

    司诀把怀里的少女,径自抱进了自己卧室。

    卧室里有卫生间浴室和休息室, 空间很宽敞。

    他本能的不想让少女离开怀抱, 并没有将她交给阿珍, 而是带回了房间。

    先把管语放到沙发,他拨开对方湿漉漉的刘海, 让那双清澈眼眸露出来。

    “好了。这里安全。我守着。你…”

    他目光往下,被一眼瞥见的景象挑起了心火。

    转过头,看向浴室。他僵硬着手, 拍了拍少女后背。

    “乖,去冲个澡。别着凉。”

    湿透的布料和紧贴的怀抱,凸显了少女的柔弱和动人。明明狼狈,却有另类的诱惑感。

    司诀吸了口气,忽视怀里少女带来的感觉。

    他也同样被雨淋了个满头满脸,没块干的地方。

    可浑身毫无冷意,反倒是从心里或者身体的某处,有难以启齿的热一点点席卷到全身。

    咬紧牙关,司诀捏着青梅的嫩爪子,试探的挪开。

    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司诀的房间宽敞,暖色的灯让管语有了点安全感。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听不见半点外头的风雨声。

    管语入目所见全是关于少年的一切,她平静了一点。

    司诀把她放下来,还把她手拿开。

    她就乖乖的,却有点恋恋不舍的盯着对方的宽阔怀抱看。

    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已经回复了理智。

    她又不是孩子了,不能一直粘着司诀。

    她知道男女有别。

    可司诀不在旁边,她还是怕。

    “我…”她动了动嘴唇,声音细。

    青梅看着太委屈了,爪子捏着刚才一起抱来的被单,剪水双瞳越发水汪汪的。

    偏偏因为欲言又止,多了几丝不自知的楚楚动人,仿佛狐妖刚修炼成人,不会话,眼睛已经先写满惑的君王戏诸侯的依恋。

    司诀皱了皱眉,咬了口舌尖,止住自己的绮念。

    撑着沙发,凑近了听。

    “嗯?”

    司诀的眸色极黑,他目光灼灼的看她,凑过来时,雨水顺着额前的黑发落下。

    管语心里一烫,她避开目光,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狼狈。

    “…”

    司诀和她一样,都被雨淋了。

    刚才抱她回别墅,甚至都没有伞,只把她裹得好好的。

    只穿着一件短袖就冲过来找他的少年,被雨淋过,显出常年锻炼的身形。

    臂膀有一用力就凸起的肌肉线条,气质沉稳冷峻。

    也因为这个景象,平时看着像模特似的司诀,在这种时刻,反而看的很有力量感。

    他大概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

    无论怎么样,都是行走的衣架。

    管语看一眼他,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却还是轻轻柔柔的。

    “你也淋了雨…你不去冲澡吗。”

    司诀黑眸一亮,挑眉,勾唇道。

    “所以,你在邀请我?”

    少年呼出的气是热的,管语臊的从脸到脚都热了起来。

    她逃也似的往后缩,脑袋使劲朝后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司诀圈着她,只让她在视线之内后退,眼里浮起兴味。

    “还是。需要我帮你?或者,守着你?”

    他倒是很乐意,只要青梅不害羞不介意。

    管语脸上刚才的苍白之意,完全被羞涩笼罩,红了个彻底。

    她抓着被单的手抖了抖,睫毛发颤。

    “你…也会着凉的、不能拖。”

    她还记得去年司诀在她军训回来后,高烧了好几天,还不吃药。

    生病了的司诀,就像变了个人,很难哄的。吃饭吃药都要人一勺勺的喂。

    “哦。”听懂少女的意思,司诀弯了弯唇,强忍着笑安抚她。

    “楼上还有浴室。你不用担心。”

    “不过。”

    司诀顿住,撑着沙发的一只手缓缓抬起,迎着少女闪动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

    火热的掌心覆盖着少女冰凉的脸颊,轻抚了两下,他黑眸变得深沉,声音暗哑。

    “我哪里都不去,只在这里守着你。”

    今夜的意外,他比她更怕。

    怕她出事,怕她有恙。

    管语启唇,要什么,却在司诀的目光里失了音。

    少年白皙的食指竖起,挡在她唇前,做了个“嘘”的姿势。

    “听话,先进去。珍姨煮了姜汤,出来喝。”

    他不再给管语开口的机会,兀自把她一下抱起,送进浴室。

    管语羞的要变色了。

    长到这么大,自她记事开始,这是第一次被人抱着送进浴缸。

    抱她的那个人还是司诀…

    *

    司诀…

    管语抱住双膝,脑袋埋着,后知后觉的扭了扭,像只害羞的蚕。

    浴缸里已经被司诀放满了温水,她就在中心坐着,身上的衣服还没脱。

    而司诀就在浴室磨砂玻璃门的背后,背对着她站着,像一尊守门神。

    她久久坐在水中,只眨巴着眼,却不动。

    司诀摇了摇头,声音透过门传进去,变得有点遥远却令人安心。

    “湿衣服脱了。”

    管语脸又红了。

    司诀怎么知道啊。就好像在浴室里放了只眼睛观察她一样。

    这样,她更加不好意思洗澡了…

    她心里又矛盾又害羞。

    想要司诀在旁边守着,又不好意思动。

    少女的忸怩,仿佛就在眼前。

    没听见里面有水声,司诀舌头抵着后槽牙笑。

    “我让珍姨整理衣服过来,叫她在这里陪你。嗯?”

    管语松了大大一口气,声音细细的好。

    没过一会儿阿珍上来了。

    估摸着时间,司诀去楼上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等他一切搞定回来,管语还在浴室磨蹭。

    他听力好,经过阿珍守着的门口,耳朵动了动,听清里面有哗啦水声。

    女孩子洗澡就是慢,仿佛要洗到天荒地老。

    阿珍在这栋别墅一晃待了两年了,从来没见自家主人晚上带什么女孩子回来过。

    此时守在门外,她面上不显什么神情,眼睛却不住往门里看。

    她是真的太好奇了。

    主人那冰冷冷的性子,又古怪又难弄,这大半夜冒着雨抱回来的姑娘,到底是谁?

    知道管语脸皮薄,司诀拌了拌咖啡,头也没抬的解释给阿珍听。

    “管语家进了偷,今天住这里。你去收拾客房。”

    他很少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事情涉及青梅,他就会在意。

    他不允许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任何猜测促狭。

    “里面的人是语?家里进了偷?”

    阿珍一惊,意识到里头的少女是管语后,立刻心疼起来。

    “那现在她…”

    刘玲夫妻俩前两天去了老家,这事儿阿珍也是知道的。

    姑娘一个人在家里,她本来就不太看好,奈何这是别人家的闺女,轮不到她心疼。

    “门被撬开,锁坏了。”司诀淡声回答。

    似是怕阿珍想到别处,又开口道。

    “她没事。”

    似是想到了不悦的事情,司诀手里的杯子忽的捏紧,眼里尽是怒意。

    今天夜里的事情,他会查到底。

    “噢,那就好,那就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阿珍做了个手在面前摆的动作,放下心来,转身去客房收拾。

    知道了司少爷抱进来的人是隔壁的管语后,阿珍就收了八卦的心。

    她虽然才来了两年,可这两年每天看着这么一个乖巧可人的姑娘,每次做了菜都记得送过来一份,见到她也是笑容满面招呼,她心里当然喜欢对方。

    早就习惯了自家主人对管语的特别,阿珍反倒是习以为常。

    她把客房收拾的格外干净,大半夜的把里里外外捯饬了一遍。

    这边管语终于从浴室出来。

    看见洗漱台旁边的衣架上,放着一件宽大睡袍…

    她展开看了一眼。这不是她的衣服呀。

    管语捧着衣服为难犯愁。

    早知道当时跟着司诀过来,就带一套换洗衣服了。

    对着明显属于少年的衣服,管语心中天人交战。

    外头刚喝完一杯咖啡司决,踱到门前,声音暗哑。

    “先穿着。天亮你的衣服拿过来了再换。”

    听见少年的声音,管语条件反射往浴帘后面一缩。

    隔着一扇门,又没有莲蓬头放水的动静了,司诀的声音好近。

    “…好。”

    她乖巧应下,犹豫了半晌,见门口的人影走了,才窸窸窣窣套衣服。

    在司决身上正好修身的睡袍,穿在管语身上,衣摆却直接拖到了地上。

    两个袖子还多出来一截,只要管语甩一甩,就能走出唱戏的感觉。

    衣服那么大倒没什么,关键的是…

    管语闭了闭眼,扭头看向自己脱下来的贴身衣物。

    她总不能只穿一个睡袍就出去啊。

    咬着唇想了会儿,她把贴身衣物在浴室洗了,用烘干机和吹风机一起对着它吹。

    这种私密事,她不可能开口和司诀,便只能在浴室逗留慢慢等它被吹干。

    等到一切结束,她出去时,已经快凌四点了。

    纵然司诀喝了咖啡,眼睛也有一些干涩。

    他背对着管语站着,听见动静,修长食指按着额角转身。

    “你在这里睡,我去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漆黑眼珠盯着少女拖着及地的睡袍,见她蜗牛似的挪出来。

    他喉结动了动,低低地笑了。

    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副销魂的美人出浴图,却没想到。

    浴室里姗姗走出的是只刚破壳的鸡仔,一摇一晃,嫩到人心疼。

    嗯。他家丫头就是裹得像只熊,也该死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  司诀:想…抱走。